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颜血-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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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女正也问道:“谢家郎君,杨家郎君怎没赠你?不该啊,杨家郎君与你也是莫逆之交,怎可能漏了?”
“哎”
谢尚叹了口气:“赠了,与你兄这辆,一模一样。”
袁女皇讶道:“那你为何不驶出来?这车又稳又快,比牛车舒服呢。”、
“别提了!”
谢尚苦涩道:“杨郎着人赠车之时,我不在家,由大伯代收,待我回到家里,正欲一试,大伯却与我言,乃父以旷达闻名江东,你当继乃父之风,怎可为区区俗物心喜,况由奢入简易,由简入奢难,此车奢华,若被人见着,怕是有辱乃父清名。
你还年幼,应多读诗书,不应心系外物,待你他日有成,再求身外之物也不为迟“
谢尚模仿的维妙维肖,还未说完,袁家那三口子已是忍不住的捧腹大笑起来。
”谢尚,必是你大伯见物心喜,哈哈哈哈“
袁耽哈哈笑道。
谢尚也有同样的猜测,四轮马车气派高大,在视觉效果上就远远强于牛车,况且江东马匹稀少,价格昂贵,一匹马要数万钱,好马更是几十万钱,如杨彦那样拥有一千多匹战马,能组织近千人的骑队,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说句非常现实的话,很多老牌藩镇别看手下兵卒上万,骑兵的数量却未必如杨彦。
谢尚父谢鲲名列江左八达之一,不管是不是真的旷达,至少在外人面前,总要摆出一副不为名利所动的面目,而伯父谢裒作风务实,有了好车自然顺手取来。
谢尚嫩脸微红,直摇头叹气,自己这大伯的吃相也太难看了啊。
“谢尚,我的就是你的,上来,他日你若用车,尽管来取!”
袁耽非常豪爽的大手一挥!
“嗯!”
谢尚到底是少年心性,拉着袁耽的手坐在了前面,马车再度启行。
与此同时,荀华也带着葛慧娘回到了荀府,那满腔的思乡之情再也抑制不住,拉着葛慧娘直接冲了进去。
“见过女郎!”
荀华在校场找到荀灌,抱拳施礼。
荀灌是认得葛慧娘的,笑了笑,拉住葛慧娘的手,便转头道:“荀华,你已经取回了籍册,该改称呼了。”
“这”
荀华俏面一黯,虽然她跟了杨彦,但在内心深处,始终还把自己当作荀府的人,荀灌的贴身侍婢。
荀灌摇头笑道:“你呀我比你稍大一点,今后就姊妹相称吧,你叫我姊姊就可以了。”
“嗯”
荀华勉强点了点头,唤道:“姊阿姊。”
荀灌又仔细打量过去,走了快三个月,荀华的气质变化还是很大的,比以往更加的干练利索。
突然的,荀灌心里生出了强烈的羡慕之意,荀华作为一名女子,可以跟着杨彦放手施为,而自己呢,虽身份尊贵,却如笼中鸟,不得自由,想想也让人遗憾。
这倒不是说荀灌有去郯城投奔杨彦的想法,她其实一直有意识的淡化杨彦在内心的存在,就算想起了,也会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很有才学,很能谈得来的友人。
毕竟她即便对杨彦有好感,也只存在于潜意识中,士庶分离的现状让她根本不敢多想,甚至她很想知道杨彦的情况,可是为了避嫌,宁可憋着不问,她相信荀华会说出来。
‘哎’
荀灌觉得自己活的好累,幽幽叹了口气,却是秀眉一拧,讶道:“荀华,你为何仍覆着发,难道朝夕相处这么久,你还没和杨彦之有结果么?”
荀华俏面一红,无奈的看着荀灌,她也不傻,那天被杨彦婉拒之后,回头一想,这不大符合常理,当时的风气还是很开放的,男女相阅,情难自禁之下,发生超友谊的关系并不罕见。
即便是士家女郎,都未必个个守身如玉,有一些在婚前就失了红丸,若是檀郎心里真有自己,情到浓时又怎能忍住?事后给个名份不就得了?
何必以此推托呢?
同时联系到杨彦又一次拒绝了两个堪称国色的前溪歌舞姬,虽然打着冠冕堂皇的名头,不过相处的久,荀华也渐渐地认清了杨彦的脾性,那就是所图甚大,思维缜密,言行举止的目地性很强,再与以往的猜测相互印证,她越来越确定杨彦的心系在荀灌身上。
虽说这个念想几近于不可能有结果,但她总要为杨彦尽一份力。
只是
葛慧娘该怎么办,难道做妾?
荀华不由看了过去。
第173章 包饺子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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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慧娘好似完全不在意的笑道:“莫非姊姊心仪杨家郎君?妹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荀华俏面微红,唯唯道:“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待会儿再说吧,女阿姊,这是杨郎送与老郎主的马车,车内载有淮北特有的山珍。”
“哦?”
荀灌望了过去,与别人一样,都为那气派的外形而惊讶,荀华从旁解释,大诉一通马车的好处,重点突出了车是由杨彦设计的。
“杨彦之还有这等本事?可惜家翁正于尚书台值守,还须过上数日才能回家,否则必是见车欢喜。”
荀灌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
尚书台由宫中宿卫把门,官员一般是连续值守一段时间,再出来放几天假,家人若无正当理由,不得入内,若是专门跑一趟尚书台给荀崧送车,以荀崧的性情,或会不喜。
荀华理解的点了点头:“这倒是无妨,其实杨郎弄出来的新鲜事物多着呢,待会儿再和阿姊一一道来,对了,杨郎特意为阿姊打造了眉尖刀,阿姊必会喜欢!“
说着,便向回招手:”拿上来!“
一名女亲卫递上把眉尖刀。
“这”
荀灌秀眉再拧,眉尖刀说刀不象刀,说枪也不象枪,能使得趁手么?
荀华笑道:”阿姊先试一下。“
荀灌接过刀,随意挥劈。
她虽然没有系统性的学过刀法,但天下武术总有共通之处,这一挥舞,就感觉无比顺畅,一时竟停不住手,只见刀光闪烁,匹练如虹,葛慧娘看的眼睛都直了。
许久,荀灌才收了势子,赞道:“好刀,这家伙总是让人看不透,好啦,我们现在去见王妃,王妃也挺惦念杨彦之的,你把这段时间的经历一并向王妃禀来好了。“
“嗯”
荀华和葛慧娘跟着荀灌向外走去。
近一两个月来,油坊的产能持维增加,到年前,能日产四千升油,按每升毛利三十钱计算,日进钱十二万,其中一半归裴妃。
有了钱,府邸修葺一新,屋面换了新瓦,窗棱重新粉饰过,地面的石子路铺的整整齐齐,栽了许多花花草草,宫婢得了裴妃的大量赏赐,也喜笑颜开,精气神与刚来时,已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了,变化最大的还是裴妃,每天严格按杨彦留下的美容秘方保养,虽花钱如流水,但效果不凡,如今裴妃肌肤细嫩,面色白晰红润,秀发中的银丝已几不可见,怎么看都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绝美妇人。
“拜见王妃!”
不片刻,一行人便来到了裴妃位于乌衣巷的府邸,入了府之后,三女齐齐向裴妃施礼。
“这是葛家娘子吧,都起来,和孤那么见外干嘛?“
裴妃上前,一手拉着葛慧娘,另一手扶着荀华,左看右看。
“嗯,倒是精神了。”
裴妃直点头,问道:“杨郎呢,怎没和你一起回来?”
荀华笑道:“杨郎庶务繁忙,实是抽不开身,不过请王妃放心,如今郯城一切安好,对了,杨郎还托我给王妃送了辆马车代步,另有些年礼装于车上。“
女亲卫赶着马车进了院子。
裴妃顿时眼睛亮了,这辆马车太喜欢了,四匹白马,威武雄壮,车体又宽又大,看上去就比牛车有档次。
“哎,这个杨郎,真是的,孤又不是外人,哎“
裴妃虽然嘴上嘀嘀咕咕,但谁都能看出,她的心里欢喜之极。
几名随侍的宫婢也是相视一笑,她们的日子比当初在苑中好多了,毕竟裴妃府里人员简单,没苑中那样复杂,需要时刻提心吊胆,况且裴妃有了钱,也时不时的赏赐。
一名宫婢便是从旁笑道:“王妃待府君有识人之恩,府君以国士报之,果是有情有义呢。”
“来来来,快进来说话!“
裴妃笑着点头,把三女招呼进殿,在宫婢奉上茶水之后,就望向了荀华,问道:”杨郎近况如何,在郯城可有不顺?快与孤道来。“
”正要说给王妃听“
荀华从渡江开始,娓娓诉说,不仅仅是内政,对人事的处理也说的条理分明,与崔访的辩论,让人心潮澎湃,作为女子,感触更深,尤其是战斗过程更是紧扣心弦,引人入胜。
葛慧娘听的连眼都不眨,荀灌刚开始还比较矜持,不过渐渐地,神色也随着荀华的讲诉不停的变幻,还不时的插嘴询问,裴妃更夸张,听到精彩处,一遍遍的拍着胸脯,简直是花枝乱颤,好在屋里全是女人。
这一讲,就足足讲了大半个时辰。
葛慧娘惊呼道:“真想不到杨家郎君淮北之行如此坎坷,也亏得是杨家郎君,若是换了别的人呀,稍有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想那王彭之一行,趾高气扬的过去,灰溜溜的逃回,还把沈劲的命丢在了淮北,这人与人就是不同,我看早晚郯城乡豪要向杨家郎君归心,徐龛被破也指日可待!“
裴妃唏嘘道:“杨郎对权势的见解着实精僻,亡夫便是被权势迷了眼,才致众叛亲离,若是亡夫早遇杨郎,又怎会如此?”
荀华明白裴妃只是感慨,倒不是真的懊悔,其实杨彦的各种谋算,不是不能从蛛丝马迹中推测,虽然步步惊心,但最危险的时候,就是全面掌控东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