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自远方来-第6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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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是!”新兵立刻反驳,激动的快要跳起来了:“我才没有害怕!我、我只是、只是”
“紧张?”
“没、没有,绝对没有!”
“没关系紧张也好,害怕也罢,都无所谓,没人会知道。”卡尔科林拍拍他的肩膀,目光依旧平静: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没可能离开这里了。”
新兵点了点头,依旧是神情恍惚,不知所措。
卡尔科林打量着新兵的脸色,摇头叹息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调侃”他。
就算再怎么天赋异禀,终究还只是第一次上战场的菜鸟罢了,害怕紧张都是正常的;第一次的实战就要面对这种级别的战场,这种层次的敌人没有当场尿了,瘫成一堆烂泥等死,已经算是勇气可嘉。
但早在加入苍穹之翼时就已经知道,这是猎魔人注定的宿命。
他们是哨兵,是烽火台,面对虚空入侵时的最前线。
唯有如此,天穹宫才会放任洛伦都灵公爵肆无忌惮的扩张他的影响力,才会让教会再怎么咬牙切齿,也不敢干涉拜恩的事务。
你们做不到,不能做,不敢做的事情我来做。
就这么回事。
“我、我不是害怕”将头埋在胸口,新兵马丁尼尔顿低声喃喃:
“我只是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卡尔科林回首,意味深长的打量着新兵;打量着那紧紧攥着,要绷紧肌肉才能止住颤抖的手笔。
“拜恩总督府的督军尼尔顿我父亲是被都灵家斩首的;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这个下场他罪有应得说不恨公爵是撒谎,但知道他没做错。”
“但真正出卖他,害死他的罪魁祸首是拜恩总督,是那个该死的异端教团头子!在这个邪神信徒眼里,父亲就像条狗似的,替他做那些他不能做的脏活儿!”
“我父亲以为他效忠的是一个看上他能力的贵族,但他错了,错的厉害拜恩总督加斯帕尔,他不仅是个不信神的异教徒,更是一个背叛了他族群和同胞,乃至这个世界的,邪神的走狗!”
“所以我要复仇,但不是向加斯帕尔,不是向我父亲那样的被利用的走走卒,而是向它们,向它们复仇!”肩膀颤栗的马丁尼尔顿,低着头说道:
“我要把我经历过的痛苦,委屈,愤怒,忍耐毫无保留的,让它们也真切的感受到!”
“让它们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是没有代价的!”
卡尔科林沉默了一会儿,正准备说什么,却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了门外。
警惕的新兵也迅速抬起头,惊恐而紧张的盯着相同的方向,右手按住肩后的剑柄。
来了。
强大到根本无法掩饰的虚空反应,和普通的腐蚀魔根本不是同一层次;脚步声却单调的可怜,还有些踉踉跄跄的而且只有一个。
毫无疑问,这肯定是
“没想到啊,我居然还有两个客人呢。”
衰老疲惫的声音,幽幽然的随着那逐渐靠近们的身影而来:“你们为什么没有和其他胆小鬼们一样,赶紧逃离这个快要被毁灭的宫殿里呢?”
“那当然是因为”
激动的新兵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卡尔科林一把抓住衣领挡在身后,右手立刻按在了肩后的剑柄上。
在看清那个身影的刹那,惊愕的猎魔人如遭雷击,难以置信。
那个疲惫的、衰老的声音,并不是从那个身影上传来的——因为那个染血的身影,脖颈向上完全是空空如也。
那个声音是从他手里,准确的说,是从他手中“提着”的,被暗红色浸满的头颅中传来的。
衰老疲惫的面颊,被血浆浸染;灰白色的发须下,是一张濒死之时狰狞惊恐的面庞。
缓缓调整着呼吸,神色惊惧的卡尔科林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身影,用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开口道:
“你是云岭王国的前任”
“至高王陛下?”
第七章 坍塌的信念()
漆黑的浓烟在云巅峰的上空弥漫,喧嚣的战嚎在每一个矮人的喉咙里炸响。
伴随着第一道城门被攻破,云巅峰外围的三道防线也接二连三的崩溃;但在矮人伊戈尔的命令下,各防线的守军并没有死守阵线而是有条不紊的撤退,同时还破坏了城防武器和防线之间的通道。
其目的就是阻碍叛军的进攻步伐,将整齐划一的进攻割裂开来。
伊戈尔成功了。
来自大大小小十几个城邦,原本就互不统属的矮人军团在遇到阻碍后,进攻的态势瞬间被撕扯的支离破碎,各自为战;而提前撤退的守军却始终建制完整,从容不迫的在城内构筑新的防御阵地。
和叛军相比,云巅峰的优势在于有着绝对统一的指挥系统,还有死守家园的士气;缺点在于十分悬殊的兵力对比,致使每一条战线都要迎战几倍数量的敌人。
所以在城门被敌人突袭攻破后,伊戈尔才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过于开阔的外围,转而将敌人放近地形狭窄而且复杂的城内,再利用地利优势和机动兵力,和敌人打巷战。
因为敌人是十几个城邦的“联军”,互不统属所以只能僵硬死板的执行战前定好的计划,没有半点灵活性可言;一旦失去既定目标和联系,整个指挥系统就会瞬间崩溃,被迫各自为战。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云巅峰之围”,迅速变成了数万矮人纠缠在一座要塞城邦内外的大混战。
太过混乱的局面,到最后甚至就连伊戈尔也无法完全控制城内的守军,只能率领自己的卫队和少量的机动军团,在各个街垒之间不断与相遇的叛军交战
历经三年的矮人内战,又一次在云岭王国的都城内展开了最终的厮杀——再没有半点秩序,再找不到任何命令,只有眼前的彼此,以及手中的刀剑!
黑烟遮蔽了穹顶,咆哮犹如雷霆;每一个街道都燃起了烈焰,每一处巷口都是刀剑碰撞的铿锵长鸣,箭矢划破长空的呼啸;用武器收割着对方的性命。
他们举着相同的战旗,高呼着一模一样的口号,穿戴着别无二致的甲胄和装备,用雕刻翻版一样的战术进攻、防御、迂回、突袭、伏击、反伏击、突围、反突围
彻底失去控制,陷入自相残杀的叛军和云巅峰“王军”彻底将整个云巅峰变成了巨大的屠宰场和血肉磨坊;随着厮杀的局面进一步的扩大,血拼的双方也越来越残忍,越来越没有底线。
为了摧毁一处街垒,可以纵火焚烧整个街道;为了抵挡守军的箭矢,可以驱使俘虏充当肉盾;为了震慑围攻的敌人,就将叛军的头颅砍下,“就地取材”堆砌工事双方穷尽物力,挖空心思的将这座云岭王国的都城,变成堆满了尸体的废墟。
而在这些矮人之外,遍布隧道之中,已经将云巅峰半数人口屠戮一空的腐蚀魔们,也在“兢兢业业”进行着它们的“本职”工作,和负隅顽抗的守备军团厮杀着。
“轰————!!!!”
临近城门的几处街巷中,两支一模一样的军队在街垒中突然相遇,而后“默契”的攥紧手中的武器,“热情洋溢”的朝着对方举起。
“列阵——!”
整齐划一的口号,两边同样伤痕累累的矮人战士们组成别无二致的盾墙,举起血迹斑斑的战戟,向前俯身。
“十字弓——,准备——!”
迈着紧张而急促的小碎步,双方的弓弩手争抢着将手中的重弩架在身前袍泽的肩膀上,瞄准着对面同胞的脑袋;
一模一样的动作,犹如镜子的正反面般;甚至就连彼此的脚下也都是各自对方的累累尸骨和浸透石板的血泊,两侧燃烧坍塌的房屋也很难分出什么区别,就像是舞台上的
“进攻——!”
滑稽戏似的。
“为云岭王国而战,至高王万岁——!!!!”
沉重而纷乱的踏步声,让空气为之一颤。
那个瞬间,两边的矮人战士们顶着迎面而来,呼啸着撕裂空气的箭矢冲锋;街道中不断的响起箭矢与盾牌、甲胄碰撞、贯穿、碎裂、掉落的声响。
也不断的有矮人战士倒在冲锋的石板路上,被身后依旧在怒吼咆哮的袍泽连番践踏,变成不再抽搐挣扎的尸体。
下一秒,怒吼的他们终于重重的撞在了彼此的身上。
砰——!
利刃交错。
混乱的交战,双方终于再也无法分清彼此的身影,只能凭着进攻的方向来判断谁是敌,谁是友。
一轮交锋之后,明显兵力更多,军容和建制也更加完整的云巅峰“王军”立刻占据了上风;阵线中,叛军的重装步兵们抛弃了盾牌,怒吼双手持握战戟,向着对面的头盔和盾牌狠狠砸下去;用不顾一切的反冲锋,硬生生拦住了即将突破防线的“王军”。
但面对装备相同,训练相同,数量却远远多出几倍的敌人时,这注定是徒劳的。
下一秒,云巅峰“王军”的中线迅速向两侧集中,让开“叛军”发动反冲锋的主力;第一轮攻势就落空的“叛军”战士们,随即被后排的战戟贯穿了胸膛。
在钢铁撕裂钢铁,钢铁贯穿骨肉的声响中,他们接二连三的瘫倒在地,来不及挣扎两下,就被一只只抬起的铁靴踏在了头顶。
“噗嗤——!”
随着“叛军”最后的攻势被摧毁,阵线也随之土崩瓦解,一场血腥的厮杀在被血浆和尸体铺满的燃烧街道中,落下了最后的帷幕。
残存的“叛军”战士还在拼命的挥舞武器,用盾牌保护自己不至于倒下;但这徒劳而零星的反抗注定不能持续太久,数量也越来越少。
一个身披甲胄,带着水晶王冠,威严十足的矮人推开挡在身前的矮人卫队和战士们,看也不看两边还在打扫战场的战士,笔直的朝向那最后还在负隅顽抗的“叛军”走去。
“你们打得很勇敢,打得很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