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煞七十二变-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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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少人才呀!
他在心里叹了一声,揉了揉眉心。
“上面怎么说?”
杨三立赶紧答道:“今天透了口风,说是到此为止,不会牵扯到集团。”
“那就好。”洪岱海点点头,“这段时间辛苦了。”
杨三立赶紧摆手推迟,只是末了。
“采石场完全是因为丰顺村那边开了口子,而丰顺村的问题完全是底下人自己胡搞出来的。”杨三立瞧着自家老大的脸色,小心翼翼提到,“要不要让他们最近安分些?”
什么底下人?洪岱海门儿清得很,不就是自个儿小老婆的舅舅的儿子吗?
而且洪岱海也明白,杨三立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老洪早些年是靠黑道起家的,这些年虽然一直在洗白,但屁股上屎糊久了,洗干净也还是臭的。他自己暂且不说,光是那帮子老兄弟就经常借着红茅的名头在各行各业发点小财。
杨三立是集团成立后才加入的,名牌大学生,一贯看不惯这些江湖习气,这又变着法旧事重提,洪岱海当即摆了摆手。
“都是跟了我多年的老兄弟,他们想捞点钱,我这个当老大的能拦着吗?”
他颇为不悦。
“光自己洗白,不准兄弟发财,没得这个道理。”
“好了,不说这个。”
强硬地结束了话题,又问:
“那监控视频啊?”
“收回来咯。”
“办事儿的人呀。”
“姓袁的死条子咬得紧,让他们在采石场躲一阵。那个地方是灯下黑。”
“嗯。”
洪岱海又点了点头。
“你安排得好。”
他沉吟了一阵。
“这样一来,麻烦都算是按下去咯。过几天你安排一下,把几个老兄弟还有白道上的朋友请在一起聚一聚,联络一下感情。”
杨三立点头称是,见洪岱海没有新的命令,又神情疲惫,便自觉地退下去了。
洪岱海则瘫在了椅子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没一阵。
就听着电锯一样的呼噜声。
柜门悄然打开了一丝缝隙。
李长安带着黄犬施施然钻了出来。
他站在熟睡的洪岱海跟前,仔细地打量这个红茅集团的老总,这个让刘卫东妻离子散,让袁啸川无可奈何,让地方因他繁荣兴盛,也可能随之凋零衰败,让綦水人爱戴、憎恨、畏惧的古怪混合体却不过是个寻常的老人。
皮肤松弛,有些脱发,睡觉还会打呼噜。
李长安随即了然。
的确,洪岱海就是一普通人,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妖魔。
可是。
妖魔作祟何及人心险恶?
望着这张普普通通的脸,袁啸川的愤懑,刘卫东的无奈,活棺材中众人的凄惨,以及邹萍决绝的一跃,就恍惚历历在目。
道士的手不自觉地探向了腰后,握住了木质的刀柄。
可突然却袖口一紧。
垂目下去。
原是黄狗咬住了他的衣袖,冲李长安摇了摇头。
到最后。
除了几十个g的文件,道士什么也没到带走。
一人一狗回到院子,本该就此诀别。
李长安却就地盘腿坐下,盯着黄犬,问出了久久藏在胸中的问题。
“你是老刘?”
黄犬没有回应,只是伸了个懒腰,趴在了地上。好似一条普普通通的大狗,全然没有方才成了精的灵性模样。
可这并未没有让道士的目光有丝毫动摇。
因为他方才虽是疑问,实则已在心中笃定。在刘卫东家里,那些血液涂抹不及的地方,显露出的歪歪扭扭的血痕,分明就是用血液勾勒的符文。
再加上那几袋子狗肉,现场古怪的布置,以及失去灵性的神像。
再联想到事前刘卫东的反常行事,事后黄狗的突然转性,以及方才那一幕幕。
道士已然确定,刘卫东定是以神像中数代积累的香火愿力为代价,在这末法之世强行完成了类似于“造畜”的法术,穿上狗皮化身为犬,潜入仇敌的身边。
所以,老刘就是黄犬,黄犬就是老刘!
然而。
法子固然无懈可击,但“造畜”这类术法本身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披上畜生皮毛的人,也会渐渐变作一个畜生,终究彻底同化,不复为人。
先前在采石场闻到的味道,人犬混杂,其中七分是狗三分是人。那时,道士还以为是搏杀时,犬与人的气味儿混在了一起。但现在看来,那就是披着犬皮的刘卫东本身的气味儿。
而且,那气味儿是昨日的残余。
但现在,就在眼前,李长安以冲龙玉细细辨认,却只闻到九分是狗一分是人。
“你这身狗皮再穿下去,恐怕彻底脱不下来了吧?”
黄犬打了个哈欠,拿后腿挠了挠脖子。
李长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你也瞧见文件夹里的东西了,洪岱海能量再大也是压不住的。前些日子我认识了两个叫钟还素、向继真的,说是专门管理能人异士的有关部门的成员,要是把这些东西交给他们,说不定能直达中央,下来专案督察组”
黄犬换了姿势,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尾巴。
它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可是没有回应,本身不就是最坚定的回应么?
道士终于停下了絮叨。
他知道刘卫东继续留下来是为了什么,可是
“值得么?”
在明明已能将对方绳之以法的状况下,为了一腔意气,放弃重新为人的机会,永远变成一条狗,做一个畜生。
“真的值得么?”
这一问,终于有了回应。
它站了起来,抬头定定地看着李长安。
眸子里充斥的不再是犬类的纯真,而是人性的复杂。
黄犬伸出前爪,不!是刘卫东伸出手,歪歪斜斜在地上写下了三个字。
恨难平!
时值风逐云走。
月色洒然,浸满院中。
良久。
“好。”
李长安如此说道。
不复多言,转身离去。
第二十三章 祭奠()
洪岱海奋力睁大眼睛。
周遭。
幽深深的书房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光,更没有手下的拱卫。有的,只是身前两三步的地方,一个漆黑的人影手里握着一把雪亮的刀子!
他想要挣扎,想要求救。
可层层叠叠的阴影仿若实质,捂住了他的嘴,压得他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那个人影一步一步靠近。
只是忽的。
那人影竟然融化开来,倏忽重铸成一个狗的模样,雪亮的刀刃化作白森森的利齿。
湿润的、腥臭的呼吸扑上面孔。
利齿就撕咬进了胸膛。
“啊!”
洪岱海从书房的转椅上猛然惊醒。
午后的阳光晒在他惊惶未定的脸上,凉风吹入满额的冷汗,刺得脑仁生疼。
原来只是午间小憩的一场噩梦。
他揉了揉额头,松了口气,只是一转脸,胸膛里便猛地鼓动起来。
就在转椅旁。
大黄狗悄无声息地“盯”着他,那模样姿态与梦中一般无二!
他险些就要尖叫起来,可目光一转,瞧着黄狗嘴上的不是刀子样的利齿,而是绒毯的一角。稍稍一愣,一颗心却是慢慢放了下去,又旋即为刚才自己的疑神疑鬼感到可笑。
想什么呢?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大黄乖,是给爸爸盖被子嘛?”
“汪。”
黄狗应和了一声。
洪岱海犹豫了一下,还是狗奴的秉性占了上风。
他伸手把黄狗揽进了怀里。
“哟,幺儿好聪明哦!”
嬉戏一阵,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
“大哥,时间差不多咯,该出发了。”
“要得。”
今儿就是预定聚会的日子,杨三立已经在当地的太极会所订下了包间,来宴请红茅的盟友和重要头目。
刚趟过场伤筋动骨的风波,洪岱海这个“土皇帝”,怎么也要和盟友们联络一下感情,顺道给手下的老伙计稳定一下军心。这些年红茅独霸一方,不就靠这些“自己人”么?
只是上车的时候,黄狗却拽着车门,死活不让走。
司机无奈了,他可不敢碰洪总的宝贝疙瘩一下。
“老大,你看这”
“莫事。”
洪岱海笑哈哈把黄狗拽上车来。
“也让那些龟儿见识哈,我家大黄有好聪明!”
太极会所。
顶层的至尊包间里。
纸醉金迷、群魔乱舞。
一个个衣着清凉的美人罗衫半解、曲意承奉,一个个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大人物撕下了伪装,露出了底下豺狼的面貌。
而黄狗则摇着尾巴,欢快地在包厢里跑来跑去,叼着酒瓶子,给每一个与会者斟酒。
每倒满一杯,就获得一阵满堂彩。
渐渐的,在酒精的推动下,气氛越来越热烈,场面越来越失控。
主持的杨三立使了个眼色,侍者立马乖觉地退出包厢,还贴心地掩上了房门。
这一下。
几个猴急的男人更是忍耐不住。
只听着几声装模作样的娇媚惊呼,包厢里就多了几对“光猪”,哼哧哧做起了404之事。
包厢里的诸位大人物们却也见怪不怪,哄笑之余还有些蠢蠢欲动。这倒不是他们都有这等癖好。
根子还在洪岱海身上。
俗话说男人有三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他老洪粗人一个,要团结伙伴也没什么好法子。只是寻思着,要是大伙都看过彼此的光屁股,那彼此的友谊不就杠杠的了?
于是乎,每次聚会都有这么个固定栏目。
只是醉眼朦胧里,有个大嗓门咋咋呼呼。
“洪老大,兄弟伙们都有妹儿陪,就你屋大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