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民-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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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泽回礼说道:“在下江宁宁泽。”
“你就是宁泽?”书生大吃一惊,而后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上下打量起来。
宁泽见他模样,不由问道:“不知兄台是?”
“哦,你看看,我倒是给忘了说了,在下秦观。”
他对宁泽的大名可是听了不少,此时见到,反而有些像见到心中偶像一般,不知所措。不过毕竟是有涵养的人,转瞬之间就回过神来,做起了自我介绍。
“秦观?”这一下,听到他的名字,却是轮到宁泽呆住了。
秦观是谁,他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那可是宋朝有名的词人,北宋大名鼎鼎的文学家,字少游,一字太虚,被尊为婉约派一代词宗,学者称其为淮海居士。
面前这个自称秦观的人让宁泽一时呆住了,之前乞巧节夜晚,自己可是抄了他一首著名的词啊。不过还并不确定是一个人,于是,他问道:“淮海居士?”
其实现在秦观根本还没有这个别号,而宁泽记得的只有这个,所以试探了一下。
“淮海居士?嗯?这个别号倒是不错。“秦观想了想,说道,”以后我就叫淮海居士好了。哈哈哈。”
“啊。”宁泽张大了嘴,一脸惊愕。
“之前去江宁,可是听闻宁公子大才,今日可得让我们丹阳学子见识见识才是。”秦观见他模样,不疑有他,根本不知道宁泽此时想的竟是自己的身份,开口说道。
他是心底里真心对宁泽有些佩服,说起话来自然随和,远不像崔行方那般话里带刺,让人反感。
“秦兄说笑了。”宁泽仔细看了看他,一脸古怪表情,说道。
两人这一说话,颇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秦观虽是大家公子,但是说起话来如春风一般,并不会给人以倨傲之感。而宁泽心底本就没有什么这个时代普通人对上大族世家的那种束缚感觉,加上两人年纪也隔得不是太远,更没有尊卑之念,说起话来,亦是侃侃而谈,滔滔不绝,一时之间,直接将崔行方给晾在了一旁。
他心中不由有些气,自己可是崔家的人,一来打着在宁泽这个地主出身的案首面前显摆一番,二来是今日诗会,才子汇聚,好让他出出丑,丢个面子。没想到两个最讨厌的人却直接凑到了一起。
“真是臭气相投。”他心中腹诽了一句,想了想,找到个理由,凑上来。
”少游兄,想必今日的省试,考得不错吧,他日想必殿试定有你一席之地。“
“呵呵,崔贤弟,你打的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如今朝廷新政,增加了明经科,今日考试,策论一项,想必以你的才华,那应该是垫底了吧。”秦观笑了笑,毫不客气,直接回呛道。崔行方虽是崔家旁支,旁支毕竟是旁支,真要与秦观比起来,那可是差了不少。秦家不但也是十大名门望族之一,并且其少有才名,早年就有神童之名,做得一手好词。
宁泽在一旁听到,心中更是断定,此人就是自己记忆中的秦观秦少游,对于自己抄袭了《临江仙》一词,心里不由惴惴不安。
看来以后可不能再胡乱的抄诗词了。
有了崔行方这么一打岔,几人的谈话,自然而然的就引到了今日的省试上面来。
当然,礼字诗词自不必说,都是考了多少年的,最主要的,还是关于这次的明经科策论一项。
062 盛世危言()
玄武湖畔,三月初春,夜风习习,秦观并不是个喜欢吃苦的人,崔行方更加不是。
丹阳学子众多,此时大部分都来到了这里,诗会开始也每一个具体的章程,无非就是谁灵感迸发,当场作出来,大家一番品评。
玄武湖的诗会时常都有,每逢大的节日,基本上都是在不远处的雅苑之中举行,若是遇到小的文人士子聚会,也都会选在湖边的一些大酒楼中进行。
秦观已经是常客了,选了家比较熟悉的酒楼,几人鱼贯而入。酒楼掌柜热情至极,连声恭维着。
“秦公子,里边请。”
“崔公子想必这次省试考得不错。”
开酒楼的,多是些本地乡绅富户,在金陵官场之上,明里暗里也都有些背景,这些本地公子哥,常来的自然熟识。
“李掌柜,楼上可还有位置?”秦观笑着寒暄两句之后问道。
“当然,当然。”
几人上得楼来,安排的位置正对玄武湖,只见远远看去,湖面波光粼粼,在灯火之下,摇曳生辉。
“这位置倒是不错。”宁泽道。
崔行方暗道:真是个没见识的,见个金陵府的酒楼就给打发了。
外面是大堂,依然有很多学子坐着饮酒吃菜,秦观要的位置是靠湖的一面,中间用屏风隔了开来。左右两遍亦是如此,里面传来说话之声,只不过宁泽并不认识,想来也都是如秦观一般的富家公子。
落座之后,秦观年岁最大,看了看外面,而后朝着宁泽问道:”宁公子,你的大名我早就听说,今日一见,可真是玉树临风,不愧是江宁案首。“
崔行方轻轻哼了一声,直接开口说道:“少游兄,你的词名大家早就知道,这次省试由于朝廷新政施行,连带着增加了明经科策论一项,不知少游兄对今日的题目有何看法?”
宁泽也不怎么搭理他,只是坐着,脸转过去看向秦观,亦是有些期待。
其实策论一项,宁泽早就知道,跟后世的申论有些相似,就是以论点为核心,而后进行议论,提出解决的办法。多与朝廷的时政、农事、民风问题有关。
当然里面最重要的,其实是对策。所以也造就了很多人文采飞扬,辞藻华丽,但并不受重视的情况,其原因正是因为立意浅薄,夸夸其谈。
秦观听崔行方问起此事,不由说道:“此次朝廷施行新政,自然是好事。”
见宁泽听得认真,再加上之前对宁泽的才名早有耳闻,此时也放开了嗓子,说起了考场上他做的一片策论。
自古有文人相轻的说法,即便他对宁泽的才华十分佩服,但说起这科举考试,心中多少也有了一丝比较的心思。
没想到他的记忆力十分惊人,今日所作的策论,竟是原原本本的背了出来。
宁泽一边听,一边点头,其策论词采绚发,议论锋起,博采众长,拟议而成变化,已经隐隐形成了自己的特色。
听完之后,宁泽拍了拍手掌,说道:“少游兄此策论颇见胆识,笔锋直指大臣,足见器识与学术,灼见一代之利害。”
他说这话,可是丝毫没有奉承夸奖的水分在里面,这秦观的策论在他听来,实是已经算顶尖的了。虽然只有一个论点,但是深入地阐述了他的治术思想,达于时变,切中时弊,具有经世致用的实学精神。
更何况其中的有些见解即便放到自己后世的那个时代仍不显过时,这可就难得了。要知道多少人的眼光见识,受限于自己所处的客观时代,若是宁泽不是现代人,他也照样只能摸瞎。
崔行方虽觉得秦观策论不错,但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少游兄这策论一出,此次省试,解元有望啊。”
刚才秦观的声音有些大,说出来的话虽有屏风隔着,但外面依然能够听见。之前大家本就有在讨论此次省试,期间偶有人做诗词,待得秦观说出自己作的策论的时候,其实大家就已经安静了下来。一则是想与自己在考场之上的答题进行对比,毕竟这次策论是新增的,很多人并不知道;二则也是想听他说起对此次新政的看法。
对于宁泽来说,这种文人间的聚会,总有些勾心斗角的成分,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单纯。不过好在秦观给他的印象不错,虽然旁边有个令人讨厌的崔行方。
来到仪朝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自己所知道的名人,心中自然起了结交之意,想真正的了解一番。
秦观说完之后,对于宁泽的夸奖,也有些高兴,看了看他,谦虚道:“其实这策论乃是我以前就在想的,只不过那是朝廷科考并未有着一项,并且我写的,也只不过是其中一篇而已。说起来,总共分了两册,一为进论,二为进策,这次刚好用上而已,可当不起宁贤弟那些溢美之言。”
宁泽正待要说,崔行方却是插嘴道:“少游兄大才自不必说,宁泽,你第一次参加省试,我们却是很想听听你今日在考场之上的策论是什么。“
“正是,宁贤弟,你快说说,你这次省试的策论是什么?”秦观也很感兴趣,看了看宁泽,也有些期待的问道。
宁泽虽然知道崔行方打的什么主意,彼时酒楼中学子众多,今日一说出去,怕不是隔几天整个丹阳郡士林就知道了,但是他怡然不惧。对于所做的策论,虽说不上胸有成竹,但亦是有几分把握。心中暗道:想让我当着这么多人出丑,怕是让你打错了算盘。
他的名声主要还是在江宁传扬,至于金陵,主要还是柳记的生意。若是放眼整个丹阳郡,知道的人可就不多了。交通虽然发达,但比起现代的信息传播手段,可是落后太多了。
外面的人听完秦观的策论,自有人讨论起来。
“没想到少游兄这次是早有准备,恐怕这次的省试必定能排前三了。”有人用指节敲打着桌子,沉吟说道。
“这还用说吗?他以前就有神童之名,礼字诗词,哪一项不厉害?”有人附和着
”也不一定,听说去年江宁县的案首宁泽,亦是十分了得。“有人表示了不同意见。
“宁泽?没听过,是谁?”
大家讨论得激烈,又都是年轻人,自然没有那么多的拘束,彼此打个招呼行个礼之后就算认识了。所以大堂之中,了得倒也融洽。人多自然也有听说过宁泽的名声的,不由凑了过来。
“你们说的这个宁泽啊,我知道,听说是他家是地主,并不是书香门第,去年江宁县试之上,开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