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宫妃策-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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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今儿显然精神不济,两位殿下虽然渡过了危险期,可还没有彻底好起来,因此众人也就早早散了。
王霖琅也准备告辞。贵妃看着她道:“妹妹身子可好了?不如在蓬莱殿多住几日,我这东西怕是比紫兰殿齐全些,也好一并照应着。”
王霖琅连忙推辞:“霖琅已经打搅了娘娘一天,又帮不上什么忙,实在是过意不去。霖琅已经无事,实在不能再给娘娘添麻烦了。”
贵妃实在也是没什么精神,也就没执意挽留,叫几个小太监用贵妃的步辇送她回去了。
她这般急着回紫兰殿,心里可是打着小算盘的。虽然在蓬莱殿多住几日,受着贵妃娘娘的亲自照应是极大的荣耀,又能借机和贵妃娘娘亲近,可住在蓬莱殿,还怎么侍寝?
她刚刚升为才人,还是抓住机会再多侍几次寝比较实在,贵妃娘娘也说了,要生了皇子,往后才能步步高升。否则,一辈子耽在这小小才人的位置上,又有什么用处?
待王霖琅走出了蓬莱殿,贵妃娘娘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容,吩咐绿萝:“派人去跟陛下说一声,请一道册封圣旨,明儿宣旨,宣完旨晚上叫个御医去瞧瞧王才人,咱们就等着听好消息罢。”
“娘娘的意思是……”
念云微微一笑,亲自看着大殿里的药炉子,那着芭蕉扇子轻轻扇着,“本宫的意思是,你可以去准备贺礼了,从此不必再安排王才人侍寝。”
绿萝有些诧异地抬头望向念云:“娘娘给她用了药?”
这王才人,从第一次侍寝到现在,也不过就是七八日的时间,便是幸运地有了身孕,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诊得出来。
而且,贵妃娘娘怎能如此笃定她就有了身孕呢?
绿萝倒是听说过宫里有一种能让人假孕的药,能使人呈现出孕初期的滑脉,而且使气血瘀滞、葵水不行,御医在诊断的时候极容易当成有孕的迹象。
念云没有回答,只是垂了眸子去看炉子上的药。
这些小姑娘在宫中明争暗斗也是难免,她其实也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不太过火,任凭她们闹一闹也就罢了。可是,倘若有人想拿她做筏子,或者谁敢动她的儿子,她必定要叫那不懂事的人生不如死!
从她们还在掖庭局接受训练的时候,她就知道那王家的姑娘是个拔尖喜出风头的。可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姑娘会有这般歹毒的心思,竟想到利用两个皇子来施苦肉计!
那太液池冰面上的兔子,她已经查过,是上午的时候从尚食局的笼子里跑出去的。她绝不会认为时常会有熊、狍子等野兽的尚食局,庖厨们会大意到让一只兔子平白无故地跑出笼子,还恰好跑到太液池的湖面上去的。
当然,她更不以为一个小小的六品宝林,带上三四个小太监以及两个宫女,几乎倾合宫之力出门,只是为了到太液池边去折几枝梅花?
偌大一个太液池,四周都有梅树,她又正好走到了两个孩子所在之处。而且,她带的几个小太监,恰好都是会水的!
这一切,王霖琅都做得不着痕迹,她把相关的每一个人都召来询问过,确实也没找到任何实际的证据能表明确实是王霖琅所为。但正因为没有证据,这几个疑点却又叠加在了一起,反倒显得十分刻意了。
既然她想要晋升,想要孩子,那就都给她,让她先全部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到时候风头太盛,自然就容易露出狐狸尾巴了。
到时候,从高处跌落的痛楚,想必也比从未得到过要折磨得多。
不过,她做这一切,李淳想必也心里有数,就不必勉强他去虚与委蛇了。反正,宫中早有规矩,为了皇嗣顺利产下,有孕的妃嫔是不得安排侍寝的。
她给王霖琅用了假孕的药,就在那日送去的一碗姜汤里。她知道王霖琅也对她怀有戒心,所以在当时的那种情形下,她特地做出一派慈和的样子,又拿了两位皇子的亲自道谢和五品才人的位子来转移她的注意力,诱使她饮下那碗姜汤。
第一百三十六章 真假胎象()
次日那册封的圣旨果然下了,册封宝林王氏为正五品才人,另外再择吉日正式册礼。
于是紫兰殿上下一派欢喜,各宫的妃嫔们都送来贺礼,连贵妃娘娘和皇帝陛下也命人送了不少好东西来了,其中就包括蓬莱殿里摆的那一株四尺高的珊瑚树。
一时间紫兰殿宾客盈门,新晋的王才人笑得春风得意,脸上似乎都要绽开花儿来,赏了宫女太监们不少钱帛。就连同住的裴御女都沾了不少的光,王才人把自己素日里很是喜欢的一支东珠发钗送给了她。
问安过后,众人从蓬莱殿里回去,都聚到紫兰殿里了。这些人围坐一圈,表面上都是一片和气,可内里却各怀心思。
同是一批进宫来的,人家都已经晋升为才人了,偏生有的还依然是御女,甚至还有的人迄今为止连侍寝都没轮上,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比如这含水殿和刘清清同住的卢慕莳,原本进宫的时候册封的就是位分不高的七品御女,到如今,除了李、萧两位一直病着,病到几乎被大家遗忘了,也就只剩下她一个,每日里绿头牌都照例摆上去,却每日都是照着原样撤回来。
不过,这卢慕莳倒是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论容貌比不上刘清清,论家世又不如王霖琅,论才情品性也不见得能比裴韵儿出彩几分,倒也不十分失落,只是羡慕得很。
几个人在紫兰殿坐着说话儿的时候,卢慕莳便不自觉地把这种情绪流露出来了:“咱们上次还说起那珊瑚树呢,原本不过是说笑,没想到贵妃娘娘还真赐予姐姐了,这是多大的福分啊,可见是真心爱重姐姐!”
王霖琅如今倒是已经不太把那珊瑚树放在眼里了,她想的可是顶上那美人婕妤昭仪的位分,若能栖身高位,还怕没有这些东西么!
不过能得到这些昔日平起平坐的姐妹们的艳羡,倒也是一件令人舒坦的事。
她特地令人把那珊瑚树摆在了大殿中央任人观赏,看着她们一个个垂涎三尺的样子,心里暗笑,面上淡淡道:“依我看啊,贵妃娘娘爱重不爱重我,可不好说,送我东西也就是顺着陛下的意思罢了。到底还是伺候得陛下高兴了才是真,往后我不能侍寝了,陛下还得靠着姐妹们呢!”
刘清清自上次被赐了绝子汤以后,一直耿耿于怀,如今眼见着王霖琅已经有了身孕,可她这一辈子却是不管得宠不得宠都没了指望,说话就自然带了些酸味:“咱们姐妹哪有姐姐的本事啊,不仅贵妃娘娘再三举荐,就连陛下也是百依百顺的,都在姐姐这里用好几次早膳夜宵了,这如何比得!”
王霖琅此时心里舒坦,知道她不过是吃味,也就不以为意,一笑而过。
倒是那裴韵儿,侍寝比王霖琅还早一些,可是身体却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她坐在王霖琅的身侧,亲热地拉过王霖琅的手,笑道:“瞧瞧这双手,柔若无骨,一看就知道是个福气相,诞育皇子还不是迟早的事么!”
嘴上这么说,可她一摸到王霖琅的手时,心里便有些暗暗的诧异。她虽不通医术,可自小是祖母教养的,老人家唠唠叨叨的话多,她也顺着听了不少来,知道的常识就比别人要多一些。
这大殿里明明生了好几个火盆,可偏生王霖琅的双手摸上去冷冰冰的,分明是气血不足、不能充盈四肢之象。
这样的女子多半宫寒难以受孕,便是受孕也需要些时间。她们入宫的时日尚短,王霖琅侍寝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怎么可能怀孕?
特别是怀孕的女子,身上带着胎儿的阳气,热气应该足得很才对,不该是这般冰凉冰凉的。
那日救两位殿下的时候,她并没有下水,只不过是脱了件披风,又累着了些,按理说对腹中的胎儿也会有些影响。可御医来诊的时候,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再者,这女子十月怀胎,总该是葵水不至、胎象至少需要月余才能慢慢显出来,除非身体特别强壮或者阳火旺才可能更早显示出来。显然这王霖琅的身子不像那一类。
裴韵儿心里纵使万般疑惑,倒也不敢轻易说出来,继续同这几人敷衍了一会儿,便也就散了。
待她们都各自回去以后,王霖琅安静下来,小睡了片刻,心里有些不安稳,便叫了那家中带来的嬷嬷过来。
嬷嬷进来同她行过礼,笑着道:“四娘如今啊,总算是有个盼头了……”
王霖琅却止住她的话头,问道:“嬷嬷,你是我们王家的老人了,有些话,我不能同别人说,还望嬷嬷替我解惑。”
嬷嬷见她态度这般庄重,连忙道:“那是应该的,有什么话,四娘只管问便是。”
王霖琅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身上贵重的衣料,道:“嬷嬷,寻常人家的夫人怀孕,一般要多长时间才能知晓?”
嬷嬷略一沉吟,道:“这个,老身生育的两个孩子,都是在两三个月上方才知晓,您也知道,我们这些人身子哪有那么金贵,又不会经常请平安脉,都是葵水迟了一个月才想起来去瞧瞧。”
王霖琅又问道:“以嬷嬷的医术,这女子有孕,需多少时日可以瞧出?”
嬷嬷道:“老身的医术粗浅,只学得了皮毛,便是连家里的郎中都不及,总要那么两个月上方能摸出个**分罢。”
她似乎想起什么,迟疑地看向王霖琅:“四娘是说……”
王霖琅把衣袖朝上挽了一挽,露出手腕子,伸到嬷嬷面前:“嬷嬷且替我瞧一瞧。”
那嬷嬷把指头搭到她手腕子上,两只手来来回回诊了几次,神情越发有些诧异:“这……”
“有异常?”
嬷嬷凝神细想了一回,道:“脉象倒真像是有孕的脉象,但时日长短老身却估量不出,只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