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明天下-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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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山东乃至于登莱之地,农作物种植单一,主要就是稻谷和小麦。
这样的情形,必须改变。
何况今年的年成应该不错,冬月和腊月下了好几场大雪,对于春耕生产是非常有利的。
“宽之兄,路廷兄,玉蜀黍的种植办法,教授了农户吗。”
“已经教授过,不过有些复杂,农户之中的青壮人员本就不是很多,怕是有些困难。。。”
吴宗睿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
“史大人,卢大人,我一再强调,务必让农户种植玉蜀黍,而且要按照规矩种植,如此才能够保证收成,粮食丰收,下半年的景象肯定不一样,农户畏难,这可以理解,可你们作为府衙的主官,居然也有着畏难的情绪,这怎么说的过去。”
“巡抚衙门下发了告示和文书,那么百姓就要按照要求种植,决不能违背,府州县衙门可以明确告知农户,若是不按照官府要求耕种土地,则会遭遇官府的严惩,这方面,你们可以抓几个典型,尽管惩戒就是,如此其他农户就不敢乱来了。”
“二位,话我可是说了,春耕季节的时候,巡抚衙门会派遣人员,到处巡查,若是发现异常,肯定是要责罚的,你们作为登州和莱州府衙的主官,首当其冲。”
“宽之兄,路廷兄,你们应该明白我为何如此做,登莱之地如今的人口,超过五十万人,下半年是不是有粮食吃,能不能让这些人在登莱之地扎根,能不能让更多的人到登莱之地,粮食种植是关键。”
“我相信还有不少人观望,一些搬迁来的农户和百姓,也没有完全放下心来,这一切,都要依靠下半年的粮食收成。”
“登莱之地,土地肥沃,不仅要种植玉蜀黍,还要种植番薯、大豆等等,要充分的利用每一寸的土地,要从土地里面获取尽量多的粮食。”
“农业是根本,士农工商,农业发展了,登莱之地的稳定才能够维持好,否则商贸无法真正的发展,我们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二位,春耕的事情,拜托你们了。”
。。。
史可法和卢发轩都坐不住了,悉数站起身来。
“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回去落实巡抚衙门的文书和告示。”
“下官马上回到莱州去,府州县衙门官吏全部派出去,落实巡抚衙门的告示和文书。。。”
吴宗睿脸上露出微笑。
“很好,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做好,对了,玉蜀黍育苗的事情,难度有些大,我已经留下了部分的种子,要求登州新军军士大量育苗,若是有些农户不熟悉,可以让他们看看新军军士是如何育苗的。”
“若是某些农户家中青壮不够,你们也可以想办法,让一些家中青壮多的农户,大量的育苗,那些无法很好育苗的农户,则出一部分的钱粮,或者以玉蜀黍的种子,来换取育好的玉蜀黍幼苗,总之,办法要多想一些。”
“只要农户按照要求种植玉蜀黍和春小麦,接着种植水稻和薯块,包括大豆等农作物,下半年登莱之地的情形肯定不一样。”
“眼看着到了春耕季节,迁到登莱之地的人户会逐渐减少,农户都要忙于春耕事宜了,所以说,府州县衙门,可以将主要经历放置在春耕生产上面了。”
“宽之兄,你要辛苦一些,崔大人的主要精力,还是在货物码头的修建上面,不能因为货物码头、货运仓库和交易市场的修建,耽误春耕生产,所以崔大人也要加快进度,这蓬莱县春耕的事宜,就请你多多费心了。”
史可法离开之后,卢发轩留下了。
天色不早了,卢发轩歇息一夜,翌日一大早出发前往莱州。
“路廷兄,莱州新军的情形如何,杨总兵有什么表现。”
“大人,下官真的很为难啊,杨总兵不大听从下官的建议和话语,莱州新军的事宜,下官根本无法插手,而且最近一段时间,杨总兵对于下官,好像有着很大的意见,偏偏莱州的百姓,很少崇敬杨总兵,下官也无可奈何。”
“杨总兵插手府衙的事宜吗。”
“这倒是没有插手。”
“给莱州新军的耕地全部分配到位了吗。”
“全部到位了,按照朝廷的规矩,每个军士三亩耕地,全部分配了,只多不少。”
“很好,春节快要过去,春耕时节到来了,从下个月开始,莱州新军的所有军饷,他们自己去挣,我倒是看看,府衙和县衙不再提供,他们能够维持多长的时间。”
“这样做,杨总兵岂不是要问责下官啊。”
“他没有资格问责你,朝廷有规矩,莱州新军军士,需要自己养活自己,如果杨总兵觉得无法支撑,就找到朝廷和兵部户部去索要饷银,地方上没有饷银提供。”
“大人这样做不好吧,杨总兵于登莱之地是有功的。”
“我知道,他若是不弹劾我,一切好说,可惜他给朝廷写去奏折,弹劾我修建货运码头之事,那我就没有必要养他和他麾下的军士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漕运变故()
手持长枪的漕运兵丁,包围了淮安码头的信义客栈。
漕运兵丁突然包围信义客栈,引发大量的人员围观,众人议论纷纷。
整个的漕运沿线,没有谁不知道信义帮和信义客栈,想要从事漕运事宜,避不开信义帮,信义帮帮主秦志锐,名气甚至不亚于漕运总督杨一鹏。
信义客栈,后院。
秦志锐脸色铁青,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左右两边,则是坐着信义帮的诸多骨干。
“帮主,您下命令,我带着兄弟们,和他们拼了。。。”
“帮主,我们信义帮为了稳住漕运,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漕运总督府凭什么这样对待我们,帮主,您下令吧,我们和他们拼了。。。”
“帮主,我们拼了。。。”
。。。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拼了,好像信义帮完全可以与漕运总督府抗衡,可以和漕运兵丁抗衡。
秦志锐脸色铁青,抬起头,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
内心里,秦志锐已经是万分后悔,因为信义帮的势力越来越大,他忘记了吴宗睿的嘱托,忘记了低调的原则,忘记了漕运总督府一直都盯着信义帮,找寻机会收拾信义帮。
一年多时间过去,信义帮在淮安漕运码头完全站住了脚,赚取了大量的银子,有了银子,信义帮在漕运码头的根基更加稳固,远远超过了当年的云天帮。
送给漕运总督府的银子一分不少,而且还逐年增多,眼看着漕运总督府默认了信义帮在漕运之中的地位,秦志锐也有些飘飘然了。
他忘记了信义帮当初遭遇的磨难,忘记了信义帮差点就彻底覆灭,甚至忘记了吴宗睿专门派遣到淮安来的军士的提醒。
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利益的分配。
信义帮控制了漕运文书、码头苦力,以及漕运码头大部分的酒楼、客栈、青楼以及赌坊,钱财如潮水般奔涌而来,要知道吴宗睿离开淮安府的时候,嘱托信义帮划分势力范围,让这里大大小小的帮派都能够分一杯羹,不过局面变化太快,信义帮的实力迅速壮大之后,帮派之中的某些人,变得跋扈起来,对于那些看不顺眼的小帮派,动辄指责,甚至断绝了这些小帮派的活路,而将当初划出去的势力范围,重新收回来。
秦志锐刚开始也很担心,害怕引起反弹,不过那些被灭掉的小帮派,默默无闻的消失了,没有谁找信义帮的麻烦,包括漕运总督府,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说什么话。
如今的漕运码头,除开长恒帮还维持有一部分的地盘,其余的地盘几乎都归于了信义帮。
每隔两个月,信义帮都会通过漕船,将数十万两的白银运送到青州或者登州去,按照吴宗睿临走时候的要求,信义帮每个月提供给信义护卫五万两白银,全年合计六十万两白银,去年信义帮提供给信义护卫的白银,总计超过二百万两。
信义帮自身留下的白银,超过了二百万两。
当然信义帮规模越来越大,需要开销的银子也不少,多留下一些白银,说得过去,再说吴宗睿也没有追究此事。
正当秦志锐信心勃勃,准备与长恒帮帮主李唐华商谈,让长恒帮直接并入信义帮,由信义帮统领这个漕运码头的时候,漕运总督府提出了要求。
漕运总督府的要求很明确,信义帮每年上缴利润的四成,全部交给漕运总督府,其他方面则不需要消耗银两,而漕运总督府会派遣专人进入信义帮,掌控钱财收入。
这个要求,看上去很过分,但是信义帮还是能够支撑,每年四成收入归于漕运总督府,四成的收入押送到登州,还有两成的收入归于自身,同样能够维持信义帮的开销。
秦志锐应该是察觉到了危险,打算同意漕运总督府提出的条件,可是当他将漕运总督府提出的要求在大堂说出来之后,一下子炸锅了,信义帮的骨干全部反对,不同意这个反感。
秦志锐也是昏头了,觉得信义帮完全掌控了漕运的诸多关键环节,就算是漕运总督府有意见,也不能够大动干戈,大不了双方坐下来商谈,将价钱降低一些。
自古民不与官斗,这是至理名言,可惜有些飘飘然的秦志锐,忘记了这个道理。
在规定的时间之内,信义帮没有给漕运总督府回复。
于是,漕运兵丁包围了信义客栈。
眼看着众人还在义愤填膺,铁青着脸的秦志锐猛地站起身来了,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在大堂回响。
“闹什么闹,你们准备上天了吗。。。”
大堂里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看向了秦志锐。
秦志锐在信义帮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不管是谁,在他的面前都是规规矩矩的。
“怎么,你们想着和漕运兵丁对着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