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嫡杀-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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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添几分怜惜敬爱。
顿了一顿,她继续说道:“华容,我一路看过来,自然知道这些与你无关。虽然你偶尔言辞尖锐了些,但也是迫不得已,情有可原。可是,别人却不会这么认为。”
“别人?”明华容拖长了这两个字的声音,问道:“大伯母是说我的异母弟弟,明卓然么?”
闻言,林氏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个苦笑:“你当真很聪明,或许不需要我再提点什么。”
明卓然是明守靖唯一的儿子,虽然年幼,但听说是个早慧又有决断的少年,否则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跟随表兄去随军历练。他回府后一旦得知生母容貌毁损且被禁足,一个姐姐被打发到庵堂悔过,一个又失去贞洁,定然无法接受。加上白氏平日对明华容的憎恶,明卓然一定会认为,是这个突然回府的继姐害得母亲与姐姐如此凄惨,届时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来。
明独秀和明霜月毕竟是女儿家,明守靖纵然再疼爱也有限度,一旦犯了错处置起来也是毫不手软。但明卓然与她们不同,就算他当真下狠手将明华容如何了,明守靖必定也不会为个女儿严惩独子。
林氏看着明华容,眼中满是担忧。她自从前两日知道明卓然即将回府后,就一直想提醒明华容小心,却因诸事频发,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
听到她关怀的话语,明华容心头掠过几分暖意,连带笑容也变得和煦起来:“多谢大伯母为我操心,不过,请您放心,我会向他好好解释,以冰释前嫌。”
“华容,这……这怕是行不通。卓哥儿虽打小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但毕竟事关他娘亲和姐姐,他多半无法冷静。我因一直将诸般事情都看在眼里,所以知道有些时候不能怪你。但卓哥儿毫不知情,他……”
“大伯母。”明华容含笑打断林氏担忧的话语,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我说过,您不必担忧,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请您相信我,好么?”
她的手掌并不宽厚,背上更有许多交错迭生的旧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分外刺眼。十指虽然纤长,亦是细瘦得稍加用力却会折断似的。这双手并不完美,也不有力,但只是虚虚覆在那里,却没由来地令林氏感到心中渐渐宁定。感受到明华容掌间的温热,她深锁的眉关一点一点松懈开来:“好,伯母信你。”
听到她的回答,明华容笑意中忽然带上了几分罕有的轻松:“大伯母,说了这半天话儿,不如我们到梅林走走?华容向府内的嬷嬷新学了干花制作的办法,届时摘些梅花替您做个插瓶供枝,好不好?”
“呵,那我就先谢过你了。”被她感染,林氏也微笑起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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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2 入宫赴宴
次日清早,府内刚敲过五更鼓,明守靖便遣人过来疏影轩,催促明华容赶紧起身。
宫宴虽然是在傍晚,但依照规矩,各府女眷们却需要一早就先行入宫。待经过重重盘查与诸般繁琐宫规礼仪的教导,再稍事歇息后,也就差不多到了开宴的时辰。尤其是明华容这般从未进过宫的,更是教导礼仪的宫女们重点关注的对象。也无怪明守靖天还不亮就来催促。
彼时明华容早已起床并梳好了头,正坐在镜匣前由老夫人特地找来的妇人为自己化妆。见对方不要钱似的在掌间化开一大团胭脂就要往自己脸上擦,明华容皱眉道:“你这是画戏台上的红脸呢,给我淡些。”
化妆的妇人少时也曾是大家千金,后因家族犯事没落了,才混迹在内城王公贵族的府邸间,靠为新贵的内眷们讲解规矩、教导合乎规矩的妆面衣着为生。二十几年下来,自觉是这方面的行家,渐渐的便容不得半个不字。听到明华容的话,脾气不禁上来,拍一声放下胭脂盒子,取过手绢擦着手心半化不化的玫瑰红膏,斜眼说道:“我从来都是这么画的,明大小姐若不喜欢,就另请高明吧。”
她本以为这一拿乔,明华容定会软和下来,低声下气地央求自己。孰料,明华容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只淡淡吩咐道:“将这位夫人送到外院喝茶,再如实回了老夫人,就说我这里用不上,看她老人家怎生安排。”
“是。”站在门外的小丫鬟立即清脆地应着,走到那妇人面前,比了个请的手势。
妇人不意明华容竟如此干脆,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最后愤愤地哼了一声,悻悻掉头去了。她对各户人家的后宅私事知之甚详,自然知道明华容不过是个刚刚进京两月有余的放养小姐,心道就凭一个村姑也晓得宫妆?届时她自以为装扮得娇娇俏俏地到了宫里,却被人家当庭大加指责奚落,那才有好瞧的。
这么一想,她顿时怒气尽去,心中满是幸灾乐祸,存心要看明华容丢丑。在丫鬟要带她出院子时,又推说脚痛要先坐坐,赖到了月洞门旁的耳房里坐着,打算一下等明华容出来了,将她的妆容看个仔细,以后说起这桩事来,才能详尽。
明华容自然顾不上理会这等小人物的恶意,将人撵走后,自己动手拿了玉簪粉等物,迅速在脸上涂抹描画起来。不消片刻,镜中赫然出现一个薄施脂粉,头梳宫髻的美人。眉如笼烟,眼盈秋水,琼鼻挺秀,樱唇点红,双环髻两侧垂下的鎏金点翠坠玉蝶流苏簪在脸颊畔轻轻摇晃,点点宝光衬得她模样愈发端丽华美,教人不敢直视。
丫鬟们从未见过明华容这般精心装扮过的模样,一时不禁都看得呆住了,心中不由自主皆想到:以前觉得大小姐和二小姐一样好看,今天看来却是大错特错了,平时里素颜淡衣的大小姐既已就能与锦衣严妆二小姐打个平手,现下施过脂粉后,那滟滟容色自然更胜二小姐数倍。
其实若论底子,明独秀差不了明华容多少,但却在气度与妆面上输了一筹。明华容两世为人,遍经风浪,沉稳镇定的养气功夫少有人及;而且她亦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化妆时在顾及规矩的同时,又注意将己身气质显露出来,不比其他女子,只知一味追逐时兴妆面,却根本不想到底适不适合自己。
最后照了一下铜镜,将眉心额饰扶正后,明华容看向目瞪口呆的青玉:“走吧。”
青玉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连忙亲自捧起装着织金锦布锦匣的包裹,在前面引路,一边走还一边想,从不见小姐摆弄这些水粉胭脂的,怎么一上手就画得这么好看呢,赶明儿可得请小姐教教自己才成。
经过耳房时,明华容瞥眼看见房门大敞,里面赫然正坐着刚才被逐出去的那妇人,不禁皱了皱眉:她说的分明是带到外院,小丫鬟究竟是怎么听的?
负责院内事务的一个二等丫鬟窥着她神情,连忙去房内悄悄推了刚才带人的小丫鬟一把,埋怨了几句。小丫鬟委屈道:“她架子又大,脸皮又厚,我说了好几次让她出去,她都只装着没听见,伸着脖子在这里看个不住。”
二等丫鬟说道:“既这么着,你就该请妈妈们来赶了她出去。”
那妇人自从窗中窥见明华容后,就一直愣愣的,听到个赶字才回过神来。她自知理亏,也不敢发怒,赶紧起身往外走去。只是一行走,却不免一行疑惑:这个明大小姐到底是从哪里学了宫妆的,虽然妆容淡雅,但却皆合规矩,而且画得比自己更好看精致。带着疑问走到院外,远远望着明华容在许多人的簇拥下上了小轿,想到自己家里以前的显赫,心中不免又嫉妒起来。
但坐在轿内一路行到二门,又换了马车,跟在明守靖的车后前行的明华容,却并无妇人料想中的春风得意。目光在刻意装饰一新的车厢内转了一圈,末了,她睫羽轻掩,如玉面颊上顿时投下一道浓色阴影,却犹不如方才一双黑琉璃般的眼瞳来得深邃黯沉。
明府虽然在内城,但走到皇宫城门亦颇需一段时间。穿过长长的朱雀大街,马车停在皇城旁时,天色已然透亮。
“小姐,已经到了。”坐在一旁的青玉说着,先一步掀帘下车,摆好脚踏,才扶着明华容下来。
今天是个晴天,初升朝阳从被染得透绚多彩的薄薄云彩后半探出来,金黄的阳光照在皇城高大巍峨的城墙上,颇显威仪。厚重的砖墙与城垛并不新洁完美,许多地方都有了历经风雨岁月留下的痕迹,但沧桑之余,却更显得低蕴深厚,让人心生敬畏。这天下至尊者所居之处,果然是大气磅礴,别处望尘莫及。
视线略略一转,从高大的城墙移到城前,明华容说道:“原来有不少人到得更早。”
城门前专为权贵们留出的空地上早停放了二十来张或大气或古朴,或典雅或精美,装饰迥异,又无一例外皆是名贵的马车。许多穿着朝服的臣子,锦衣华服的公子,与精心装扮的小姐正下人簇拥中下了车向城门走去。而另一些靠在墙角的马车前,车夫们更是百无聊赖地缩着脖子打盹,显然已是来了一段时间了。
明守靖这时也已下得车来,面向城门,以目示意,向明华容说道:“这里开了两扇城门,一会儿为父会从左侧那扇进去,你则走右边的门。验过令牌,进入宫墙之后自会有掌事宫女接引你,告诉你里头的规矩。你一定要遵从她们的话,切不可妄行妄动,如若因此出了差池,我唯你是问!”
因为近来三个女儿里倒有两个出了事,明守靖不由也对明华容严苛起来,遂将话说得十分严厉,口吻如同刻板的上司对待下属一样,全无身为人父的温和。
一旁青玉听着,不禁露出几分不平的神情。明华容却仿佛毫不在意,只看似恭顺地说道:“是,老爷。”但稍加留意,却能看出她眼中冷锐的嘲弄之色。
明守靖却根本未察觉到,只为她乖顺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顿了一顿,忽然又说道:“你怎么尽叫为父老爷,也该学着霜月,称我父亲才是。”
明华容只当没听见这话,毫不理会。而明守靖此时也无心在这些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