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春秋-第3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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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害你,竟然是害你,为何你还不让我死,让我死?”
吕荼看着弦施激动的模样,他眼中含泪道:“弦施兄长,我记得少时,我,晏圉,孙武和你一起去看星星,我问你:弦施哥哥,若是有一天,你不得不去做违背心意的事,你会做吗?”
“你答:可能会做吧,但那个可能只有出现在自己被别人逼到绝境的时候,被一个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去守护的时候,才会去做”
“回想起来,那时候弦施兄长在星光下的眼神是那么坚定”
吕荼说到这儿,看着瘫倒坐地的弦施,嘴角漏出笑容,眼睛里却是泪珠掉落了一滴又一滴:“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这句话和那一幕一直萦绕在我吕荼的心中。”
“当我前些天,入彭城时,我再次见到了十四年分别之久的你,我的弦施兄长,看到弦施兄长熟悉的身影,我吕荼第一次觉得漂泊的心有了依靠,那种感觉仿佛回到了临淄,回到了我们一起吵闹的过去时光”
“可是,你见到我却是冷漠,像一块冬天冰一样的冷漠”
“我当时自问,这一定是错觉,可是一直到我离开,你都是冷漠”
“我暗暗的问与反思,是不是时间的跨度磨灭了你我兄弟之间的友谊?”
“时间流去了,找不回来,可是我却想找回来我们之间的友谊”
“我在夜宴中百般的与你说话,百般的与你回忆过去的事,就是想用我们彼此拥有的共同快乐记忆能来消去我们现在的距离”
“遗憾的是尝试失败了,你总是心不在焉”
“我离开了,你让徐郡尉引路,可是引到的却是四面埋伏,你一定以为当时我很愤怒吧,哦,不,你错了,我没有愤怒,而是痛苦,是绝望。”
“昔日的弦施,那个虽然有些木讷,有些大条,陪伴我成长的兄长,他竟然想要人杀我,想要人杀我!”
“我不明白,不明白,我带着痛苦与绝望厮杀,想要活着跑回来问问你,为什么?”
“当孟谈带着援军把我救下来的时候,当我看到阚止的时候,我顿悟了,弦施兄长,你说,是不是阚止用你家人的性命威胁你,让你做出这样的事来?”
吕荼最后一把拽起弦施的衣领道。
弦施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他没有回答,可是没有回答才是最诚挚的回答。
吕荼笑了,他突然把剑刺进了弦施的身体中,然后鲜血殷湿了弦施的丧服。
弦施瞪着大眼看着吕荼,吕荼却是一脚把弦施踹趴下,然后对着身后的人道:“弦施欲杀本公子,实为大逆不道,本公子代天杀之”。
第503章 邹(邾)国争夺战()
吕荼的这个声音很大,很响亮,很具有穿透力,那声音传到吕荼身后那一万上下的门客军士耳中,更是传到彭城上下兵士耳中。
彭城的兵士见弦施被公子荼宰杀,无不大惊失色,跪倒在了地上。
吕荼看到这一幕,他扭头大喝一声道:“籍秦何在?”
“秦在”籍秦一听吕荼叫他,慌忙走出队伍,单膝下跪在吕荼面前,抱拳道。
“兹任命,你为彭城令,兼徐郡太守,你可敢接令?”吕荼把沾着鲜血的剑放在籍秦的头顶凝声道。
籍秦听到吕荼任命他为徐郡郡守和彭城令,全身直哆嗦,多少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声音如洪钟大吕道:“有何不敢”。
“好,这是徐郡郡守大印和彭城令印,自今日起你就是这一方的执宰,这一方的守护者”吕荼把弦施尸体旁的徐郡郡守印和彭城令印交给了籍秦。
籍秦精神抖擞接下:“臣下定不负公子所托”。
这一幕看的吕荼那些门客们是心潮澎湃,夺位,功名利禄,志向报复,终于到了吗?
所有人在此刻都按捺不住了心中的激动。
吕荼让张孟谈把弦施的尸体用麻布盖上,然后抬走,籍秦则带着吕荼的二百门客进入彭城,开始他的上任去了。
彭城的一些低级士大夫都是亲耳听见亲眼看见,弦施被杀,吕荼任命籍秦为徐郡郡守兼彭城令的事,虽然吕荼的任命不合规矩,可是规矩吗,与眼前乌压压手持利刃的对方兵士相比,谁又说的明白规矩到底是什么规矩呢?
更何况,公子荼归国,接下来和阳生公子争夺继承权,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自己可不能站错了队,于是众人怀揣着各种心思顺其自然的迎接籍秦入城,而籍秦呢,也开始了有节奏的清洗。
吕荼留下籍秦是有自己的深层考虑,彭城战略位置重要,不能丢失,所以文武双全的籍秦驻守是最好的选择。
安排好彭城的事后,吕荼带着众人继续往北前进。
“公子前面到薛郡了”张孟谈手搭凉棚看了看道。
吕荼看到那薛城的熟悉城墙,怀念的笑了,这个地方是当初自己在第一次伐楚之战时,凭借一人之力所灭的第一个国家,也正是因为此地纳入齐国才出现了后来齐国的郡邑乡里亭制度。
吕荼想起了那个满脸傅粉且阴狠的公子定,想起他经常的招牌动作,照镜子;问人,自己与人,孰美;还有他被国范扔进粪池淹死前说的话,本公子生下来就是一朵花,所以就算是死,也是美丽的……
时光真快,多少年了。
迎接吕荼的薛郡上下大夫,吕荼一个也不认识,他觉得奇怪,后来才明白当初自己提拔的人全都被自家兄长换了个底朝天,有些人是被迁到他地,有些人更是直接被下狱。
吕荼知道了事情大概后,勃然大怒,让薛郡的郡守,放出那些原有被自己提拔却最后被锒铛入狱的人,可是薛郡郡守是“公子阳生的人”,不肯,吕荼当场就飙了,一剑刺死了薛郡郡守,并让秦祖暂领薛郡郡守,赐二百武士随其行。
秦祖没有想到自家公子如此的决然不顾礼制,不过他也没有拒绝,因为他深知,现在的局势是公子夺位的关键阶段,自己掌控薛郡,对于公子而言只有好处,于是带着吕荼所赐的二百心腹门客开始全面清理阳生余孽。
只是他清理的手段与籍秦比起来温和些。
隳从牢狱中被放了出来,此时已经满头花白,他看到吕荼后,抱着吕荼的大腿哭的像是个孩子。
吕荼好生安慰一番,本来想让隳留在薛郡,继续做他的郡尉以辅佐秦祖。
隳本来打算是拒绝的,他想跟着吕荼,为吕荼鞍前马后,可是吕荼却劝他道,现在薛郡,秦祖人生地不熟,需要一个干将帮助,隳闻言这才擦泪答应。
在薛郡休息了一晚,吕荼打算第二日便东行。
太阳通红,照在当初薛国宫殿前那写着齐薛一体的巨石上。
吕荼再次安排秦祖与隳一番,让他们好生守护好薛郡的士人百姓,二人点头。
吕荼这才放心,与二人,与那些一直心向吕荼的薛国士大夫告别。
一行人浩浩荡荡,刚欲东行,就听到在邾国(又称呼为邹国)发生了战争。
这场大战共掺和了三方势力,一个自然是邾国,另一个是当年用矛盾还治吕荼之身的柳下跖,最后一个是鲁国的孟孙何忌。
这场战争是如何打起来的呢,说起来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邾国大夫吏射姑因为两次伐楚之战都站对了队,得到当时邾国上下大部分士人的一致认可,国内的地位也是噌噌的往上升,后来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问题是吏射姑因此骄傲了,一场夜宴之后,这个家伙在当时的国君邾庄公后园草坪中撒了一泡尿。
要是换做平常的国君,最多也就是让人臭骂一顿吏射姑,可是邾庄公是有名的洁癖狂,他听到后勃然大怒,从床上一跃而起时,却不下心踩到了自己下裳的衣摆,不幸身体一歪磕在了火盆上,当场磕出了一个嘴巴大的血口子。
本来嘴巴大的血口子也没有多大的事,这个时代,谁没流过血,没受过这么大的伤?
只是邾庄公毕竟是个有洁癖的人,他以往的习惯是一天最少洗十次澡。
可是如今受伤了,他看到那血口子留下的血疤就头皮发麻,睡不着觉,他不听巫医的劝谏,坚持洗澡,于是悲催了,再强大的抵抗力经不起他这样折腾,最后伤口溃烂流脓而死。
邾庄公曹穿可谓是华夏史上第一位因为洁癖而死的国君!
老国君死了,吏射姑便立了曹穿之子为新国君,可是老国君因为吏射姑撒尿被磕死的消息不知被谁传到了民间。
试想这一下,立马火了。
不少被吏射姑打压到民间的士大夫见到机会来了,如黑肱献与快,便联合起来开始攻击吏射姑,甚至嚷嚷着要吏射姑为老国君殉葬。
第504章 鲁班长也做下流落井事()
吏射姑当然不愿,双方由开始的口舌之战,渐渐演变成肢体上的冲突,最后双方干脆撂挑子,挑明了,火并。
火并的结果是让一直在鄅国混的“水生火热”的柳下跖看到了希望,他需要一场战争转移他内部的矛盾,于是战争开始了。
柳下跖本来攻打邾国是摧古拉朽之势,邹国的吏射姑和他的反对派根本没有招架之力,眼瞅着他们被围困在城南峄山就要被渴死饿死。
谁料这时鲁国人出手了,鲁国的孟孙何忌带领着大军先是把柳下跖所占领的老窝鄅城攻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东进,把柳下跖和他的军队围困在了邾城。
柳下跖眼看情势不好,带着军队欲跑,可是最后总是被孟孙何忌的伏兵给击溃,最后他们被围困在了一处高岗上。
那高岗不是别处正是当年天子伐楚祭祀盟约之地。
也就是当年吕荼抱着天子姬匄王旗高喊“天降降龙,伐楚必胜”那个地方。
吕荼听到大概的军情后,心中思量了一番,柳下跖对自己有些恩德,所以无论如何都是要救的,只是孟孙何忌什么时候有那么大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