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春秋-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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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孟谈大惊正欲言援助,吕荼却用手势制止住了他“不急,不急,再往下看看…”
东郭书鄙视着他,动都没动,在那板凳飞来之前,一名东郭家武士上前,一拳把板凳给打飞了。
接着一群家奴一块起上,乱拳乱脚,打的卢蒲嫳在地上疼的直打滚,可是他却咬着牙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呵呵,卢蒲嫳,你知道本君子最欣赏你哪点吗?”东郭书piapia的打着被家奴压制住的卢蒲嫳脸道。
卢蒲嫳没有言语狠狠瞪着东郭书。
东郭书哈哈笑道“一颗铜豌豆,它砸不烂,锤不扁,本君子就喜欢你这一点!可是这点也让人特别讨厌,它…膈应人!”
“本君子之所以让你活着,就是让你亲眼看到你和你的兄长天涯两边,就是看着你这颗铜豌豆能不能在这种兄弟之情下被煎熬的煮烂,哈哈…”
“卢蒲嫳你给本君子听着,
你和你兄长永远不可能见面,只要我东郭书活着一天,就不可能!我姐姐的仇,岂能是十年的流离之苦能偿还的?我要看着你们卢蒲家活的像在油锅里一样!卢蒲嫳,你踏马的,听到没?”东郭书说到最后,提着卢蒲嫳的衣领,眼睛都血红起来。
“走”东郭书吐了口吐沫在卢蒲嫳身上,然后转身离开了。
卢蒲嫳躺在地上,像只死狗一样,蜷缩着,蜷缩着,似乎想蜷缩成一个原点。
“哈哈…”突然卢蒲嫳突然膨胀惨笑起来。
他散发披肩,用手不停的扇自己耳光“铜豌豆,铜豌豆,铜豌豆…哈哈…铜豌豆…”
张孟谈实在忍不住了,上前一下制止了卢蒲嫳的自残“卢蒲君子,你不应该这样活着!”
“活着?”卢蒲嫳双眼无神的看着张孟谈“活着,没有兄长在身边,我从来没有活着,我只是一个躯壳而已。”
张孟谈闻言一顿,瘫坐在了卢蒲嫳身边,这是一个可以为了兄长去死的男人啊!
吕荼皱了皱眉走到卢蒲嫳身前,二话不说,一耳巴子打下去,pia!在食铺里成了绝响,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吕荼拽起卢蒲嫳的衣领“你听着,你是卢蒲嫳,不是卢蒲葵!你有自己的生活,你的生活全部不是你的兄长!难道有一天你的兄长死了,你也要去陪葬吗?”
“一个人活着不应该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更不应该是为了一个人而活着,他有天下人去爱,去守护!若你是个还有觉悟还有良知的人,你就应该站起来,拿起你的武士之剑,去做一个男人,去做一个属于武士应该做的事!”
“孟谈咱们走,一个人要想死,没有人能把他救过来!因为他的灵魂已经死了!”吕荼一脚把卢蒲嫳踹倒,拉起张孟谈往外走去。
东门无泽第一次见公子荼发这样的火气,他身体不由打了摆子,从怀里掏出一些大齐通宝放在桌上,然后来到还在发傻的卢蒲嫳身边小声道“若你想救的你的兄长,明日…”说罢,举步离开。
食铺里的人呆傻了许久,才醒转过来,今日他们的灵魂在热血之祸下煮的澎湃,( m 一个人不应该这样活着!对,我不应该这样活着!
夜晚的风有些凉,吕荼拿起那埙坐依靠在梨树边,迎着月光吹起了他的曲子…
齐景公在门庭内远远看着自己这个幼子,已经到自己胸口高度的幼子,心中不知为什么眼泪扑打扑打的总往下掉,是因为那埙的曲调,还是因为那伤感的往事?
他从张孟谈口中得知了今日白天发生的事,他想起了那昔日的大姐姐东郭姜,想起了他只能在布帏后偷偷看着她扭动着跳舞,她的一颦一笑就在眼前,真的,真的,就在眼前,仿佛用手现在还可以触摸到;想起了刀光剑影,想起了美人化成了乱拱的群虫,想到了自己被推上了君位…
“儿啊!一位父亲活着,他的意义不是为了自己的快乐而活着,而是为了他的子嗣而活着!子嗣的快乐就是他的快乐,子嗣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他可以被折磨成沧桑,他可以笑着去吞刀子,但看到子嗣的欢乐,他就算会含着眼泪但也会欣慰的笑着…”
“儿啊!一个人多愁善感没有错,因为他是个人。是人,他就应该干净!可是你更是将来的君,你如今这般,爹爹心里就像扎满刺的荆棘抽打爹爹心,儿啊,你可知有多痛?”
“你放心,这些痛,爹爹帮你承担;这些刺,爹爹帮你清理掉!”齐景公想到此处,一拳击打在亭柱上。
吕荼的埙乐继续从那拳头大的乐器里悠长悠长的漫出,飘着,飘着…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血雨飘溅卢蒲嫳(中)()
与此同时城南一场厮杀开始。
东郭家粮铺的管事带着一大帮家奴和武士按照应约的地点准时的来到了,可是月光太白了,周围太静了!管事的隐约觉得不对,正要下令返回,可是迎接他们的是哒哒的马蹄声。
田开疆的青龙偃月刀泛着寒光,一刀劈死东郭家的武士后,喝道“我乃虎贲大将,田开疆,尔等已被包围,速降”。
那管事的一听是官军,顿时震惊了,接着欣喜道“将军,我们是东郭家的家仆,先前都是误会,误会…”
田开疆在马上往那管事的脸上吐了口唾沫“呸,误会?误会个屁!全都给本将抓了,抓了…”
有东郭家的武士见状忙道“管事,看来此事已经不能善了,不如冲杀出去”说着竟欲拔剑。
管事摁住了那武士“此事,尚且有回还余地,若是动武了,就会连累家主,此事万万不可,听我命令让众人把武器放下。家主定会想法把我们救回去…”
田开疆见局面已定,一挥手,众军便把这帮人和那些马车押解走了。
时间不早不晚,仲由的虎卫大军此刻也浩浩荡荡的杀进了东郭府,把一干人等全都拿下了。
东郭书见情形不妙,急喊自己要见君上。
公孙侨令人把他的嘴堵上,然后押进了大狱等待即将要的审问。
城西一处不起眼的房院,陈恒正对着父亲的圆孔神邸静坐着。
“父亲,您曾说我们不可以哭泣,特别是在别人眼前哭泣,因为那样会让别人看出我们的懦弱。可是今日请原谅儿子,让儿子再哭一次…”
“父亲,姜姓的东郭家这一次完了,彻底的完了!父亲,您高兴吗?嘿嘿,儿子猜您一定很高兴是吧!不过,父亲,这才是个开头,儿子在你的墓碑前发过誓,要让姜吕一族血流成河,儿子说到做到!”说到这里,陈恒把那刻着东郭书的竹简掷在了火盆里,滋滋燃烧起来。
接下来一个木简,上下赫然写着公孙夏,三个大字!
“田地里长出的东西只能保证人不能被饿死,嘿嘿,我却能让这田地里长出来的东西去杀人!来人…”
翌日,天气有些阴沉,不久,春雨沙沙起来。
齐景公的外园,吕荼正拿着先祖遗留下来的《太公手简》看,这时张孟谈走了进来“公子,卢蒲嫳,在门外跪候,请求见公子一面”。
嗯?吕荼闻言看了一眼趴在案几上睡着的东门无泽,暗道这个死胖子别看平时一点都不着调,反而最能揣摩到我心思的人,却是他啊!“孟谈,告诉他,本公子不在!”
说罢,吕荼继续看着书简起来“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同天下之利者则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则失天下…”
“这?”张孟谈疑惑的看了一眼吕荼,虽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但还是坚定的执行下去了。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了,张孟谈打着伞来到站在雨中的卢蒲嫳身边道“卢蒲君,公子不在,你回去吧。”
卢蒲嫳闻言神色没有动,扑腾一声跪在地上,雨水被溅起了老高。
张孟谈大惊“卢蒲君,您这是为何?”
卢蒲嫳道“小君子,既然公子不在,那嫳就在这里等候,等候公子在!”
“这?”张孟谈眉宇左右松动,看着雨中卢蒲嫳的样子有些不忍“这样吧,你在门下等,不一样吗?那里还可以避雨…”
卢蒲嫳摇了摇头“一个死去的人,
想要灵魂复活并重新发出生机,他就必须要忍受非常之痛。嫳曾经做过太多的糊涂事,希望这春雨能把嫳的一身污浊落魄洗刷掉”。
哎!张孟谈见闻卢蒲嫳决然之象,不再言语,举步回去。
雨水下的很大,很大,渐渐成了帘幕,张孟谈站在门庭看着雨水击打着卢蒲嫳,心中不停的叹气。过了一会儿,他一咬牙把门关上,返回吕荼处。
“公子,那卢蒲嫳跪在门外,说是要等到公子在”张孟谈行礼道。
“哦!”吕荼仿佛没有把此事放在心里,继续拿着书简细看下去。
张孟谈见状,再次言道“公子,外面的雨下的真大啊!哦,这天气还有些冷,您别着凉了”说罢去旁边屋内拿了件披风来给吕荼披上。
吕荼嘴上没有言语,心中却摇了摇头,张孟谈啊张孟谈,你那点小心思,我明白,无非是提醒我卢蒲嫳可在雨中寒风中跪候呢?可是我要看看此人到底值不值得我去提携,我必须还要再观察观察。
张孟谈见向来聪慧的公子荼此刻完全榆木脑袋起来,顿时傻了眼。那边东门无泽的睡觉呼呼声如响雷般,u看书( om 时不时的还夹杂着呓语“本君子要吃,要吃…嗯,别走开吗,本君子来了…”
雨水继续哗啦啦的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张孟谈实在看不下去书简,他是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
吕荼见状道“日月想要明朗,天理想要昭昭,奈何总有浮云蔽之;河水想要清澈,往往沙石不让;人的内心想要平静和顺,可往往**使他起了波澜。孟谈啊,想要做大事,做成事,一个人的内心不能因为外物增减而乱,你懂吗?”
张孟谈闻言很是受教道“公子所言甚是,这正如太公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