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春秋-第6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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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禽滑釐在那一刻起就暗自发誓,我总有一天让世人知道,我禽滑釐虽然因为娶了你的九妹成了贵族,但是我是有才华的,我的才华足以得到贵族的地位,足以在大齐的天下当中闪闪发光”
“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摆脱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与嗤笑“
“他们都说我如今的才华和高位都是因为长公主的熏陶,都是因为我是你这个大王的妹婿”
“我愤怒,我怨恨,我每次回家看到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她总是忍耐,她越是忍耐,我越是愤怒,我打,我狠狠地打,我恨不得打死她,因为不打死她,我就永远生活在她的阴影里”
“我所奋斗出来的一切都会冠上她的名字!”
“并为世人所讥讽,所嘲笑……”
禽滑釐发狂的说着,吕荼打着寒颤,他的声音在呜咽,他眼睛开始湿润,这种湿润不是感动,是愤怒,又是对自家九妹的埋怨,为何她不找自己诉说?
只要她透露出一丝一点,自己就能扒了禽滑釐的皮。
当然更多的是一种不甘:
吕荼深深的清楚,自家的九妹应该是历史上有文献记载的第一位女诗人,那位卫国太子蒯聩之妻,庄姜。
所以他才努力的避免不让九妹走历史不幸的老路。
然而最后却换走了一个不幸婚姻的丈夫蒯聩,却来了个新蒯聩!
“苍天啊!”
吕荼仰天哭泣,呜咽。
禽滑釐却是继续疯狂的叫着:
“大王,你能想象吗?你最亲爱的九妹,大齐的明珠,她就被我禽滑釐来回折磨,暴打,用鞭子抽,那种惨不忍睹的场景吗?“
“哈哈……踏马的爽!”
“杀了他”一名老将显然是九妹年轻时的爱慕者,如今听到禽滑釐的恶毒,已经恨的牙龈出血,手臂上的遒筋冒出。
那么娇美圣洁的公主,他怎么舍得?
老将的一声愤怒,引起了无数的老将的齐声大喊:“杀了他,杀了他!”
这些老将大多数也是当年九公主的爱慕者,只是可惜九公主没有选择他们,他们只能对九公主的爱默默的守护在心里。
可是如今禽滑釐的话,就像是拿着剑往他们心窝里那最柔弱的部分刺,而且是来回刺。
众将见吕荼没有拒绝,一股脑的杀了过去,禽滑釐见状是哈哈大笑,丝毫不畏惧:“齐王,你以为杀了我,禽滑釐,就会止住所有的纷争吗?”
“不,这才是开始,只要寒门子弟存在,只要有你们贵族所谓的同情与傲慢在,纷争就不会结束,叛乱就永不会结束!”
“哈哈……”
禽滑釐被乱刀分尸,砍成了肉沫。
“樊迟何在?”
“末将在”
“诛杀所有在长安城内禽滑釐的同党”
“大王,那禽滑釐的子嗣呢?”
“孤说的诛杀所有”
“诺”
“端木赐何在?”
“微臣在”
“诏令全国,禽滑釐结社违反齐律,意图造反,限一个月内,其麾下所有社团解散,否则以叛匪论除”
“诺”
“那泰山学宫还有大国士墨翟呢?”
“墨翟虽然与此事无关,但是作为师长有管教不力之罪,罢免其大国士之爵,泰山学宫自今日起废了,大齐只保留历下,帝丘,凤台,东林,蓟下,河西这六大学宫,以为后人警戒”
“诺”
“公山不狃何在?”
“末将在”
“率军五千,清扫战场”
“诺”
“尹铎何在?”
“微臣在”
“安抚城内人心”
“诺”
“三水都督西门豹何在?”
“微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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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吕荼一一发布着王诏,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早已经准备好的。
回到王宫之内,宫伯急匆匆的跑到吕荼面前:“大王,燕姬夫人自杀了”。
吕荼哦了一声,没有回头,然后便往自己的寝宫走去了。
“熊宜僚,命众军把那个地道填实了吧……”
长安城中今夜注定彻底无眠。
那些参与叛乱的列国“余孽”世家们是一片血雨腥风的哀嚎。
听着周围家户当中传来的巨大哭声,嚎嘶声,凄叫声,诛杀声,赵浣暗叫庆幸:“果然如我早言,吕贼不死,任何叛变都是自己找死。”
“吕贼啊,你都八十有一了,为何还不死呢?”
此刻赵浣坐在墙角抱着头,堵着耳朵,不愿再去听邻居家中传来的凄凄惨惨戚戚。
离吕荼即位天子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
长安城外巨大的禅让祭祀台,已经修建好了一多半。
周天子郏甲也已经从洛邑赶了过来。
当然此次来长安的不止有这些人,还有很多跟随过吕荼的老人和与吕荼有些恩怨的贤者达人。
此刻王宫正殿之内,分左右各三列,左手以孙武为尊,右手以范蠡为尊,其后是:国范,端木赐,子渊捷,苑何忌,乌枝鸣,国书,弦施,晏圉,尹铎,张孟谈,左邱明,卜商,申徒嘉,籍秦,列御寇,孙恩,伍修,庚桑楚,壶丘子林,孙驰,颜刻,高强,高柴,宰予,公父文伯,羊舌食我,言偃,石作蜀,郑邦,公明仪,熊宜僚,伯牙,子服景伯,薛烛,孔伋,詹台灭明,风狸,干将,乐大心,扁鹊,莫邪,风胡子,颜不疑,灵不缓…浑良夫,南宫适…曾乙,观射父。
泱泱乎近五百老者正享受着吕荼的宴请。
公父文伯,吕荼的表弟,曾经那个未遇到吕荼前,鲁国著名的纨绔,爱斗鸡赌博的少年,如今也已经苍然老矣,他看着吕荼能走到今天他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想当年吕荼不过是落魄逃难到他家的公子,可是如今呢,就要成为了一代天子,大齐王朝的创世人了!
谁人能想象?
若是自己的母亲还活着,她看到如今的表哥一定会很高兴吧?
公父文伯喝着果酒很是舒爽,他行动间,手臂上依稀可以看到当年滴蜡刺的“忠孝礼仪仁忍”等青字。
这里面所坐着的人,最少的也是到了五十岁,最高的已经到达九十八岁高龄。
吕荼看着他们,心里的亲切啊!
这些人是人,是独立的生命存在,可更是自己的过去,过去自己的点滴,过去自己的每一步,每一个脚印,是他们每一个人组成了现在自己的辉煌与历史。
只是可惜,很多人都去世了,否则,这不会是百叟宴而是千叟宴。
吕荼眼睛有些晶莹,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齐景公,那个被自己骑在身下当牛,结果摔掉牙齿血水呼呼的流却还对着自己笑的父亲;
想起了晏婴,那个总爱骂自己的矮老头,等临死的时候却眼睛掉泪说痴儿啊痴儿;
想起了孔丘,那个总是明明喜欢自己,却总说你很刺猬的人;
想起了仲由,他脖颈上的那串虎牙,自己如今还一直贴身带着;
想起公输班,那个围着大树转圈想事情的男人;
想起计然,那个大雪地中量树,后来送给自己莲叶托桃的人;
想起……想起笑死在蜀地的东门无泽,那个曾经叫嚷嚷着牡丹牡丹爱吃柿子的肥胖小子;
想起了卢蒲嫳,那个在在面馆中嚎哭自己的兄长的败顶中年;
想起公孙侨,那个月光下哄着自己睡,又在牢狱当中说,你不该来的老人;
想起了孙书父子,想起了田穰苴,想起了三大力士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想起了国夏高张高鸷,想起了老子关尹喜……想起了杞梁华周,想起了庄贾杜扃公孙青,想起了伍子胥蒲余候季扎老莱子……想起了隳蟾盗跖郯子,想起了自己的兄长阳生,想起了……想起了梁丘据孟姜女采桑女……想起了百里长河孟皮南宫敬叔叔孙豹敬姜……想起了卫灵公南子宣姜伯昏无人,想起了阳虎……
过去的那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在脑海中闪现着,他们的音容就在自己的眼前,就在自己的耳旁,似乎他们还存在,就存在这殿中宴席当中和众人嬉闹着。
然而吕荼知道他们已经不存在了,真的不存在了,只是变成一段随时可能消失的记忆。
吕荼不知道若是这些殿中的人若是全部都离去了,故去了,他还会觉得自己生活的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的,一定是!
和自己有曾经过的人,都离开了,就算自己活到了天年一百二十岁又如何?
就像是历史上的卜商,他活到了一百三又怎样,还不是最后孤苦的把眼都哭瞎了!
吕荼从今日就要断奶了,是的,他下定决心,把自小就一直坚持到现在吃奶的习惯给断了。他不需要吃奶,他不想再拥有生机。
他只想和殿中的这些人一样,自然而然的离去,自然而然的和大地融合一起。
“诸君,孤一生被士人嗤笑,说孤的江山是哭出来的,是撒娇卖俏骗出来的”
“孤觉得他们说的对,又觉得他们说的不对”
“对的是孤的确那样,爱哭,撒娇卖俏”
吕荼举杯说到这儿,众人是轰然大笑。
吕荼也是笑了,接着继续道:“不对的是,他们认为孤的哭是软弱,是逃避,是幼稚,是天真,是傻,是无知,是不成熟,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孤的大哭是对于想改变却改变不了的无奈,是悲悯,悲悯苍生的苦痛,是下定决心要改变的意志”
“孤五岁时看到奴隶修驰道的事情,孤大哭,后来齐国颁布了解放奴隶令”
“孤八岁时,楚国使者囊瓦来齐,欺辱先考,五百勇士悲愤自杀殉国,孤大哭,后来孤两次伐楚,最终灭了楚国”
“孤十三岁时,莒父之战,杞梁战死,隰侯重等勇士用身体为孤在火中扑出一条活路,孤大哭,后来孤杀了牟夷,灭了莒国“
“徐国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