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卒崛起-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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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忠下去!
杨九指等觉得为今之计,迫不得已只能拼杀一番,能逃走一个算一个。他希望至少高守能逃走,不仅是因他欠高守一条性命,也因他认为高守这样的少年郎以后定会有一番大作为,路还很长,不能死在这里。
当然,如何抉择,要等高守最后的决定。
却见高守神态自若,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块牌子,高高举起,冷喝一声:“这牌子可以吗?”
高守奇异的举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高守举起的精致铭牌似乎是黄铜质地,呈半圆状,牌上有威猛虎面浮雕,浮雕下篆刻“帅司”字样。
这铭牌正是种师道当日交给高守的,高守本不想轻易示人,但此刻境况危急,不得不用,他表面镇定,心中却是略有不安,只希望铭牌会有一点效果,他知道,想要唬人,自己可不能表现得没有自信。
效果看起来还是有,看清楚铜制铭牌的人,立刻目瞪口呆,一时间仿若变成了木人。
“帅司”
好一会儿,陈排军才反应过来,他声音柔和了许多,嘴角抽动,似乎想挤出一丝笑容,结结巴巴道,“你是经略府上官?”
此言一出,围住高守等人的禁军兵卒,面面相觑,不由得放下兵刃,往后退了退,心内庆幸没伤了对方,以下犯上可是重罪。
经略府铜制铭牌是经略府高阶官员所有,一般是在官员身上,遇有紧急事件需要差人去办,官员亦可将铭牌交给办事者,意为持牌者如其亲临。
田富看到铭牌,得意与讥笑僵之色瞬时僵在脸上,然后猛眨眼睛,走近几步,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因为他根本不相信高守会拿出一来自经略府的铭牌,那样一个在破戎寨无人在乎,命如蝼蚁,早该去死的小杂兵,怎么可能突然与经略府扯上关系?
商队哭喊的声音,早已戛然而止,跪在地上的孙伯悄悄爬起来,抖动着嘴唇,匪夷所思的望着高守,几息间经历大悲大喜,让他苍老脸庞有些难以适应,表情显得怪异之极。
附近围观的百姓,见刚才还威风凛凛,呼喝着要杀奸细的陈排军,见到铭牌后,就像是变成霜打的茄子——蔫了,都感到非常好笑,更是兴致勃勃的在一旁议论纷纷。
“我们可以进城了吗?”高守没有回答陈排军的话,反问道。
陈排军恼怒的瞪了田富一眼,正想放行,身后有个低沉却充满威严的声音传来。
“何事喧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23章 信任之义()
陈排军回头一看,是一位身挂锃亮文山甲,背披靛青色披风,面相粗豪,英气迫人的威武小将,小将身后跟着一队个个魁梧的禁军步卒,看样子是在巡城,陈排军吃了一惊,忙俯身行礼:“折副使”
来者是渭州西军烈武营副指挥使,名叫折彦野,堂堂折家之后,西北折家名将辈出,与种家一样,同是西军中流砥柱,折彦野年岁不大,官职也只是从九品的烈武营副指挥使,但足以碾压守门排军这样无品阶的小军校,更别提他背后还有个强大家族。
陈排军额头冒起冷汗,急切间抬手指向田富:“是他报与卑职,说经略府的人是奸细。”
“小的”一脸苦相的田富浑身一震,打了个哆嗦,一时说不出话来,猛摇双手不知是想否认还是要表达什么。
“经略府?”折彦野却没理会田富,而是转过身,看向高守,他面带怀疑与戒备,仔细打量了一下高守,又走近两步,仔细端详高守手中的铜制铭牌,“我来看看是真是假”
“对对对,一定要细细辨认!”田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跳了起来,凑到折彦野身旁,以他自认为最讨好的姿态,躬身谄笑道,“小的敢保证,牌子肯定是假的,他本是呆傻小贱卒,怎可能会有”
话未说完。
“啪!”
折彦野一巴掌结结实实盖在田富脸上,力道甚大,打得田富带着旋转直接摔了出去,跌在地上,半边脸高高肿起,嘴角鲜血直流。
田富刚哭嚎一声,却又马上紧闭双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吓得浑身震颤,因为一把明晃晃战刀,已架在他脖子上。
战刀刃宽柄长,看起来有些古朴,刀身纹路似有暗红色脉络若隐若现,煞气逼人,内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柄战刀必定喝过不少人血。
手握长战刀的折彦野,横眉怒喝:“持帅司铭牌者,如上官亲临,岂容尔等鼠辈随意辱骂!”
田富平日专善阿谀奉承,在恃强凌弱,杀良冒功时他很爽利,遇到真正硬茬就完全不知所措,眼看脑袋要飞走,他竭力从喉中挤出几个字:“申申都监派派”
虽然说得尚不完整,折彦野也能明白他的意思,田富想表明是申都监派他来的,这是田富现在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保命符。
听田富搬出来自申家的渭州兵马都监申仲勇,折彦野面色不改,眼角甚至流过一丝轻蔑,逼问道:“你是说,申都监派你来谎报军情?”
“是啊,不不不”
田富连忙否认,谎报军情乃是重罪,他若承认,就把唯一能救他的人一同拉下水。
“来啊,把他打入监牢,好生审问!”
折彦野不想在这里多耗费时间,城门已滞留不少民众,当然在如此多人旁观下,也不可能没问清楚,就把田富当场格杀,作为渭州北门的轮值城巡,自当谨遵大宋律法。
折彦野一声令下,城门守卫立刻冲过来,把田富拖走。
“你们可以进去了。”折彦野转过头,面色和缓的对高守点了点头。
“多谢折副使。”
高守恭谨的拱手道谢,也不多言,挥手招呼众人起身进城。
高守没想到这块铜制铭牌如此重要,之前以为仅是一个普通凭证,种师道居然把如本人亲临的铭牌交给自己,单单这份信任,就不得不令人倍加感激。
那一刻,彷如有一束破晓旭光,撕裂长夜的黑暗,照在他心间。
而折彦野刚正不阿,处置果断,也让高守颇有好感,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赶紧进城,以免夜长梦多。
望着高守的背影,折彦野偏过头,低声对身旁一部曲说道:“跟上他。”
“遵命!”部曲会意,转身离去。
直到少年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折彦野才收回目光,这不是因为少年手中有帅司铭牌,而是因为少年的表现让他心内很是惊讶。
商队人马接近城门的时候,他在城垛上早就注意到了,商队人数众多,目标明显,更加引人注目,一般来说,奸细不会傻到引人注目,而在陈排军认定少年等人是奸细,要当场擒拿或格杀时,少年仍旧从容不迫,稳如泰山,丝毫没有慌张之色。
更奇怪的是,少年身旁有几名汉子,也是毫无惧色,手按兵刃,岿然不动,而目光竟然同是望向那个少年,很明显,他们以少年郎唯马首是瞻,且从他们眸眼中透出的凛然杀意,可以看出,他们个个悍不畏死,极其团结与坚定,这样的顽固死士,极难对付。
直到少年举起帅司铭牌,折彦野这才释然一些,如果是经略府的人,就可以理解了,也所幸是友非敌。
事件结束,城门恢复秩序。
该进出城的进出城,该守门的继续守门。
终于入城,再一次死里逃生,孙伯等心情激荡万分,他们望向高守等人的目光,感激中又多了份恭敬,特别是对于高守,更是有讳莫如深的感觉。
高守是第二次来渭州城,第一次是去年从杭州过来做买卖,只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被人诓骗去城外远郊的“伪市”。
渭州是泾源路的中心大城,房屋楼阁鳞次栉比,街道巷陌纵横交错,此刻路上行人不少,熙熙攘攘,沿街两旁开有店铺,售卖衣鞋、首饰、器具、果品等各式货品,顾客进进出出,今日生意颇为兴荣;也有在街角支个摊的小贩,做些小吃面点的营生,走街串巷叫卖小玩意儿的货郎,吆喝声可以传出好远。还看到许多衣裳破旧,三五成群,分不清是乞丐还是流民的男女老少,蜷缩在街边屋檐下,他们面有菜色,目光凄惶,时而有行人给予施舍,他们会机械的躬身致谢。
孙伯说,待到傍晚,最热闹的要数酒肆与青楼,每每宾客满棚,远远传出笑语与琴瑟之声。
眼下虽然处于战争状态,有可能会兵临城下,却因宋人对文才的信仰,依然有不少文人雅客出没台榭酒楼,或是吟诗作对,舞文弄墨,或是高谈阔论,挥斥方遒,也有一帮无甚水平,但喜欢附庸风雅的商贾和闲汉,在一旁帮衬起哄。
然而高守心内很清楚,寻欢狎妓才是许多人的根本兴致所在。
这渭州城远无江南杭州、江宁一带繁华富庶,不过该有的都有,习俗也大抵相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24章 老相识()
“哎啊,今日正值中秋佳节!”
孙伯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叹连连,“人老不中用咧,这么大的日子都给忘了,见到四处张灯焚香,街市格外热闹,才记起来。”
中秋节?
那么,现在是绍圣四年的八月十五了。
正觉得如今弓拔弩张在打仗,渭州作为边城,为何有那么多民众出来逛街采购,脸上还挂着喜庆感觉?上次来可是清冷的很。
中秋节是大宋仅次于春节的重大节日,意味着丰收与团圆,而战事未休,民众仍如此热衷,可见庆祝中秋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之重。
高守想起前世物质丰富,和平安定,但过节却越发没有节日感觉,看来一定要大众诚心着重,才能有过节的氛围与味道。
在这家人团聚的日子,高守不免也想起再也无法相见的家人,心内郁郁。不过他看了看鲁达、杨九指等欢笑远去的身影,郁闷感觉顿时消失大半。经历生死一线的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