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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唐宫妃策-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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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有谢真人提议,又有升平公主发话,因此众人都默认了此事。

    小辈里头诸人无非是被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所震撼,念云对于韦桃卓的感情却是非同寻常,想起十余年来的抚育教导,悲哀不能自胜。

    谢自然是修道之人,虽然同韦桃卓一向交好,却并未十分动容,还劝慰道:“不必伤怀,韦夫人一世凄苦,又弃不下尘缘,去了反而是解脱。”

    说罢走到念云身旁,目光看似平静无波,却分明是在她身上流转。

    念云熟悉这样的目光,在扬州的许多年里,每每谢自然有话同韦姑姑的时候,便是这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韦姑姑便同她走到一边去说话。

    没想到扬州一别,竟是诀别。念云上前给谢自然磕头,“郭氏在韦姑姑膝下十余年,未能尽儿女之孝,本应郭氏替韦姑姑养老送终,却由真人代劳,郭氏在此给真人磕头。”

    从前在扬州的时候谢自然常唤她名字“木叶”,如今却改换名字,故而她索性自称“郭氏”。

    谢自然大约也了然于胸,并未诧异,安然受了她三个响头,方才伸手扶她起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在东宫好好生活,记住了,你是大富大贵母仪天下之命格。”

    念云愕然,想要多问两句,却又见她已经不打算再多说,只是维持着千年不变的淡然表情道:“你不必内疚,天意如此,也不枉贫道同她的清水之交。”

    念云只好垂首道:“待七七之后,郭氏愿在翠屏山道观中打三天平安蘸,供奉一盏十斤的油灯。”

    谢自然微微颔首:“也好。”

    待得安顿了谢自然去诵经,郭暧私下里对升平公主道:“谢真人诵经固然是件好事,可夫人未免答应得太爽快了些,毕竟那韦娘子出身望舒楼……”

    升平公主正色道:“夫君此言差矣。当初赵国公自望舒楼下聘纳了韦夫人回来不假,可韦夫人到底也是韦尚书的千金,陛下后来也替韦尚书昭雪了冤情。外头人若知道咱们郭家是以她为赵国公的平妻,反而该说咱们念旧情呢。”

    郭暧犹自惴惴:“可陛下同她……”

    公主伸出手指一点他的额头,“你也真是死脑筋,陛下可敢追谥她做贵妃么?陛下若对她还有半分惦念,必然心怀愧疚,郭家给了她一个牌位,陛下该感激咱们郭家才是!”

    郭暧恍然大悟:“是,是,还是夫人想得透彻!”

第五十一章 睨雪() 
念云在升平府一直住了将近十日,待过了头七,李淳亲自来接她回东宫。

    马车甚为宽大,两人同乘,她在马车上一直沉默着。

    李淳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于是揽住她的肩,陪她说话儿。

    “我母亲一向只顾着东宫里的争斗,只求我读书上进,一味的在父亲和祖父面前讨欢喜,而父亲的喜好皆是照着祖父的意思来,只要祖父说好,父亲就会赏我。惟有祖母待我最慈爱,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留着等我……”

    昭德皇后仙逝已有数年,原来李淳这般天之骄子也有这样的经历。念云心里一动,轻轻靠向他的肩膀。他的肩膀宽阔坚实,沾染着宜秋宫的花草的芬芳,有家的味道。

    三伯父的仙逝对于念云来说不过是多几分唏嘘,可韦姑姑却是至亲之人,念云一时心中哀恸难言,时时垂泪。李淳白日里去上朝了,她的心绪无从排遣,索性到马厩里去同那白马说话。

    白马自从上次惊了李畅,便由马倌严加看管起来,再不叫人碰的,待遇也大不如从前。

    念云带了一口袋炒燕麦去马厩里,那白马抬头看她,眼里竟然破天荒的有了些期待。

    那马倌却是不肯叫她近前,念云只得隔着栅栏把那燕麦抓在手里喂给它吃。

    喂过食物,白马显得格外的温顺。念云拍拍白马的额头,叹道:“你是不该来长安的,我亦不该来,离乡背井,困在此地。若我不来此,韦姑姑尚有些许牵挂,或者还不至于就这样去了……”

    白马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泡子盯着她,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流露出些许同病相怜的神情来。

    “你的宿命如此,故而不得不来此。”

    念云一惊,白马成精开口说话了不成?扭头一看,原来是那青色道袍手持拂尘的谢自然,自给三伯父和韦姑姑诵了经以后,又在长安城里盘桓了数日,达官贵人争相延请。

    念云敛衣行礼道:“真人此言差矣。我若当初不肯回长安,郭家又奈我何?倘若我一直陪着韦姑姑,开解她,想必她不至于此。”

    谢自然将那拂尘往白马身上扫一扫,道:“有些事,看似偶然,实则必然。性格便是命格,世上本无神机妙算一事,无非是算得准人,便可窥得天机。”

    性格便是命格。

    念云一愣,一时站住,直如醍醐灌顶一般,许多似懂非懂的事倏然明了。

    她仿佛听见了谢自然未说出的话——若算得准人,不仅可以窥得天机,或许还可以安排天机。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不是真的不可泄露,而是怕被人看破,生了逆转之心刻意生变。

    是了,她身上终归流着郭氏的血液,郭氏既然命人来接了,命运的转轮已经开始,便容不得她不配合。淫浸于政治数十年的郭家,对付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只怕毫无压力。

    她上前拉住谢自然的衣襟:“真人,既然这世上并无所谓天机,那么,可有轮回往生呢,韦姑姑真的会和他生生世世在一起了吗?”

    谢自然嗤笑道:“轮回往生?若今生的纠葛要留着生生世世,那前世的,再前世的纠葛怎么算?活着都解不开的心结,一死就能解开了么!”

    念云不解:“真人既然是修道之人,难道自己也不信……”

    谢自然道:“我修的是人生之道,自然之道,道可道,非常道。可惜凡人偏生只懂得求仙问道,笃信鬼神,重虚无之道,而忽视了真正的道。”

    念云心内凛然,谢自然并不是女仙人,她只是有一双明察秋毫的慧眼和一颗通透的心。她懂得读人的心术,懂得利用人的心理和弱点,假托鬼神之道,解释人生之道,自然之道。

    既然她并不相信所谓来世,所谓鬼神,那么,她又为何要带着韦姑姑的骨灰千里迢迢来求合葬、求香火?

    谢自然从她的眼神中已经看出了疑惑,只是轻声指点道:“圣上若有一日想起她,知道她的名讳写在郭氏祠堂里享受香火,自有好处。”

    “已经三十余年了,圣上若想不起她呢?”

    谢自然十分笃定:“求而不得者,方为奇珍。不然韦贤妃何以介怀至今?”

    原来这也是她算好了的一环,只需等待那个时机,或者……创造一个时机。

    念云叹息:“请恕我直言,真人替韦姑姑下了偌大的一盘棋,安排下每一个环节,布下无数的棋子,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她想得到什么?她一生的痛楚便是求而不得,甚至是求亦不能求。

    谢自然从前也是一位官家小姐,父祖都做着不大不小的官,家世不薄。她三岁便与韦桃卓相识相交,后来慢慢长大,眼看着韦家败落,看着桃卓遭受命运的**而无能为力,心如刀割。

    她自幼厌弃男子,一见男子便只觉得浊臭难耐,连家中父兄都恨不得避而远之,只同姊妹和丫鬟们一处。可她天资过人,十分聪颖,几乎能够过目不忘,姊妹们艳羡之余未免嫉妒,都视她为怪人。

    惟有桃卓,她亦与她是一般的聪慧美丽,又待她始终如一,视她如知己,相较家中的姊妹,方知这世上真有云泥之别。

    后来韦家出了事,桃卓勉强保住了性命,却被卖到了教坊司,被迫去给那些污浊的男子卖笑承欢,谢自然彼时恨不得手刃那些恶人,却终归无能为力。

    她的父祖,她的叔伯们,并无一人肯为一个毫无用处的小姑娘说话。

    她自那时起便立意脱离谢家,出家为女道士,陪伴桃卓左右,以一己之力佑护桃卓。

    彼时,两个风华绝代、聪颖灵秀的少女,惺惺相惜,却是一个披上红妆,成为平康里首屈一指的花魁娘子;一个超脱于万丈红尘之外,做了万人景仰的活神仙。

    后来桃卓为男人所误,她劝她一并出家为女道士,桃卓却舍弃不了那万丈红尘,宁愿苦守着回忆过活。

    她想得到的不过是一生一代一双人,可她永远得不到她想要的,甚至无法将心事说出来。

    她不怕众人眼中救苦救难的女神仙跌下神坛,变成一个恋慕女子的疯子,可她知道,桃卓所爱绝不是她。

    若她再不能为桃卓做任何事,她一生的牵念也将全部落空,修道也救不得她,祖师爷也救不得她。

    桃卓已经不在了,她还能得到什么?她不过是受够了曾经摆弄过桃卓的命运,她想以一己之力,扭转整个大唐的命运。

    谢自然将拂尘朝头顶上指一指:“你看到了什么?”

    念云想了想:“看到天。”

    她又指一指脚下,念云道:“还有地。”

    谢自然收了拂尘:“天与地之间呢?”

    “是人。”

    “人,对,是人。贫穷失意者求贵人相助,疾病受苦者求医者相救,贵人和医者都是人,不是天地,不是神明。”

    念云点头:“是,凭空的求天求地,总不如求了对的人。”

    谢自然微微颔首:“桃卓一生,说是为命运所误,不如说是为人所误。今日我炮制了你的命运,日后千万人的命运握在你手里,你便知道,并无所谓天数,皆为人数。”

    念云蹙眉:“我还是不明白。”

    谢自然笑笑:“当年我带你到扬州,而今缘分已尽,你陪伴她的使命已经结束。我替你炮制命运,便是作为你十余年来的报酬。”

    天道,人道,这是桃卓穷尽一生都未曾真正明白的事情。

    念云依旧似懂非懂,谢真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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