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缚-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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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契约,一种将不同的血缘紧紧捆绑在一块的术法。
当然,如果非要深究,如果翎少卿愿意,他大可以用缚灵的方式去约束苏白,或许吧,如今他还小,都说心是最善变的存在,也说岁月会改变一个人,亦或是一只妖,兴许,岁月这沧桑的名字也同样能改变灵兽,只是这所谓的改变,究竟是多少年以后谁也不敢料定,局时,翎少卿再摆出主人的姿态也未尝不可能。
这些她知道。
师叔不止一次同她讲起,要她尽早提升自己,成为强者,只有那样,才能破除这令师叔与师傅同是不安的未来可能。
要知道,如果翎少卿真的会变,哪怕他要苏白去死,只要动用契印,苏白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所以的所以,她除了变得很强,强到能冲破契约的压制,揭开后肩上那块烙印般的契迹,暂且,是没有它法的。
或许吧,若是与御灵族有情面,没准这恒古传承下来的种族里能有什么别的法子,去揭开这道印记。
可师叔从未提起这可能,苏白再也清楚不过,师叔毕竟是灵兽,灵兽与御灵族就像是水火,是不相容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一种侵略,御灵族的人捕捉、猎杀的都是师叔这般的存在,即使御灵族肯出面帮忙,也不见得不会伤害翎少卿,那毕竟是师叔的血脉。
当然,如今翎少卿才出世五年,还是个孩子,说这些,想这些未免太早。
再说,哪怕真有这么一天,她想,她也是不会求助于御灵族人的。
再度踏入这后庭,此时无风,远远能看到那凌乱的花林间蹲着一个小人儿,小心翼翼的将歪斜的花草一株一株的扶正,忽察觉到来者,却不敢回头望,紧咬着唇,手中动作不减。
她轻功一提,来到小人儿身旁,也蹲下陪他一起整理。
翎少卿唇瓣张开,轻轻的声音,未尝不是将憋在心中的不安表现出来:“苏白,当时我被踩了尾羽,气上头来,就忘了对你的保证。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他的声音还是轻轻的,细若蚊蚁:“那会,知道你来了,便想起答应过你的事,当时只是怕你生气,才推卸责任的。”
空灵之眸微微向旁一睨,正好看到那小唇瓣动了动,无声,却说的是:我不是敢做不敢当,不是…
于心不忍,究竟是看着他长大的,手指轻轻的抚上他的额头,轻轻的拍了拍:“能正视自己的错误,远比什么都珍贵。”
指尖触碰的温暖,才让她恍然间想起,自从柳听白将落樱环交给她以后,她得温度越发相似那个人,是如此的冰凉啊!
不觉又将手收回,不禁问自己,她这是再用一份冰冷去宽慰一颗热腾腾的心吗?
心念这种情绪,在孤独的修真路上,或许她不该深究太多,想到这,她便收起思绪,清逸之声缓缓再道:“师傅曾讲过,恩生于害,害生于恩。知道在游园会,为何我不让你继续说下去吗?当初我炼一把常青,并非为了获利,人若是处处计较自己付出了多少,到头来,为难的终归是自己。故而,我才不让你提。”
翎少卿听得不是很明白,但他清楚,苏白的意思,是告诉他,要他释怀这件事。
意识到这一点,他便点了点头,纵然心还是无法释怀,总觉得是那个人欠着他的苏白,应道:“我听你的。”
冰凉的手指将半折的花枝扶起又见它倒下,仔细一瞧,才发觉这花枝只连着丁点细皮,注定凋零。
苏白眉梢微微皱起:“少卿,以后不要轻易被情绪冲昏头,许多事,就像这花枝,脆弱得一旦损坏,便再也弥补不了,最终会成为一种遗憾。”
翎少卿当即接下:“不会的,重要的人,重要的事,我绝对不会伤害。”一双大眼似乎忘了之前的不安,认真的盯着她,字字铿锵有力:“绝对不会。”
“有人说过,习惯往往会成为一个人的致命缺点,”一双空灵的眼,竟隐隐露出一丝难懂的情绪:“若你连小事都控制不好,到当真遇到大事时,岂不是更要犯糊涂。”
一双小手向她抓来,还未触碰又被手的主人给收了回去,将一双小手在自己的衣裳里细心的擦去了泥土,这才将她的腰身一紧,小小的人儿整个都赖粘在了她的后背,是热乎乎的温度,徐徐的暖着她的体温,耍赖般的嘟囔着:“我绝不会伤害你…永远。”
这一年,他终于说出那句话,“我是你的主人,所以,我会永远会守护你”,那句叫苏白哭笑不得,主仆颠倒的话语。
究竟是童言无忌啊。
翎少卿,你可知道,天下哪有主从仆的?从来都是仆畏主。
不觉,她的唇角竟微微扬起,明明觉得哭笑不得,却隐隐发觉,后背那阵阵传来的温度,竟随着血液,缓缓流进了心田。
轻轻地拍了拍环在她腰际紧紧的双手,她不着声色的又换回了平常得姿态:“园子门主夫人会派人来打理,回去吧,该吃午饭了少卿。”
“恩。”翎少卿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双手,睫毛呼扇呼扇,大眼抬起瞧向苏白,苏白仍是那副无悲无喜的姿态,可惜之前那一抹淡淡的唇角幅度翎少卿错过了,否则此时翎少卿心底得多得意。
见苏白起身就走,小小身影连忙赶上,将手臂抬高,紧紧抓住那冰凉的手指,此时的小脸上哪还有先前的委屈与失落,乐得好似一朵雨后新梨花,将苏白的手心抓得紧紧的,清脆的声音随着两人远去的脚步,越见越远。
“苏白,等你落樱练成,手会不会像冰块一样冷啊?”
不会。
“那我们是去打猎吗?我给你抓肥肥的野味好不好?”
不行的,今日你我便吃素罢。
“你别再丢下我了好吗?这里的人动不动就来摸我的尾羽,一辈子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也不懂得看人脸色…”
知道了。
【086】从来荒唐的是“事不问心”(一)()
待来到厨房,一屋子呛鼻的烟雾,罪魁祸首便是灶台前一边干咳,一边捅柴火的女人。
随行的天音弟子眉头一皱,原来,不曾走水,只不过是个不擅炊事的外人将湿柴也捡来烧了。便转向苏白说道:“因事繁忙故而招待不周,客请自便。”说罢,便转了身回那大宴去了。
苏白与翎少卿为何来此?
此事还得从她二人赴宴说起。
要知道历年四叶会邀请的都是些年轻才俊,一般来说,这些人都是还未达到辟谷阶段的新辈,又逢四叶会前后是要足了五日方才谢幕,这些时间总不能一不管客宿二不问客食吧?
故而,四叶会举办的这几日,食住是一并包管的。
出谷前师傅便已然交代过,去了那天音门,必要记得戒口,一不得饮酒,二不得食肉,那里摆的宴席,却都是素斋的。
说来荒唐,她与翎少卿赴宴之时,看见的,却是摆满桌的大鱼大肉,最甚荒唐还有许多桌正在进行那行酒令,搅得好端端一个“仙家”门派跟那市集闹市一般的浑噩。
即便是亲眼所见,也叫苏白难以相信,又谨遵师训,她才不得不找了一个天音弟子,说要借厨房一用。
这不,那弟子便带她二人前来,老远便见着那浓烟滚走,那弟子心急火燎得飞奔过去,却没想一看,原来是之前向她借问厨房的另一个外客,既然不是走水了,弟子便不再多管,丢下苏白二人便抽身离去。
“真要进去吗?”翎少卿问。
苏白点了点头,速书了一张避气功效的符咒,牵着翎少卿便走了进去。
近前,那女人竟未曾察觉,这份警惕心足实太弱。
立于她身后,苏白空灵的眸子微微睨了锅灶一眼,便伸出手来轻轻拍了她后肩:“还是我来吧。”清逸之声到不显突允,至少落在那女人心中,是清徐的,是柔和的。
女人回头一看,她打量苏白的同时,苏白也在打量着她。
年纪看起来并不轻,约莫四十岁是有的,却有双沧桑的眼,那是远比她这个年纪还要经历更多的沉稳。
可如今,这一双眼长在这连生火都教漫屋浓呛的主人身上,行为明明叫人感觉有些笨手笨脚,双眼却叫人觉得那是经历过好一番沉淀的有故事的人,所以,总显得矛盾。
女人苦笑:“这位道友若不嫌弃,还是我来做吧,素斋,我最拿手。”
想到翎少卿还饿着肚子,而这人定也不知道翎少卿的胃口有多大,将厨房交付于她,到头来自己还是要再跑一趟,想到这,苏白才道:“那一起吧。能快些。”
女人点了点头,便转回身又继续折腾那炉火。
苏白这才注意到,灶旁堆着的柴火,都是湿的,并且,如今细看她也才发觉,厨房里堆着的柴,全是如此,难怪这女人会尴尬的苦笑,想必这厨房里被调包了的湿柴是一个恶作剧,一个针对这女人的恶作剧。
当然,或许这是一个考验,谁知道呢?
“少卿,你去找些干柴来,好吗?”她转眸交代。
翎少卿甜甜应是,便去了。
“还是别烧了,等少卿拾来干柴。”一边说着,她一边打量厨房摆放的食材,心衬,是够三人分量了。
应这清逸之声,女人苦着一张脸,将拾起欲往灶里塞的柴火又给放回原地:“明知道屋里湿柴是不能烧的,却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想着这里只有我一人,便试着将湿柴引着,让这位道友见笑了……”
苏白道:“换做是谁,都会去找干柴罢?”
女人更是为难:“若我去了,准保又得生出什么事来。”她说隐晦,苏白却从她眼中读出那股子无奈,想必有些人在盯着她,在故意刁难她,而她却碍于某些原因,不方便明说。
人的沧桑有两种。
一种,那份沧桑将自己掩埋得很深,叫你难以读懂。一种则是女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