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颜血-第5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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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心而论,杨彦很反感这套,他很想隐晦的点出让李家不用担心,明国以工商兴国,不会公然掠夺别家财富,奈何李雄身份特殊啊,就怕有不开眼的盯上李家的财富美人,到时为难的还是自己,给个官,就等于给李家一道护身符。
李雄及其子不可能补实职,李家也明白,故推了李寿出来。
‘罢了,罢了,老子到底还是狠不下心!’
李骧把目光移来,射出了哀求之色,杨彦暗叹一声,自己终究是现代人,没法如古人那样凉薄。
据杨彦几年来的观察,或许是价值观的差异,也可能受生存环境影响,古人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何况他人?放在现代人眼里,古人确实凉薄,但古人不重命,重义。
而李寿此人
杨彦回忆着史书记载。
李寿具有市侩人物的普遍特征,在得势前,卑躬屈膝,小心翼翼,能表出现自己美好的一面,但得势后,就如变了个人一般。
史载李寿谋反,攻入成都,纵容士兵抢掠,强尖李雄的女儿和李氏妇人,受害者无数,当时李寿身边人分为两派,一派主张向东晋称臣,另一派要求自立为帝,两派争论不休,李寿下令占筮。
占者曰:可数年天子。
有叫任调的人曰:一日尚为足,而况数年乎?
又有臣劝:数年天子,孰与百世诸侯?
寿拍板:朝闻道,夕死可矣,任侯之言,策之上也,遂以东晋咸康四年僣即伪位,然后学石虎,以严刑苛法治国,并大征民役,兴建宫室,蜀地苦不堪言。
杨彦再看向李雄,李雄低着头,竟如万念俱灰般,面容一片死寂,不禁心头一软。
很明显,李寿上位,必然侵夺李雄家产,而李雄出于对未来的恐惧,又不得不支持李寿上位,杨彦也不是那种心黑手辣的皇帝,自是希望李雄富贵一生,落个善终,如此一来,他自己在史书上也能落下仁君的美名。
因此杨彦在内心中,已经否定了李寿。
略一沉吟,杨彦向李骧问道:“李公高寿几何?”
李骧拱手道:“不敢当大王问,老朽六十有三!”
杨彦又问道:“身子骨可硬朗?”
李骧道:“老朽能睡得着觉,吃得下饭,日行数十里倒也不觉疲累。“
“好!”
杨彦点了点头:“孤加李公侍中,任尚书左仆射,此战过后,赴洛阳上任!”
第677章 修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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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进李骧高官厚爵,而不是李寿?
李骧惊呆了,其他人也满面愕然,但陆陆继继,都回过味来!
李雄眼里现出了快意之色,转头看了眼自己的堂弟!
你不是要当李家的家主么,你不是窜梭自己拿正妻去勾搭明王么?哈哈,明王慧眼,岂能受你蒙弊?
对于他来说,李骧当官比李寿当官更易于接受,毕竟李骧性格温和,是典型的老好人面目,且识大体,不可能进逼自己。
李寿却是面如死灰,浑身都在颤抖,他不明白,为何会是这样,但他清楚自己完蛋了,今日之事一旦散播开来,谁都不会再提携他,今后别想于仕途上有所寸进,更何况官职不世袭,李骧得享高官与他没太大的关系。
李骧则是浑身一震,神色极其复杂,果然是君心难测啊!
再看向李寿,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就是!
作为帝王,自有端倪霸气,我给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给你,你不能要,李寿求官的行为触犯到了杨彦的底限,也低估了杨彦对李雄的回护之心,结果触怒龙颜!
李骧不由想到了李班,他清楚自己这个尚书左仆射在本质上只是李家的护身符,若真要凭此去干涉朝政,恐怕就呵呵了,而李班与自己相近,都是敦和的性子,恐怕明王真正属意的,还是李班啊。
暗暗叹了口气,李骧深施一礼:“臣多谢大王!”
任皇后也忘了矜持,妙目盈盈,打量向杨彦,她从中读出了杨彦具备一颗仁和之心,想想以杨彦的身份,还能屈身为李家谋划,可见此人的敦良本性,可惜了相见恨晚!
当心头刚刚布上了一丝自艾自怜的时候,任皇后陡然惊悚,转头一看,果然,李雄正盯着自己呢,这让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悲哀,也有种难言的厌恶!
“呵呵”
杨彦挥手笑道:“李公于蜀中多有建树,于洛阳任职恰如其份,天色也不早了,既来之,则安之,今晚孤宴请你家,来人,摆宴!”
“多谢大王赐宴!”
李家众人纷纷称谢。
酒菜陆续端上了几案,除了李寿,所有人兴致都挺高的,毕竟李家的难题解决了,而且除了荀灌,无论是靳月华,还是兮香菱香,待人接物都有一套,与任皇后及李卉儿拉着家常,总能于不经意间调节气氛。
两轮酒下肚,李卉儿俏面绯红,带着微熏的酒意向杨彦笑道:“卉儿早知大王文彩无双,趁此佳节,何不作诗一首?妾厚颜,为大王抛砖引玉。”
说着,便吟道:“喜哉芳椒,载繁其食,厥味惟珍,蠲除百疾,肇惟岁始,月正元日!”
周围一片叫好,李雄更是满脸的满意之色,不时望望爱女,再望望杨彦,真如老丈人看女婿般,而李卉儿可能真喝高了,不再羞怯,笑吟吟看着杨彦。
杨彦自然不会去败坏李卉儿的兴致,微微一笑,吟道:“天地风霜尽,乾坤气象和,历添新岁月,春满旧山河,梅柳芳容徲,松篁老态多,屠苏成醉饮,欢笑白云窝。”
“好!”
李卉儿拍手叫好。
其他人默默念叨,细细品味着,陆续现出了叹服之色。
任皇后的美眸中更是现出了一丝迷离,怔怔的看着杨彦,在还未嫁给李雄的时候,她的梦想是嫁给一个文采斐然的如意郎君,夫妻间举案齐眉,挑灯夜谈,可称天作之合。
可是婚后的日子完全打碎了她的梦想,李雄在本质上是流民帅,是武夫,哪有吟诗作乐的本事?
好吧,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李雄虽是武夫,但日子总是要过的,任皇后也能分清幻想与现实的区别,尽起了一个妻子的本份,只是李雄越来越不堪,才让她的心渐渐死寂。
而此情此景,除了让她暗叹一声恨不相逢未嫁时,还能如何呢?
不知不觉中,晚宴拉上了帷幕,李雄一家告辞离去,那个时代除了官员,寻常人新年没有放假的说法,而且当时新年的地位不如后世那样高,因此从元月初二开始,杨彦下令修筑碉堡,从建章宫遗迹的南侧一直修到峣关,全程六十里。
规划是左右各两层交错,中间留三到四十丈的宽度作为道路,水平方向堡与堡的间隔约五十步,也即百米,确保任意两座碉堡间能形成交叉火力,前后左右碉堡起到相应的火力增援。
这样算下来,平均每里纵向要修四座碉堡,左右四列,合计十六座,六十里是近千座。
这倒不是杨彦异想天开,而是从峣关运粮至建章宫遗迹,需经灞上,一路坦途,无遮无掩,而石虎十来万大军就驻在灞上,必来劫粮,明军得要多少兵力护卫粮道?
更何况长安还有刘曜的十来万军,局面很容易演变为明军被诱出建章宫遗迹,被迫在平原上与两赵三十万大军决战。
一方面是提前决战,死伤惨重,有悖于拖死敌军的初衷,另一方面是修碉堡,耗人工,花力气,但不死人,如何选择,不言而喻。
好在建章宫遗迹里有现成的泥土石料,军中还有从峣关趁夜偷偷送来的水泥,人工则有降卒,同时峣关也得修,两者于中间合流,等于建章宫明军只需修500座不到。
元月初二!
百官于初一清晨给皇帝朝贺之后,会有数日的休假,不用署牙理事,刘曜作为比较勤政的皇帝,也会利用新年的这几日好好休息。
不过今年很特殊,新年朝贺被取消了,赵国汲汲可危,刘曜实在没心情搞表面功夫,因为里外断绝,皇宫里的炭火也要限量使用,刘曜以身作则,只在身前燃着一个小小的炭盆,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并没有太多的减少,但更冷的,是他的心。
”陛下,陛下,大喜,大喜啊!”
“这时,游子远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哦?何喜之有?”
刘曜缓缓抬起头。
游子远猛一拱手:“陛下,明军快断粮了!”
“什么?”
就象是听到了天底下最美妙的音乐,刘曜猛站了起来。
游子远笑道:“明军于建章宫南侧修建堡寨,照臣估测,必是一座接一座,通往峣关,以此保证粮道畅通,哈,以此法运粮,吃力不讨好,而明王偏偏采用如此蠢笨之法,再结合工期,说明他的粮草撑不过一个月。”
“好!”
刘曜大叫了起好,没什么消息,比这更令人振奋了,当即迈开大步,向外走去。
很快的,刘曜带着游子远登上了长安西城墙,城头人山人海,都对着下方不远处的建章宫遗迹指指点点。
“参见陛下!”
众人齐齐施礼。
刘曜摆了摆手,快步上前,放眼望去。
明军确实在修筑堡垒,而且是四座一起建,每座约有千人在忙碌,外围,火炮、弓弩手、车阵和骑兵密密麻麻,再从台基来看,堡垒不会超过方圆五丈,高度不可预测。
“哈哈哈哈”
刘曜不由哈哈大笑道:“明王奇思妙想,朕甚服之,就凭此物,也能护得住粮道安全?哈哈,他就是建一堵墙,朕也能把它给扒了!”
城头哄笑不断。
“陛下,不可轻忽视之啊,还望速与石虎协商,共同发兵击破堡垒,使明王粮尽自退,否则后患无穷啊!”
刘岳从旁急劝道。
他也是命大,那日坠马昏迷之后,既未被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