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阙美人似毒-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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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凌歌眉梢微动,噎笑望着成太傅,眸光璀璨:“既然太傅一定要让下官发表己见,下官若在推拒岂不是辜负了太傅的一番好意,更枉担了这监察官之名?”
“羽尚书但说无妨,年轻人就该胆子大些,待老臣等无力辅佐圣上,还需你们这些年轻臣子侍奉左右,保我楚嘉安泰。”
这话听上去好似是为他人着想,借此机会历练入职不久的新晋臣子,就是言辞有错也无伤大雅,毕竟是年轻气盛欠考虑也在情理之中。
但羽凌歌清楚,成太傅可不是好意给他机会,而是赶鸭子上架,这观点他愿意也得说,不愿意,更要说!
羽凌歌沉默了一会儿,似在思虑斟酌用词,良久才道:“蒙太傅如此看重,下官真是受宠若惊,有道是皇命难违,盛情难却,下官措辞若有错漏亦或是得罪之处,还请诸位海涵。”
环视堂中一圈,音落再起:“前几日曾有官员密谏圣上,说朝中有臣子勾结成党买卖官职,收受贿赂,为查清此事圣上下旨派下官等人协助刑部共审此案,可今日一瞧,这本该公正严肃透着威严的刑部,却犹如臣子聚会好不“和气”。”
听此,作为刑部最高权位者的刘尚书重拍案堂,冷冷发声:“羽大人!你这是何意。”
“本官的话还未说完,刘大人稍安勿躁。”唇角一弯,羽凌歌丝毫不讲情面,眸泛寒光:“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连天子之尊都不能免俗需遵循国法,诸位大人不过是君王臣子,又有嫌疑在身怎能落座受审,难道诸位认为自己比九五至尊的圣上还尊贵不成?”
一石激起千层浪。
“马尚书乃六部之首,其官职更是居于刑部刘尚书之上,圣上只说要查清案件,如今案情毫无线索怎能轻率用刑?”
“说的是,丞相大人虽为德妃娘娘一事所牵,可身为两朝元老也是颇有政绩,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事情还未有查清,岂能草率!”
见此状,成太傅但笑不语,其余监察官员也是静观事态,毫无插手之意。
心中暗叹一声,羽凌歌撇唇冷嗤,潋滟美目透着阴冷:“怎的在诸位大人眼里,这有嫌疑的官员,竟比圣上金口玉言还要重要,着实让本官大开眼界。”
说着,嘲谑一笑,璀璨桃花美目尽含讥诮:“如此妙事,怎可本官独见,理应呈报圣上,也让圣上瞧瞧,他手下的臣子都是如何忠君爱国!”
“下官说的可在理,成太傅?”
羽凌歌狡黠笑问,收尾前还不忘“回报”一下,将他扯入虎口的成太傅。
从迈入刑部的那刻起,他就很是好奇这一向自恃过高,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怎会这般不懂规矩,对刑部的安排竟也乖乖顺从。
原来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反正已被逼入绝路,生死与否早已无所畏惧。
而他就是料定了自己不会那么快就上路,看清了当今圣上因何迟疑,才选择闭口不言随遇而安。
可惜他漏算了一点。
任凭有多少臣子在他身后支持,他李家根基又是多么的深厚,该死的终归难逃一死!
“老臣只是奉命监察,按理本不该插手刑部之事,但老臣此行不仅奉有监察之命,更有一人事调动职权在手。”成太傅望向堂案后的刘尚书,意味深长的笑道。
众人缄默,只觉脊背发凉,正是心焦时,便闻成太傅后言:“这刑部尚书之职,刘尚书既然已无力坐稳,不妨就退位让贤,老臣这里正好有一人堪当此任。”
“在下楚倾,见过诸位大人。”
说话者容颜清秀,眸色清冷,浑身的书卷气,一袭青纹白衣,衣摆处绣着姿态端秀的兰草,抱拳一俯,举手投足都是如此的温文尔雅。
看着言行规矩的楚卿,羽凌歌不由皱了皱眉,这人他记得,科举后他为榜首,而此人居于第二,略懂兵法。
宴饮后便没了下落,销声匿迹,更无在朝中接任官职。
姓楚的官员朝中倒是不少,可是这楚卿好似并无什么背景,本就没什么存在感,稍不留神便会忽视了去,又无显赫家室傍身,这关注度便更低了。
这样一个人怎会归于皇子党,如今突然出现,又带着什么目的?
“楚卿乃科试榜眼,论文采丝毫不逊羽尚书,榜眼及第本前途无量,只可惜这楚卿家中生变,百行以孝为先,故而错失良机拖至今日。”
简单一句话,便潦草解释了楚卿出现,敷衍带过,似有欲盖弥彰之意。
“让此种黄口小儿接替刘尚书任职刑部,未免有些不妥。”一旁观者出声异议,不屑冷哼。
羽凌歌颇有兴味,深深瞥了眼低首不动的楚卿,眸掠狡诈:“许侍郎此话说的不公道,本官倒觉着以楚卿才能,任这刑部尚书绰绰有余,不一定光要看资历,刘尚书不就是个例子。”
对羽凌歌之言不予理会,许文仍是死咬楚卿短处不松口:“若如羽尚书之言,这楚卿当真能耐非凡,当初圣上为何不将他留在朝中,任是家中出事也该赐予一官半职待其归来接任才是,看来此人也仅是文采出众罢了!”
“现在要罢职的又不是许侍郎你,你这侍郎一位虽是仅此尚书,但终归是低了一级,刘尚书都未有吭气儿,哪有你许侍郎插嘴说话的地儿?”羽凌歌弯唇讥道,眼含轻蔑。
许文闻声变了脸,那脸色青红交加,好不有趣。
成太傅目带赞赏地看了羽凌歌一眼,随即便不顾众人异议,搬出圣命半威胁半强迫的,使得众人被迫接受了楚卿为刑部尚书。
而这新上任连身下椅子,都尚未坐热的刑部尚书,开口第一句话,竟是撤了堂中置下的所有座椅。
随后一一点名,转瞬间便有不少本为监察一列的官员,被冠有嫌疑纳入审问。
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新官上任三把火。
“羽大人,请。”
循声回眸,只见不知何时,本已撤尽的座椅又搬了上来,并列一排,细数一番,竟锐减不少。
“多亏羽尚书出言相助,不然这楚卿只怕是有来无回。”成太傅拱手微笑。
羽凌歌也打起官腔,笑道:“哪里哪里,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有人想捧楚卿上位,他怎能不顺水推舟卖个人情?
暂且欠着,日后再还也不迟。
楚卿到底是什么来历,成太傅为何要这般帮衬,皇子党又想借此翻出什么浪来,这些他都很感兴趣。
这成太傅一开始便借他打开局势,他虽是不情愿的应下照办了,但这天底下可没有亏本的买卖,刚好的量也不足以满足他。
他这人向来贪心。
第二百零四章 血未干()
“还是不肯开口?”
“娘娘料事如神,那人果然抵死不认,大喊冤枉。”
“冤枉?她脸皮倒厚!”
微微睁眼,看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在窗畔,睫毛轻颤。
晨间清风扶面,树头枯黄的叶子盘旋而下,起起落落,几经辗转才落于冰冷的地上。
“想办法撬开她的嘴,不管用什么手段。”我皱起眉,声音清冷。
红英立于原地不动,面色犹疑:“可是娘娘,云常在对娘娘计划施行并无妨碍,就是不急着除掉她,日后她也难以在后宫立足。”
我偏头望向红英,看着她清亮有神的眉眼,弯唇笑了:“你同情她?”
红英脸色煞白,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奴婢岂敢,只是觉着娘娘。。。未免太操之过急。”
操之过急?
我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低低地笑着。
这还是那个对我唯命是从的红英么,为什么我会觉得她变了,为什么会觉得身边的所有人,都在潜移默化间改变着。
窗外鸟雀挥翅,在天际嘶鸣嬉戏,飞的潇洒。
窗内气温骤降,无边静默。
“你是想让我网开一面,饶了她。”
闻此,红英脸色愈发的苍白,神色慌乱的垂首辩解:“奴婢不是有意要忤逆娘娘的意思,只是。。。只是不明白娘娘为何要急着除了云常在,所以才。。。。。。奴婢知错,请娘娘责罚!”
“错,红英你何错之有?”我眉眼弯着,轻笑着起身,将视线移回窗外,自语般道:“错在本宫,若非本宫如此不近人情,心狠手辣,你又怎会出声规劝,说到底这内宫之所以乌烟瘴气,都是本宫一手造成的。”
“娘娘。。。。。。”
红英倏然抬首,惶恐跪地:“奴婢,奴婢真的知错了。”
我斜睨红英,连连冷笑:“本宫都说你没错了,你这又是何必?”
“是奴婢多嘴,奴婢愿自罚掌嘴,娘娘您消消气,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
暗暗将手缩入袖中,语气渗着丝丝凉意:“够了,你下去吧,本宫想歇会儿。”
“那奴婢伺候您休息。”
说着,红英便起身靠近,下一刻,就僵在距我半步之外。
案上斟满茶水的瓷杯被我扫落,碎瓷一地,茶水溅湿了红英的裙摆,留下点点水渍。
“本宫不想重复第二遍!”
红英低眼瞧瞧地上的碎瓷,咬住下唇:“奴婢告退。”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眺望墙头浮云,深吸口凉气缓缓呼出,竭力平复着胸腔内的汹涌波涛。
只一味的怜悯,却不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若无因,哪来果,因果因果,如此了结算是轻的了。
不错,云常在是没有与我当面彻底的撕破脸皮,但此人城府不浅,以防日后祸根滋长,当下快刀斩乱麻才是上策。
怎无人为我抱屈,却总有人挂念着有罪之人的生死存亡,当真可笑。
侧影之心本不该有,应早早扼杀于萌芽,原以为身周人会与我同仇敌忾,不曾想竟也会有意见分歧之时,还是作为我心腹之人。
微扯唇角,牵出一抹讥嘲的笑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