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宋-第7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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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浚却不知道同在这一朝堂上。除了他和汪伯彥之外再无一个人是真正忠心于康王的,而是多为北朝的密探了……
听完张浚的一番大义凛然地慷慨阐述后,第一个做出反映的人是被人抬着上朝、坐在藤椅上的李纲。
李纲听完张浚的全盘谋划,心底先是暗忖道:流求如今有二十四万兵力,半数是在康王大军南下入岛后从内地陆续逃奔过来的残军败将。如此一群残军败将显然在张浚的心里是累赘,事实也确实是一群士气低迷的累赘。
可是这样的一群累赘对康王是来说是包袱,对刘太傅而言却是大有用处的。
因为这些残兵败将当初不肯投降刘太傅,太傅的谴来的密使明言了这些人未来的去处将士编谴垦荒团、作为代罪之身被强留在流求岛上定居垦荒,从而给未来的“台湾府”留下强有力的发展基础。
若真依张浚这一番谋划,那么刘太傅想在未来给“台湾府”留下的根基将不复存在。
日后太傅想要发展“台湾府”,只能通过其他手段、从内地向已经被权邦彦杀得血流成河,人口剩下不足万户这大海岛上迁徙百姓了。
两者相比之下,显然是以代罪之身屯垦留驻更省时省力,更利国利民……
李纲心中做着这样的暗忖时,站在他身边的权邦彦却心中想到了另外一些问题、那是关于战事、兵务上的问题。
二十万人换取两万杆北朝的新式火器,昨夜权邦彦密会军情部密使的时候,他已经得知此次刘行将以那支一天之内打垮了金国最后一股强大抵抗力量、号称全身皆利器的“猎刃部队”前来攻击流求岛。
那支部队总兵力上,根据那位密使所说、也不过是太傅新创私军编制的一个旅,人数也只有两万人而已。
若真如张浚所谋划的,亦等于说张浚是要用二十万残兵败将的性命却与刘行打一场消耗战,用那二十万人将刘行私家军“猎刃部队”全部消耗在这流求岛上。
从火器上而言,太傅私军肯定是当今天下最厉害的。从未来考虑,太傅的私军若是一战被灭、不只是会让太傅威名受损,更会使得皇家部队整体的士气严重受损。
一旦出现那种情况,张浚计谋成功、他带着的两万精兵将成为琼州岛上给两广集结重兵极大阻碍的真正强劲之旅。到那时他凭借两万精锐,完全可以在琼州为康王争取到更多的苟延残喘之机、进而使刘太傅在统一大业上全面处于劣势。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的谋划成真,不能让康王采纳他的建议。权邦彦、李纲二人的心中暗忖道最后,同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来。
心生相同的想法、李纲抬头望了望权邦彦。权邦彦在李纲望来时,也正巧垂首望向李纲。二人四目一对、迅速地以眼神做了一番交流。
“陛下、臣以为张制使此番谋划甚是不妥、不可取也!”
四目相交、眼神交流之后,权邦彦大步走出了朝班。一开口,便大声反对起来。
如今的权邦彦虽然是枢密院同知、位同宰相,可他是这流求岛上手握兵权最多的人。对于他的反对,赵构自然不敢坐视不理、只能虚心问由。
赵构一问原由,权邦彦便正色地瞪着张浚先提出了亮点质疑。其一、二十万兵士的生命去换取两万杆北朝新式火器,这样的谋划可行吗?
即便可行,用如此大的牺牲、做出如此的举动,难道张浚把军中那些老兵痞都当成白痴了吗?若是给那些老兵痞看穿了朝廷的用意,他们煽动军心、搞起哗变来怎么处置?
其二、流求岛上军户如今已成为主要的丁口根源,若真让二十万人充当敢战士去换取火器,那就是二十万户家庭将就此失去依靠。一旦那些家庭没了依靠,南朝如今的政策可是不能给那些人任何保障。
相反、反倒是北朝的惠及全民政策会让那些失去顶梁柱的家庭心生向往。保不齐、那些军户遗孤就会为了日后的生计而变成一群隐藏在康王大军身后最大的反戈之器。
要是那种情况真的出现了,张浚又有何对策?怎样做、才能确保前有强敌至、后有万民倒戈的局面不会加速康王的败亡?
得民心者得天下,权邦彦的两个质疑反问、让赵构立刻明白了他质疑的真实原因。
而张浚呢?当然也很清楚这些可能发生的情况,将对康王这个******带来多么大的危害。
权邦彦反问质疑声才落,他却冷冷地扔出了一席话:哀兵虽多不足以保驾、困民再多只会拖垮朝廷。金蝉脱壳才得飞升、壁虎断尾才得留存。不舍哀兵与困民,何以琼州重开国基、让陛下重整旗鼓再入中原……
张浚的这番言论一出,就连李纲也不得不由衷地暗中再对他生出敬佩之意来。
金蝉脱壳甩掉大多数斗志不高、军心不振的残兵败将,精兵简政之后带着两万精锐去谋求重立国基,张浚的这些想法确实是如今最适用于赵构的策略。
可是他的策略越是适用,权邦彦越是不能让他得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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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3章 献策不成、反遭构陷()
就在他这番话说完的时候,权邦彦冷冷一笑、盯着他怪声问道:“敢问张制使、令兄今在何处?”
不明权邦彦为何突然有此一问,张浚愕然之中答道:“家兄两年前便与我失散于荆湖北路、至今鸟无音讯。”
“启禀陛下、张制使四岁成孤,全赖其兄张温砍樵卖鱼才有得他登堂入室。其兄弟手足情深,朝野尽知。然则、就在两日前,臣接密报、其兄张温才被北朝任为湖南巡抚衙门仓禀之职。陛下、那张温目不识丁,何以突被擢任从七品之职乎?”
张浚答话声才落,权邦彦立刻对着赵构一抱拳、扔出这样一番话来。话音落下时、权邦彦还不忘记侧头诡异莫测地瞟了瞟站在一旁、大惊失色的张浚。
端坐在正中大椅上的赵构听完权邦彦这一席话、脸上的表情也是先起了微妙的变化。
但很快地、就在张浚未及开口时,赵构摇了摇头道:“张制使家中兄长虽与之感情甚浓,然则失散已有多时。以北朝刘贼之智,自不会放过此等离间我朝君臣之机。我相信张制使不是那里通外国、卖主求荣之人。此事定是那刘贼的奸计、我等不可信之。”
赵构该聪明的时候还一点也不傻,听完他的话、坐在藤椅上的李纲和站在他身边的权邦彦又做了一次极其短暂,旁人难以发觉的眼神交流。
李纲和权邦彦都十分清楚,这其实正是刘行之前为攻打流求岛时所做一系列布局中之一、正是想用此事来使一计离间计,让赵构对他身边唯一还有兵事大才、大韬略的张浚产生猜忌,从而使攻夺流求时压力倍减。
赵构既然猜出了刘行这一离间计,李纲与权邦彦的眼神交流之后,换做李纲望着张浚开口发问:“张制使、您的正夫人家翁现于何处呀?”
面无表情、阴沉地问了一声,李纲旋即转头不等张浚做出回答、立即拱手对赵构朗声说道:“陛下、若是刘贼以张制使之兄来施离间计,老臣不有所疑,然则据老臣所知,张制使之岳丈孟吉远比其兄在那刘贼手下所得官职更高。”
根本也不给别人开口的机会,李纲言至此处、喘起粗气的他微微一停马上又接着说道:“从前孟吉曾在我朝鲜与刘贼大战之际曾多次私通北朝,正是那孟吉的私通报信、才使程瑀陷入重围,最后被迫携军投降的北朝。”
再次稍做停顿、平缓一下气息,李纲继续再道:“而如今、那孟吉所任已是北朝的江西按察使,官居三品。这就让老臣对张制使方才的计策甚是怀疑张制使的用心何在?他是不是也要卖主求荣、拉着陛下与我等困守此地。待那刘贼大军杀到,他名为游弋战、实则陆续地将我朝之兵送与那刘贼,以换取其日后自家在信王那厢里的高官厚禄呢?”
权邦彦先前的话,还只是在质疑。李纲这一开口,直接就是来怀疑、甚至可说是攻击张浚的用心来的。
权邦彦手握重兵、李纲是朝中大臣的领袖,这一文一武其实在今日之前与张浚并无矛盾。甚至曾几何时,因为张浚也力主抗金、李纲与他私交甚密,形同挚友。
可是如今的情况变了,赵构听完李纲这一连串的话、不知为何李纲会突然如此变化,竟对昔日挚友的谋略产生了如此的怀疑。
而张浚呢?听完李纲这一席话,他登时是又气又急。
转头望着李纲,他大声地道:“李相公、我张浚何时曾卖主求荣过?想当初在荆湖北路,若不是一力擎起南路事、十几万军士何以回撤湖南再至两浙。若非我独自苦撑,陛下与诸位又何以得机遁至海岛、再来此地?我若是真想卖主求荣,何必要等到今日?您这些话真是令人寒心、令浚不解。”
张浚的往日战功那是人尽皆知的,他在任两江置制使的时候面对强于其兵太多的信王军,虽败绩良多、但也曾打出几次不大不小的胜仗,从而阻止了当初吴玠直接发兵渡江、南下攻取临安的步伐。
也是张浚、明知独木难撑的他在湖北、江西和两浙,屡次三番强打硬扛地一次又一次带大军脱险、一次又一次的延缓迟滞信王军的长驱直入。
就在月余前、就是如今对他发难的李纲,甚至曾盛赞过张浚乃是“逆境良将、挽败局名帅,当今天下不可多得之帅才”。
可是那些盛赞之言尚萦绕在耳,张浚想不明白、赵构也想不明白为何李纲此时却对他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呢?
兄长在北朝做了官、那与张浚何关?岳丈秘通刘行,张浚自带着家眷来到流求起便将那孟夫人“打入冷宫”、整整一个月都没给那女人半分好脸色看,这还不能证明他是绝对忠诚于康王的吗?
这些委屈在张浚的心底里坏绕着、让他越想越来气。人到急时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