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颜血-第3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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忾之心。
他打量着城头,暗暗寻思着伍大牛这个人,他隐约记得,曾于建康街头行医之时,救治过一个老妇人,并云其子伍大牛于下邳戊守,还帮着写了封家书。
滴水之恩,报之以涌泉,冒着抄家灭族之险私放候仪出城求救,此人倒是知恩图报之士啊。
不过杨彦并没有和伍大牛见面的想法,这样只会害了人家。
“杨彦之来了?”
内史府里,听得来报,王邃惊的站了起来。
诸葛颐也急声道:“杨彦之带了多少兵马?”
那名将领拱手道:“约有万骑。”
诸葛颐被任为东海王府傅,本该去建康赴任,但司马冲已身败名裂,很难再夺荀灌的兵权,他去了也没多大用,而且留在下邳,可以第一时间得知郯城之战的胜负,因此赖着没走。
“这这该如何是好?杨彦之定是为蔡豹候礼而来,他如何得知?”
羊鉴也是心头焦急,负手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哼!”
王邃冷哼一声:“老夫料他不敢攻城,率兵前来,只为威吓于我等,走,都随老夫去城头,看他如何收场。“
一行人跟着王邃匆匆离去,很快步上城头,借着渐渐昏暗的暮色,三个老家伙撑着城跺向下辩认。
“那那人是杨彦之!”
羊鉴突然一指。
杨彦非常好认,骑在马上,腰背挺直,拥有旁人所不能企及的独特气质。
王邃喝道:“老夫王邃,杨府君,为何犯我下邳,莫非你欲谋反?”
杨彦向上拱了拱手:“原来是王府君,杨某身为晋臣,怎会谋反,只因我友蔡公与候将军无端被你围攻,今特为讨还公道而来。”
“哼!”
羊鉴冷哼一声:“此二人不遵府君号令,份属谋逆,无须杨府君操心。“
诸葛颐更是不客气道:”下邳之事,与你郯城何干,杨府君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否则老夫必参你一本!“
三个老家伙倚老卖老,毫不讲理,杨彦心头火起,不过他仍是抱着和平解决的努力,正色道:”三位此言差矣,蔡公与候将军听闻我被石虎围攻,欲发兵往援,何过之有?王府君身为晋臣,你不来援救倒也罢了,反阻别人救援,这是何道理?难道同僚有难,连伸手都成了罪过么?“
”这“
三人相视一眼,都觉得颇为难以回复,毕竟不管杨彦居心如何,暂时仍是晋臣,一方被石虎围攻,另一方仅从道义上也该出兵救援。
王邃突然伸手一指:”谁说下邳不愿援你,只是尚未商议周全,那蔡豹候礼竟挟凶冲击城门,虽情有可原,但国法难容,若不诛灭,等同于开了恶例,杨府君,你也是一方藩镇,自不会不明此理,望你速速离去,莫要铸下大错。“
杨彦冷声道:”如此说来,王府君定欲诛灭蔡公与候将军不成?“
王邃傲然道:”二人其罪当斩,即使闹到建康,亦是个死罪!“
杨彦面容骤冷,又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王府君,杨某劝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王邃大怒道:”坚子当你是谁?竟敢威胁老夫,好,老夫就站在这,蔡候二人必诛,有种你就来攻城,老夫谅你也不敢!“
第393章 势压王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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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在现代位于江苏省睢宁县境内,默默无闻,但是自秦汉时起,上千年里,一直都是一座名城,甚至还做过商朝的都城,至后汉年间,下邳国下辖十七县,空前壮大,也是后汉在东部的重要经济中心,下邳的总历史长达五千余年,与华夏文明史同步。
而且下邳还是当时佛门的重要基地。
汉书载:兴平二年(公元195年),笮融为下邳相,使督广陵、下邳、彭城运粮,融大起浮屠祠,课人诵读佛经,招致旁郡好佛者五千余户,每浴佛,多设饮食,布席于路,经数十里,费以钜亿计。
也就是说,下邳在极盛时,光浮屠户就达五千余户,寺庙十余座。
而此时的下邳,经三国战乱,依然是天下闻名的大邑之一,下邳国及下辖诸县的总丁口达五十余万之众,是杨彦未入主之前的东海国的一倍,当然了,如今的东海国经数次战争,至少在人口上不逊于下邳国了。
不过作为下邳国的都城,下邳城池周长三十里,墙高三丈,四门都有瓮城,每瓮可藏兵数千,论起城池的坚厚,远远超过郯城。
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郯城城池的坚厚程度能达到下邳的水准,石虎的伤亡至少要增加三成以上。
王邃冷笑着,有此坚城在手,他有何惧?再看杨彦,一万人纯是骑兵,没带任何攻城器械,难道骑兵还能爬墙攻城?
“王府君?真要把事情做绝?”
杨彦最后一次问道。
“呵呵”
王邃捋须呵呵笑道:“杨府君有种就放马来攻,莫要废话!”
“好!”
杨彦回头道:“把箭头折下,让王邃老匹夫见识下我东海铁骑绕城飞射之威!”
“诺!”
荀虎应了下来。
这没办法,于药刚加入东海军不久,他精通的是阵前搏杀,而不是骑射。
于药带着羡慕之色,看着荀虎组织了三千精骑,每人带上数枝折去箭头的箭矢,列成两列纵队,轰隆隆驰向城墙。
“这是在做什么?示威么?”
诸葛颐是纯粹的文人,见着这一幕,倒也不惧,反而捋着胡须呵呵笑。
羊鉴好歹是带过兵,打过仗的,目中现出了惊疑不定之色,待见到急速驰来的骑队解下弓,搭起箭,才色变道:“不好,是绕城飞射,速退,速退!”
这话刚落,已是一簇簇的箭矢射上了城头,守军根本没有防备,以为是真的箭矢射上来了,凡是被射中者,惨叫声不断,其实箭矢虽然被掰去了箭头,但力量仍在,射中身体,就象是被人拿棍子狠狠捅了一下,而一旦射中脸,至少都要留个红印子。
王邃便是脖子一阵剧痛传来,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捂着脖子,凄厉的大叫:”啊,老夫中箭了,老夫死了!“然后扑通一声摔倒,浑身抽搐,双眼翻着眼白,真和快死了差不多。
其余反应快的,都躲在城垛底下,看着王邃倒在地上,心急如焚,却不敢上前。
一轮箭雨很快结束,“咦?”有人惊呼一声:“地上怎么没血?‘
再有人捡起一支箭,连忙道:”是折了箭头的箭。”
诸葛颐和羊鉴立刻冲过去扶王邃,王邃还在尖叫道:“不要碰老夫,老夫脖子中箭,吾命休矣!”
“处重兄,处重兄!”
诸葛颐大声劝道:“射来的箭矢皆无箭头,死不了人,处重兄不用担心。”
“呃?”
王邃不叫了,抄起支箭一看,果然如此,甚至脖子都好象不大痛了,可是紧接着,那张老脸就变得血红,要知道,他是下邳的最高军政长官啊,今日却当着上千士卒和下属的面,满城打滚哀嚎,这让他的一张老脸往哪儿搁?
王邃再向左右一看,很多人表面上没什么,可那眼神里,都或多或少的有些鄙夷之色。
他觉得自己没脸呆下去,冷哼一声,爬了起来,还若无其事的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就要往下走,却被杨彦唤住,杨彦在下面,刚好看到王邃露出了头,哈哈大笑着。
“王府君,中箭的滋味如何?‘
”哼!“
王邃脸紫的象茄子,不过心里一阵阵的后怕,他知道杨彦是忌惮琅琊王氏,没敢真杀,否则用了真正的箭矢,他的命已经不在了。
杨彦又道:”王府君,先别急着走,蔡公与候将军与你并无大仇,你既容不下他二人,那我也不为难你,你放他两家出来,随我回郯城。”
“凭什么?”
王邃转回头,一字一句道。
杨彦道:“王府君,我军的骑射你也看到了,本将亲领一万精骑至此,若是以五千精骑绕城飞射,另五千人全力攻城,你以为下邳能否守住?
诚然,下邳城坚墙厚,但你还在攻打蔡公与候将军,你敢否全力守城?
再退一步说,既使本将这万骑奈何不得下邳,但郯城距下邳,不过三百余里,数万步卒三五日即可抵达,还怕攻不破下邳,届时杀劫再起,莫非王府君就忍心生灵涂炭?
王府君,本将奉劝一句,乱箭无眼,下一次再射上城的,就不会是折了箭头的箭矢了。”
“你”
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王邃气的浑身颤抖,心口阵阵发痛。
诸葛颐喝道:“杨彦之,攻打下邳便是谋反,你真敢攻打?”
杨彦冷哼声:“你敢攻打蔡公候将军,我就敢兵发下邳,不要逼我把步卒调来,否则大军上路,一切已晚。”
羊鉴厉声道:“杨彦之,你要考虑清楚,一步踏出,再无回头之路。”
“哈哈哈哈‘
杨彦仰天大笑:”他王邃还代表不了朝庭,本将就算破了下邳,谁敢说三道四,难道朝庭还敢派军北上?现在我和诸公讲道理,若是蔡公与候将军有半点闪失,莫怪刀剑不长眼!“
”你你就不怕我琅琊王氏、诸葛氏与羊氏的报复?“
王邃勉强伸出手臂,指着城下道。
谁都能看出,王邃的手臂在微微抖动,显然内里的心绪远不如他表现出的那般强硬。
杨彦又是哈哈一笑:“老子在淮北称王称霸,你琅琊王氏能奈我何,再过上几日,琅琊郡都将为我所有,况且纵有报复,你也看不到,因为你已死在乱军当中,王邃老匹夫,莫要逼我!”
“你”
王邃神色一滞,竟然胆气被夺。
也难怪,王邃擅长的是书法,虽然当过中领军,可他自己并无领军作战的能力,也未曾真正上过战场,碰到杨彦这种一刀一枪杀出来的人物,被那滔天杀气一迫,立就张口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