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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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出这句话的女子,语声极为平静,听不出半点郁结哀伤,说到最后就像是真正在疑惑。
宇文熠城在这个时候,淡淡瞥了她一眼,像是在判断她究竟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一般,但只一会儿,便道,“太医说,司徒陵轩的身子本来就弱,加上长途跋涉的缘故……虽然孤当时已经命人给他服下了烟花三月的解药,但他体内的毒早已渗进了五脏六腑,所以终究回天无力……”
夏以沫静静的听着他说这一切。她原本还以为,他会趁着这个机会,将阿轩的死,一概撇清,却没想到,他反而竟变相的承认了……
“所以……”
就像是觉得这件事很好笑一般,夏以沫笑了笑,“……就连你自己都承认,阿轩是被你害死的?……”
宇文熠城望着漾在她唇畔的一抹笑,那笑绕进眸子里,绵密如万千蛛丝,凉凉的,也不知真心还是假意。
宇文熠城突然觉得如此的刺眼。
“司徒陵轩的死,根本是一场意外……”
男人冷冷道,“……怪不得任何人……”
夏以沫凝眸定定的望着他,有一瞬间,就好像她从来不曾认识过他一样。
宇文熠城蓦然站了起身,“夏以沫,如果你今日特地将孤从翎儿那里叫出来,就是为着追究司徒陵轩之死的话,那么孤跟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好好歇息吧……”
漠然丢下这么一番话来,男人即要拂袖而去。
夏以沫听着从他口中吐出的“翎儿”两个字,无声的笑了笑。
“宇文熠城……”
夏以沫唤住他,道,“我明日想去拜祭阿轩……”
男人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若孤不许呢?”
宇文熠城道。
夏以沫一双眸子,定定的落在他的身上,缓声道,“我希望你能答应……”
许久,宇文熠城都没有开口。
偌大的缀锦阁里,一片寂静。偶有燃烧的火烛,爆出一两声噼啪的声响。
“孤可以答应你……”
就在这死寂一般的沉静里,宇文熠城清冽的嗓音,徐徐响起。
转身,男人对住面前的女子,一双濯黑寒眸,像是要望到她的心底一样,薄唇轻启,没半分情绪的开口道,“但,孤也要你答应……从此之后,有关那个男人的所有事情……夏以沫,你都不许再提起……”
沉默,似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许久,宇文熠城听到对面的女子,轻声开口,只说了一个字,“好……”
男人似没有料到,她竟会答应,漆黑的眸子,漾起一层涟漪,讳莫如深的落在她身上。
紧闭的房门,却在这个时候,被轻轻叩响。熬的浓稠的银耳百合羹,被送了进来。
“先吃东西吧……”
宇文熠城重新在桌边坐定。亲手为她盛了一碗银耳羹。
夏以沫没有拒接。接过。熬的软糯的银耳百合,略有些烫,却是极香甜,像是能够冲散人心底所有的苦。
夏以沫只尝了一口,便没有再吃,只用手中的小勺,轻轻搅拌着碗中的羹汤,清丽眉眼,隐在摇曳的烛火之下,瞳底流光,影影绰绰,看不分明,轻浅嗓音,亦有些飘渺般——
“我想让齐墨大哥明天陪我去……”
宇文熠城皱眉从她的手中拿过了盛着银耳百合羹的青花瓷碗,舀出一勺,吹了吹,递到她唇边,夏以沫下意识的张口咽了。
男人又盛起一勺,一壁喂到她的唇边,一壁漫不经心的道,“……你若是想要人陪的话,明天孤陪你去……”
夏以沫唇瓣微微张翕,一时之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递到她唇边的银耳百合羹,也忘了咽。
宇文熠城清俊的眉眼,又是微微一蹙,道,“张嘴……”
夏以沫仿佛这才回过神来,垂眼望了望他擎着瓷勺的修长手指,敛眸抹去了瞳底的一丝涩意,轻声道,“不用……”
顿了顿,话音里终是带了几分柔和,“……我还是想让齐墨大哥陪我一起去……”
语声极轻,似带了几分商量,甚至几分小心翼翼的乞求。
宇文熠城擎着羹勺的手势,微微一顿。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只道,“吃东西吧……”
夏以沫似迟疑了片刻,然后听话的张嘴,将他喂来的银耳百合羹,咽了下去。
一时之间,静默的房间里,只闻细微的瓷器相碰的轻响。
当夜,宇文熠城没有离开,就宿在了缀锦阁里。
夜色阑珊。身畔的男子,呼吸匀长,即便睡梦中,清俊的眉眼,也仿佛微微蹙起。不知此时此刻,他梦中的人,是谁?
夏以沫轻轻下了床。窗外,一片漆黑。遥挂在天边的半阙冷月,不知什么时候已沉了下去,厚重的天幕上,只寥寥点缀着几颗残星,在浓烈夜色里,闪烁不定,忽明忽暗。
明天,明天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了吧?
夏以沫下意识的抱紧了双臂,忽而觉得如此的冷。
身后,床榻上沉睡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没有起身,也没有开口,只将一双晦暗的寒眸,静静的凝在她身上,古潭般幽邃的瞳底,有清光湛湛,深不见底。
夜色深沉。
……
第二日,是个阴天。懒洋洋的日头窝在厚重云层后,只露出一圈白光,瞧着有些叫人眼涩。
一大清早,宇文烨华的马车,就候在了宫门外,等着接她一起出城。
夏以沫这一次只带了柔香一个人。但宇文熠城已暗自安排下了影卫,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保护安全。
后面的这些事情,是宇文熠城自己告诉她的。
夏以沫并不在意。
其实,无论他安排的这些影卫,究竟是真的为保护她的安危,还是纯粹只为监视,如今的她,也都不在意。
起身,用过早膳之后,她与宇文烨华没什么阻隔的就出了城。
一路疾驰,往西而去。
最后停在了一处极荒凉的地方。
秋意已浓。道路两旁的大树,叶子枯黄,渐露出衰败的模样,随处可见丛生的野草,风一吹,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散开丝丝腐朽的气息。
夏以沫的指尖,沿着墓碑上的刻纹,一点一点划过。端正的“司徒陵轩”四个字,一笔一划的刻在大理石碑上,冰凉刺骨。
再也不复昔日的暖意。
天气渐冷。不知如今躺在地下的他,可会也觉得冷?
宇文烨华站在她身侧。有一刹那,似想要躬身将她扶起,但最终却没有动。只轻声劝道,“沫儿,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夏以沫没有看他,指尖抚过碑墓上凹凸不平的刻痕。半响,却是突然开口,唤的是身旁男人的表字,“齐墨大哥……”
她道,“……阿轩临死之际,你在他身边吗?……”
宇文烨华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道,“司徒公子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痛苦……沫儿,你不要太伤心了……”
夏以沫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指尖仍摩挲着碑刻的“司徒陵轩”四个字,低声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简单的一个问题,宇文烨华却像是难以回答般,半响,方道,“司徒公子当时中毒已深,即便服了烟花三月的解药,却也总归是无力回天……”
夏以沫轻声问,“当时是齐墨大哥你,拿的解药给阿轩吧?”
宇文烨华不知她为什么要问这些,但还是道,“是……”
夏以沫眸光轻转,浮光蔼蔼,看不分明,嗓音似更轻,道,“所以,阿轩的死,只是意外吗?与旁人无尤?”
宇文烨华却是语声发涩,许久,才道,“司徒公子的死……谁也不想的……”
夏以沫静静的听着,从他口中轻描淡写的吐出的那一句“谁也不想的”,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般,轻轻笑了,“齐墨大哥,在阿轩的墓前,你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不会觉得于心有愧吗?”
起身,抬眸,夏以沫缓缓望向对面的男子,一双澄澈透亮的眸子,此时此刻,映着他的身影,却是溢满无尽的痛楚与……烈烈的恨意……
宇文烨华心中瞬时一紧,“沫儿……”
他焦声唤她的名字,一时之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隐隐的不安更甚。
夏以沫定定的凝住他,眸里尽是苦涩,犹不能置信一般,“是你和上官翎雪联手害死阿轩的,是不是?”
她哑声质问着他,一字一句,几乎从齿缝里挤出来,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尾音渺渺,终是难掩藏也藏不住的轻颤。
宇文烨华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喉头苦涩,像被粗粝的沙子磨着一样。
他从来没有期待过,这件事能够瞒住,但是,当眼前的女子,真的站在他的面前,指出他就是杀害司徒陵轩的凶手之时,他还是觉得说不出的难受……
但这一切,本就是他咎由自取,不是吗?
当他决定这样做的时候,他就已经应该预料到会有今日的局面……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因为司徒陵轩的死,因为知晓真相之后,种种的痛不欲生,宇文烨华却忽而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既已作出了这样的事,就要承受这样的后果。
所以,宇文烨华只是极轻的开口道,“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令所有的怀疑,尘埃落定。
这轻巧的三个字,却像是一柄淬了剧毒的利剑一样,直抵夏以沫的心头,见血封喉,痛彻心扉。
“为什么?”
夏以沫厉声问着,冷冽嗓音撕裂如同丝绸,破碎的不成样子,“……齐墨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阿轩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致他于死地?……”
原以为已经不会再流的泪水,在声嘶力竭的问出这一番话之后,终是止不住的从眼尾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