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阙美人似毒-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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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也逃不了,谁也别想逃。
第二百四十九章 路倾倒()
世间的事总是变化莫测。
上一刻还是门庭若市,不过转瞬,华熠宫便成了人们唯恐避之不及的众矢之的。
已有六日,莞辰都在龙霄殿独宿,得了空就去锦福宫瞧淑妃,其余大多时间都在乾成殿中。
我不知是不是自己当日说错了什么,又或许是哪里惹得他不快,才使得他如今避而不见。
第七日,淑妃近日总冒虚汗锦福宫上下紧张不已,连太医都轮班候着生怕龙胎出了差错,莞辰得知此事后便去了她那里。
我睡到半夜被梦境惊起,猛地坐起身来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伸手摸了把额头,湿漉漉地全是冷汗,心虽静下来了,但脑中德妃的面容总是挥之不去。
并非是她郁结难消入我梦中愤愤诅咒,是我日有所思,她才会来我梦中。
若说往昔仇怨,我两胜负根本未分,或许在她看来是我赢了。
可若纵观全局,我与她皆是输家,没有什么太大得差别,只是她输的有些惨烈。
“互相利用各取所需而已,哪来情分何来惋惜?”
换做他人我还会相信这世间有一见钟情,可那人偏偏是坐享如云佳丽的一国之君。
他的情,一次次地维护体贴,就算其中多少夹杂了利益,我也愿意做一回扑火飞蛾,却总觉得我两之间还是有什么阻挡。
明明想放开痛快去爱,无形中又有些束手束脚。
再未入眠,直至黎明前第一缕阳光穿透过窗,胸中憋闷虚幻梦境,皆化做一声无力叹息。
喉咙有些干本想唤人端杯水来,却并未在殿中发现宫人身影,故只得自己动手。
离桌边尚有半步之距,便听见门外廊下传来低声交谈,细细听去倒像是浮萍与红英二人。
直到今日我都难以接受,在背后插了一刀的会是红英,浮萍对此是心知肚明,面上对红英一如往常,心里怕是已容不得她。
红英本性不坏或是受人怂恿,至于浮萍。。。。。。
“只要是对娘娘怀有异心的人,就都该死!”
疑心顿起,且又担忧浮萍会按耐不住忤了我的意思,暗地里对红英下手,随之走到门边偷听起二人谈话。
只听红英气急败坏道:“那事情都过去一段日子了,怎得还有人借此兴风作浪,这事你没对娘娘提及吧?”
浮萍迟疑了半刻,温吞道:“不久前提过,可并未细说,自德妃没了宫里便一直不太平,再加上李丞相越狱,钱嫔云常在生事,我实在是不忍看娘娘终日皱眉茶饭不思。”
红英长吁了口气,拍了拍浮萍的肩头:“你做的对,这些日子娘娘确实太操劳了,有人假借德妃之名装神弄鬼一事,你万万不能向娘娘提及,你我想想法子能压就压下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做奴婢的得学会为主子分忧,让主子宽心伺候地高高兴兴的才是我们的本份。”
浮萍没有说话,只是连连点头。
红英见此又规劝道:“皇上已经数日没来瞧过娘娘了,咱们遇事能忍则忍,你可不能再如那日一般冲动了,总得为娘娘着想不是,待皇上与娘娘重归于好,有他们好受的!”
听到这里我心下已知来龙去脉,但那疑虑不仅半分没减反愈发有加深之兆。
就算再怎么被冷落,好歹现下六宫尽在我手,惩治几个嘴碎的奴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她两又何须遮掩着不愿告诉我?
到了叫起的时辰,她两神色如常乍看上去一如旧日要好,我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说笑的她们,也勾了嘴角淡淡地笑起。
用罢早膳我便想出去走走,途经的宫人瞧见了我纷纷退至两旁,那神态可谓是恭敬非常,可又无故惹人生厌。
走着走着半道儿上碰着了云常在,遂便结了伴儿一同逛着散心。
进了御花园的凉亭,云常在坐在搁了软垫的石凳上,打量了眼周身的奴婢,淡淡笑道:“许久未见娘娘出来,嫔妾只以为真如下人口中所传,娘娘受了皇上冷落心中憋屈不愿出来见人呢。”
我端起石案上冒着白雾的茶,轻轻吹起茶面涟漪,但笑不语。
“不过今日见娘娘面色红润,并无流言中那般,再瞧那些人见到娘娘后那惊惧的神色,嫔妾便于瞬间明白传言终归只是传言。”云常在说得漫不经心。
我嘴角微扬,只淡淡一笑:“是非流言本就不可轻信,常在明白就好。”
云常在嗤笑一声,道:“嫔妾虽心中明白,但不表示其他人也会同嫔妾一样明白,不过眼下看来这懂与不懂都无妨了,毕竟事实摆在那里,不容他们不信。”
“常在如此聪慧,怎得本宫原先就未发觉呢,若早前就是这般,常在的前途,还真是不可限量。”
如若一早就物尽其用洞若观火,今时今日她的身份地位,又岂会是区区常在这么平凡。
冷嘲也好,中伤也罢,就算在他人口中,我是多么的狠毒落魄,任是失了帝宠不被重视,我也依旧屹立不倒。
“娘娘闭门不出已久,如今是否该想想法子了,单叫他人独占鳌头,长久下去娘娘您威严何在?”云常在眸子一垂,故作漫不经心地道:“要说在宫里待着不出来便能恩宠临头这种事,嫔妾还真是闻所未闻,倘若真有宫里的这些个嫔妃也就不必耍尽花样不择手段的争宠了。”
我笑容不变,不紧不慢地道:“她有孕在身,毕竟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皇上宠着她本就是情理中事,近来时常听闻她状况不佳,都说这孕中多思,越是这种时候身边就越得有人陪着不是。”
云常在噗嗤一笑:“是情理中事不错,嫔妾清楚那孩子得来不易,不过娘娘不觉得这也太过受人瞩目了么,宫里宫外有多少双眼睛时刻关注着淑妃的肚子,都恨不能望穿了一窥男女。”
她手指抚着杯沿,眼中笑意深深:“娘娘适才那话不错,孕中多思,淑妃看似心无城府实则不然,若换做嫔妾身怀帝裔是断不可能像她一般镇静,就算明知前路再凶险难测,嫔妾还是会去赌上一赌,你不动不代表他人不动,与世无争还是会有麻烦找上门来,人心难测谁又能说个绝对呢?”
又是上香祷告祈求得女,又是不露声色荣宠不惊,为人母者不会不去为自己的孩子打算,连亲生骨肉都不管不顾任其自生自灭的娘亲,猪狗不如势必会遭天谴!
“所以说眼下境况,算不算是您养虎为患作茧自缚呢?贵妃娘娘!”
第二百五十章 伊人妆()
云常在冷冷看我:“所以说眼下境况,算不算是您养虎为患作茧自缚呢?贵妃娘娘!”
我微微笑:“诚如常在所言,这宫里还真没有送上门来的恩宠,后宫向来就是女人的战场,若哪一日消停下来不斗不争了,那才真真是奇了。”
云常在笑道:“嫔妾怎得忘了昔日与您为敌手时的惴惴不安,不过只怕如今夜难安枕的,将会换作他人了。”
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和云常在于凉亭中说了一会儿话,突觉得有些冷了,便想打道回府休息,谁料回宫半道上好巧不巧遇上了李美人。
她似是也没想到会碰到我,眸光变了变非喜非怒,迅速低下头去勾出一抹笑来:“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了。”
我打量着眼前人说道:“许久不见,美人倒是丰腴了不少。”
李美人抬起头来,嘴角笑意深深,虽说她笑的自然,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的笑让人很不舒服:“娘娘倒是没什么变化,一如往常貌美端庄。”
仅是刹那,她脸上的笑容便荡然无存,又道:“容颜未改,但脸上的憔悴之色却是再多的脂粉也掩不住的,娘娘可得把链子再拴紧点,以免曾经的忠犬发起疯来挣脱了束缚,连主人都不认了到时被咬的血肉模糊那可就不好了。”
我笑得云淡风轻:“这都入冬了美人应早点去内务府报备一下,听说今年的冬天要比往年冷上不少呢,万一有哪个奴才忙昏了头一个不小心忘了美人的存在,那该如何是好啊。”
“多谢娘娘关心,嫔妾不日便会内务府。”说罢她随即温婉一笑:“嫔妾昨日听宫人们闲聊,说是淑妃娘娘近来身子不好,您怎得也没去瞧瞧?”
我叹道:“本宫前些日子好似染了风寒,淑妃又尚在孕中,为了她们母子着想故而便待在宫中。”
李美人看着我冷笑:“太医院的太医真是徒有虚名呢,说什么都是经过千挑万选个个医术高超,嫔妾倒觉得他们还不如宫外那些个平民郎中呢,若是药到病除娘娘又怎会时常病痛,话说回来如今宫中多半太医都被下令听从锦福宫调遣,这偶尔不上心也是有的。”
见我眉头轻拧,她以袖掩口凑近低道:“娘娘抱恙这段日子,宫内可谓是流言漫天,要嫔妾说贵妃娘娘您力保龙胎有功,到头来却被指鹿为马当真不该,如今宫人疯传娘娘失宠,而淑妃那边却是夜夜灯火辉煌人来人往,不愧是母凭子贵,待储君呼声最大的大皇子归来,不知又会是怎样一番场景呢?!”
她好似很希望看到皇子党和淑妃争个头破血流,淑妃所怀龙裔还未出世,她李美人怎就断定淑妃日后诞下的就一定是皇子而非公主?
犹记得陆嫔尚在时,李美人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论谋略心计根本无法和陆嫔比肩,今时今日竟有这般蜕变,且语气作风也愈发像我厌恶至深的那个人。
莫非,她是在学陆嫔的为人处事。
我不禁疑惑,挑了眉梢问:“美人自陆嫔死后便深居简出,对后宫中事也鲜少问津,本宫虽与你交情不深,可不曾想原来李美人却也并非为陆嫔昔日所言那般。”
“人总是会变的。”
“若是变得太快,就好似换了个人一般,岂不是无故叫人生疑。”
“人心本无常,脾气秉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