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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章

晋颜血-第6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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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名妇人又惊又喜,施过礼之后,忙不迭的奔了过去。

    候昭也不是随便挑,首先是身强力壮,能控制住拓跋什翼健,其次是丑,这三名妇人均是又壮又丑,其中有一个满脸漆黑,那笑的合不拢的嘴里,一溜排大黄牙。

    “别过来,别过来,滚,滚!”

    拓跋什翼健慌了,挥着手大叫。

    候昭不管不顾,招了招手:“走罢,我们出去候着。”

    他可没兴趣目睹这一幕。

    一群人跟着候昭出了屋子,还贴心的把门关好,不过能隔得住视线,却隔不住声音。

    “小郎君,好俊俏哦!”

    “滚滚!”

    “啪!”

    这明显是抽耳光的声音。

    “小兔崽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怪老娘们对你不客气了。”

    “撕拉!”

    “哟嗬,小郎君还脸红呢!”

    “哈,大了,大了!”

    “呜呜呜”

    屋子里有哭声传出,这是拓跋什翼健的哭声,分明因身体背叛心灵,充满着无边屈辱。

    与拓跋什翼健好歹还能享受作为男人的快乐的不同,贺兰侉被带进了另一间屋子,荀虎亲自招待他。

    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大桶水,另有四名千牛卫,目中现出阴冷之色。

    “荀将军,何何事?”

    贺兰侉胆战心惊,结结巴巴道。

    荀虎淡淡道:“奉大王命,教你做人的道理,上!”

    “诺!”

    那四名千牛卫狞笑着应下。

    贺兰侉下意识的连连后退了几大步,他意思到了不妙,大叫道:“荀将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快点!”

    荀虎不耐的挥了挥手。

    那四人一把揪住贺兰侉,抓起头发,就摁进了水桶中。

    “咕噜噜咕噜噜!”

    一阵阵水泡直往上泛。

    深秋时节,水已经很冷了,透过清澈的水,就看到贺兰侉的腮帮子一鼓又一瘪,每一次瘪起,喉头还得蠕动一下,这让人禁不起住的交换了个诧异的眼神,此人怎喝的如此之欢?有这么好喝么?

    贺兰侉却是有苦不能言,好歹他也是贺兰部的少主,虽不能说成锦衣玉食,身娇肉贵,但也没吃过太大的苦,当脑袋被摁入水里时,整个人都变的手脚忙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想挣扎,可是被摁住头反擒双臂,动弹不得,求生的本能驱使他张嘴呼吸,只是吸进来的不是平日里从未当回事的空气,而是冰凉的水。

    这和溺水者类似,不会游泳的人落入水中,如能迅速闭住呼吸,手脚不乱蹬乱动,其实很难沉入水底,却因着慌乱的缘故,大多数人胡乱挣扎,呛了一肺的水,挣扎的越厉害,水就呛的越多,下沉的速度也越快,当气力耗尽之时,只能无助的沉入水底。

    也没过多久,贺兰侉的挣扎再次剧烈起来,这是临死前的挣命,再摁下去就得活活呛死,千牛卫手一提,把他脑袋拽出了水面。

    “咳咳,呕!”

    一阵撕心裂肺的狂咳之后,贺兰侉狂吐特吐,一口口的黄水经嘴角顺着衣襟沾满了前胸,呕吐的时候还掺杂着零星的剧烈咳嗽,好半天才渐渐缓和。

    他的面色比纸还白,大口大口呼吸着,第一次觉得空气是如此的美好,也是如此的珍贵。

    贺兰侉有种感觉,自己已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只要时间再廷长一点点,他将被活活溺死,而那种喉头火辣辣,鼻子又酸又涩直冲脑际的滋味渗入了灵魂深处,到现在头颅里的筋脉还一跳一跳,有如炸裂般的疼痛,不由得,一股恐惧感缭绕上了心头。

    但要命的是,他根本就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莫名其妙的被上了重刑!

    荀虎盯了他一会儿,问道:“滋味如何?可领悟出了做人的道理?”

    “荀将军,我到底犯了何过,还请告之啊!”

    贺兰侉哀求道。

    “嗯?”

    荀虎脸一沉:“看来你什么都没领悟,再来!”

    “不,不”

    贺兰侉顿时现出了惊骇欲绝之色,他宁可被一刀杀死,也不愿再品尝呛水的滋味了,刚开口讨饶,脑袋就又被摁入了水中!

    仍然有如之前,在一连串水泡冒起的同时,贺兰侉咽下了大量的冰水,并于临死前被提了出来,一阵狂咳加呕吐,比上次更加严重,连续两次体验死亡的滋味,使他失去了所有力气,除了头被拽住离开水面,身体已瘫在了桶边上。

    荀虎清楚自己的定位,只忠于杨彦,也对荀家怀有旧情,别看他在杨彦面前温顺的有如一只小猫咪,但搁在别处,就是一头大老虎,冷面狠辣,毫不手软,专心致志,做杨彦手中的一把尖刀!

第820章 以假乱真()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贺兰侉每日早中晚三次,都要被摁进水桶,品尝溺死的滋味,这让他生不如死,精神崩溃,其实也不是荀虎非要折磨他,而是非如此,不足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杨彦是不屑于用肉刑的,作为现代人,他有更好的手段,更隐敝也更加科学的方法,从精神层面上去击垮一个人的内心,他需要贺兰侉彻底畏服,不敢生出半点背叛之念。

    而拓跋什翼健在候昭眼里已经是死人了,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彻底丢给了那群老妇,每日都被折磨的气短体虚,就看什么时候杨彦要他的命。

    好不容易过了一个月,杨彦召见了贺兰侉。

    贺兰侉已不复当初的朝气蓬勃模样,脚步虚浮,面色腊黄,双目无神,看谁都带着恐惧之色,只是在向杨彦施过礼之后,却是目光一凝,他看到拓跋什翼健竟然站在杨彦下首。

    “这”

    但是再一看,又不大像,个头稍矮一些,脸稍圆一些,也缺了拓跋什翼健那份草原人所独有的剽悍气息,不过总的来说,鼻子眉眼还是挺像的。

    贺兰侉不解的望向杨彦。

    杨彦道:“此子乃是你的少主拓跋什翼健,还不速速行礼?”

    “什么?”

    贺兰侉就象被一道天雷劈中,瞬间面色煞白,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他不是傻子,立刻就想明白了。

    拓跋什翼健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很明显,杨彦失去了耐心,找来个假的冒充拓跋部少主,将来送回草原,代替拓跋什翼健当可汗,这让他的心里阵阵怒火翻涌。

    拓跋什翼健不仅仅是贺兰部拥护的少主,还是他的发小啊!

    也难怪千牛卫会莫名其妙的折磨自己,因为没有自己的配合,假的难以成真。

    “贺兰兄,莫非不认识弟了?”

    这时,假拓跋什翼健含笑问道。

    与之相反,杨彦、荀虎等人的目光凌厉起来,杀机闪烁。

    倾刻之间,贺兰侉汗如雨下,他清楚自己的生死就在一念,如果不认假拓跋什翼健,杨彦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可是认了,他又觉得良心过不去。

    出于草原人的本能,他想硬气一回,宁死不屈,但是被折磨了一个月,早已耗尽了他的心气,那喝斥的话语就是说不出口。

    “哼!”

    杨彦轻哼一声:“贺兰侉,孤将石勒石虎叔侄正法,慕容皝死于燕山,慕容廆算他走运,远遁北方的深山老林,怕是永远都不会出现,惟氏与拓跋纥那亦是死于孤手,而不久前,孤于平壤斩了高乙弗,你可知孤为何偏留你一命?因你还有些用处,现在孤只问一句,你想死还是想活?”

    “我”

    贺兰侉浑身颤抖起来,他发现自己并非想象中的那般坚强,生死之间果然有大恐怖啊。

    荀虎柔声劝道:“贺兰郎君,这又何必呢,你还年轻,作为贺兰部少主,在草原上的地位仅次于拓跋部,正是有大好前程啊,难道你就甘心白白死了,把贺兰部交由你的兄弟?

    他们享受荣华富贵,在部族中一言九鼎,偶尔提起你,无非一句质于洛阳的质子便打发过去,说不定话里言间还要感谢大王,若非大王取你性命,贺兰部之主岂能落于他人之手”

    “别说了!”

    贺兰侉厉声打断,面色狞狰,状如恶鬼。

    荀虎依然道:“贺兰侉,你别把自己太当个人物,大王若真是斩了你,一纸文书予你父,让他再送个子嗣过来,难道贺兰蔼头还敢不送?你那兄弟未必有你这般气节,他若是低头,你死了有何意义?

    再退一步说,大王自起兵以来,击破各路豪强,灭去成国、两赵、重创慕容部与高句丽,倘若发兵漠北,拓跋部岂能挡得住?

    可是那拓跋什翼健不识天数,妄图将拓跋部带入死路,大王并无诛拓跋部之心,不得不以他人取而代之,你若幡然醒悟,实是救了拓跋部,望你莫要糊涂。”

    “我我”

    贺兰侉的心志早已被夺,听着荀虎那似是而非的劝说,又觉得挺有道理的,是啊,真惹怒了杨彦,拓跋部能抵挡明军的铁蹄么?

    更何况自己死了,便宜了别的兄弟,他确实不甘心。

    中原王朝,兄弟之间,彼此如仇寇,你争我夺,无比激烈,而草原上,因生存环境更加恶劣,也缺乏规则的约束,对部族之主的争夺惨烈百十倍都不止,失败者的唯一下场,就是死,妻妾儿女,族人财富被瓜分,若干年后,将消失在记忆中。

    偶尔有人想起,也颇为不屑,因为大草原不同情失败者,只尊敬强者!

    年纪青青就去死已经很难接受,但贺兰侉更没法接受自己死了还成为别人的谈资笑料,不禁抬头望向了杨彦。

    杨彦面带微笑,目含鼓励,一副善人模样,这使得贺兰侉那紧绷的心弦渐渐松开,并且在内心深处,把杨彦划归为了值得依赖,值得信任的人。

    这其实是典型的斯德哥尔摩心态,即被害者对犯罪者产生情感,依赖心理,甚至协助加害他人。

    究其根源,是因人能承受的恐惧有一条底线,当一个人的的性命操控于他人之手,朝不保夕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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