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春秋-第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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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瞪大眼时双眼紧闭,更有甚者一边嘴里咕哝着一些听不懂的话一边扇自己耳光。
就算后世被誉为冲虚真人的列御寇此刻也不淡定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突然他顿悟了,他在内心中破口大骂吕荼:从吕荼脚趾头开始骂,一直骂道头发根。
为什么骂吕荼?
因为这个“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是吕荼骗列御寇故意做的。
列御寇现在才回过味来,当初吕荼骗他说,你列御寇回答不上来,不代表来我大齐参加典礼的列国贤人雅士回答不上来,不如这样你在杏坛那边
当初列御寇觉得是这个理,也就做了。
可是看到如今情形后,他一颗淡定的心再也不能淡定了,他虽然追随自由,追求自我的升华,但这种自由与升华,却不是以伤害他人为代价的。
他正要说话与众人,先前那个问题只是自己与他们闹着玩的。
这时候老孔丘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对着跪座的那帮陷入痛苦思考的人大喝一声道:“诸君醒来!”
这声力喝,如清夜钟声,震得在场众人耳鸣,燥热的脑中却是如进入了清风,他们不再陷入鸡生蛋,蛋生鸡,所衍生出的混乱逻辑当中。
不少人清醒过来,直擦脑门的冷汗,那少正卯更是鲁帽不知什么时候都掉在了地上,他轻嘘了口气,自己差点就人生完了,多亏了孔丘这老货!
“列童儿,你过分了!难道你不知每个人的智慧都是参差不齐,天生决定的吗?”孔丘指着列御寇呵斥道
列御寇见老孔丘发飙,他张口欲要解释,他也是受害者,可是孔丘根本不给他解释,他继续喝道:“你追求的自由,我是知道一些的,无非是不昧,自性,自在,至于能达到不能达到,我孔丘不做评论”。
“可是今日你提出的这个问题,让我很是愤怒”
“你智慧如水里的泥鳅,可以随时挣脱渔人的罗网,可是天下士人有几个能达到你‘泥鳅’的智慧?”
“他们没有那个智慧,可是你却强加给他们这个知与识,问与疑,你难道不知他们想不通就会痛苦吗?”
“若是三十年前,我孔丘定然拿剑杀了你!”老孔丘越说越激动。
列御寇都要哭了,他冤枉大了,这都是你的“小情人”吕荼骗我干的,我也踏马的冤啊!
老孔丘可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曲曲拐弯的事,他继续道:
“你可知道,你的夫子老聃先生,他为何不愿意广收弟子吗?”
“那是因为他深知他玄之又玄的道,若是讲给智慧不够的士人,那士人就会陷入痛苦的魔障海中,而这是至善的他所不愿的!”
“所以他宁愿埋没了他的道,也不愿传于士人。”
“可是如今你要背离你夫子的意志了吗?”
“混账东西!”
“这个世间想不通的事多了!”
“我们何必一一都去想得通?”
“敬祖宗,远神灵,事双亲,扶正义,扬善举,做仁人,度君子,传绝学”
“这天下间要做的事多了,何必思考这些?”
孔丘说罢还是不解恨,上前一脚把道士装的列御寇给踹倒在了杏坛里。
只听得列御寇啊的惨叫一声。
无数的黄橙橙的杏子从大杏树上掉了下来,砸的列御寇,眼冒金星。
“孔老夫子不愧是当年传说中的大力士,虽然年纪一大把了,力气却还是不小!”在场下跪座的众人见老孔丘一脚就能把青壮的列御寇给踹倒,无不瞪大了眼睛,最后啧啧称奇道。
就这样,真正有后世装扮模样的天下第一个道士,列御寇,最后以孔丘一脚踹的他平沙落雁,屁股朝天,狗吃屎的结局结束了。
不过“三难”的其他两难最后给人留下了无限的遐想,这两难到底是何两难,会不会是和“鸡生蛋,蛋生鸡”一样的会让人精神迷乱?
不远处的一座角楼上,吕荼一边品茶,一边和身穿吴服,脚踏木屐,发髻斜插着几朵淡雅的栀子花的藤玉说着话。
当吕荼看到自己精心为其打扮成真人模样的列御寇被孔丘一脚给踹趴下后,酒窝处的肌肉直抽搐。
看来自己想把这帮列国有觉悟和智慧的二代们和精英贵族们搞的精神错乱,这一伟大的战略谋划,最终是失败了!
这个倔老头!
吕荼气不打一处来,把茶杯一下子给沉沉的砸在案几上。
他身边的藤玉见状也把欲要品的茶放在了案几上,然后那双美眸不由得朝角楼下观看,只是那大杏树下哪还有老孔丘的身影?
只见此时在场上坛边为众人论道的是季扎和弈秋二人,场上的众人摇头晃脑似乎听的是如痴如醉。
孔丘哪里去了?
藤玉她不由奇怪。
想不出,藤玉索性便不想,吴服微免,漏出系着丝丝红绳的雪白皓腕,她再为吕荼重新沏茶。
角楼上顿时一股新茶水香盈余周围。
可是就在这时,只听的角楼下传来人的上楼的脚步声。
第554章 举世盛典(癸)()
吕荼很不悦,他告诉过了卫士,若不是国相求见,任何人不得打扰。
他正要让守护在身边的舍人伯牙去看看是何人胆大妄为,可是等吕荼看到那出现的人面目后,哑口无言。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孔丘。
藤玉见是孔国老,她慌忙站起身,躬身行女礼,孔丘点头。
藤玉见状,便挥手让旁边伺候吕荼的众人与她一起下楼。
看到藤玉如此的贴心,吕荼很满意,因为他看的出这位倔老头是带着怒气来的,所以是像以前一样,少不得一场你来我往的大骂风暴。
此时角楼上,只剩一桌,一茶,一老一少,两人。
“夫子。”吕荼躬身行礼道。
老孔丘却是冷笑起来,他一甩衣袖道:“我孔丘可承受不起你这个称呼。”
吕荼本来就有一肚子气,如今又见倔老头没给自己好脸色,他也立马板下脸来:“夫子,何意?”
老孔丘道:“何意?你让列御寇在天下精英贵族面前宣授玄之又玄的东西又是何意?”
吕荼闻言,心中一个激灵,脸色青红不停转变。
老孔丘见状更是冷笑:“每个人的智慧就如同这桌上的茶杯,有大有小,可是如今你却给这些不同的茶杯中倒入同等数量的茶水,让那些智慧不足够的人陷入生活的挣扎与灵魂的死亡”
“我问你,吕本初,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老孔丘此时再也忍不住,拿起还装着茶的杯子就往吕荼脸上砸。
吕荼并没躲闪,茶杯直接砸在吕荼的脸上,杯子里的水流出飞溅把吕荼的脸浇湿,然后陶杯啪的一声落在角楼上的地板上,最后顺着楼梯滚落到楼下。
楼下的人听到楼上的动静后,大吃一惊,当场伯牙等人就要上去,藤玉却伸手阻拦住了他们。
有些事,只能当事的两人才能解决,别人上去只会坏事。
吕荼一抹脸上的茶水,他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接着他愤怒的用茶壶壶嘴尖在案几上刻写了个“仁”字。
“老家伙,你看这是什么?”吕荼把案几抱在怀中,指着案几中心那刻写的字,愤怒喝问道。
老孔丘道:“仁!”
“仁?”吕荼听罢把案几上下翻过来再次喝问道:“你看这又是什么?”
孔丘皱眉:“还是仁!”
吕荼听罢,把那案几狠狠砸在了脚下,然后一脚踩在仁字上面,一手指字,一手指着老孔丘咆哮道:“仁,既然倒着看,你孔丘知道是仁,正着看也知道是仁,难道在人世上就非得正着的仁才是仁了吗?”
孔丘正欲言,吕荼抢断道:“恶心!”
“你孔丘是玉,行仁求仁;我吕荼是一块含着玉的石头,石头!”
“如今对一小撮人行不仁以求大仁,难道就是不仁了吗?”
若说恐惧的极点是愤怒,那么愤怒的极点一定是哭泣。
“夫子,求仁的路难道就非得走那光明的独木桥吗?”
“难道世人在白天行的路才叫路吗?”
吕荼不知说了多少内心的剖白与自我辩解,最后语音哭咽,瘫坐在了地上。
此时角楼上那风铃在过来的夏风吹拂下,叮铃作响。
苍然稀发的老孔丘,看着地上的泪流满面的吕荼,又看着那来回摇晃的风铃下面的穗子,长久之后,他叹息一声道:“本初,我孔丘岂不知你的用意,可是你难道不知,人活于世并不是为了目的而活吗?”
“仁礼的社会,是我向往的,可是没有仁礼,我孔丘也不会绝望的去死,因为这并不是我孔丘活着的一切”
“你看,这吹过来的夏风,难道风的存在就是为了到达它的目的地吗?”
“风的美,在于它行进的过程中,温柔的吹动杨柳的细枝,清凉的吹拂人们潮热的发丝”
“它不是迅疾,不是海上来的风暴,摧毁一路行来的一切”
“你如今在路上行不仁,何尝不是如那海上的风暴,摧毁路上的一切呢?”
“本初!竹笋长成竹子需要一段时间,竹子生出竹笋何尝不需要一段时间呢?”
“这人呢,更是如此!”
“步子不要迈的太大,要走两步退一步,然后左右看看,再决定如何走”
“有人曾问我关于死后的事情,我告诉他说:人连生都搞不明白又去关心死后的事做什么?”
“可是过去这么多年,我又要改变那日的话,人连已知的东西都做不到,那又去探寻未知做什么?”
“拿好已知的东西,守护好它,去遵循它,不要为了未知而遗忘了已知”
“人有很多好奇,但好奇不是善,反而大多数时候会催生邪恶与堕落”
“你用奇巧给人增加财富,可是财富是什么,你想过没有”
“它只是把我们餐饱温暖中解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