九字剑经-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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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南絮是个聪慧女子,稍一琢磨便晓得轻重。
虽然心里最为急切的是要见沈渊,可眼下这节骨眼实在不宜儿女情长,而且她也实在是说不出口这羞人的事来。
既然如此,索性也不急在一时,只见禾南絮忽然有些扭捏道:“钟大哥,若是见了沈渊,劳烦与他说一声我亦在此。”
钟不负才想答应,只听禾南絮又摆了摆手,轻咬嘴唇道:“罢了罢了,还是不要与他说了!”
瞧着禾南絮一改往常,脸色绯红,钟不负不禁想起一句诗来正是应景:“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他摇头淡笑,只道这女子怀春,亦是一番趣事。
一切安顿妥当之后,已近傍晚。
此时三清观内,沈渊也已恢复的七七八八,虽然这全身的骨头还有些隐隐作痛,但他此刻便已在空地上慢慢舞起太极剑法,也是在适应着塑骨之后的这副身躯。
“怎么样,可是能动了?”
墙角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道士,却操着一口娇滴滴的女声说道,“玄空堂距此至少还有两个山头,若是再不动身,待天色一暗,这山路陡峭崎岖,可就不好走了!”
沈渊剑锋一顿,回头瞧向那中年道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闭着眼睛劝道:“苏师姐还是变作男声说话吧,师弟我这心里头实在是别扭!有点。。。。。。有点反胃。。。。。。”
那中年道士正是易容后的苏婉儿,只见她白了一眼沈渊,不过还是换做男声道:“能不能动身?”
沈渊收了剑,绑在背上道:“走罢!”
东风徐徐,小径崎岖。
两个武当道士在山林之间时隐时现,正是沈渊与苏婉儿所化。
虽然这山路断断续续,更须攀山越涧,但二人脚下生风,却是越走越快。
沈渊暗暗心惊,这苏婉儿虽然一介女流,但轻功造诣实在是不可小觑,自己所识之人中,除了钟不负,便是这个神秘的女子了。
不自觉的沈渊竟是升起了比较之心,暗暗发力,原本跟在苏婉儿身后,呼吸间便走到苏婉儿身前。
苏婉儿闻弦知雅意,嘴角一扬,眼中却多了一抹戏谑,随即不动声色,脚步款款,姿态万千,眨眼之间便又将沈渊超过,拉开了两步之远。
眼前那粗布道袍里藏着的玲珑身姿,隐隐约约,抬头再瞧那模样,沈渊不禁一阵恶寒。
摇一摇头,不敢直视,只再运足内力,想要赶超过去。
只是苏婉儿好似猜透了沈渊,几乎是同时,苏婉儿也加快了脚步,故意将这前后距离拉在两步之远。
沈渊微恼,暗道:“难道我还比不过你一介女流不成?”
飞身一跃,径直落在丈外。
回身一瞧,除了那山林茂密,蔓蔓蓁蓁,哪还有苏婉儿的身影?
忽然沈渊汗毛竖起,同时“呼”得一声,一道人影便从树上落在其身后!
沈渊转身撤步,抬眼一瞧,正是自己这位“师兄”!
苏婉儿道:“如何?”
沈渊点头赞道:“好轻功,不过在我认识的人当中,你还算不得厉害。”
苏婉儿闻言也不动怒,浑不在意道:“人外有人,有何稀奇?不得不说,你这轻功也不错,方才能赢你一筹,我亦是尽了全力。还比吗?”
沈渊摆一摆手,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勇、便是蠢。”
苏婉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却没有做声。
二人脚下不停,直至翻过一个山头,登高望远,豁然开朗。
此刻红日西沉,眼前峰峦起伏、千岩竞秀,天际朦胧,云兴霞蔚,已然是阴阳交替,昼夜难分的时候。
苏婉儿停下脚步,沈渊也随即站住。
苏婉儿伸出手来,指着对面山腰间一片屋宇楼阁,道:“那便是玄空堂。”
沈渊远眺,道:“这玄空堂落在这山腰,远远望着,上不接天,下不及地,倒真似悬在这半空之中,实在巧妙的很。”
抬起脚来,正要迈出这一步,却听苏婉儿忽然问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勇便是蠢,不知师弟你是勇还是蠢?”
闻言,沈渊心头一震,刚抬起的脚竟有一个呼吸停在半空中,当他的脚落下时,苏婉儿在他背后,嘴角上扬。
沈渊转过身来,笑道:“师姐此言何意?”
苏婉儿反问道:“师弟,你到现在也没有说出我扮的这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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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不期巧遇()
沈渊暗叫不好,自己这洞阳子的身份到底是要被揭穿!
那小道童自然不知苏婉儿扮的是谁,沈渊便打算二人动身之前,问一问妙常道长,看他知否。
怎料,知道出了门,妙常也未曾回来。
沈渊心怀侥幸,只得寄希望苏婉儿一路不提不问,待到了玄空堂,见了玄虚道长自然就会分晓。
可眼下倒好,越是怕甚么,便越是来甚么。
瞧着沈渊面色略有尴尬为难之色,只见苏婉儿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不知你到底何人,但绝计不是玄虚道长的徒弟,这一点你勿需瞒我,便是瞒也是瞒不住。我也不管你是何人,但我知道你此来崆峒八成是为了剑奴。只要不坏了我的事,任你是劫狱也好,还是杀人也罢,任凭你行事,必要时若要我帮忙,我也可以出手相助!”
既然苏婉儿将话挑明,沈渊索性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只拱手道:“如此,多谢。”
苏婉儿并不怪妙常道长瞒她,或许受人之托,自己这师傅自然会忠人之事,何况妙常道长早已无意江湖,自己又何必追根刨底,扰了师傅清净呢?
不过眼前这位假的洞阳子,却是让她好奇的很,眼下虽将他假面拆穿,但仍旧不知他姓甚名谁,更不知他此来所图为何!
于是苏婉儿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沈渊不语,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过身去,望向玄空堂的位置。
苏婉儿又问:“你是为了争盟主杀剑奴?还是要救剑奴?亦或者是另有目的?”
沈渊犹豫片刻,道:“救。”
“你一个人?”
苏婉儿就如同看傻子一样看这沈渊,“你此举,无异于同天下武林为敌!”
沈渊道:“我知道。”
苏婉儿笑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是蠢是勇?”
沈渊认真的沉思后,道:“可能是蠢罢。”
闻言后,苏婉儿好像心底生出了一丝敬意,收起戏谑之色,道:“公冶和是你甚么人?你又是甚么人?”
沈渊默不作声,少刻反问道:“苏师姐来崆峒要办甚么要紧事?”
“我?”
苏婉儿凑到沈渊身旁,迎风而立,笑了笑道:“你不与我说,我也不与你说,如此也公平一些,你我之间也好留些秘密,免得没了情趣!”
说罢,忽然给沈渊抛了一记媚眼,沈渊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忙向一旁躲了躲。
不待苏婉儿反应,拔腿便跑。
苏婉儿一副中年男人的模样,笑得花枝乱颤。
低吟道:“你又跑不过我。。。。。。”
望山跑死马,虽然他们居高临下,瞧着玄空堂近在咫尺,然而这中间却是隔着一道深谷。
纵使轻功再高,也抵不过光阴流逝。
当二人赶至玄空堂山门前,这天色已然全都暗了下来。
此刻那乌木山门紧闭,大门两侧分别上挂纱灯,山间幽暝,只有那树影婆娑,这灯火在这夜色之中微微摇曳,不免叫人觉得诡秘。
不过,人之所以有恐惧之情,更多的乃是自己吓自己罢了,沈渊自小一个人长在深山之中,根本不惧什么魑魅魍魉。
沈渊侧眼瞧了瞧苏婉儿,但见她神色亦是不乱丝毫,浑然没有寻常闺秀那般柔柔弱弱的模样,沈渊暗暗释怀:“六扇门的人,果然不简单。要么就是没做过亏心事,要么就是杀人杀的,连这些鬼魅也要退避三分!”
苏婉儿虽然察觉沈渊目光,却是不知沈渊心中所想,只侧过脸来道:“你是师弟,你去叫门。”
沈渊点点头,抬脚迈上石阶,行至门前,抬手摸上门环,拍了三下。
山里少有杂声,本就寂静,这三声门响在这夜里实在是突兀刺耳,里面的人便是假装听不见也是不成的。
少刻,只听得里面传来脚步声,同时有人喊道:“来了,门外何人?”
沈渊喊道:“贫道武当派洞阳子,家师玄虚道长此刻就在此处做客,奉家师之命,要贫道接师兄一同来此相会。”
这山门一侧还有一间小门,可供一人通过,此时只听“吱呀”一声,那小门打开后,从里面走出四个身穿灰布直身的玄空堂弟子来。
与沈渊、苏婉儿见了面,四人纷纷行礼。
沈渊与苏婉儿不敢怠慢,亦是回敬。
其中一个年级约莫三十多岁的,也是这四人之中年级最大的,拱手道:“原来是玄虚道长的弟子,失敬!不知哪位是洞阳子道长?”
沈渊忙抱拳道:“正是在下。”
说着话偷偷瞄了眼苏婉儿,心中暗怪苏婉儿故弄玄虚,搞得他到现在也不知苏婉儿扮的道士到底是谁。
这时那玄空堂弟子又朝着苏婉儿微微颔首,又是拱手问道:“洞阳子道长,这位是。。。。。。”
苏婉儿一捋青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含笑而道:“贫道元俭,乃家师玄虚道长坐下六弟子。”
那人闻言,随即拱手道:“武当派的道长们难得在江湖上走动,故而请恕在下孤陋寡闻!”
既然苏婉儿说上了话,这些场面上的事,沈渊自然是乐得清闲,趁着方才苏婉儿说话的功夫,躲到了其身后。
苏婉儿倒也不甚在意,只对那玄空堂的人道:“不敢,我等本就是无名小卒,诸位不识得我师兄弟二人也是实属正常。”
那人道:“如此,还请二位道长稍后,眼下骆掌派与我们骆堂主正陪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