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较量:英国情报机构绝密行动-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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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房间里暴打一顿,让他吃尽了苦头。尽管如此,劳威尔斯却始终也没有放弃这种努力。他始终相信,只要自己的报警信号发出去了,伦敦方面一定会识破德国人的阴谋。
有一次,劳威尔斯趁那个监视自己的德国人不注意,在一份报文中又插入了一些不易发现的虚码,向伦敦总部发出了警告信号。但是让劳威尔斯没有想到的是,伦敦那边仍然麻木不仁,事后一切都没有改变。劳威尔斯绝望了,他没有想到有口皆碑的英国情报机构,竟然是如此徒有虚名!
让劳威尔斯更没有想到的是,不仅他冒着生命危险发出去的那些报警信号始终没有引起英国情报机构的警觉和重视,就连后来他的战友彼得·道伦历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逃回伦敦,当面报告了荷兰的失误,都没有引起情报局那些头目的重视。
彼得·道伦自从被德国人抓捕之后,就一直被关押在一个叫哈伦的监狱里,和那些空投到荷兰后被德军抓捕的英方人员关押在一起。
哈伦是荷兰第二大城市鹿特丹港口附近的一个小镇,位置相当偏僻。德国人入侵后,这里的居民大多数都远离故土,流落他乡了。德军就在这里设立了监狱,关押那些被抓捕的荷兰地下抵抗组织成员、盟军的战俘和空降到荷兰的英军情报人员。道伦被关押在哈伦监狱之后,由于他拒绝与吉斯克斯合作,又在监狱里常常领头聚众闹事,结果被单独关押在四层楼顶层的一个单人牢房里,吃饭、用水都是由德军看守送进来,并且不许到楼下的院子里和其他囚犯一起放风。
那天晚上,道伦着陆后被捕的一刹那,就明白劳威尔斯出事了。在后来被捕的人中,他又发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道伦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心想必须立即通知伦敦。
但是,怎样把消息传出去呢?房内有一根自来水管通楼下房间,并且他的报务班同学、英军中尉霍姆斯就关在楼下。于是,道伦就准备通过这根水管来传递消息。一天晚上,道伦找了一根小木棒,有规律地敲击着那根水管,就像在发报机上敲击键盘一样。可是接连敲了几下,楼下都没有反应。但是他并没有不灰心,又重复这个动作,继续接着敲。终于楼下有了回声。道伦知道,受过报务训练的人对长短有序的敲击声会有一种职业的敏感,他决定和霍姆斯玩一次电报游戏。
“我是道伦,请回答!”道伦用莫尔斯电码给霍姆斯发报。
“我是霍姆斯,我是霍姆斯!”霍姆斯在楼下应答。
道伦兴奋极了,他扬起木棒,继续发报:“速通知伦敦,我已被捕,所有的潜入人员都被扣押,电台控制在德国人手里!”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情报通过霍姆斯之手,七转八转竟然传到了伦敦。可是英国秘密情报局的特别行动委员会得到这个消息后,却是将信将疑,不知这个情报是真是假。他们给劳威尔斯发出一份电报进行试探。电文要求荷兰地下抵抗立即组织炸掉科特威克电台的发射塔,并指定要彼得·道伦带队指挥。特别行动委员会当时认为,如果德军的电台发射塔没有被炸,就说明劳威尔斯和道伦等情报人员的确是被捕了,就可以证明通过霍姆斯传来的这份情报的内容是真的。那么,今后他们只有以另外的方式同荷兰方面联系。
当劳威尔斯把这份电报译出来之后,非常高兴,因为他知道伦敦方面已经开始怀疑了。他把电报给吉斯克斯看了。吉斯克斯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设在科特威克的电台一定是不能炸的,因为它是德国海军与在大西洋活动的德军潜艇进行指挥联络的主要通讯工具,这样昂贵的代价他付不起。但是,吉斯克斯最后还是想出了办法,他要劳威尔斯以道伦的名义回电说:“袭击计划近日内实施,请静候佳音。”
四天后,由德军控制的荷兰报纸登出一则消息:“昨晚,一伙武装分子袭击了科特威克电台,但被守军打退,袭击者中有三人被击毙,其中一名是这次袭击行动的指挥者彼得·道伦。”与此同时,伦敦方面也收到了一封电报称:“袭击失败,彼得·道伦上尉遇难。”——这当然是吉斯克斯的“杰作”。
不过,尽管有了报道,还有了电报,但伦敦方面还是不放心,于是又发出一条新的指令,要求荷兰地下抵抗组织马上开辟一条从荷兰经比利时、法国到西班牙的交通线,掩护在西欧境内被击落的盟军飞行员返回英国。不过这样的任务对吉斯克斯来说不用犯难,因为这不会危害“北极行动”的安全,也不用付出什么代价。于是,在德国情报机构的帮助下,这条交通线很快建立起来了,许多落难的盟军飞行员真的安全返回了伦敦。这条交通线的建立,让特别行动委员会怀疑动摇了。他们最终认定,所谓来自道伦的情报都是盖世太保的反间计,从此对这方面的情报一概不予以理会。
对于在牢房外所发生的这一切,身陷囹圄的彼得·道伦却一无所知。当他看到仍然不断有新的英国情报人员被捕时,还以为是霍姆斯并没有把情报及时送出去。于是他就决定冒险一搏,自己设法越狱,逃回伦敦去报警。
道伦开始作越狱的准备。他发现牢房的窗户被砖堵住了大半截,只留下上方一小块地方透光;楼下院子里白天黑夜都有哨兵巡逻,一到夜晚,几只强光探照灯就对着窗口,把整个监狱和院子照得如同白昼。要是从窗户中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他又看了看紧闭的牢房门,他发现牢房虽然紧闭着,但门上有一个扇形的气窗。道伦开始从这个门上打主意了。
这座监狱是临时改建的,以前应该是一座旅馆,内部结构未作改变。整个监狱的防卫内松外紧,门外的长走廊只有一个流动哨,但庭院的围墙上装有带刺的铁丝网,围墙外面每200米就有一个岗哨,每个哨位除了有哨兵,还都备有探照灯和警犬。警戒虽然森严,但并不是没有办法。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道伦拧下了门上方气窗的插栓,趁着走廊里的哨兵打盹的工夫,从气窗爬了出来,躲进了斜对面的洗手间。楼房的背面很僻静,道伦靠他当侦察兵时练就的攀登功夫,翻过洗手间的窗户,顺着窗户旁边的一根下水管溜到了地面。他蹲在墙根下观察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动静,才找到了墙角下的一个泄水洞。刚好那个泄水洞的栅栏坏了,有一根废钢筋倒在那里,道伦就用这根废钢筋撬开了几块砖头,从洞中爬出了围墙。
哨所的探照灯不时扫过围墙,趁黑暗到来的一霎,道伦疾步钻进一片小树林。当时正下着大雨,警卫没有发现这个雨夜的逃亡者。于是道伦就沿着一条涨水的小河沟,消失在雨夜之中。
第二天上午,吉斯克斯得到彼得·道伦潜逃的报告后,大惊失色,连日来的喜悦的心情也一扫而空。因为他心里明白,要是让道伦跑回了伦敦,那么他的杰作——“北极行动”就要寿终正寝了。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英美盟军渡海反攻的风声正紧,柏林急需从“北极行动”中获得盟军渡海作战的情报,道伦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越狱逃跑了,真太不是时候了。
吉斯克斯立即指挥警卫人员在监狱四周进行搜捕。但是由于大雨冲刷了所有的痕迹,就连警犬也找不到目标,搜捕行动一无所获。在离监狱3公里处有一个小火车站,吉斯克斯查看了一下火车站的火车时刻表,发现在每天的凌晨三点钟左右刚好有一班火车路过这里,于是吉斯克斯就自信地断定,道伦肯定已经乘车离开了哈伦。于是吉斯克斯下令在荷兰全境展开大搜捕,同时密切注意伦敦的变化。
出乎意料的是,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不但道伦没有找到,就连伦敦方面也没有反常的举动,“北极行动”仍然在顺利地进展。吉斯克斯猜测,那个道伦肯定没有逃回伦敦,也许是在途中发生了意外。他见“北极行动”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也就放松了对道伦的追捕。
其实,彼得·道伦那天晚上越狱后并没有走多远,就躲藏在距离哈伦监狱仅两公里远的一座修道院里。原来,在战争爆发前,道伦经常到哈伦来玩,因为他一位中学时代非常要好的女同学杰妮就在这座修道院里当修女,他经常来看她,他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那天晚上逃出来后,他就一路狂奔,径直向修道院跑去。
在杰妮和院长的掩护下,道伦在这座修道院的一个地下室里躲了三个月。直到这场搜捕风波平息之后,道伦才辞别了那位善良而美丽的修女杰妮和修道院院长,化装后进入了比利时,再经法国,最后到达了中立国西班牙,终于在1943年底的圣诞节前夕,登上了一艘开往伦敦的英国货船。
彼得·道伦上尉的突然归来,让特别行动委员会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因为据荷兰来电报告,这个彼得·道伦上尉早就在袭击科特威克电台的战斗中“遇难”了!道伦来到伦敦后,把自己所掌握的有关德军正在实施的“北极行动”情报进行了详细汇报,这让特别行动委员会的那些人如五雷轰顶。他们知道,假如这个道伦所报告的情况都是真的,那么他们的错误就犯大了,这如何向丘吉尔战时内阁交代?应该怎样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呢?特别行动委员会的首脑们举棋不定,他们不愿自己否定自己。最后,他们竟然作出了一个残忍的决定——以道伦已经是德国“双重间谍”的罪名,又把他投入英国人的监狱。这种结果是历尽千辛万苦、辗转几个月逃回英国的彼得·道伦上尉始料不及的。直到1943年11月,又有两名英国情报人员逃回了伦敦,再一次说明了事情的真相,彼得·道伦才被释放出来。
这时英军已经损失惨重。从欧洲大陆反馈来的种种迹象表明,当时道伦所报告的情况是真实可靠的,英国所有空投到荷兰的情报人员和军用物资完全落入纳粹德军之手。特别行动委员会这才决定暂停对荷兰的空投支援,但继续保持与荷兰的电报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