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铃雨夜-第3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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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没错。这也正是不死之人存在的意义。”
“活而为死。”
“您也是清楚的吧，所谓蓬莱之药，就是让‘寂’不会产生寿命的变化，从而不死。”
“生存一定会带来死亡，所谓生者必灭。”
“生存会带来‘寂’，而‘寂’会带来寿命，寿命到了人自然就死亡。所以，想要达到不老不死，只需要打断这个过程就可以了。”
“在这个世界上，不死之人有三种。”
“第一种，便是月都之人。他们活着不会产生‘寂’，因而不死。实际上，他们也会因为战争和疾病而死，但这并不是岁月流逝带来的死亡。”
“第二种，则是蓬莱之药。蓬莱之药的作用是让‘寂’不会产生寿命的变化，因而不死。”
“第三种，则是仙人。仙人远避人世，产生的‘寂’不会让自己和别人藉此受到寿命的困扰，因此，他们寿命到了，也不会死。实际上以吃霞为生的仙人已经脱离了‘寂’的世界而进入了‘侘’的世界，他们拒绝变化，也不会受到鬼神的追杀。”
“寂不会直接导致死亡，但是寂会给人带来寿命，而寿命会给人带来死亡。死后的世界是侘的世界，而侘则是永恒的。”
“活着是罪，并不是说活着本身就是罪，而是因为活着会产生寂，寂会导致自己和别人都藉此而被寿命所困扰，因此是生存本身导致了其他生物的受害，这才是罪的来源。而蓬莱之人，若不避世，则一定会影响他人并为之困扰，永生不死而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罪恶污秽。”
“而现在公主您，因为吃了蓬莱之药，所以被抓回月都之后一定会被永生囚禁，以不让您的污秽沾染月都和人世。”
“以人世的观点来说，无论多么激烈的感情，也终将会在时间长河中磨灭，沉没，消亡。珍珠因为它的易碎和稀有才具有价值。而永恒的生命就像不会碎的珍珠，毫无意义。”
“而您，终将走向孤独，也只有选择孤独。”
“连你，也会离开我吗，永琳。”
“是的，公主殿下。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但是这种感情也终究会被时间所磨灭。”
“”
“只有一种感情，能超脱时间的束缚，直到永远。”
“它的名字，叫做恨。”
“所以，我永远做不了能陪伴您的人。您小时候的伙伴不行，那位金发的小姐不行，我也不行。”
“但是，至少在现在，请让我保护您。”
“我我知道了。”
辉夜姬垂下眼睛，火山灰似乎慢慢停了。
“而且，在永恒的生命中，也只有须臾的感情才有意义和价值。”
八意永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伸手抱起从竹林里一蹦一跳跑出的兔子优昙华。
“啊呀，您的优昙华回来了。”
兔子优昙华的小短手中抓着一棵灰蒙蒙的竹笋，跳到了怔怔的辉夜姬怀里。
似乎是动作过大，在跳到辉夜姬怀里的时候，竹笋上的火山灰散落一地，露出了清香翠绿的，充满着生命气息的新鲜竹笋。
而辉夜姬衣袖上沾着的火山灰，也散落在地。
“永琳，今晚吃竹笋吧。”
“遵命，公主殿下。来，优昙华，把竹笋给我听到了没有，你这只该死的兔子！信不信我把你炖了！？”
“呵呵。”
辉夜姬看着永琳抓着死死不放竹笋的优昙华，轻轻的笑了起来。
In。13 Pretend Rabbit（）
“啊，位置被占了呢。”
青灰色的月亮像是一个血肉磨盘一样压在平安京的上空，泛着一股不安的气息。
伊吹萃香翻到了屋顶上，却没想到这里已经被人占据了。
金发的少女默默的坐在屋顶上，仰头望着那可怖的月光。
“也罢，有个人陪我喝酒也不错。”
“自己喝吧。”
爱丽丝看了一眼萃香，淡淡的说道。
“真是。”
萃香摇摇头，走到她身边坐下，仰起脖子灌了口酒。
“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么？”
爱丽丝目光灼灼的盯着萃香，语气森然。
“我？我要说什么？”
萃香不解的望着她，好似真的不知情。
爱丽丝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盯着她。
“好吧，我投降。”萃香无奈的摊摊手，说道，“是勇仪告诉你的吧？”
“没错，她说你有点不对劲，让我来劝劝你。”
“真是，那家伙自己怎么不来。”
萃香叹了口气，抿了口酒。
“别说她，我都能看得出，你似乎在下什么决心。”
“是啊。”
萃香应了一声，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到底是为什么，值得你不惜决定背叛种族，乃至整个妖怪世界？”
爱丽丝的语气少有的带着一丝愤怒，她冲着萃香喝道。
“你——你怎么知道？”
萃香猛的一惊，心里的事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居然被爱丽丝一眼就看穿了。
“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吧？整天心神不宁，神色不安的。”爱丽丝撩起耳边的头发，说道，“我说的没错的话，你是决定站在人类那边吧？百鬼夜行。”
萃香沉默下来，没有否认。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星熊勇仪自己不来，而让我来了吧。”
萃香苦笑着摇头，不答。
“她没有立场。作为鬼族，她有阻止你的义务。但是作为你的朋友，却又应该尊重你的意见。”
“是啊，我知道，但是”
萃香把目光投向了平安京里的某处。
“很久以前，我在一次争斗中受伤昏迷，是一个小女孩把我捡了回去，让我藏在她家里。”
“她没有因为我是妖怪而恐惧，而是把我当做人类一样照顾我。”
“所以，我一直都认为人类是个善良的种族。”
“可笑。”
爱丽丝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打断了萃香的话。
“这样的你，和因为一两个妖怪伤害人类就认为整个妖怪世界都是可怕的人类有什么区别？”
“只是一个救了你的人类，就值得你把整个人类当做值得背叛种族的理由吗？”
“值得的！”
“啪！”
爱丽丝狠狠扇了萃香一巴掌，她下手非常重，萃香的嘴角立时流出血液。
“明明有可以依靠的种族，明明有可以依靠的朋友，为什么你不知足！？”
伊吹萃香并没有还手，而是怔怔的看着这个愤怒的金发女孩。
她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嫉妒。
“为了不知所谓的善良，就值得你抛弃这些东西吗！？”
“回答我，酒吞童子！”
“值得！她是个善良的人，至少不能让她在这场混乱中受到伤害！”
“好！我们现在就去那个人家，让我看看你能不能证明！”
爱丽丝拉着萃香就跳下了屋顶，萃香咬咬牙，就在前面带路。
她要证明，人类是值得保护的，至少是这个人类。
当年的那个女孩已经成家了，她的家在平安京的东京极路上，不多时便到了。
伊吹萃香站在门前，伸出了手，却迟迟没有敲下去。
“怎么了？对于你的信任感到怀疑了吗？”
萃香咬咬牙，敲了下去。
“请稍等——”
屋里的人听到敲门声，应了一声。
萃香神色不安的站在门前，爱丽丝则是盯着她，一言不发。
“请问哪位——哎，您是”
打开门的是一位很寻常的女子，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她看到萃香的时候微微一惊，随即露出了一个有些迟疑的表情。
“您是，我小的时候救过的那位”
“你好，我叫伊吹萃香，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呢。”
萃香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感到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快快请进！这位是您的朋友吧，还请一起来。”
女子热情的招呼二人进屋，给她们沏茶。
“很抱歉，没有很好的茶叶。不过，这也是我自己亲手在山上摘的，味道还不错，两位请尝尝。”
一直一言不发的爱丽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点头。
“味道很好。”
“是吗？谢谢！”
“这些年过得还好吧？”
萃香微微沉吟，开口道。
“挺好的，今天我的丈夫不在，孩子已经睡了，要不然一定要让他们出来拜见大人。”
“不用不用，我不是什么大人。说起来，一直没有感谢你以前救了我。”
“那真是很久远的事了啊。”
那女子露出怀念的神色，好似沉浸在过去的时光里。
“啊，不好意思，想得太入神了。”良久，她才反应过来，说道，“小时候的时光真的很愉快呢。”
“是啊。”
之后，萃香和她交谈了许久。离开的时候女子把二人送到了门口。
“以后有时间的话，还请来我家坐坐。”
“会的。”
萃香点点头，和女子告了别。
“确实有这样的人呢。”
爱丽丝望着那个走进屋子的人，点头道。
“是啊，至少这个人，是值得保护的。好了，我们回去吧。”
见到了记忆中的人，萃香情绪很不错，笑着说道。
“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街上走走。今晚的月光不错。”
“是吗？”
萃香狐疑的看了一眼爱丽丝，说道：“那么我就先回去了，有点困了呢。”
“好的，晚安。”
爱丽丝说完之后，便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真是奇怪的人。”
萃香摇摇头，也离开了。
月光好似邈远处的海浪，寂静的拍碎在夜里。
爱丽丝沿着街道慢慢的走着，这种夜晚很容易让人平静下来，去思考一些事情。
走过了一条街道，她转了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