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春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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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张微微一笑道,“臣下以为,路是必须要修的,但怎么个修法倒要好好思量?”
齐景公闻言大喜,很是欣赏高张一眼,然后又瞟向了陈乞。陈乞知道自家君上的意思,毕恭毕敬道,“君上,国相所言有理,梁大夫所言也有理,乞不知如何抉则,但凭君上做主,乞一定马首是瞻”。
陈乞的话一落,朝堂上再次相互炮轰起来,各说各自的理由。齐景公看着朝堂上所有大夫红脖子赤脸,暗自摇了摇头,这帮人做事不行,相互扯腿倒是在行。就在他心情烦躁间,身旁的吕荼戳了戳他,他疑惑的看向爱子,吕荼呶了呶嘴,手指了指朝堂犄角旮旯处,他突然见到范蠡在那里傻呵呵乐着看着朝堂上发生的事,顿时怒了,大喝道“范大夫,你可是有话说?”
这声咆哮立马压制住了所有人的吵闹声,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这位新上任主管田赋的大夫。
范蠡不慌不忙行礼道,“君上,蠡有本奏”。
“说”齐景公对范蠡的模样有些不满。吕荼则是笑的小虎牙都漏了出来,有意思,看来有人要倒霉了,呵呵!
“君上,蠡要参…”范蠡布拉布拉的说出了一大堆人的名字,“君上这些人皆是偷漏田赋或者故意少交田赋之人,蠡请君上定夺”,说罢一声喝,两名宦官把两大箱子的证据全都抬到了齐景公的面前。
齐景公一一翻看,越看越是大怒,把那些证据全都抛下朝堂,骂道,“国夏,杜扃,陈乞,庄贾你们都给寡人看看,这些人好像都是你们推荐的官员吧,他们居然知法犯法,你们说这些人该当何罪?还有范蠡,你要给寡人查下去,不管是谁,寡人倒要看看还有谁偷食齐国?”
国夏,杜扃,陈乞,庄贾闻言急忙上前去看所谓的证据,他们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胆寒,这些人真是该死,难道他们平日得到的好处不够多吗,怎么还敢做出如此大胆之事?
朝堂上的局势霎时间风云变幻,空气中隐隐能闻到血腥味。晏婴则是大眼瞪着范蠡,这个年轻人,我倒是小看了他,本以为他是靠着君上的宠幸上位,没想到,不声不响搞出那么大的阵仗来,这些人名,嗯,不好,这是釜底抽薪之计!想通一点,晏婴脑门冷汗,看来这修路之事定是要通过了!
果然,高张出手了,“恭喜君上,贺喜君上”。
“哼,高卿,寡人不懂你的意思?”齐景公冷了高张一眼。
“君上,您不是担心没有人修路吗,这人不是有了吗?”高张笑嘻嘻道。此话一处,陈乞,杜扃,国夏纷纷应是,就连一些中间派大夫和梁丘据势力也都纷纷应是。不知他们是怕自己的屁股不干净也被范蠡顺手给揪出来的缘故还是为了其他。
齐景公看着堂下大夫们保持了空前的一致,先是惊讶了一下,接着是喜怒交加,他是看明白了这帮大臣,别看一个个如君子般站在干岸上,其实没一个是干净的!他本欲皆田赋的事杀几个人来着,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高张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这帮人修路以抵罪。他暗下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罚这帮人修路,把连接所有城池之间的驰道全都按寡人的齐国一号宽度两倍来修,限时明年开春,修不好的全都杀了”。
众人诺诺不已。陈乞道,“君上,修驰道是件关乎民生的大事,非干达之才不能胜任,臣下推荐主管田赋的范大夫担当此大任”。
此话一出,众人先是愕然,接着大喜,他们明白了陈乞的意思,要把范蠡从田赋使的官位上赶走,这样所有田赋不干净的大夫们便皆可疏松了一口气,于是纷纷吆喝,此等大任非范蠡莫属,若是君上不从,他们就死谏。
齐景公看着这一帮臣子们,岂能不知他们的意思,气的脸色发红,他本想借此事把范蠡的官职再升升,没想到陈乞的话一下子把他所有的打算成了空。
晏婴看着局面难收,于是谏言道,“范蠡此次田赋事立下功劳,君上可封其为中品大夫,并敕令其为齐国驰道使。”
齐景公无法只能答应。众臣高声欢呼君上英明。范蠡看着朝堂上的一幕,嘴角闪出了冷笑,这一幕被两个人发现了,一个是晏婴,另一个自然是吕荼。
下朝后,齐景公为表达对范蠡的谢意,亲自设宴款待,晏婴吕荼陪同,君臣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
同时,陈乞府,高张府,梁丘据府,都紧急开会,以应对当前的局势。
当然这一切不是吕荼所能掌控的,他现在所能的做的只是和孙武晏圉弦章吕蓝公输班几人磨磨唧唧在织造府连呆了好几天,终于世上第一台石磨出炉了,虽然有很多瑕疵,但磨其面粉来,倒也不若于后世。
馒头,吕荼终于吃上了春秋历史上第一口馒头,他幸福的想掉泪,终于不用吃粒子了!他咬了一小口馒头,然后喝一口羊奶,十分的幸福,不,大家都很幸福。坐在主位的齐景公更是如丧考妣捶胸顿足大哭,他要吃馒头,天天吃馒头,他的前半生算是白过了,原来粮食也可以这么吃,而且是这么好吃?
梁丘据双眼红肿,吃着馒头差点噎住,一大锅,居然被他们几个人给吃光了,而且是没有吃菜的那种!
庄贾倒是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饕餮,他看着手中的馒头,那哪里是馒头啊,分明是金子!
公输班当然再次受到封赏,只是这次封赏不是官位,而是赏了几个美女。公输班有些傻了,他父母走的早,对于男女之事根本不通,赏女人给自己干什么,不能吃,不能用的,难道供着?
弦章从鲁国回来了,“三桓”割了三城给齐国,齐景公这才答应默认这是鲁国的内政问题,他齐国无权过问,只是口头上表示对鲁昭公的遭遇表示同情与慰问。
还有一件事,特别大的事,那就是孔丘来了,而且是带着一大帮弟子,他隐约透露着想要在齐国出仕的念头。
此消息一出,齐国的朝堂再次爆炸。齐景公大喜,晏婴的眉头则是皱的更深了,陈乞仍然是谦谦有礼,毕恭毕敬,高张则是欲亲自把孔丘迎入自己的府中,奉为上宾,然孔丘带领着自己的弟子现仍住在驿馆,不知何意。
热闹的街市上,孔丘带领着一大帮弟子对着一切新奇的事物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当他看到一个售贩贩卖假腿时,他愣住了,然后上前道,“商家,齐国为礼仪大国,为何有那么多的假肢贩卖?”
第017章 仲由()
那售贩呛声道,“礼仪大国?若是礼仪大国的话,我早就饿死了,你这?13??看着斯文,为何心肠如此歹毒啊?”
孔丘不明其意,那商贩继续道,“若是礼仪大国的话,就不会有太多犯罪的人,没有太多犯罪的人,被砍掉肢体的人也就少了,他们少了,我靠什么养家糊口?”
孔丘语塞,长久之后才道,“你可以靠着其他手段谋生,我看你做假肢的手艺十分的不错,你可以制作陶器,不是照样可以活生吗?”
商贩道“陶器,市上卖陶器的这么多,哪有卖假肢来的赚钱?”孔丘欲再辩,这时呼啦的人群声响起。他们都在向一个人问好。
孔丘疑惑,“此人是谁?”
商贩道,“大善人陈乞,陈大夫,他以大斗借出,小斗收入,故曾经借过他粮食的人都对他感激至极”。
孔丘看着陈乞前聚后拥的样子有些皱眉。
“夫子,这样的人便是您说的仁人吗?”髭鬓如钢针长相悍霸的一人道。
孔丘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此人若不是圣人,便是大奸大恶之辈!”
“哦,这是何故?”众弟子皆是疑惑。
“这牵扯到一个过犹不及的问题”
“过犹不及?”
“夫子的话我明白了,这就是您一直说的中庸,是吗?”一位儒雅弟子似有所悟。
“然也!此人以大斗借出,以小斗收还,国人们接受他的小利,而他则获得了大利”孔丘很是欣赏了这个弟子一眼。
“大利?夫子说的是名声吗?”
“对,名声!对于士人来说什么最重要,那便是名声,名声决定定着你的地位!再举个例子讲,若是你们也接受了他的小利,将来他有求于你们的时候,你们会帮助他吗?”
“会”
“可是若是违反礼制呢?”
“这?”众人哑言。孔丘一笑,“仁人是什么人?仁人是好人都喜欢他,坏人都厌恶他!可是现在大家都喜欢他,那就出了问题。故我方才说此人要么是圣人,要么是大奸大恶之人,你们懂了吗?”
众弟子躬谦一揖。
这时陈乞也径直走到了孔丘面前,毕恭毕敬道,“先生,您是个贤士,您的名声已经如雷贯耳,乞听说您欲要成为高大夫家臣,陈乞觉得十分的不妥,贤士要有贤士的光辉与傲骨,您若想出仕,又何必成为别人的家臣呢?”说罢恭敬一揖,离去。
孔丘看着陈乞消失的背影叹道,“此人居心叵测啊!”
“居心叵测,谁居心叵测啊,孔丘丘?”一黏黏的儿童声音从孔丘背后袭来。孔丘与众弟子一愕,谁这么大胆而又无礼,居然敢称我夫子为孔丘丘?众人扭过头来,孔丘见是公子荼正要行礼,悍霸的髭鬓弟子仲由却没有看到自己夫子神态的变化,怒火心起大喝道,“哪来的顽劣孺子怎敢对夫子如此无礼?”
“大胆”
“找死”
吕荼背后的三大力士却不干了,在齐国还没有人敢称呼公子荼为顽劣孺子!公孙接更是上前快速出拳击向仲由,仲由凛然不惧,出拳相向,bang两人都被对方之力震退了一步,二人大眼瞪着对方,完全不敢相信。
围观的国人也是皆吸了口凉气,公孙接可是齐国的三大力士之一,被誉为古之恶来之人,那力量足以撕裂虎豹,没想到这个髭鬓大汉居然和公孙接力不相上下!
孔丘和他的弟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