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颜血-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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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师的地位和师君不一样,师君是各地区的天师道头目,而系师是总教主。
自汉末黄巾起义失败之后,道门已经没了系师,哪怕张鲁在汉中自封系师,也没得到全天下的承认,这一场比试就算决出了系师,本质上也是自封,不能得到道门的承认。
可是寻常人物哪管这些,在他们眼里,谁赢了谁就是系师。
许杰这段时间以来,跟着杨彦设计仪式,筹措这筹措那,也算比较熟了,这时哼道:“必然是陆师君玩的花招,此人贪心不足,不仅想让鲍老神仙永世不得翻身,还要为自己打出系师的名头,也不怕承受不了。“
葛洪从旁道:”陆师君不需要得到其他师君的承认,只须三吴认他,仅此足矣!“
荀灌也向杨彦指点着显贵。
”那是西阳王羕、南顿王宗、武邑王佑、彭城王纮“
杨彦目力了得,一一打量了番,又问道:”主上诸子可有前来?“
荀灌道:”只有司马冲,那,那个少年便是,其余年岁太小,主上与太子不便出面。“
杨彦看了过去,司马冲大概十岁左右,眉清目秀,一表人才,与诸王攀谈,神态颇为自然,如不出意外,司马冲就是未来的东海王,一个小屁孩,对付起来不难,但主要问题出在裴妃那里,如果司马冲搏得了裴妃的欢心,这倒是挺麻烦的。
再说句大实话,杨彦接受不了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接近裴妃,干儿子也不行,既然裴妃注定以司马冲作嗣,那该如何恶了二者之间的关系呢?
杨彦一边观察着,一边暗暗思索。
除了公卿显贵,还有很多郎君女郎和普通民众,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宫中宿卫一拨拨的巡曳,凡视野所及,到处人头攒动,有闲逸之士吟咏高论,有就两位老神仙的高下大开赌注,有世家子弟携妓闲游,也有俏丽的小娘子羞红着脸颊,偷偷在人群中寻找中意的郎君,有钱人家尚可乘着垂帷步辇,平民百姓只能在大冷天里缩着脖子翘望。
“快看,开始了!”
也不知是谁叫唤了一声,陆老神仙那里,率先开始。
一群弟子门人在两位老神仙的带领下,错落有致的站上木台,持着各式道幡,簇拥着神态肃穆、身披五彩羽衣的陆老神仙与卢老神仙,一阵吟咏之后,绕台疾行,间中又跳又唱,人人面覆黄土,还有人缚手悬头。
这分明是最原始的跳大神。
杨彦摇了摇头,毫无技术含量,再看其他人,倒有不少如痴如醉的念诵起了老子五千言,与台上的诵经声相和,渐渐地,满场回荡,声势煞是惊人。
葛慧娘焦急的回头道:“杨家郎君,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啊,恐怕来不及了,你看他那声势已经造了起来。”
杨彦拍着胸脯道:“放心,让他跳大神?老子请他跳广场舞!”
“什么广场舞?”
葛慧娘不解道。
杨彦嘿嘿一笑,挥了挥手。
对面,张昭成在场下不用出力,也隐瞒了出身,只说是卢老神仙的好友,正与司马氏的藩王窝在一起,不过他的气势还是挺足的,长须鹤氅,身周有几名美貌男女弟子拱卫,时不时变些在现代看来粗鄙不堪的小戏法,倒是搏得了阵阵惊叹声。
南顿王宗嘿的一笑:“陆老神仙与卢老神仙到底法力深厚,必能为朝庭请得平安,待此间事了,还请三位老神仙往孤府上一聚,也让孤沾些仙气。”
南顿王宗有几分匪性,张昭成好歹是成汉国师,不大看得起他,只是捋须道:“鲍老神仙与许老神仙亦是法力不俗,他二人颇有些压厢底的绝活,大王请莫要轻视!”
“哦?那孤拭目以待!”
南顿王宗看了过去。
恰见一行数十人,有男有女,排着队走来,均是身着短打劲装,足踏皮靴,这个劲装还不是普通平民穿的褐衣,而是宋明武人的标准穿着,精神而又利索,男的腰上悬着腰鼓,女的持笛,看那行走姿态,不象是道门弟子,颇有几分军卒的风范。
“这”
注意到的人均是面面相觑。
一行数十人走到场中两座祭台中间,女子横笛上唇,整齐如一的吹奏起了轻快的曲乐。
这乐声古怪之极,虽未听过,却悦耳上口,一听就沉迷了进去,笛声本就清脆,十余位女子一起吹,仿佛是沉闷颂经中的黄鹂清鸣,才吹了一小段,颂经声已经稀稀拉拉,甚至有人跟着哼了起来。
鼓手恰于其时敲响了腰鼓,整整齐齐,与军阵之鼓的沉闷浑厚相比,鼓声疏密相间,带着一种很奇怪的节奏。
鼓声加笛子声,盖住了颂经声。
“杨家郎君,这又是胡曲吧?”
葛慧娘努力控制住扭动小蛮腰的冲动,转头问道。
杨彦暗暗一笑,这哪是胡曲啊,这是神曲,最炫民族风!
由于时间太短,没法搞出现代乐器,最炫民族风的渲染力要打个折扣,但当时人哪曾听过这种曲风的曲子,更别提鼓点节奏又是个新鲜玩意儿,些许瑕疵不算什么。
舞蹈是人类的天性,哪怕没跳过,身体里的特定区域在音乐的刺激下也会被唤醒。
杨彦看的清清楚楚,上面跳大神的那些道士们,噫?动作变形了,腰臀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两个膝盖如小鸡笃米般的轻微颤动,这是要开跳广场舞的节秦啊!
第268章 斋醮科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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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众弟子的步伐渐趋凌乱,哪怕有陆老神仙和卢老神仙押阵,都抵不过广场舞的魔力,那神秘而庄严的氛围也不复存在。
鼓手来自于亲卫,打鼓点节奏是人类的天性,不需要任何天赋,也因此鼓手在一支乐队里的地位最低,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任何人都能打出合适的鼓点。
吹笛子稍难些,不过杨彦赠给裴妃的女亲卫大多来自于石虎的侍妾,其中一部分不纯粹以色娱人,也有懂音乐的,杨彦挑捡出来,教吹笛子。
“怎会如此?”
张昭成感受到了台上的变化,面色难看之极。
“哼!”
南顿王宗冷哼一声:“必是受那古怪的乐声干拢,堂堂鲍老神仙和许老神仙竟用此下作手段!“
司马冲年少气盛,猛站了起来,大怒道:”不敢比试,又暗施劣手,是何道理?“
乐音嘎然而止,反正台上的大神已经跳不下去了。
一众公卿权贵愕然相视,谁都想不到司马冲会为几个老道出头,不过司马冲的身份摆在这儿,没人好多说。
杨彦则心中狂喜,既然司马冲早晚要做东海王,那自己不妨先与之交恶,给裴妃打个预防针,至于裴妃那里,也要尽快弄到手,一个是素无渊源的干儿子,另一个是可以相伴一生的情郎,孰轻孰重,他相信裴妃分得清,这时见着葛洪想要说话,赶忙拉住葛洪,小声道:“世叔怎可与小儿辈交涉,还是由彦之来。”
“嗯”
葛洪想想也是,点了点头。
杨彦站起来拱手:“敢问哪家小郎君?”
司马冲暂未封王,也没有爵位,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只是哼了哼。
这正中杨彦下怀,你不报名号谁鸟你啊,当即又道:“一叶可障目,三人亦成虎,小儿识浅,不识斋醮科仪不为过,此为前奏,道心不坚,为其所惑,怪得了谁,好戏正待开台,且先坐下,慢慢观来!“
一句小儿识浅把司马冲气的不轻。
南顿王宗也怒道:”大胆,此郎乃陛下骨血,太子二弟,怎容你指斥!“
杨彦不以为然的拱手笑道:”不知者不为罪也,天家自有气度,杨某向这位小郎君致歉了。”随即坐了下来。
“此子狂妄,不敬我便是不敬父兄,他日定将此子碎尸万段!”
司马冲发了句狠话之后,狠狠瞪着对面的杨彦。
杨彦仿如未曾留意司马冲的目光,向葛洪郑重施礼道:“今日必可一举压倒陆老神仙与卢老神仙,彦之拭目以待。“
“托你吉言!”
葛洪面色有些凝重,与鲍靓、许逊、许杰带着些门人走向祭台。
这一出场,就引来了目光如注。
每一名道士,均是头戴芙蓉玄冠,四面两叶,身着黄裙绛褐,与对面的青布衣服,草草扎着头巾形成了鲜明对比,这正是明清道士的标准装束。
不过荀灌诧异的望了杨彦一眼,她总感觉杨彦招惹司马冲有些莫名其妙,这家伙又想做什么呢?
正暗暗思索的时候,前方葛洪说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吉时已至,祈福斋醮现在开始,斋醮人神交接,不得怠慢,戒其惰慢,检其愆违,察其行藏,观其诚志,若有过失,随事纠举,请诸君保持安静,否则,天降灾祸!”
观礼人群迅速安静,目中皆是现出好奇之色,这个斋醮科仪一看就与以往大不一样。
主持斋醮的司仪由鲍靓担当,在道教礼仪中,这一职务被称为高功执事,必须道德内充,威仪外备,天人归向,鬼神具瞻,非鲍靓莫属。
鲍靓大喝:“启坛!”
缥缈、仿如仙音般的乐声由吹笛女子中寥寥升起,不再轻浮欢快,而是充满了空灵之意,众人面容一肃,一股庄重的气息瞬间从斋坛向四面八方扩散。
葛洪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日悬正中,于是燃起熏香,跪伏在地,叩齿九通,向正南拜道:“弟子葛洪,诚心启奏,请三官帝君,昊天上帝及各路仙神赐福苍生,保佑五谷丰登,风调雨顺,保佑国泰民安,海内升平,保偌我主春秋鼎盛,还复故土”
洋洋洒洒数百言,葛洪三叩首起身,脚踏禹步,舞动宝剑念念有辞:“明哉太阳辉,神光洞三清,炁散玄真内,灵烟生紫庭,控御乘风烟,飘飘入无形,急急如律令!”
台上众人跟着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