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者与少女-第5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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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海米尔宁认真地看着她开口说道。
孤身一人护送他来到这种南方的僻静小镇,又加上了这样的魔法。她的想法已经不言而喻,是不希望他被她所属的德鲁伊组织所束缚,能够做出自己的选择。
“就当是欠了我这个人情吧,这辈子什么时候还都可以。虽然也许会是很长的一辈子就是了,但等我有需要了找上来的时候,可别赖账。”艾莉卡笑着走到了床边拿起了靠在墙角的长枪。
“萨妮娅。。。。。。。”海米尔宁欲言又止。
“什么都没留下哦。”她摇了摇头:“像是一阵光一样,就那样消失了。”
“你。。。。。。昏迷的时候,偶尔会说梦话。。。。。。不,没什么。”艾莉卡摇了摇头:“安慰人这种话,想来还是不适合我来说啊。”
她自嘲地笑着,而海米尔宁耸了耸肩也笑了一笑:“是啊,确实不像你。”
“踏踏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止一个人,并且很明显是向着这边来的。
“是你的伙伴们。在你昏迷以后德鲁伊把你转走的时候他们还试图阻止,但后面清楚他们自己没办法控制这种情况就还是让步了。你情况稳定下来差不多要能醒过来的时候我就通知了他们。”艾莉卡说道:“那我也,该走了。”
“你和萨妮娅。”海米尔宁开口,她的脚步顿住了。
“不,你和魔女。。。。。。。”
“那是。”艾莉卡收回了脚步,然后转过了头。
“有机会的话,再说那个故事吧。”她微笑着说。
在窗外的阳光下,那笑容纯粹又洁净。
“再会了。”
“我的朋友——”
银光闪闪,她一跃而起,踩在了旅店的阳台木板上,紧接着迅速地消失在了远方。
“吱呀——”的声音响起,推开门走进来的是留着满脸胡茬的盖多,他看起来比起海米尔宁更像个病人,但那疲惫不堪的脸庞在看到了青年的时候也总算是松懈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欢迎回来,团长。”大剑士们走进了房间,围在了他的旁边。
“但我也不确定如今这个世道,说这句话到底对不对。”盖多摇着头叹了口气,而海米尔宁则是把餐具放在一旁,接着重新坐了下来,开始听他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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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理想的尽头等待着你的是什么?
当你克服了一切,否定了你认为错误的事物之后,那所得到的东西就真的可以称之为美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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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岸彻底陷入战乱了。
在海米尔宁昏迷的两个月期间,整个东海岸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初在广场上唯一一个没有失态的人,苏奥米尔的大主教里昂被选为教皇。但他所行之事却显得是海米尔宁他们错信了人。
在内忧外患加上理想宗侵蚀的情况下,帕德罗西帝国已是风中残烛。大剑士与德鲁伊组织为了阻止这一切前去解决理想宗,但在他们背后的人却也没有闲着。
在某一事件上理念相合并不代表就会一直是同伴。里昂内心真正的想法海米尔宁无从得知,总之在登上了教皇之位以后,他的做法开始与大剑士们的想法产生分歧。
几次争吵过后,里昂像是晃动的天平一样,不可避免地转到了苏奥米尔贵族的一方。
苏奥米尔分裂了。
在帝国这个强大外敌存在之时无比团结的王国,分裂成了贵族、教会和大剑士三方势力。
这类事情古往今来都不算稀少。
大剑士的前身本就是银卫骑士团这个叛逃的帝国骑士团,他们在苏奥米尔没有根基。虽说凭借着海米尔宁领军打了几次胜仗成为了苏奥米尔顶尖武力的代表,并且在苏奥米尔国内海茵茨沃姆元帅的名声一度盖过了正统的王室与贵族,但树大招风,人气高却师出无名的他们,如今落得个被过河拆桥的下场也并不奇怪。
“王室贵族和教会的人打算派遣军队南下。”盖多的一句话,海米尔宁就可以推测出个大概了。
他们打的主意多半是想一石二鸟。
一方面贵族们希望抹消掉他的功绩,而另一方面,往南扩张苏奥米尔领土,也是长久都存在的野心。
贵族到底是贵族,讲究血统,玩弄权力的他们在战时可能会对大剑士这些无根野草忍气吞声。但当危机过后,不说除掉,他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削弱影响力。
王室与贵族心里打的小九九很好理解,而登上教皇之位的里昂,则是在理想宗被剿灭之后发现了南方出现的巨大信仰空缺。
他比贵族们稍微好上一些,仍旧试图把大剑士们也拉进南下的阵营。但未曾经历过血腥战斗的他口中所说的:“理想宗那些被恶魔所扭曲的人虽然已经消失,但世间的苦痛并没有减少。这正是作为白色教会正统的我大耶缇纳宗入主,为人民带来希望的好时机!”之类义正言辞的话语,并没有能令大剑士们买账。
“不应当南下。”盖多如是说着,而果不其然地,在那场会议上人们开始以他过去的身份来攻击。
“你是当心你真正的祖国利益受损吗?那大可不必担心,我们不会像是帝国人那样。正义的苏奥米尔会对于一切善良的市民平等对待。”
“这与帝国无关,只是苏奥米尔不应当掺和到这摊浑水之中!”盖多尽力地反驳,但只是换来了更多的嘲讽。
“那你是要我们视而不见对着同为信徒的劳苦大众紧锁国门吗?夹着尾巴逃跑,像你们那位伟大的团长大人,不可一世的苏奥米尔元帅那般?”一位苏奥米尔的高层贵族如是说着,接着满足于那“对啊——”“是啊——”的附和声脸上挂起了些许自得的笑容。
“这个国家完了。”盖多摇着头丢下了这句话,然后带着那些也不认同这种行为的大剑士们再度离开了苏奥米尔。
他一语成谶。
仅仅在他们离去的5天之后,本来封锁国境尚能洁身自好的苏奥米尔,失去了总元帅和资深大剑士们正确的形势判断能力作为引导。在接连几场由王室与教皇主导的煽动人心的演讲之中,整个国家都陷入了狂热的情绪之中。
“为了教会!为了明天!为了国王!”
“苏奥米尔万岁!苏奥米尔万岁!”喊着这样的口号,以“继续神圣战争”的名义。
他们一头扎进了这摊浑水之中。
荒唐可笑,荒唐可笑,实在是荒唐可笑。因为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被帝国混乱的局势所影响,独立发展的缘故,民众的自信心膨胀到了相当高的程度。
但何德何能,他们又是何德何能,能够单凭一介小国就想改变整个东海岸的局面?
在一切已经乱得像是一锅大杂烩的情况下,高举着剑高呼着万岁冲进去战争这摊淤泥之中,是决计不会成为解决的答案的。
于是理所当然地。
苏奥米尔也陷入了混乱。
起初他们还确实怀抱着传教和支援为当地带来平和的想法,战斗也只对那些土匪和蛮横的帝国贵族出手。用这种收买人心的手法,悄无声息地占据了许多帝国的领土。耶缇纳宗的声望以及苏奥米尔的势力范围确实也因此开始有显著成效,但这摊泥沼可不是这么好混的。
当占领地人民所需的东西超越了这个北方小国所能给予的,不满就开始积聚。而从后方抽调物资以及让青壮年劳动力上前线的做法,也使得国内的人民开始抵触。
最终,这一切从精神上的反感变成了实际行动。
导火索在于一家苏奥米尔农民藏起自家的物资不愿支援前线的事迹暴露,认为他们“怎可如此不爱国”的士兵队长在狂热的爱国情绪之中痛殴失手,打死了农民。
随后引发了军民之间的争斗。
王室和贵族、以及晋升为教皇的里昂忽然发现自己深陷不利的舆论之中。而他们麾下的士兵也开始怀疑自己到底在为什么而战。
他们变得和东海岸的其它地方没什么两样,人心惶惶,度日如年。
“王室和教会已经失去公信力了。真的没办法相信事情会这么快就变得这么糟,这样下来我们到底是在为什么而战啊。”
“我们需要你回来,引导人民。”盖多开口对着海米尔宁这样说着。
而他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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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的尽头等待着你的是什么?
若你所坚信是错误之物,认为必须消灭之物,乃是别人唯一的精神寄托。
那么你仍旧可以毫不犹豫吗?
即便在那之后仇恨滋生,你仍相信自己所做的是正确的事情吗。
你仍能。
一往无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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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我!还给我!”
“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啊,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衣衫褴褛的妇人抱着因被他人抢夺而显得破破烂烂的孩童衣裳,跪在路边嚎啕大哭。大部分人都对此见怪不怪,只是沉默着路过。
“那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您——”“别靠近。”一名看起来生活优渥的年轻少女正想关心,却被人拦了下来。
“那是理想宗的余孽。”他开口,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鄙夷。而少女也因此有了些许恐惧的神色,连连点头着拉开了距离。
马蹄声响了起来。
“哇——”人们都抬起头看了过去,而那妇女起先是垂着头哭泣,在抬起头看见披着斗篷背后背着大剑的那一行人时,她的双眼忽然瞪大了一下,紧接着充满了血丝。
“呀啊啊啊啊啊啊!!”发出拐角的她赤着脚踩在泥水上跑了过来,然后一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溅了一身脏。
“。。。。。。。停下。”海米尔宁拉动了缰绳,所有人都停留了下来。他坐在马上,俯视着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