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记-第4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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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玄贞螓首微低,蛾眉轻蹙,沉思片刻后道,“徒儿认为大可投其所好,广真法门乃是炼符大家,只是这炼符箓定就少不得上等宝材。徒儿陋见,或许以那等无上宝材方是十拿九稳。”她说着稍稍一顿,忽又抬了抬蛾眉道,“宋真人放浪形骸,大有潇洒姿态,又或者是新奇宝物或许也有机会。”
云沐阳点了点首,脑中稍稍一想,若说稀世宝材他手中恐怕没有几件,他想了片刻,便就有了主意,沉了沉眉头,便就提了朱笔。只是这时却听得一声娇叱,“云沐阳,你拖延甚么?莫不是看天光正好,要讨杯酒喝?”
这却是御灵派闽师妹,她早已是急不可耐,意欲将‘璎璃子’这物早早带回山门去。原本云沐阳拖延这片刻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她一想起此人嘴脸无来由生出一股厌恶来,恨不得将其斩了,故而才等得几息便就近不出出言讥嘲。她话语一出,顿时玉容烦热,也知晓失了风度,便把螓首一撇,莲足一跺便就斜坐在云阁,酥胸起伏,心中恼恨。
“这闵柔师妹平日只觉活泼爽气,今儿好似也吃了火药一般。”万象阁云阁中那白首道人拈着白须,似笑非笑。忽而触着白素鸿目光便往那座中去。
云沐阳剑眉一沉,也不理会他,当即在竹筹信笺上刻了一笔,再是拿了那宝材出来往上一按随即扔去水中。
又过得半柱香,宋衍奇见着鱼姬怀抱了竹筹信笺上来,不由轻轻一笑,抽出御灵派那一枚看了一眼却是面色一凛,修眉微锁,却听得那童师弟惊喜大笑道,“师兄,竟是夔牛与夫诸皮囊,这可是炼制宝符的好物。”他说着就是眸中光芒一闪,忍不住便要将这两张皮囊抱在怀中。
“童师弟休要多言,师兄自有决意岂容你插嘴?”那英气女子英眉紧蹙就是呵斥道。
宋衍奇心中直摇头,这两物倒是算的奇佳,但与他所想尚有差距,旋即他哈哈笑道,“既已到了这里,也不放看看其余同道何物易之。”
言罢将另外一些竹筹信笺拿来,只是看了几眼就是往下一扔,那童师弟捡来一看不由捧腹大笑,“这等破烂货也敢拿来献丑,小门小派果真上不得台面。”
宋衍奇却是不理会他,又将景霄宗、铜炉山庄一看,不由微微点首,心中也是有了计较。他看了一眼案桌上还有一枚竹筹信笺,却是写着灵药宫三字,他嘴角轻轻一牵,虽是道脉之一,只是没落至今也算不得什么,便不欲再看。
谁知这时那童师弟嘻嘻笑着,把手伸去,就是冷声道,“灵药宫算个甚么东西,又拿些破烂货来敷衍,不就是舍不得一件灵物么?”说罢就欲抓起那枚竹筹信笺往外扔去。
“慢来。”宋衍奇修眉轻动,却是有些不喜,这师弟太不尊重些,只是面色无便道,“各家都瞧了,也当一视同仁。”说罢起法摄来,只是看了一眼就是心潮澎湃,足是小半刻才是平复心境。当即把各样竹筹信笺收了起来,起了遁法往云阁外飞去。
闵柔在云阁内瞧见宋衍奇出来,顿时一喜,一个闪身已是出了云阁,欢喜喊道,“有劳宋师兄,还是让师妹来拿仙草。”
宋衍奇也未料到闵柔就此冲了出来,他反应敏捷,当即清声笑道,“那就有劳闽师妹将这仙草送去与灵药仙宫云沐阳道友。”
第四百七十二章 缘法早定难生变()
“这…”御灵派那中年道人登时面色大变,不由失声道,“这…师兄我等已是将那夔牛皮囊都是送去,好一个宋衍奇,他怎还敢把璎璃子给了云沐阳。”
冷惊泉面色阴沉,只是事已到此他也无话可说,此次不但丢了仙草还门派脸面也是丢去,他拳头紧握眸中顿有滚滚杀意。
闵柔笑容僵住,只觉得耳中传来声声私笑,她玉容一阵翻白一阵翻红,浑身更是燥热不堪,又羞又愧,连头也不敢抬起。只是目光一看又觉人人都在耻笑于她,心中更是羞恼,幸而灵台还有一丝清明,咬牙切齿恨声道,“宋师兄劳苦,九派分属同道,为师兄分忧何其幸哉。再者云沐阳道友也是道脉嫡传,师妹也欲结识一番。”
宋衍奇朗声清笑不止,“却是有劳闽师妹了。”
他目中不羁似有笑意,闵柔一见顿时心中更是生怒,只是心中强忍,挤出一点笑意,即刻足下一点化一道怒光便往灵药宫云阁之中射去。
云沐阳端坐座上,田苍海嘿嘿冷笑道,“老爷,此人定是方才那挑拨的贱婢,不过却是丢了好大一个脸面,哈哈。老爷,且让小的收拾他一番。”他说罢未待云沐阳说话便一脚踏出云阁。
“你是何人报上名姓来。”田苍海望云阁前一站,便有紫云电芒叱咤流转周身,他仰起头来得意大笑。
闵柔裹挟怒气而来,玉容寒光凛盛,见着田苍海立在云阁之前,怒气登时爆发出来,忽而却是秀眉一拧,大声叱道,“孽畜也敢拦路?滚。”语声犹如惊雷一般,皓腕一抬,玉臂之上飞出一只鱼龙衔尾,刻有蛟蛇的铁环出来。那铁环一出登时有滚烈风气汩汩呼荡,刹那之间听得两声龙吟,滚烈风气之中跳出两条蛟龙来,登时就是朝着田苍海扑去。
田苍海本是得意骄矜,顿而见得这两条蛟龙扑来只觉面色一惊,随即却是骇然失色,惊叫一声,这蛟龙暴虐气息几乎要将其气息扼住,更是有一股令其畏惧的灵机,他只觉浑身法力都是使将不出。
云沐阳朗目一震,一道匹练也似的剑光登时从他眉心卷出好似洪浪奔腾,刹那之间便就卷了田苍海回了云阁之中。田苍海只觉心悸,双目转来转去,就是破口大骂道,“好一个恶婆娘,老爷定要让其好看。”
云沐阳把手一摆,少顷听着咔嚓一声,便见那云阁桐木红门被人一脚踢开,少时走进一眉目含煞的白衣少女来。
“云沐阳,你要甚么宝物尽管说来,这璎璃子本座要了,你有甚要求只管说,便是福地灵山也可给你一座,只是休要胡搅蛮缠,快快说来。莫要以为你斩了书映玄便有几分了不起,本座眼中你也算不得什么。”闵柔厉声一叱,一只金刚鹦鹉彩翼毛羽霍然张开,探出双爪,两目之间两根彩针射出,破空裂气,直扑云沐阳面门而去。
云沐阳微微一哂,朗目一抬,袖袍轻轻摆动便有五色烟云下气从他顶门飞出,刹那之间灵机禁锁,那金刚鹦鹉登时被定在空中,两根彩针也仿佛被柔水困住。他再是微微一笑,五色烟霞一收,金刚鹦鹉已是摔落在他座下。
“好小贼。”闵柔玉容一颤,那金刚鹦鹉却是她伴生灵禽,飞遁千山、纵越青冥皆是依仗。原本只是想吓唬一番,不想竟是被他轻易拿下。她当即更是暴怒,莲足一弹,耳坠白蛇话两条诡谲芒光卷射出去,又有一只三目灵猴从她衣裳上的林木山岳绣纹中滚落下来,也是抬起利爪就是抓了过去。
云沐阳端坐座上,面色从容自在,恍如天上浮云清风,他淡笑道,“闵道友,你可能做得了主?”
闵柔怒斥道,“小贼,你要甚么宝物,本座都可做主与你。”她冷冷一笑,白蛇灵猴都是在空中一弹便是收缩住攻势,随即却是将云沐阳团团围住。
“贱婢,休要小贼小贼的称呼,我家老爷有名有姓。”田苍海本就受了其惊吓,此时听着浑身来气,喝道,“贱婢,那仙草乃是我家老爷光明正大得来,你在此处聒噪甚么,还不快快滚出去。”
闵柔只是冷冷一笑,“披鳞戴甲的蠢物也在此丢人现眼。”她再是把冷眸一抬,喝声道,“云沐阳,快快说来,本座还要赶回门中,无有闲暇与你纠缠。”
“闵道友,贫道所要之物你做不了主,还是请出冷惊泉冷道友来方能说得上话。”云沐阳见她无力骄横,也是微微一哂,道,“道友留下璎璃子自去,此不是你久待之地。”
闵柔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凤目之中寒光凛耀,将那仙草往云沐阳身上用力一扔,叱道,“我闵柔在门中还说得了话,你尽管说来,你要甚么宝物?”
“从来人间不识神,妄拟天心为己心,果真是御灵派门生,”云沐阳面色清朗,旋即目中骤然冷光射出,“贫道要万兽山你可做得了主?”
“小贼,你作死。”闵柔怒不可遏,又欲出手,只是尚算她理智还在,此时怒极平静下来,嗤道,“小辈你今日口出狂言,想要我万寿山道场。我只怕我万兽山万千灵禽瑞兽将你山门踏破,令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老爷,何必理这贱婢,在老爷面前无理,打杀了便是。”田苍海也是恨极,就是嚷道。
“闵道友,璎璃子虽是仙草称之,实则非草非木,非金飞玉,暗含天地至纯至净极阴之气,化阳为阴,可引动天地伟力。”云沐阳语声微微一肃,道,“只是此物虽是功效奇特,可是若无上佳法门无有可能炼化。再者此物秉承阴阳却是独阴而生,非是天地至刚至阳者不能为用。”
闵柔听着玉容一愣,随即秀眉拧起,她却是不懂云沐阳这番话所含深意,只把一双怒目瞪着他。
“闵道友,你既是不明白此中玄机,即便你能做得了主,贫道也不会将此物与你,那便请你将冷道友请来。”他微微振声,他用在洞水国尚惠盈真人所赠敖国主蜕下龙鳞一枚换了这仙草来,实则他也没有想到竟是璎璃子这等奇物。此物极是难见,少有人识得,虽是奇妙但是别派都是用不得,盖因此物还含有剧毒,《氏图钟鼎黄经卷》中唯有御灵派一派有秘法炼化
闵柔更是羞恼万分,贝齿一咬,虽是不知此物还有这等说法,但也知轻重,脚下一跺,恶狠狠骂道,“小辈如是教本座知晓你戏耍于我,必要将你灵药宫血洗。”说罢已是冲了出去。
“师兄,师妹骄矜蛮横,会不会惹恼了这人?”那中年道人平复下心境来,不禁有些担忧道。
“如是云沐阳不肯交易,便教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