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冬之境-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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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也许吧，哪个巫妖不是疯了呢？“布莱恩看着眼前的丑陋合成兽，目光热切，好似在看自己的子女一般，”你瞧瞧这完美的肌肉纹理，还有这天衣无缝的聚合，喔！这无辜的小眼神真的是太棒了……“
”你，亡灵，军队，一战之力。“猎人道。
”的确。我耗尽魔力，唤醒有史以来最强最宏大的一支亡灵大军，和现在到处都是的奥扎金虫族还有一战之力。可那只是一战之力，却没有一丝胜利机会。我或许暂时取得了胜利，但是等到大湖再也坚持不住，更强的虫类出现时，我和我的那些尸块们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战争，残酷，认命，火种。“猎人劝说道。
他一直想说服布莱恩放弃他疯狂的计划。
”火种？说实话，这个世界的火种与我没有半分钱的干系。“布莱恩拍了拍合成兽的背脊，让后者离开，”我只想占领这个世界。哪怕这个世界死绝，我以后也可以想办法从别的世界移植来一个新的种族。“
”不可能。“猎人反驳道。
”这只是最下策而已，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这么做。“布莱恩看着猎人暴露在粗布外的血色双眸，”认命？我布莱恩·韦恩终结了上个时代，背叛了魔域，我会认命吗？“
猎人沉默了。
布莱恩将右手上的肉体抹除，露出了骇人的骨手，笑道：”在这骨子里面流动的，就是我的疯狂、我的执念。也许只有等你有一天死而复生你才能理解我的想法了，猎人。“
说完，布莱恩转过身，再度召唤出几只亡灵，又要开始新一轮的炼金合成。
良久，猎人道：”我，一起。“
布莱恩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头也不回道：”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吧。你帮助人类拖得越久，我们翻盘的几率才越大。我不需要你和我一起去。“
猎人冷酷道：”奥扎金，复仇！“
”听着，猎人。“巫妖语气有些不耐烦，”你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异界人，只不过获得了虚空噬体的能量而已。而我才是为了战争与死亡而生的巫妖，你要做的事，让我替你完成吧。“
他微微转头，看到了猎人眸子里复杂的情感。
是怀恋，伤感，还是遗憾？
布莱恩一时有些发愣，意识到自己或许太小看这个从尸山尸海中杀出生天的猎人的决意了。
当世界末日到来，身边的一切都被那丑陋的虫子毁灭。
孤独地躲藏在地下，透过小孔，看到了妹妹被虐杀的惨状。
那鲜血与虫卵并舞的画面……
永远刻在了这个男人的心里。
猎人怅然若失：”明白。“
布莱恩微微摇头，暗自道：”战争的牺牲者千千万，这些不值得你同情。“对于一个巫妖来说，无谓的同情心最终只会害了自己，就算察觉到了猎人那孤独的决意，布莱恩也不能容许他为了复仇破坏自己的逆转大计。
第86章 反入侵（）
天空再次开始断断续续地下着黑雨，想来是大湖的极限将至。那封冻虫母与世界外衣空洞的冰层，估计也融化了不少，这才导致虫母开始重新排卵。
面色憔悴的人类畏畏缩缩地躲避着阴影，试图在荒芜的土地上找到一点可以用来生火的木材。
不死族抱着发光塔，唱着不知所谓的歌，不少不死族甚至由于长期没有进食开始异化为不死怪物。
拉维奇魔人已经全面沦陷，每一个个体都成为了蜈蚣的宿主。
在那黑暗中，数不清地奥扎金虫族等着黑夜再次降临。
望着这片惨烈的土地，巫妖心中百感交集。
他不在乎这个世界其他种族的生死存亡，可是亲眼目睹了群族的惨状后，嗜杀的喜悦与对未来的忧心忡忡交织在了一起。正如布莱恩所说，他也想当个单纯的邪恶存在，在这个世界烧杀抢掳无恶不作，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勇者会挺身而出。他还没有强大到可以脱离世界单独存活于宇宙中，想要活下去，就不能当一个普通的魔头。
他是有理智的巫妖，所以他不能肤浅地宣泄自己的杀戮欲望。
可是，看着这块连自己也舍不得下手的大地被外来者蹂躏时，布莱恩就莫名的愤怒。
面对几乎不可战胜的敌人，巫妖只有一个疯狂的想法。
他确认了雪姬的秘境结界足以阻挡大部分的怪虫后，才放心开始自己的计划。
……
布莱恩站在荒芜的雪地上。天空淅淅沥沥下着黑雨。
”这个世界，我和几百年前看的一样。“布莱恩对着身边一个亡灵说，也不管后者能不能听懂，”到处都是大雪。我当年以为自己灭绝了无数个种族，有很长一段时间心神不宁。后来也就看开了，不就是种族而已……强者生，弱者死，这样的道理再清楚不过。“
”我比他们强，我灭绝他们，他们就不该有怨言。“
”他们比我弱，就该臣服于我。“
”谈什么自由，和平，什么爱，正义与秩序，连活都活不下来的人，有什么资格谈些这种东西。“
”我布莱恩·韦恩，本就是巫妖，本就是破坏秩序与正义的存在。可如今，却为了活下去，为了更强，不得不抛弃了自己的立场，不也是这个道理吗？“
”奥扎金强，我弱，他们灭杀我，我本不该有怨言。“
“可我只是单纯地想挣扎一下。”
巫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聆听着布莱恩话语的亡灵歪着头，露出不解的表情。很显然这个活尸并不能理解巫妖矛盾的心情。
“算了，和你说你也听不懂。”
在布莱恩身后，是上万合成兽和将尽十万的亡灵大军。这些足以让普通人吓破胆的怪物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巫妖身后，不发一言。
肃杀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布莱恩持着几乎与他齐高的魔网权杖，面对着空旷的雪地。随着布莱恩低沉冗杂的咒语，一个玄奥的法阵逐渐成型。这个法阵蕴含了成千上万个魔法回路，是布莱恩呕心沥血的研究成果。
世界之门。
虽然只是半成品，但已经能够借助主世界的“枝干”打开临时的世界传送门。
布莱恩从虫族猎人处早已将奥扎金世界的主要信息打探得清清楚楚。
细究下来，奥扎金世界也只是附属于虚空噬体的末流种族而已。他们自作主张，想在自己的主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前就占领这个世界。成功就是一次独立机会，失败也不过只是被虚空噬体看低而已。
之所以说这个世界是末流世界，是因为它们的弱点太突出了。
害怕光只是其中之一。
更加关键的是，这个世界的神阶，只有一位六阶神。
而且，这个六阶神目前还呆在人界外等待着以神体降临。
也就是，奥扎金世界此时没有神灵。
原本布莱恩认为，奥扎金世界没有神灵也有五阶与半神，是轮不到他撒野的。可是，从虫族猎人口中，布莱恩得知奥扎金虫族特殊的社会生态。
是一个以虫母为核心的畸形社会。
五阶以上的存在全部都是虫母，而虫母本身早就舍弃了所有攻击能力，进化出了恐怖的繁殖器官。战斗系的虫类一旦力量即将升入五阶，就会被虫母吸收或者培育为新的虫母。
在一个以虫族网状社会中，虫母是处在最中心位置的。
但这也不代表虫母毫无攻击力，当世界陷入黑暗时，虫母也会开始进化，从纯粹的防御型生殖工具进化为最极端的杀戮兵器，在夜晚排除一切异类。每一个虫母进化后都是半神。
前提是，在夜晚。
在奥扎金的生态系统中，虫类进化成惧光性不是没有历史原因的。自从虫子们发现自己无法在光照下进化后，虫母便开始以它们独特的虫系科技改造自然。被改造后的奥扎金大地会释放一种稀有元素，这种元素不能用于魔法回路，只能聚合成云状物，反射太阳光。
自以为聪明的奥扎金虫母们以为以后便能永久将奥扎金世界笼罩在黑暗中了。
但在巫妖看来，这样人造的自然简直漏洞百出。
自然花了无数年的调节才有着一套完美平衡的生态，区区一个种族就想在一个时代升华这种生态吗？
总而言之，奥扎金世界就是一个已经畸形于正常世界的虫族巢穴。这个种族许多天生的弱点在战争巫妖面前暴露无遗，这些弱点似乎并不致命，可是只要经过巫妖的操作，这些弱点就不止止是致命了。
世界之门缓缓成形，布莱恩步入其中。
一步入其中，布莱恩就感到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从孤独的人世间回到了温暖的子宫。不过他马上清醒过来，随后布莱恩发现自己身边半透明的枝干快速成形，一直指向了未知的远方。每个枝干后都坠着半透明的物质，每个物质都代表着一个世界。
这就是主世界的魅力。
布莱恩的目光变得火热，贪婪地望着一个又一个世界。
“这原来，就是主世界吗？”
普通的世界间是没有任何交流渠道的，只有以蛮力破开世界外衣，以碰运气的形式闯入邻近世界这唯一方式。包括魔域在内的强大世界都是依靠这种野蛮低效的方法杀出一片天下的，甚至许多世界还总结出了“黑暗森林法则”来面对这未知的宇宙。
但是主世界不同，它天生就拥有着连通其他世界的能力。
布莱恩走过一个又一个枝干，目睹了一个有一个瑰丽缤纷的世界。
有恢弘的城堡、扬旗的骑士、驱使血脉力量驰骋的白狼。
有扬帆起航的独眼海盗、神秘的深海潜龙、多彩的异树。
还有操纵斗气的传奇少年、闪耀着光辉的上古宝物、万众瞩目的武斗大会。
还有水母状的神秘生物、浮空的天空之城、吞噬着大地的邪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