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剑-第3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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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轮过半,他终于站起来道,我早说我酒量不行,程左使,我出去透口气,少陪一会儿。
喂,这便要走么?甘四甲略带嘲笑。
再不出去走走,实在难受,若是在这桌上失态了,恐怕你也不想吧?卓燕皱着眉头,有意作了一个欲呕之态。
哪有那么容易便醉呢。程方愈与甘四甲显然交换了个眼色。至少——等这一轮问完是不是?
好好——你说的。卓燕摇摇晃晃坐下来。呃,到谁了,赶快问!
程方愈见他的面色十分难看,竟好像不是装的,暗暗皱眉,不过见他“失态”本是他们此来的目的,当下里也便不语。
喏,我来问单先锋。甘四甲带着种验明真身、落井下石的愉悦开口了。这个问题是——今天我们喝了不少好酒,单先锋会付账吧?
是啊。卓燕极快地回答了。“是啊”,这两个字,无论如何都有点出乎提问者的预料。无论他是醉了还是清醒的,甘四甲都不曾指望卓燕会这么爽快地答应。
既然如此甘四甲决意顺竿往上。单先锋要不要趁现在将银钱给我?万一你一会儿真醉了,摸起来也不方便。
我就是怕我会醉,一早先给他了。卓燕说着,遥指了指那店掌柜。掌柜的远远地依稀看到他手势,忙过来道,客官有吩咐?
卓燕笑笑道,给你的酒钱还够吧?
够,够,是要加点什么吗?掌柜的笑容可掬。
卓燕向程方愈看看,程方愈很有点无奈,只得道,现在还不用,回头再麻烦你。
待那掌柜的退走,卓燕才装作很无辜地向甘四甲摊一摊手,指一指他的酒杯。后者咬一咬牙,忽然笑到,好啊,好,反正有人请客,酒随便喝!当下颇有点气势汹汹地将三杯喝了。
单先锋——看上去一点也不像醉了。程方愈以肘支桌,倾身向前,倒似是挖苦。你请我们喝酒,倒是要谢谢你了。
谢我?我可是问二教主支的钱。卓燕呵呵笑着,却也忍不得以手捂住半边头颅,道,我当真是头痛了,你们真不能放过我?(。)
三一四()
好了好了,你还是出去给我走上一圈吧!甘四甲似乎有些听不下去。,。走走,我也去,我便陪你去,我看你怎么个头痛法。
不用了吧,这般丑态怎好叫你们看到。卓燕又有意作了一个欲呕的手势,站起来,当真有点晃晃悠悠地向门外摸去。
甘四甲向程方愈讨个眼色,显然,后者也并没拦他的意思。他于是也蹑着手脚远远缀了出去。
卓燕倒真是很径直地去了茅厕。深秋已至,天气实在有些泛寒。甘四甲无处可去,心里哼了一声,开始觉得没趣起来。
卓燕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了。人一走出,见到甘四甲站在不远处,两个人似乎都吃了一惊。
怎么有个人立在这里。卓燕抬袖抹了抹眼睛,笑道。我头有点晕,差点要认不出是你。
甘四甲吃惊的却是他的脸色。方才在屋内,灯火跃动,自然是一股暖色;而此刻,在清冷的月光之下,他才注意到卓燕的脸色竟白得可怕。
到此刻,他终于有点相信卓燕的不胜酒力了,勉强冷笑了声,道,哟,吐得脸都发白了?
卓燕揉揉鼻翼,笑得也很惨白。是啊。
我也要上茅厕!甘四甲很有点皱着眉头,找了一个跟出来的借口,钻进了茅房里去。这其实不是太光彩,不过关上了门,他忽然发现,这里全然没有呕吐过的痕迹。
差一点就被他骗了!甘四甲忿忿不平地推门出来。卓燕仍在外面等他。
哼,我看你一点都没醉!装什么样子!还假惺惺跑去茅厕
甘组长说的是自己吧?卓燕很自然地推回给他。
甘四甲一时语塞。的确,自己进去也是什么都没做就跑出来了。
不想跟你这种人理论。甘四甲没好气地道。反正还有的是机会叫你喝到讨饶。
我已经讨饶了很久了——你们一定不肯放过我。卓燕脸上仍带着一贯的笑意。不过因为面无血色。这笑意看起来不知为何有点可怕。
甘四甲正待回嘴。忽然发现他臂上方才缠着的布条似乎是不见了。他才忽然想起,卓燕方才好像是受了伤的。先前他曾负气而走,并不清楚卓燕伤在哪里,亦当然没见到程方愈为他扎紧伤处之事,只是一时想起,卓燕倘若不是因为醉了才这般脸色苍白,或许是因为失血之故。那么他溜到茅厕里那么许久,或许也只是想找个避人耳目的地方来重新包扎伤口。毕竟——若非非如此不可。卓燕应当不会特地离席来做这件事。
这般一想,回嘴也便不那么回得出了。
还不回去?反是卓燕的话将他从恍惚中拉回。甘四甲见他指了指大堂的位置,下意识点点头,跟他往回走。
在后来的席间,甘四甲明显是沉默了,至少不像先前那般与卓燕紧着针锋相对。程方愈一连向卓燕看了好几回,想看出他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竟让甘四甲都变得如此老实——但,灯火跳跃之下,卓燕的脸上。一丝异常也看不见。
卓燕当然是继续被越灌越多,众人此刻也已喝得不少。只是那二个人仍未回来,倒叫人不免有些心焦。一圈圈的提问,也变得心事重重起来。
不如我们换个方式吧。卓燕提议道。我们来找点事情赌赌。
程方愈与甘四甲对视了一眼。显然,两人都忆得起,顾笑尘对于“赌”这件事也是情有独钟,“我们来找点事情赌赌”——他甚至说过一样的话,甚至不止一次。
有时候,就连程方愈也不得不承认许多事情根本便是命运的捉弄。若单疾泉与顾笑尘相识之时不是那一种敌对的关系,若他们当真是作为青龙教左右先锋相处过,那么也许他们会是最最好的朋友也说不定——他的脾气一定比单疾风更对顾笑尘胃口的。
不过此时的卓燕并不知道那些故事。他只是面色有些恍惚地提了这个建议。赌什么?程方愈下意识地****。
很多呀,比如他们两个回来,是许山先进门,还是庞晔先进门?又比如,先进门的那个人,是左脚先进来,还是右脚先进来?
赌就赌,谁怕谁。甘四甲站起来,罕见地没有泼冷水,反而接下了他的话。我赌庞组长先进来,右脚先进!
先说好,输一局的人,喝两杯酒,输两局的,喝四杯——等下我还要出第三个题,再输就是八杯——总之,只有全猜对的才能一杯不喝。卓燕补充道。
好了知道了,你们猜哪个?甘四甲已经热火朝天地张罗起来。
桌上的气氛倒一时也活跃起来。程方愈与卓燕无意中对视了一眼。他忽然也有了种错觉——一种,顾笑尘还在这里的错觉。
几位几位客官,我们真的要打烊了。一名店伙计走过来,有点惧怕地道。
众人一静,看看周围,果然已没了旁人。适才便说要等二人回来,但也的确等了太久,已近四更天了。
那好吧。程方愈站了起来。我们去外面等——魏翔,你和甘四甲把酒都带上。
几个人走出了酒馆,才无奈方才的赌都作了废。谁晓得竟是我们先被赶出来呢。那实诚小组长道。这下既不是许组长,也不是庞组长先进屋了——也就没有左脚右脚之分了。
是不是该算大家全输?程方愈忽然很狡黠地一笑。每人四杯酒,先干了再说。
他说着抬手要去拿酒,目光却终于又瞥到了卓燕脸上,微微一惊。
月光之下,苍白的面色自然掩盖不住的。
不过,尚未开口说什么,卓燕的手已指了指远处。似乎回来了。
众人比他喝得少。眼睛的迷离程度自然也比他少些。回头去看时。果然已看到许山与庞晔正赶了回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魏翔已先迎上去。
先到的庞晔正要说话,也是一眼瞥到了面色惨白的卓燕,哟了一声道,战果不错,看来单先锋是不行了。
众人先前未注意到的,这一次也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卓燕脸上。卓燕看上去决计不似装的,所以许山也算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出什么事了?他下意识扶住卓燕一些。
没见我喝醉了么?卓燕有气无力地道。在里头坐着还行,出来全然发飘。看来是回不去了
许山听他如此说,心反而放了下来,只认他又开始在借题发挥,不觉松开了手,转身道,我们本也没打算那么久,不过猜我们在路上遇见了谁!
谁?那些人又胆敢去找你们麻烦么?魏翔道。
哎,你一定猜不出的。是吴老头。
吴老头?程方愈与甘四甲几乎是异口同声——剩下的人,脸上却很茫然。
这茫然的人之中也包括卓燕,不过他只觉自己的头是当真很重了。无数嗡嗡声轰鸣一般地拥在耳朵,以至于一切说话都变得很遥远。在几人后来的对话中。他依稀听到的情况是这样一回事:
原来那吴老头是顾世忠一家离开青龙谷时,跟着顾家而走的那几名护卫之一,顾世忠等人离开了青龙谷,便回了在徽州的老宅,吴老头等没过多久也放了一个月的大假,回家省亲去了。吴老头本应在明日返去上工,他磨磨蹭蹭,到夜里才赶回,便在赶路时与庞晔、许山以及一老一少两个道士正好遇上。
庞晔与吴老头以前虽司职不同,但都算为顾姓效力,这一见面,念及顾世忠与顾笑梦当日设计报仇与拓跋孤不留情面的逐出两事,都是百感交集,可是末了,庞晔却忽然透露了一句单疾泉还没死的消息。
这一下吴老头大大吃了一惊。他觉得这个消息无论如何要让顾世忠知晓,但却又恐自己一人所言不尽详实,因此便力邀二人夜访顾宅,两个道士也被一并带去了。
其实么,他昨天才活着出现的,我估摸着顾老先锋他们确实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庞晔说着看了卓燕一眼。虽说我也觉得在他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