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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1章

晋颜血-第591章

小说: 晋颜血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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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将在!”

    荀豹出列,拱手施礼。

    杨彦道:“孤拜你为征北将军,待明年夏末,领军由濮阳北上,孤入并州,与你会师于襄国!”

    “末将领命!”

    荀豹久替杨彦看家,手痒痒的不行,他清楚此趟出征如能破了襄国,将可名正言顺的封候,这是杨彦送给自己的不世奇功,顿时目中射出了感激之色,大声应道。

    刁协倒是听出了几分不寻常意味,老眉一皱道:“大王,你刚刚不是允了拓跋纥那主入并州?为何又要带兵进入?”

    杨彦理所当然的摆了摆手:“拓跋氏何德何能,竟然染指并州?孤无非是诱他主力南下,一举歼之罢了。”

    “这。”

    刁协目瞪口呆的看着杨彦,好半天才回过神道:“如此施为,岂不是不讲信义?大王,可不能意气用事啊,否则名节必毁!”

    “诶”

    崔访不屑的轻笑道:“玄亮,你迂腐了,讲信义也要看是与何人,与蛮夷有何信义可讲?其不知礼数,唯利是图,你与他讲信义,他可与你讲?

    自后汉以降,历曹魏,晋室,允匈奴南迁居于并州,可有半分亏待?而它降而复叛,叛而复降,终至酿成大祸,即便是拓跋氏,也曾两投石虎,两度叛之,况其早年时常寇边,因与晋军作战败多胜少,得不偿失,故遣使求和,但当晋室势衰国微之时,便趁火打劫!

    故蛮夷不识信义,你与他讲信义,他反笑你愚蠢,大王此举,可将拓跋氏主力诱入并州,聚而歼之,岂不胜过征大军入茫茫大漠,劳师远征为好?此策乃一石二鸟之计!”

    刁协哑口无言,当时虽然没有现代意义上的民族观念,却有种族本位思想,华夷之辩深入人心。

    杨彦赞道:“崔公所言甚是,中土之患,来自于北方,拓跋氏虽暂时势弱,但人口有百万之巨,将来族中出了英主,结束内乱分裂,必将一跃而为庞然大物,不可不防,若是此举被天下人唾骂,孤一力承之,何惧之有?“

    群臣都感受到了杨彦为天下安宁而不惜牺牲一切的决心,虽千万人,吾往矣,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怀啊,不由浑身剧震。

    刁协也满面羞愧拱了拱手:“是臣错怪大王了。”

    杨彦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刁公能明白孤的苦衷即可。”

    荀豹郑重施礼道:“末将斗胆,请与大王调换个方向,由末将入并州,大王北上襄国!”

    杨彦心里起了一丝淡淡的暖意,荀豹的意图不难猜,入并州歼灭拓跋氏主力,纵有万般说辞,也要背负不信的恶名,荀豹是在为自己挡箭,不过他仍是摆摆手道:“孤既拜了你为征北将军,自然是征河北,何况换了你入并州,孤一样免不得背负恶名,无须如此。”

    随即便向诸葛颐道:”此趟出使至关重要,能否把拓跋氏主力诱入并州,全赖诸葛公费心了。”

    诸葛颐连呼不敢,施礼道:“请大王放心,臣必尽心尽力,教那拓跋氏入得大王彀中。”

    杨彦递了个鼓励的眼神过去,虽未许诺加官进爵,可这一眼的意味已不言而喻,诸葛颐顿时精神一振!

    经过漫长跋涉,慕容皝领着残军回到了大棘城,该城位于今辽宁朝阳市以东150公里,惠帝元康四年(294年),慕容廆认为棘城为颛顼之墟,遂移居于此。

    看着身后的万余军卒,那一副士气低沉的模样,关中之行,折损了近六成,亲弟慕容仁也命丧关中,可谓灰头土脸之极,慕容皝叹了口气,入了城池。

    大棘城名之为城,实际上就是一个用夯土堆垒起来的村寨,土墙高不足一丈,方圆仅数里,不片刻,慕容皝找到了父亲慕容廆,扑通跪地,讲诉了此行经过。

    好在慕容廆已先一步得知了石虎被擒,刘曜出降的消息,倒没太过惊讶,只是摇摇头道:“元真已尽力了,实是明王气势正盛,石季龙又贪功冒进,此战之败,罪不在元真,文翼如何看待?”

第727章 慕容取舍() 
裴嶷,字文冀,出身于河东裴氏,初仕晋,历任中书侍郎、给事黄门郎、荣阳太守,其兄长玄菟太守裴武死后,裴嶷与侄裴开送丧于南,因道路阻塞,遂投慕容廆,担任长史,深得慕容廆器重,委以军政要任,随后出使建康,任辽东相,再改任乐浪太守。

    裴嶷与裴妃虽同为河东裴氏,却份属远亲,与荀邃和荀崧的关系类似,而裴嶷对慕容廆的作用,相当于张宾之于石勒,都是受其倚重的谋士,也是主动来投。

    裴嶷明白慕容廆询问的是那八千晋女溺死于易水的旧帐,略一沉吟,便道:“主公须防明王缓兵之计。”

    “哦?”

    慕容廆讶道:“照文冀所言,明王竟要害我?我与他无怨无仇,纵有些旧帐,想那明王亦不至量浅至此,况自永嘉以来,老夫收容数十万中原士民,长年和高句丽作战,有保境安民之功,我慕容部地处边陲,明王怎会容不得我?”

    “这”

    裴嶷捋须沉吟。

    从情理上来说,杨彦不应该具备对付慕容廆的动机,就算慕容部曾依附石勒,可此事已经和慕容皝讲清楚了,以杨彦的身份,不可能再作清算。

    但裴嶷对杨彦也是下了功夫了解的,清楚这人的一举一动皆含有深意,今时一个不起眼之处,指不定他日就是致命破绽,半点轻忽不得。

    见裴嶷久不吱声,慕容廆试着问道:“文冀”

    “噢!”

    裴嶷回过神来,拱了拱手:“裴某以为,此事或有蹊跷,易水溺女八千,已是二十余年前旧事,时天下纷乱,莫说主公,即便是王浚、苟晞之辈,亦是手中冤魂无数,就那祖逖,初至淮北,也屡屡劫掠行商,杀人夺货,毒辣异常,主公不妨细思,明王为何独拿此说事?“

    慕容廆心里格登一下!

    是啊,乱世争霸,谁手里没几条冤魂,莫说裴嶷提到的那几人,其余李雄、刘曜、王敦、青州曹嶷等天下群雄又有哪个是好货色,这么多人不提,为何偏偏提点自己?

    慕容皝也意识到了不妙,连忙道:”叔父,看来明王确是暗藏机心,照小侄看来,当是把家君把柄拿捏在手,他日如何行事,可由其心,倒是小侄疏忽了。”

    慕容廆脸色沉的可怕。

    经裴嶷分析,他哪能猜不出杨彦的心思,以族中一人去抵罪,乍一看可把此事了结,可事情是他做的,杨彦想要修理他,随时可治他个欺君之罪,发大军来捕,虽杨彦未必会这么做,却等于拿住了他慕容氏的命脉。

    哪怕他死了,都不算完,如杨彦下诏鞭尸治罪,他的几个子嗣如何是好?

    不从,是抗命,从了,从此不要做人。

    这他娘的真是毒计啊!

    裴嶷瞥了眼慕容廆,暗暗叹了口气,摆摆手道:”贤侄不必内疚,明王此人,乃千年不世出之奇才,莫说贤侄,即便你父也未必在他手上讨得了好,况明王或只存有羁縻之意,你父若诚心雌伏,想来不会有事。”

    慕容皝眉头一皱道:“自永嘉以来,我部渐脱晋室羁縻,虽举步维坚,却落个逍遥自在,就算石勒与我比邻,也不敢对我部呼来喝去,小侄担心明王有了把柄在手,或会步步进逼,把我部打散安置。”

    慕容廆点点头道:“想我自执掌慕容部以来,曾两度与晋室交兵,后大败,才得以归顺,明王或因此心存戒备,再看那匈奴,惨被打散入梁州定居,指不定明王便存有此心。”

    慕容皝不由问道:“阿翁,我部若去,谁与高句丽作战?”

    “呵”

    慕容廆呵的一笑:“天下之大,还怕找不到人?去了我慕容,草原上愿为明王效犬马之劳的部族多不胜数,只是眼下难题尚须解决,不知文冀可有教我?“

    裴嶷捋须道:”裴某有一险着,如何决断,尚须主公定夺,明王既是想拿捏主公,主公不妨亲往洛阳赔罪,把隐患彻底消弥,以明王今时今日之处境,不应为难主公,不过此行须快,一旦明王破了襄国,则前途难测。”

    慕容廆心里为难,捋须不语,他哪敢去洛阳啊,去了生死全在杨彦的一念之前。

    慕容皝也道:“叔父,明王就算不会加害家君,亦有可能许一虚职,把家君扣在洛阳,终生不得再回幽燕,此不可不防。”

    裴嶷只是看向慕容廆道:“主公可自做决断。”

    慕容廆为难道:“明王性情,老夫并不知晓,况我慕容部百万族人全系于老夫一身,岂能轻入险地,暂时只能如元真所言,遣一族老往洛阳顶罪,先把此事揭过,再走一步看一走罢。”

    依裴嶷的本意,是行险一搏,慕容廆亲赴洛阳向杨彦请罪,他料定杨彦不会拿慕容廆如何,如慕容廆平安回归,他有大功在身。

    再退一步说,慕容廆真被扣下,自己作为慕容廆的首席谋士,可借机调动慕容部的人力物力,为之出力奔走,渐渐地把大权握在手上,因此不管是什么结果,只要杨彦不当场处死慕容廆,对他都有利,可慕容廆摆明了不敢去洛阳,他也不方便多劝,说多了惹人生疑,于是点了点头。

    “主公此言,尚是稳妥,但裴某须奉劝一句,凡事可一可再不可三,若襄国再遣人来,主公宜拿下缚往洛阳,以正其心。

    同时明王若攻襄国,必先断羯人后路,取并州在手,而拓跋部比邻并州,主公可观明王如何对待拓跋氏,为自身定行止。”

    “嗯”

    慕容廆略一沉吟,便回头道:“元真你既回来,攻伐高句丽还由你主持,尽快攻破丸都山城(今吉林集安市),为父请裴先生辅佐于你,若能攻灭高句丽,纵使将来明王伐我,亦进可攻,退可守。”

    “诺!”

    慕容皝重重一拱手。

    夜色渐渐黑了,北方的冬夜异常寒冷,大棘城里,白雪皑皑,不见人影,也在当天晚上,孙媚被一头小毛驴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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