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弈天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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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多么精深的法门,都无法增加一个人的星脉点。”有个考生回头看了看那个男孩,脸上表情怪异,不知是在嘲笑男孩的无知,还是嫉妒蓝眸少年的天份,抑或是无奈的自嘲,“而一个人的星脉点的数量,则决定了这个人的修行潜质。大多数人都是三星两星,四星五星已经是千里挑一,至于六曜星脉便是用万里挑一来形容也不过分。而七曜星脉,据我所知,也只有建国之初的那位高阳将军而已。”
就在这时,另一个人插口说道:“不过据说苏将军是一个六曜星脉的武道修行者。当年苏将军出征羌族之时还只是一个偏将,兵法未精,中了敌人埋伏,所带兵马全军覆没,只剩他一人。当时包围苏将军的约有两千余人,而经过整整半天的厮杀之后,两千人马只余了数十骑丢盔弃甲而去,而苏将军全身上下竟然只有一处刀伤。自此之后,但凡是苏将军领军出塞,敌军便往往不战自退。”
苏渐听到这里,忍不住好奇问道:“这么变态?苏将军?哪个苏将军?”
那个人瞥了苏渐一眼,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鄙夷地说:“还有哪个?满朝上下,还有哪个苏将军?当然是苏焕苏将军!”
苏焕?不就是我的便宜老爹?苏渐打了一个寒战。
……
正在人们啧啧赞叹之际,一个书院教习向考生们走来。
考生们下意识得站在一处,纷纷行礼。那个教习微笑回礼,然后在苏渐面前停下。
“学生见过先生。”
苏渐学着他人的姿势,恭敬行礼。
一开始苏渐始终有些顾虑,生怕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让人怀疑自己是个冒牌货。但是到后来他发觉这种顾虑真是毫无必要。就算有人怀疑自己,也得把另一个苏渐找出来吧?
那个教习露出春风一般和煦的笑容,对苏渐说:“苏公子你早已经到了坐忘境,今天就不用上流云台了吧。”
苏渐没有多问什么,恭敬地做了一揖,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走进了下一个考场。
……
“他怎么没有上流云台?”
那个老妇突然问道,指着苏渐的手指有如老树枯枝,在春风里微微颤抖。
一个教习看了一眼,笑眯眯地说:“苏渐早已突破坐忘境,而坐忘境不需要进行武试,只需要进行文试即可。前辈,这是老规矩了。”
旁人附和道:“说起来苏公子的天赋真是不错,五曜星脉本是寻常,而他以五曜星脉的寻常天赋,竟然还能比许多同样是五曜星脉的同龄人更早踏入坐忘境,实在了不起啊!”
“哈哈,老李你不也是和他差不多年纪也成了坐忘境高手了吗?你这可有点自夸的嫌疑啊。”
“就是就是,你让我这一把年纪还是坐忘境的老头子脸往哪里搁?”
似是感到自己失言,那人连忙道:“哟,在下只是随口一说,诸君切莫见怪。”
“那不行,这样吧,今天就是你做东,你做东!”
听着众人的嬉笑,老妇的脸色渐渐阴沉。
第5章 神鸦司与郝婆婆()
四个健壮而面无表情的轿夫,抬着一顶新轿子,在大街上昂首走着。轿子一角挂着的府徽在风中摆动,极有节奏韵律。
尔岚坐在轿子里,掀起帘子的一角,看向外面。
外面的人,也就看到了她,然后投来各种各样的目光。
尔岚新换的发式,代表着她身份的改变。
半个月之前的少女,如今已经是夏府的三少夫人。很多人看她的目光都带着些许敬畏、羡慕、和嫉妒。
这些目光令她厌恶。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才在一个大宅前停下。轿夫无声落轿,动作娴熟如同遵循着某种规律。
尔岚从轿子里走下,有些怯怯地看着大门。
离开这里只是十几天,但是她觉得自己已经离开了很多年。府邸上方那块布满灰尘的匾裂纹丛生,朱门漆痕斑驳,只有大门两侧的石虎依然昂首怒视如故,仿佛仍然在追随已经逝去的老主人。这一切看起来既熟稔又陌生,然后令她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慨。
镇西将军府,曾经风光无限之地。
只因为这里真正的主人辞世,只因为这里曾经住过一个整个帝国都恨之入骨的人。
所以这里的风光,成为了曾经。
尔岚畏怯地一步步走进去,一阵温暖春风拂过她的脸庞,却让她遍体生寒。
门房看见了她,惊喜地行了个大礼,殷勤地侍候她。尔岚看着老门房,心中略微温暖,快步走进了后院。
后院是女眷所住。里面只住了一个老人,镇西将军府最老的老人,也是说话最管用的老人。
“你生下来的那天,你娘就不管你,一个人去天上享福去了。十年前你父亲又战死沙场,累得我和你祖父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本想着比你祖父早死,谁知道他居然先走了一步。那件事之后……如今整个慕容家就剩下你一人了,你叫我死的那天,怎么放心……”
尔岚的祖母是当朝堂堂三品诰命夫人,虽无官职,却也享三品官员之年俸。每逢节庆,在后宫筵席上也有上座伺候,端的是无比的荣耀。但是这些年来,不说平日逢年过节登门之人渐少,就连去年她老人家大寿,都没有摆满三桌宴席,门庭冷落,可知世间冷暖。
“我让你嫁给他,你是不是在心里怨我?”
祖母前些年便看不清东西,此时问话,眼睛却不知望着何处,看着何人。
尔岚低声道:“孙儿不敢。”
“我知道你有怨气。”祖母平静地说,语气里带着某种不容置疑,倒底是和将军过了一辈子的女人,说话就像是挥刀,简单,直接,“可是,除了他,谁敢要你?”
“你祖父生前太过刚直,和那个内阁大学士徐渊并称什么‘虎雀双英’。他的嘴巴倒是痛快了,可是在朝中得罪的人不计其数。正所谓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如果你不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我一个瞎老婆子,你一个小丫头,还不是谁想欺负就欺负?”
“我知道,苏渐那个孩子是有些风流,但是男人嘛,他已经算是很收敛了。再说了,他已经答应了我了,成婚之后,就和过往种种一刀两断,再不寻花问柳。你也是听见的。女人这一辈子,就得忍。就算忍不了……”
“你也不该下毒。”
尔岚心中一跳,不再恭顺地垂首聆听,抬起头来,她的眼中有些惊憾,有些失措,有些倔强。
“你以为我瞎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是不是?是,我的眼睛是看不清了,可是我的心没有瞎。你的脾气最倔,最像你祖父。你说不愿意的事情,就谁也勉强不了。”
尔岚沉默。
“不过,幸好他还没有死,”祖母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道,“那天晚上,你们两个圆房了吗……”
尔岚身子一颤。
她没有说话,但老太太已经明了,脸上的皱纹舒展了些。
“那就好好过。你既然已经是他的人了,那就得谨守本份。知道吗?”
尔岚沉默。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弄到隐春散的?”
老太太的眼睛微微亮起,继续道:“我知道你这些年还是攒了不少银子,可是你要知道,就算是再有钱的人也不一定能弄到隐春散。”
尔岚身子微颤。
“院长宽宏,不怎么理会她,再加上她在宫里的背景,在书院里倒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这一次,是你找的她,还是她主动找你?”
尔岚终于忍不住心里的疑惑,讷讷问道:“是她主动找我的。原来祖母您也知道她?”
“呵呵,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书院的郝婆婆。那个老婆子年轻的时候就心肠歹毒,这些年来为了钱更是不择手段。嗯,想来也是她主动找你,要不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哪里能知道隐春散这种歹毒物事?”
“好了,你走吧。记住,你毕竟是他的妻子,他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
“对了,替我带一句话给他,进书院之后,要更加谨慎些。”
尔岚突然有好多问题想问,但是看着祖母脸上似乎挂了疲倦,之后告安离开。
尔岚离开之后,老妇人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笑意里有些玩味,有些不解,也有些敬佩。
“隐春散也有杀不死的人么?这小子,果然有些门道,怪不得那个人要借岚儿的手杀他。”
“唉,千不该万不该,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既然别人不希望你去书院,你不去不就是了,难不成隐春散都吓不了你?”
老太太年事已高,多年前两眼已经蒙上一层阴翳,这两年几乎不能视物。
但是,她似乎看什么都又看得很清楚明白。
…………
郝婆婆是一个很神秘的人。
她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按说早应该告老,回家乡享清福。可是她偏偏还是留了下来,坚持着自己的工作,担任书院的教习,在书院里,尤其术科弟子心中,树立起一个“阴森、固执、可怕、憎厌”的形象。
如果只是这样,她顶多算是一个令人厌憎的老太太。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她这个人的来历。
年轻的时候,她曾经是书院的学生;后来,她曾经在神鸦司渡过了她人生中的一半;再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她退出了神鸦司,又回到了书院执起教鞭,成为了书院的一个教习。如果排除神鸦司的那段经历,她的人生应该是处于一个相当正常的轨道里的。但是正因为神鸦司的那段经历,很多人认为她可怕。
神鸦司,大周的一个神秘机构。很多人知道,但很少有人了解它,认为它深不可测。其实神鸦司负责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要抹去一切对皇室有威胁的东西。
比如刺客,比如叛逆,比如皇室成员讨厌的人。
离开神鸦司之后,郝婆婆就来到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