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明月-第7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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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天护欣喜之余,更是不顾赵染和刘雅二人嫉恨的脸色,继续畅言道:“大王!想必不用多久,贾匹就会让诸胡将领出击,消耗诸胡部族的实力!以此平衡他们军中的势力强弱!”
中山王刘曜笑问道:“那这么说来,决战或许就要开始了?!”
“大王!如今大雪纷飞,想必河面不用多久就会结起厚冰!小将判断,这决战之日,应该就在这一两天了!”
中山王刘曜听到这里,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可看着游子远仍旧是一副欲言而止,甚至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心情又不由得一沉……
“子远!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但说无妨!”
游子远看了眼筹措满志的彭天护和急切想要回转长安的中山王刘曜,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谏言道:“大王!彭小将军所言不差,但小将军只看到了贾匹的心思,却忘记了我们后方的局势……,万一有人乘虚而入,只怕池阳不保……”
中山王刘曜面色一紧,自然明白游子远为什么要这么隐晦地说话,他话中暗指之人除了刘粲又能有谁?!
游子远也是忐忑不安,他这番话实在是犯了“疏不间亲”的忌讳,可如果他不把这事摆到明面上来,中山王刘曜又怎么可能打消立即回返长安的心思?!
毕竟一旦中山王刘曜撤离池阳,甚至因此导致池阳失守,那么河内王刘粲和陈元达一定会全力咬住这点,在汉皇面前搬弄是非!
那么以汉皇刘聪一贯的猜忌之心来看,恐怕他刘曜也只剩下了立即反叛,或者引颈受戮的结局了……
但如今绝对不是和汉国分庭抗礼的好时机!
中山王刘曜的神情也是变幻不定,许久之后才又对着游子远开口问道:“子远!那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大王!既然贾匹急于和我们决战,岂不是正好说明他们粮草不足?!就算得了我们些许粮草辎重,又能多坚持几日?!而且他们内部不和,我们只需多耗些时日,想必贾匹大军就会自行溃逃!大王又何必急于一时?!”
“你是想用骑兵在黄丘不断消耗他们的实力?!然后抽出精力,全力防守池阳,以防后方不测?!”
“大王英明!微臣正是此意!”
“可是长安……”
“大王!所谓张平偷袭我等一事,并未有任何真凭实据!傅虎将军所得贼寇尸体虽然也是匈奴人没错,但又凭什么说一定是张平的?!而且他们所穿的衣服都是河内王刘粲那边的,不过是反穿在了身上,要说是张平夜袭池阳,这实在是有些牵强了!”
彭天护听到这里,忍不住上前一步问道:“游大人!您的意思,长安那边其实并无问题?!”
“我还是那句话!若是张平真的已经谋反,那不管他是不是受了河内王刘粲或者陈元达的指使,他都应该死守长安才对,如何还敢带兵偷袭池阳?!”
“不错!长安还有彭荡仲的大军在,他和张平互相掣肘,孤王也不相信张平真的能在长安一手遮天!”
游子远一听中山王刘曜终于醒悟过来,赶紧再次谏言道:“大王所言甚是!长安必定无忧!否则张平就应该擒下杨妃,直接带着杨妃前来池阳才对!”
中山王刘曜听到这里,不由得直接瞪了一眼游子远,并且冷哼一声道:“哼哼!利用蓉儿来威胁孤王,这倒真是一个好计策!”
游子远顿时觉得一阵寒毛倒竖,这中山王刘曜的威压实在是太过吓人,但看着中山王刘曜已经暂时熄灭了立即回返长安的心思,游子远也总算是长长得出了一口气……
“很好!既然贾匹急于决战,那孤王倒是不急了!不知道有谁愿意带兵镇守黄丘,为孤王建功立业?!”
彭天护自然不甘人后,赶紧挺身而出道:“大王尽可放心!只要有我卢水胡的铁骑在,他们敢来多少,天护就能杀掉多少!”
赵染一听“卢水胡铁骑”几个字就是一阵反胃,这黄丘之地,明明就是一马平川之地,本就最适合骑兵作战!你彭天护不过是占了地势和兵种的优势,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这份功劳却是不能再让他彭天护一个人独得了!
“大王!覆车塬一败,赵染早已没有面目再见大王!还请大王给与赵染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赵染愿意带领我匈奴铁骑一扫前耻!”
中山王刘曜一听“匈奴铁骑”四字,也是精神一振,正要点头答应的时候,议事大厅外却是突然闯进了一个报信的士卒!
“大王!郑国渠附近出现异动!小的们已经探明,是贾匹的人马!”
刘雅一听这话,立刻兴奋地叫道:“大王!请让刘雅前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中山王刘曜看着自己麾下一个个都在主动请缨出战,心中也很是高兴,可报信的士卒却是再次开口道:“大王!贾匹的人马并没有渡河的意图!”
士卒的话一出口,不要说中山王刘曜一脸疑惑,就是在场众人也是一阵面面相觑,不知道贾匹到底在搞什么鬼了?!
“大王!贾匹派了大量人马,在郑国渠的冰面上不断敲击!?”
“敲冰?!什么意思?!郑国渠的河水又冻住了?!”
“早已冻住了!”
“贾彦度又在搞什么鬼?!河面结冰不是正合了他的心意?!这样他才能让骑兵上岸啊?!你们有没有去阻击他们?!”
“大王!就算小的们射杀了他们一部分人,他们依旧不断派人前来碎冰!就像疯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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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铁血真汉子()
公元311年十月二十四日,深夜,郑国渠两岸,都是火光通明
“梁肃!你的人呢?!给老子上!”
“凭什么还让我的人去?!都他娘死伤几百人了!有这种打法的吗?!你听谁说过有去碎冰的?!索大哥!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贾匹这是要把我们的人都往死里整啊!”
索綝怎么可能会没有疑心?!
尤其他连番被贾匹羞辱不说,还处处被他算计,这心里那真是跟明镜似的!
“什么狗屁碎冰!匈奴人不去碎冰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有自己主动去碎冰的?!这都已经死了多少人了?!还他娘什么只要看到一点点结冰就要去碎?!这他娘打得到底是什么狗屁仗?!”
索綝听着梁肃的气话,他的怒火也是越来越大,就连看向鞠允的目光也透着浓浓的杀意!
鞠允被索綝看得寒毛倒竖,只能硬着头皮劝道:“贾大帅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毕竟贾大帅行事,确实是算无遗策”
“滚他娘的算无遗策!真那么大本事,我们会在黄丘这里败得这么惨?!你少他娘给贾老狗脸上贴金了!鞠允,老子就是不爱跟你搭伙,真他娘恶心!”
“你他娘是谁的老子?!谁他娘愿意跟你一起?!”
“都闭嘴!吵什么吵!?吵嘴就能把郑国渠给填了?!”
“对!索大哥!你说得对!我看贾匹那老狗就是想用我们关中豪族的尸体把郑国渠给填了!”
“梁肃!你不要老是胡说八道!要是贾大帅真的包藏祸心!为什么还要把新得的俘虏,全部都分给我们?!还有攻打黄丘之前,贾大帅就明言,不要深入追击,你们谁听了?!”
梁肃一时语塞,脸上更是气得青一阵红一阵,再看索綝也是黑着一张臭脸,更是怨气满腹地讥讽道:“哼哼!鞠允啊鞠允,你这么拍贾老狗的马屁,他现在可听不见!”
“怎么?!老子说错了?!还是你梁肃耳朵坏了,听不懂人话了?!”
“你别他娘净说些磕碜人的屁话!谁不知道贾匹这次把新兵都给了你伯父鞠特?!我们都在打仗,就你伯父一个人躲在大营里练兵,你们鞠氏这是想要独吞啊!”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伯父要是想要独吞,还会派鞠允跟你们一起出来?!”
索綝也烦躁梁肃的口无遮拦,正待要呵斥几句,却不想突然被旁边诸胡阵营的动静给吸引住了!
“你们快看!是窦氏带着诸胡去碎冰了!还骑着马!这是要渡河了!?看来贾匹这次是要玩真的了!”
“弟兄们!把衣服都脱了!不就一泼尿大小的水塘子吗?!咱们渡过去,杀光那些匈奴狗杂种!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安定铁骑的厉害!岸上的用弓箭给我向对面射击,为我们渡河争取时间!”
窦氏首领说完这话,就命令先锋脱下了衣服,并且看着他们一边饮下烈酒,一边把烈酒涂抹在了身上用来活血!
片刻之后
郑国渠的河面上就多了许多骑着战马,光着膀子的诸胡士卒,他们拼命游地向郑国渠对岸,而且就算冰冷刺骨的河水没过了头顶,他们的手也会举过水面,不让手上的干木头和各种干草被水浸湿!
匈奴人的箭矢更是不断射向水面和对岸,甚至已经有不少人拿着厚盾,守在了岸边,只等贾匹联军前来送死!
“抛射!把河岸上的敌人统统杀光!其他人给我继续渡河!让那些关中的娘娘腔看看,什么才是铁血真汉子!”窦氏首领一声大喝,一片火箭已经密集射出!
一时之间,惨叫声和喊杀声,不绝于耳!
梁肃也是看得心惊肉跳,那河面上不断浮起的尸体,还有河岸上越发激烈的厮杀,这是真的在拼命啊!
“索大哥,我们是不是要也配合这一起冲杀?!要是真让那些杂胡抢了头功,我们以后在他们面前还能抬得起头来吗?!”
“索将军不可!贾大帅早就有令,只需碎冰即可,决不可轻举妄动!”
“贾匹!贾匹!鞠允你他娘脑子里只剩贾匹了?!索大哥!我们也出兵吧!你看那些杂胡已经上岸了!”
安定诸胡一上岸,就迫不及待地把腰间的烈酒拼命灌下,来不及喝得就往身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