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入画-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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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映雪却有些懊恼的大声说道:“你想得倒是挺美的,你知不知道我老婆喜欢用秀水煮茶?把你那灰洒在秀水河里,以后是不是我每一次喝茶就会想起你?那茶还怎么喝的下?想想那水里有你的灰,我呸,老子就会想吐。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好好活着,我们还要一起去战斗,去和那些天才少年们战斗,去和十万大山的妖战斗,和魔域桃源的魔战斗。你倒好,一死了之,没那么便宜的事儿!”
魏无病被西门映雪劈头盖脸的吼了一通,却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我真不好意思就这样死了,那我就努力的活着。”
西门映雪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是要好好的活着,都要好好的活着。”
……
大家在傍晚时分散去,无聊院重新归于安静。
“你真有让魏无病入空岛的方法?”夜寒蝉问道。
西门映雪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只有院长能治他的病,那就一定会入空岛。”
西门映雪没有说究竟是什么方法,夜寒蝉也没有问,如果真有办法让魏无病入空岛,那么自然极好,究竟什么方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的入了空岛。
西门映雪沉默片刻便又拿出画板和笔来,他的时间很紧迫,虽然破了地阶,但在唐霸道的手下,他依然一招都接不住。
他要画的是断水九刀的第五刀,醉清风。
他闭上了眼睛,凝神片刻,醉清风这一刀便在他的识海开始演绎。
他睁开了眼睛,提笔,落笔。
落于纸上的是那朦胧的月色。
有些灰白,有些飘渺,如梦如幻。
这是一处山巅,山并不高,也没有什么树,只是胡乱生长着一些野草。
山巅坐着一个人,这个人一手提着一个灯笼,一手拧着一壶酒。
四下里荒无人烟,这山巅却亮着一盏灯笼,看起来有些诡异。
这人一直仰着头,看着那朦胧的月,不停的灌着酒。
有清风吹来,吹皱了朦胧的月光,吹散了飘荡的酒香,也吹乱了看似平静的心,于是,有些伤心。
烈酒入吼,想要忘忧,却又记起往昔。
那一夜,也有清风,也有美酒,也有你在身旁。
那一夜,以朦胧月光为被,以青青野草为床,他们缠绵到天明,他以为可以地老天荒。
那一夜红烛燃尽,露水湿了衣裳,泪水留在了心上,他便把她捧在了手上。
于是,那画中又出现了那个女子,那个女子就站在朦胧的月光里,站在淡淡的清风里。
他豁然站起,那灯笼便掉落在地上,然后开始燃烧起来,那女子便越来越明亮。
酒罐豁然坠地,便碎了,便有浓烈的酒香飘起。
然后就醉了清风,一切,都变得不太真实。
那女子似乎也醉了,又有两行清泪落下,却缓缓转身,欲乘那清风而去。
一刀如匹练般而来,断了朦胧月光,断了迷醉清风,也断了那女子离去的路。
这却是梦境的虚无,那女子没有回头,渐渐变得透明,然后越来越明,然后消失无影踪。
又一刀自清风中起,这一刀饮净清风,便醉,便飘忽不定,便渐渐透明,越来越明,白了月光,亮了荒野,却豁然消失无影踪。
仿佛已随她去……。
西门映雪收笔,大汗淋漓。
夜寒蝉还沉浸在画中,他在找那一刀,那消失的一刀。
西门映雪没有理他,独自去洗了一把脸,心神有些疲惫。
虽然他已经是地阶中境,虽然他的灵气极其充沛,虽然他的神魂非常强大,但这些刀意还是远超他现在的境界。
他坐在桌子前,靠着凉亭的柱子,脸上却没有那刀的悲伤,反而带着笑意。
他已经从画中出来,自然不愿意再沉浸在那画意里。
夜寒蝉抬起头来问道:“那一刀,去哪里了?”
西门映雪笑道:“这一刀真妙,如果是圣阶使出来,就算你躲到石头缝里,这一刀也会跟着把你劈出来。”
夜寒蝉有些闹不明白,他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一刀会追踪目标?”
西门映雪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的境界远远不够,但刀意应该不错,差的是魂,哎,这九刀是有魂的,可惜,我还是画不出来。”
“你说说看,这位前辈为什么又想将她留下呢?”夜寒蝉皱着眉头问道。
“人非圣贤,谁无过错,这位前辈已经看破,自然想要再次挽留。哎,情之一字,实在害人不浅啊。”
夜寒蝉还是没有闹明白,“既然已经离开了,又何必再去挽留呢?关键是这位前辈并不是真的去挽留他,他只是在一路回忆而已,那是梦境,他所见的不是真实的人啊。”
西门映雪拍了拍夜寒蝉的肩膀说道:“真希望你以后能够好好的谈一场恋爱,而不是胡乱的找一群女子塞在后宫。否则,你永远都不明白什么叫刻骨铭心,什么叫儿女情长,什么叫英雄难过美人关!”
57。第57章 梨花泪 发如雪()
这一夜西门映雪依然在修炼,虽然没有灵石,但他吸纳灵气的速度远超常人。
只不过他有三个命轮,他的命轮极大,反而让他的境界提升没有别的修炼者来的快,除非吸收大量的灵石。
黎明时分下起了雨,也吹起了风,雨不是很大,风却有些大。
便有风将细雨吹入了凉亭,吹到了西门映雪的脸上。
他在雨中醒来,就看见池塘上烟雾空蒙,那荷花愈发的娇艳。
他忽然想到了芊芊,空岛上是不是也下着一场雨呢?应该是吧,毕竟在同一片天空之下,相隔并不遥远。
芊芊应该收到了那幅画了吧,她会不会喜欢呢?
芊芊自然是极喜欢的,这是他送给她的画,第一幅画。
芊芊此刻就站在烟雨亭外,这天上的细雨和万丈瀑布冲击而下的水雾混合在了一起,就有一些浓,也有一些粘。便湿了她的长发,湿了她的衣衫,她的容颜却愈发娇艳,就像那池中的荷花。
她依然赤着脚,缓步走入了烟雨亭,便隔绝了外面的雨。
她又拿出了那幅画来,在桌上展开,然后便笑了,笑得很甜。
那幅画画的自然就是芊芊,是那日在昙宫后院,她扶着白玉栏杆转过身来的画面。
画上的她栩栩如生,楚楚动人。
秀水河上泛着清波,渡了一层淡淡的金黄。
有万丈阳光洒在她的身后,她一身白衣胜雪,沐浴五彩阳光,无比圣洁。
她不知觉的摸了摸脸,看着那幅画,无比欢喜。
他并没有把她忘记,而是深深的刻在了心里,这就够了,他一定会来的,就像来赴一场数千年前的约定一般。
她们仅仅相见十数日,又何来数千年?
……
西门映雪收敛心神,又开始准备画画,这幅画是断水九刀的第六刀:梨花泪。
夜寒蝉踩着风雨走了进来,安静的坐在旁边,等着西门映雪画画。
他现在很喜欢看西门映雪画画,也很喜欢这些画所表达出的意思,只是他并不完全明白。
西门映雪提笔,然后下笔。
下笔便见一片梨园,和梨园间的一处小小的木屋。
阳春三月,无边细雨潇潇下,润了梨树,湿了木屋,染绿了梨园,也绿了人的眼。
春风拂过,细雨随风而舞,梨花在春风细雨中吐蕊,就见空濛绿色中有点点白花盛开。
他走出了小木屋,身披如雾烟雨,走入了梨树丛中,便又走进了往昔的回忆里。
他们共同种下了这些梨树,共同浇灌着这些梨树,他们在月色下看着梨树生长,在三月的细雨中笑看梨花吐蕊。
他静默的站在梨园里,静静的看着点点白花绽放,静静的看着那如丝细雨在那花蕊上歇脚。
那花蕊上的雨丝渐粗,渐浓,渐厚。
便成了一滴水。
水滴挂在了花蕊上,渐渐变大,变重,压弯了花蕊的细腰。
就像挂在眼角的泪。
又有细雨落下,落在了这一滴水上,这一滴水便掉落了下来,花蕊微微轻弹,又直起了腰。
这滴水无声的落在地上,便落在了他的心里。
平静的心湖,就起了淡淡的涟漪。
便有悲从心中起。
细雨细如愁,迷离了眼睛,就见那双略显空洞的眼中,泛起了一抹深情。
无数的花蕊上有雨滴落下,如帘,如弦,亦如泪。
梨花本无泪,只因心中有泪。
他伸手,便握住了如愁细雨,握住了梨花掉落的泪,握成了一把刀,一把带着淡淡梨花香,却偏偏极度苦涩的刀。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劈出了一刀。
刀起,风停,雨住,万籁俱寂。
刀落,便见朵朵梨花纷飞,白了梨园,白了阳春三月,白了迷离的眼。
梨花在空中绽放,虽然短暂,却无比灿烂。
就像这段情。
梨花在空中粉碎,便不再有泪。
情亦碎,梨花不再有泪,往昔的点点滴滴,却依然珍贵……。
西门映雪收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夜寒蝉的眼中却还见漫天的破碎梨花,如蝶一般在飞舞。
……
西门映雪稍事休息,然后凝神,又提起笔,再画发如雪。
群山环抱空谷,空谷间有一草庐。
天空是铅色的,没有风,却飘着鹅毛大雪。
朵朵雪花落在了群山上,落在了空谷里,也落在了那条小溪,还有这一处草庐上。
渐渐的,那山间原本斑驳的色彩变得统一。
这天地间,就成了白,洁白,雪白。
小溪开始冰封,溪畔的枯柳有枝条垂入水中,便与溪水一起冰封。
于是,空谷里那早已枯黄的野草就不见了,那些残枝败叶的树上,就穿上了白色的衣裳。
他穿着一身黑衣走出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