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紫眸-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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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爹爹爱怜地捧住了她的头。
明曦呼吸困难,激动地抓住了他的衣襟。
一个温暖的吻轻轻地印上了她的额头。
明曦睁开眼睛望着他,心脏直坠无底深渊。
“对不起,曦儿,是爹的错。”他的眼神里有痛惜,有懊悔,可偏偏少了那几夜看明曦时的迷离,“大错特错,走,快走。”他突然决绝将明曦推开,“爹爹要陪你娘,爹爹没法再陪着你。听话,走吧,或许爹爹安排得天衣无缝,能保你一世平安。”
“爹爹,你负心?”男人对不起女人,叫做“负心”,小桃这么教过她。
“是,我负了你娘,乖,爹爹受伤时对你很凶,不要恨爹爹,忘了那个凶巴巴的爹爹。”爹爹往后移了移,轻轻地靠在石碑上,嘴角扬起了一丝平时里明曦最熟悉的宠溺微笑,“思雨很喜欢你,等你再长大些,他若还没成亲,你们就在一起吧,爹爹准了。现在,宝贝儿,擦掉最后一滴眼泪,跟上蝴蝶。”
明曦现在根本没功夫想思雨,也不想离开爹爹。可既然爹爹这么赶她,她就不会再死皮赖脸的,她可是有傲气的明曦。于是她擦擦眼泪,狠狠心,站起身朝蝴蝶跑过去。
“曦儿,”爹爹突然叫住她。
她转身,发现爹爹居然红了眼眶。
“曦儿,如果你有急用,也可以找无心叔叔去拿金子。一次不要拿太多,最多拿十两到银庄换现银,用完了再去拿。别轻易让别人看到你的钱。买东西的时候先看别人花了多少钱你再买,懂吗?”
明曦突然觉得他很残忍,恼怒地一跺脚:“明月,我长大了,以后不要你管。”话刚说完,连她自己都有些发怔。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爹爹的名讳,还是怒气冲冲的。
爹爹愣了愣,苦笑起来:“对,我家曦儿长大了。宝贝儿,受不了委屈就用纱蝶,爹爹不放心呢。”
永远没办法做的事,就是真的生爹爹的气。
看着爹爹两鬓的几根白发,明曦心里一阵酸楚,忙扭过头,逃似的朝蝴蝶追去。
跑到青砖道尽头,她再也忍不住,仰天长啸:“啊——”
滚烫的眼泪沿着眼角簌簌滑下,划破冰冷的脸颊。爹爹再也不会替她擦眼泪,安慰她了。以后的路,她得一个人走。
那只色彩艳丽的蝴蝶像是通人性一样,她跑得快它就飞得快,她跑得慢它就飞得慢,始终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有几次明曦回头,发现刚刚走过的路谜一般消失,气得暴跳如雷,发疯地在树林里寻找。平静下来后,抬头一看,那只彩蝶依然在她前方不远处徘徊着,等待着,像极了爹爹平日里望向她温柔而无奈的目光。
跟着它跑啊跑,跑累了,明曦跟它商量能不能休息一下,它同意,停在草茎上,她缩在它旁边安稳入睡。
醒来,明曦又跟着它跑。当看到久违的阳光时,蝴蝶在我眼前上上下下地飞了一阵,然后在夕阳的红光中化成了点点星辉,而她的指尖上多了一颗鲜红的水珠。
明曦慢慢地将手指送进嘴里,轻轻一抿,爹爹的血香好美,胜过世上任何的玉液琼浆。
房子还是那些房子,家已不算是家。很多人都假装无意地从明曦嘴里套话,问她爹爹到底去了哪里。
不变的只有小桃,她还是叫明曦少主,每天陪着她,照顾她。
一天半夜明曦睡迷糊了,爬起来就往爹的房间跑,那里空无一人。如霜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安静的雕花十二弦筝上。
她慢慢地走过去,凉意顺着她的脚心漾遍我的全身,舒爽无比。走到床边,她脱下贴身小衣,爬上床,拥住暗红色的锦被。
柔软的布料,沁香如花,全是爹爹的气息。
她仰着头,脑海里全是那双摄人心魄的蓝色眸子。
爹爹在她耳边柔声道:“曦儿。”
好听的声音落在耳朵里,像一簇旺盛的火苗,将她全身融成灰烬。
……(。)
【番外:傻女明曦】(6)()
娘的院子成了明曦和小桃两个人的新家。
白天,小桃做衣服,将门廊打扫得干干净净。明曦抓蚂蚱。院子里长满了齐腰深的野草,人一走过,蚂蚱便扑腾扑腾炸开了锅,就像热锅上的炒黄豆一样。其实明曦不会伤害它们,抓到了还会把它们放了,它们遇到她只是乱蹦。
抓累了,明曦便坐在门廊上看天。天空很美,阴天像一块巨大厚实的幕布,将所有喧嚣嘈杂的事情都隔绝在外,牢牢地将她护住。晴天像一片触碰不到的仙境,仙境里有汉白玉雕砌而成的宫阙亭榭、圣洁的莲花、纯白的绵羊……
明曦常常想,躺在云彩上会是什么感觉呢?软软的,甜丝丝的,或者就像躺在爹爹的怀抱里?
爹爹现在在干什么呢?是否还靠着石碑,痴痴地盯着娘的名字?他看着娘,娘却不愿意理他。明曦看着他,他却不愿意理她。每次回忆起在石碑前他决绝地将她推开的场景,明曦都一阵心酸。他要陪着娘,他不要她跟着他。
那几夜他火热的气息,仿佛只是明曦做的一个梦,或者是他的梦。梦醒后,那个陌生又充满诱惑的明月随风而逝,他依然是他,宠她爱她的爹爹。大概,爹爹是天上的云,很美,就在她眼前,她却永远触碰不到。
渐渐的,明曦开始恨爹爹,恨他选择了娘,恨他将她留在这,恨他让明月消失……
明曦宁愿在这个小院子里关一辈子,也不想再回墓地看他想着娘的样子。
晚上,屋外变得特别黑。门廊上的褪色的粉色轻纱晃悠悠的,像一只只幽灵。院中的杂草碎碎作响,大概是鬼在走来走去。偶尔还会有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停在房顶上,呱呱的乱叫着。最可怕的是刮大风的时候,主屋上的锁在风中咯咯呻吟,明曦真怕它会突然落下来,然后那扇门咯吱一声缓缓打开。
明曦怕那间屋子,白天都不敢靠近它。
她总觉得那扇门前面阴沉沉的,透着丝丝入骨的寒气,就连午日的阳光也不能让那里温暖半分。尽管娘亲曾经住在那里,尽管她在那里见了娘最后一面,尽管爹爹的东西都存放里面。
每天夜里,明曦都守在那盏如豆的油灯旁,静静地看小桃绣花。困了,便看着她吹灭油灯,然后和她一起钻进被窝,搂住她温暖的腰肢。
被子外,阴冷。被子内,很暖和。
她曾担心地问小桃:“小桃,你会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吗?一起呆在这间院子里。”
她温柔地替我掖掖被子:“少主,小桃绝不离开你。”
听完,明曦安心地睡着,她相信她。
窗外的雨声时疏时紧,如泣如诉,仿佛讲述着遥远的神伤。
不知坐了多久,明曦伸手,轻轻擦去镜面上的雾气,里面的人儿酷似爹爹,倾国倾城。
她慢慢地爬过去,离她越来越近,蓝眸相对。
“你是明月,还是明曦?”她问。
她也问了明曦同样的问题。
明曦淡淡地一笑,抵住了她的额头。
“别人想你,可以看我。我若想你,又能怎样?”
晶莹剔透的眼泪沿着光滑的镜面滚下,将镜中明月的脸划得一片模糊。
忽然,明曦跟着了魔一样跑了出去。
跑着跑着,她的大脑渐渐清醒,潜意识的,她扭头向后面看了一眼。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火红的太阳停在远处高山的顶端,染红了半边天。几个人绕着一辆马车打得正酣,鲜红的血珠不断向上喷出,在红日中央划出了一道道绚丽的弧线。
“啊——”她尖叫一声,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但求生的本能让她马上打起精神,又起身跑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遗失的魂魄一丝丝回到了她的身体,她眼中的一切渐渐清晰。
周围的草又厚又密,齐腰深,根本没有路。浓黑的天空上点缀着几颗疏疏落落的星星,散发着清冷的微光。远处,天空与大地模糊不分。
她又累又饿,终于改跑为走,踉踉跄跄地向前摸索着。
忽然,她的脚踩到了一样软软的东西,借模糊的星光一看,竟然是一条蛇,骇得我“嗷”的一声向后跳起。
那条蛇也翻腾了一下,迅速隐入草丛中。
明曦不敢再走了,因为她不知道那条蛇会不会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出其不意地咬她一口。
草丛中的虫子也叫得越来越大声,大概它们被那条蛇吓哭了吧。
忽然,四周响起了刷刷的声音,难道那条蛇真的回来了?明曦停止了呜咽,惊恐地看着声音来的方向,身体也不断发着抖。
终于,刷刷的声音将她围了起来,接着,一双大手扒开了她眼前的杂草。
“曦儿,是你吗?”来人紧张地问。
明曦松了一口气,漠然地看着这个被朦胧的星光刻画出凌厉棱角的男人。
“婆娘,莫怕,我是思雨。”他一边轻声说话一边慢慢地爬向她,黑亮的额发在夜风中飘逸地飞扬着。
她往后缩了缩:“别,碰我。”她一个人呆了很久,已经不习惯有人碰她了。
他面色惨变:“婆娘,是我啊。”
她点点头,费力地说道:“认识,你,走了,讨厌,我。”他说过他不会再见她了,他说过他受不了她了。
“该死——”他猛地挥拳,狠狠地往地上一砸,再抬头,眼中带上了乞求的光,“我又回来了,婆娘。”说着,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还没等明曦做出决定,她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啪”的一下将眼前的手拍开:“不要,你,同情……”
话音未落,她已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婆娘,我的婆娘。”他的全身都在不停地颤抖。
明曦挣扎了两下,便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襟。这个怀抱很熟悉,那个下雨天,他也是这样抖抖地抱着她。那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