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上位记-第5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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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二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正想找个由头补救却见张解抬头,脏乱的斗笠下一双眼睛熠熠生辉,他道:“自然只有天子下诏才是名正言顺。”
“怎么让天子下诏?”宋二糊涂了,“我等还能在千里之外操控天子不成?”
“不是。”张解摇了摇头,看向外头的纷乱,道:“若是因为这次大火出现了所谓的‘神迹’呢?”
“我翻阅了中的史书,帝王初初登基必然帝位不稳,更遑论此时还有陈善觊觎江山,若现在在这里出现了神迹,大抵也是新君愿意看到的。至于叶大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若是济南府出现‘神迹’自然就是政绩上精彩的一笔,他不会放过这个‘神迹’的。”
“我知道,如今卫姐姐在长安城中地位尴尬,这种‘神迹’之事,新君必然会派阴阳司的人前来查看,有什么人能比如今的卫姐姐更合适的呢?”张解道,“我也想传书卫姐姐先一步告知她此事,但现在机会不等人,与其等到卫姐姐的回信再刻意制造机会,不如现在趁乱弄一个‘神迹’出来。”
宋二、李三愣愣的看着他,半晌之后点了点头:“张小公子真是厉害,只是……”只是决策判断这种事情并不是他们所擅长的,说到底,他们只是一些武夫,动脑子的事情并不擅长。
“只是神迹怎么弄,弄个什么‘神迹’出来,我想同章宁一番,他眼下在家么?”张解转了转头上的斗笠,“我们回去说,届时还要麻烦宋二哥哥、李三哥哥你们来做此事了。”
诺,这才是适合他们做的事情,宋二只觉腰杆子都不由挺直了一些,忙带着几分不知哪里来的激动应了下来。
……
……
后世史书上以“仁”闻名的明宗帝故去之后留给新君的并不是一个盛世平和的大楚,而是一个烂摊子,外有陈善起兵谋反,内有朝政不稳,远有江湖高手叠出,近有阴阳司底气不再。
因为这个烂摊子,以至于新君,也就是被后世称为明乐女帝的新君登基之后朝政内外呈风雨飘摇之颓势,初初登基月余,未曾听闻一道喜事,直到来年将要立春之时才有喜讯自济南府传来,而传到长安城时恰巧便是立春,新君由是大喜,称其一扫旧岁颓势,新年盛势可期。
因着国丧的关系,也冲淡了不少节日之喜,以至于就连过年百姓都不敢大肆庆祝新年,这一年事由不断,先帝又未去多久,谁敢大肆庆祝新年?便是长安城最繁华的黄天道上,繁盛如百胜楼也只敢在正月初一放一串鞭炮、挂两个灯笼了事。
这个年过的非但不算尽兴,隐隐的还有几分憋屈,关起门来或许会抱怨上一两句,但在外头无人敢说。
休沐日过后又要去皇陵当值了,数月的“休养”脸上也长回了不少肉,到底年岁小,养了几个月便是精气神十足的模样,卫瑶卿出门前看了眼挂在卫府家宅门头的两个灯笼,伸手一摸,不意外的摸到了一手灰,便叫住了门房老张让他把灯笼取下。
从新年挂到快立春了,也是可以了。才同老张说完话,从厨房那里拿到食盒的枣糕便欢喜的跑了过来,口中嚷道:“小姐,有喜事呢!”
“什么喜事?”卫瑶卿看小丫鬟脸吃的圆圆的,一脸讨喜的样子,忍不住逗她。
枣糕伸手指了指她们院子的方向道:“院子口站了两只喜鹊呢!小姐今日一定有好事发生!”
。九天神皇
第八百二十九章 感觉()
喜鹊叫,好事么?
卫瑶卿笑了笑,不置可否。他们这些阴阳术士自然认为天人合一、万物有灵,如商周时期就有个叫师旷的术士曾在《禽经》中所言:“灵鹊兆喜。”但那是灵鹊,并非一般的喜鹊。
她伸手摸了摸枣糕的头发,配合着点了点头,接过食盒便出了门。
她今日起的早,走到城门口时恰巧便是开城门的时候,几乎是同那几个一早领了号牌挑着扁担入城的农人一道进出的城门。
而后直奔距离城外不远处的一家行脚店,叫了一份牛肉面便坐了下来。
此时这家行脚店中客人并不多,新君在一个月之前不再严禁长安城内外百姓的进出,只是进出人员盘查的仔细了些。是以除非不得已的,一般正经来路的行人不会在城外逗留,即便有逗留的,也少有在行脚店吃饭的。无他,这行脚店厨子做的吃食太难吃了。卖的又贵,明晃晃的宰人啊!既然现在能入城了,谁还在这里花几个冤枉钱?
吃了半碗牛肉面便放下了碗筷,卫瑶卿去了行脚店的后院,熟门熟路如入自家后院的在里头找到了在这里住了一宿的裴宗之以及暂居此处的容易老先生。
一见她,容易老先生便是一喜,而后客气的同她打招呼:“卫天师来啦!早上吃过了么?要不要一起吃?”
卫瑶卿抽了抽嘴角,谢过他的好意道:“早吃过了。方才在这店里前头吃了半碗牛肉面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又咸又腻。”
裴宗之将自己面前的一盏茶推到了她的面前,看她喝下去后,又转头看向容易老先生,语气加重的建议道:“下回改个见面的方式吧,这个店里的吃食太难吃了。”
容易老先生“哈哈”干笑了两声,略带尴尬的将话题跳了过去,而后看向卫瑶卿:“卫天师,你今日来的正好,本也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卫瑶卿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裴宗之:“什么消息?”
裴宗之回道:“济南府八百里加急说出现神迹,急报已经到达距离长安城最近的那个驿站,想来不出两个时辰就能出现在天子的面前了。”
原本想卖个关子的,眼下反被裴宗之先一步戳破,容易老先生看了他二人片刻,突然笑了。
“济南府有神迹?什么神迹?”卫瑶卿兴致勃勃的问他。
这个反应也是正常的。大楚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神迹”了,此时突然出现“神迹”,于大楚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至于卫天师为何会如此感兴趣,那也是所有阴阳术士的通病,见此神迹之流总要求个真假来。
容易老先生抿了一口茶道:“具体什么神迹,老夫还不清楚。不过于我等确实是一件好事,这个神迹出现的好啊,江湖上的朋友传书于我,此时的济南府有不少阴阳术士出没,而且绕来绕去,还是为的长生一事,原本那些人从长安失踪之后,我便想去济南府了,只是不舍得放弃与卫天师、裴先生这里的联系,眼下这不是正好么?”他说着看了眼卫瑶卿,“卫天师,依老夫看,朝堂之上必然是要派人前往济南府查验此事的,这个查验之人老夫思来想去,除了你也想不到第二人了。正巧,老夫也好与你二人同行。对了,卫天师去济南,裴先生……应该也会去吧!”
卫瑶卿朝那边的裴宗之望去,见他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来,这是不好意思么?她想笑却又竭力忍住,这才看向容易老先生道:“应该会去吧。”
这个举动……妇唱夫随?容易老先生心道,而后再次看了片刻这两人面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寡淡,仿佛方才那些下意识的小动作不是他们做来的一样。
算了,年轻人的事总和他没什么关系,还是办正经事来的要紧。
“这个神迹是真的还是人为的?”卫瑶卿却显然想的更多,“是真神迹倒也罢了,若是人为的……如果是那些江湖人刻意设下的陷阱该当如何?”卫瑶卿蹙眉,只觉得这一切的事情巧合的仿佛哪里见过一样,“如今新君登基急需安稳人心,这个神迹来的如此巧妙,若是人为的,那这个算计此事的人倒也算是不错,能叫我另眼相看。”
正想着事,下一刻手便被人从桌下牢牢的抓住了。
卫瑶卿身体一僵,而后瞪了眼一旁的裴宗之:又是哪里学来的东西?如此不正经可行?正瞪着裴宗之,下一刻便只觉手心有些发痒,他手指在她手心里划拉了几下。卫瑶卿有些尴尬的用没被拉住的那只手摸了摸鼻子:原来是要写字啊!她好似想多了。
这两个人的举动……容易老先生无奈只能低头喝茶,对面两个人仿佛当他不存在一般。他年纪大了,一辈子醉心于阴阳术,孤身一辈子,这样的腻味看的他牙齿有点酸啊!
真有话讲不能出去讲?不能内力传音么?实在不济,让他出去也是可以的呀,容易老先生心道。
好在对面两个人虽然手未松开,人却还在同他说话,这严肃正经的模样,若是没有看到他们在桌子下的举动,他都快要信了。容易老先生低头想要喝茶,见茶盏已经见底了,左右没什么事便不强迫自己继续忍着了,而是干脆赶客了。
从行脚店出来的时间比她预计的要早上不少,就是走去皇陵还能顺带逛一逛,是以卫瑶卿也不急,同裴宗之边走边聊着刚刚的事情:“你方才在我手心写‘莫担心’是什么意思?”
裴宗之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她:“两封济南府的信,我昨晚在驿站里截到的,一封是黄石先生的,还有一封应当是那些人给你的。”
卫瑶卿道了一声谢,松开了他的手,低头看信。
掌心仍有余温,裴宗之低头看了片刻,默默地收了手,道:“你七八岁的时候学东西是不是特别快?”
怎么突然问这个事情?卫瑶卿嗯了一声,一目十行的看完了黄石先生的信,果不其然还是通篇废话居多,正事也就只有天师庙起火之后出现神迹的事情,看完他的,卫瑶卿就转而去看宋二那些人传过来的信了,一边用小指划拉着信封,一边漫不经心的反问他:“你呢?”
“我也是。”裴宗之道,“这一次的手段……若不是你在长安城,我都以为是你做的了,和你做的有些像。”
卫瑶卿此时看着信,眉头已经舒展开来,双眼弯弯,似乎心情极好:“哪里像了?”
“不知道。”裴宗之握紧了余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