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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地煞七十二变-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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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生郑重其事:“字字不差,绝无虚言。”

    “那就是听了谣传。”燕行烈仍旧不信,却也解释道,“当年李魁奇引突厥南下,攻入燕王府,鼎烹了燕王爷。当今的天子可是燕王之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怎么可能招安?”

    然而,书生却冷笑道:

    “倘若朝廷上主事的是皇帝,自是不可。但天下谁不晓得,龙椅上的小皇帝不过是个‘假皇帝’,旁边立着的大太监鱼怀恩才真皇帝。”

    “不可能!”燕行烈勃然变色,“阉贼安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怎么不敢?”

    书生的语气也愈加激烈。

    “天下疯传,李魁奇十年搜刮北地来的财富,尽数送给了鱼怀恩,载满奇珍异宝、文字古玩、金银玉石的大车入明德门经朱雀街入永业坊,走了整整一天一夜!”

    “那大将军呢?大将军不可能同意”

    “大将军被下旨论罪,压入诏狱了。”

    书生说得激动,全然没发现对面的大胡子面色赤红,身子摇摇欲坠。

    “那李魁奇正往长安城,受封平卢节度使和怀远候咧,算日子,恐怕快到莒州城了!”

    “乱臣贼咳咳!”

    “燕兄?”

    “噗。”

    燕行烈口吐鲜血,轰然倒地。

    “大夫,如何?”

    这位闻名遐迩的神医,被半请半绑来的小老头,冷着脸说道:

    “晚了。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那还能活唉”

    书生面有愧色,他始终觉得是自己失言,刺激到了燕行烈。

    “里头的壮士的肺腑本就有旧疾,浑身又多暗疴旧伤”

    说道病人,小老头的神色缓和了些。

    “此番怒火攻心,便一并爆发。若能潜行静养,兴许还能躺个一年半载,若不能”

    老头开了点吊命的方子,便不理会书生的连番告罪,拂袖而去。

    道士在心里组织了下言语,便推开了门。

    燕行烈穿戴了衣甲,佩着长弓重剑,昂然立在门后。

第九十七章 决绝() 
早已过了三更,客栈外只有虫鸣声愈加聒噪。

    燕行烈枯坐在桌边,瞧着灯芯青蓝的火焰愣愣出神。

    此刻的他,已然卸下了白日的豪迈从容,露出面具下的憔悴凄苦以及那么一丝解脱?

    已经过去三天了。三天来,他没有抓紧时间继续向东,反而兜兜转转来到这靠近北方的一座小镇。

    途中,书生因为有急事早已离开,只有道士默默随行。

    他晓得道士肯定已经看出了什么,可李长安不问,他也无心主动提及,巨大的绝望早就把他心中某些东西打了个粉碎。

    三天来,每一夜他都像现在一般,枯坐一整宿,脑中回转的只有一个词儿。

    “笑话。”

    不是么?这十年可不就是一个笑话!

    炼剑,剑不成。

    倚靠朝廷,朝廷招安了。

    就连这一身无用的蛮勇,也被病魔击溃。

    想必九幽之下的家人、袍泽们都在笑话他的懦弱无能。

    “噼啪。”

    灯花炸响拉回了他的思绪。

    时间差不多了。

    他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放在桌上,用剑匣镇好。

    悄然推门而出。

    残月高悬,燕行烈提着灯,孤身立在街道中央。

    长街上虫鸣声此起彼伏。俄尔,“呱”伴着扑翅声,那是路过的乌鸦;“喵”伴着嘻嘻梭梭,那是追逐的猫鼠。再掺夹零星的人语与犬吠,倒也可称得上一声“热闹”。

    不知过了多久。

    这点仅存的“热闹”忽然也消失不见,昏黄而朦朦的灯光里,一点轻薄的雾气缠上了他的裤脚。

    他抬起头,原本空荡荡的长街上,无声无息出现了一队仪仗。

    中间的华贵銮舆,林立的旗帜长幡,护卫的武士,开道的骑士,鼓吹的优伶以及披着白色斗篷,遮挡住身形与面容,手中捧着一盏白烛灯,排着长长的队列,一路蜿蜒入浓雾深处的仆役们。

    燕行烈没有半点讶异,只伏倒、叩首。

    “平卢人燕行烈,叩见泰山府君。”

    这就是燕行烈能够想到的最后的法子了。

    效仿平冶城隍故事,拦驾陈冤,以一命换一命。

    上次燕行烈从判官处获得的奖励,是类似一种荣誉证书的玩意儿,虽无大用,但也能让鬼神行个方便。他这几日一路辗转,实际上是借此物拜访各路城隍庙,询问泰山府君的行踪。

    “你可想清楚了?”

    书佐模样的判官代替尊神传达询问。

    燕行烈点头再拜。

    那判官取出一册书卷,略作翻看。

    “燕行烈忠贞勇烈,多有善举,今生虽天寿将尽,但来世必有福报。若是抵命复仇,福报一笔勾销不说,还要在仪仗中服役消磨数百载。”

    他再说话却仿佛带上一点劝阻的意味。

    “你可想清楚了?”

    燕行烈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唯愿复仇,纵使永坠幽冥,也在所不惜!”

    “好。”

    雾气涌动,銮舆上重重帘幕后的府君终于开口。

    “掌生死勾押推勘司何在?”

    “臣在。”

    一名判官越众而出。

    “燕行烈所言可实?”

    “属实。”

    “掌积财司何在?”

    “臣在?”

    又一名判官手持笏板而出。

    “可有缺额?”

    “甲申二九三号捧灯人五百年役期将满;库中系帘的绳头尚缺一副备用。”

    “掌摧行司何在?”

    “在此。”

    一名昂藏大汉宏声而出。

    “速速将罪人李魁奇的背筋取来,填入库中。”

    “若!”

    大汉雷厉风行,点了一队骑士,转身带头向北而去,眨眼就不见踪影。

    “掌苦楚司何在?”

    文士模样的判官恭敬应答。

    “臣在。”

    “释甲申二九三号捧灯人。”府君的声音淡漠无情。“着平卢人燕行烈替之。”

    “臣遵旨。”

    掌苦楚司判官转身便从队末,引着一名捧灯人来到大胡子跟前。说来也怪,那名捧灯人靠得近了,也能瞧清苍老的双手以及花白的胡须,可一脱下斗篷,底下却是空空如也,反倒不见了魂影儿。

    燕行烈心头一跳,大抵也明白了判官所言的“消磨”是个什么意思,无非魂飞魄散而已。可他却没半点迟疑,捡起捧灯人的斗篷,从容地披在身上,随着这判官走向队中。

    每靠近队伍一步,大胡子心头越明白一点:从此世上再无燕行烈。

    在汇入队伍的最后一步,他的脚步微微一顿,抬起头来,但见街边雾气没有淹没的屋顶上,道士倚着残月挥手致别。

    大胡子郑重其事还了一礼,便转身一步跨入捧灯人中。

    “嘎吱。”

    被燕行烈掩上的房门又被推开。

    送别了大胡子的李长安挑亮油灯,拿起了剑匣下的书信。

    这封“遗书”并不长,寥寥数十字而已,简短得一如大胡子的决绝。

    可李长安看得却很慢。

    又过了许久,李长安才放下这一封短信,默然无语。

    对于燕行烈的选择,他没法多过置喙。他纵然知晓大胡子的经历,也理解他的绝望,却也不可能完全感同身受。

    他能做的,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声叹息罢了,比灯盏里灯花炸响也重不了多少。

    心情沉重么?

    有一些。

    可这方世界的诸多悲苦,看得多了,也麻木了。

    在乱世沉浮里,谁的命运不是宛如晞露,颠沛无常?

    大胡子至少也求仁得仁了。

    不过,随着燕行烈身死,道士这一场意外之旅也就到了尽头,他又该踏上寻找尸佛的路途了。可是在这之前,燕行烈还留下了三件事物,待他解决。

    一是燕行烈的镇抚司腰牌。

    书信中委托道士转交官府,告知他的死讯。

    二是匣中剑胚及一卷炼制的精要。大胡子将其赠送给了李长安,以酬谢他的仗义相助,并希望道士接过他的未竟之事,将其炼制成功。

    至于第三个道士扭头看着房间角落里,眉目紧闭的白莲圣女。

    燕行烈倒也不强求,只写了一句:是杀是放,道长自决之。

    唉。

    烫手山芋啊。

    郁州,千佛寺。

    今儿的化魔窟前是难得的热闹,往日只飘着雾气的索道,如今挤满了肥头大耳的和尚,抬着大小物件络绎不绝,哼哧哧压得铁索嘎吱晃荡。

    主持、维那、典座、监寺寺里的大和尚们一个不落都聚在窟口,个个是愁眉苦脸。

    昨夜朝廷来了使者,带来了一连串的消息。

    先是镇抚司抓住了白莲教的圣女,指名道姓要填入化魔窟。

    又是白莲圣女竟是平卢李魁奇的女儿,而这李魁奇降了鱼公公,成了“立皇帝”眼前红人。

    眼下是杀是放,朝中尚且争论不休。

    地方的官儿倒也灵醒,取了个折中的法子,全推给千佛寺,让和尚们暂且让白莲圣女在化魔窟住下,既不能放跑,还得好生伺候。

    直贼娘!当化魔窟是街边的窑子?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大和尚当场就拍案而起。

    真当我千佛寺是吃素的?看好了!保管让那白莲圣女住得舒心畅意、宾至如归。

    没法子。

    哪边都得罪不起,就只得折腾自个儿了。

    于是大和尚们今儿一大早,就亲自来督工。

    首先挑个靠外的单间好生洒扫。

    窟里湿气重了,要置上炭炉;异味儿浓了,便熏上檀香;地上冷了,就铺上绒毯。

    再添置上绣床、软塌、屏风、茶几又饰以书画、罗绮、珠玉、花草到最后,一间镇压邪魔的牢狱倒比朱门贵女的香闺还要雅致舒适几分。

    对了,里头的三身佛殿也不能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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