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皇戚-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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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答话,居左的中年人则说道:“杨公此语妙极,少年郎以后定有所成。”
此话说与未说一样,在场之人都无任何反应,伏泉想来这人有些马屁拍在马腿上的意思。心想九卿之间需要如此吗?细细思索便明白了,现在的光禄勋杨赐可是帝师出身,不仅掌握着深宫近卫兵权,又时常觐见皇帝,深得逐渐亲政的小皇帝信任,而大司农虽然还是九卿之一,不过位置却有些尴尬了。
大司农掌钱谷,相当于后世的财政部长,与管理皇帝私财的少府并列。不过东汉以来,财政收支逐渐划归尚书的度支,各种理财之官,陆续出现,大司农的职权渐渐缩小,至今可以说只占着九卿的位置,为晋升三公的养老之属,再加上现任的大司农曹嵩可是宦官养子,能成为三公也是花钱从太后处买来的,在此三人里位置显而易见,此来也只是他掌握着雒阳几处赈灾的粮仓调配之权,不拍杨赐的马屁估计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不过他人或许不以为意,可是伏泉却不敢,毕竟知道他是曹嵩时,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他那大儿子,以后的魏武帝曹操,那可是历史上灭了琅琊伏氏一族的狠人。
伏泉行礼回道:“谢过杨公夸奖,小子只是年幼时父母遭逢大难,潜加思索而已。”
杨震看了眼,随即笑道:“不卑不亢,宠辱不惊,甚好甚好。”
无厘头被几人夸奖,弄得伏泉疑惑不已,还待等几人回话,便听杨震说道:“汝既献策防治瘟疫,便出去查看一番,是否妥当。”
出去查看?是说这里不方便他再呆了,是说他们不需要自己,换言之,逐客令!
“诺。”心里莫名,这几位高官今日故意戏耍他不成,不过还是行礼告退。
看着伏泉远去,期间一直未说话的司隶校尉段颎眼神一变,闪过一丝厉色,随即说道:“杨公认为此子如何?”
杨震瞥了一眼段颎,依旧淡淡说道:“此子早慧之极,又显沉稳,防治之策应是他所献无疑。”
段颎听后不再言语,他也认定防治瘟疫之策是伏泉所献。不过心里面却在盘算刚才这少年为何不断扫视自己,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他这个久经沙场的宿将怎能不知,他自认与这少年不识,只是未感到这目光未有不善,权当是少年好奇,未作他想。
曹嵩这时候适时插话道:“杨公,段公,既然吾等已确认防治之策确是伏泉所献无疑,便进宫禀报吧。”
其余二人随即合应道:“善。”
原来杨震三人之所以召伏泉前来,只是为了验证防治瘟疫之策是否为他所献,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虽然古人不时出现早慧神童,但不亲自验证谁敢相信,让人畏之如虎的瘟疫,竟然被一个虚岁十二的少年郎君治好了。
汉代视天灾如上天降下的祸端,皇帝遇到此事,若是影响过大,危害过甚,会罢免惩处一些大臣官员以求得到上天的赦免。在当时,这种迷信行为称为“禳灾”。这次杨震几人之所以如此会接见伏泉,完全是他所献之策救了他们的官运,若是瘟疫真的蔓延肆虐雒阳,朝中三公九卿估计都不能幸免,非罢免不可禳灾,而伏泉献策之后完全救了他们。按照惯例,瘟疫控制后召开议政朝会,肯定要禀报献策之人,这次接见也就是确认是否真是其人而已。
伏泉当然不知道这是真假,此时他已出门,不知杨赐所言是否随意,倒真是傻乎乎的去看看四周是否有什么遗漏。
不多时,由夭儿、于忠陪着,在走访了几个民居以后,便看到前方一处空旷地方,一群医匠正围着一中年男人,观其情形,应是讲课无疑。
第十一章 神医医圣()
医匠中央,一中年男人神采异常的讲解着,他看着普通,但让人感觉很有精神,身体硬朗。众人细心听讲,让伏泉不敢妄动,打扰他人,毕竟这是很失礼的事情。
“温症,发热而渴,不恶寒,立发或潜发……故治病应以去热为主……”那男人将的十分透彻,不过伏泉未学习医术,只是一知半解,心里面已对他有了猜测,只等验证,终于随着男人讲解完,众人皆散,伏泉这才上前与其询问。
“敢问足下,可是朝廷所征医匠?”
华佗看着面前行礼的少年,脸露疑惑,不过回礼道:“正是,不知小郎君此来所为何事?”
伏泉道:“因早前献了防止瘟疫之策,今日光禄勋杨公特招吾来相询,查漏有无异常之处?”
“汝可是治瘟郎?”
“正是。”伏泉脸色黑暗,治瘟郎是雒阳好事者起的称呼,意思很容易理解,但却让他很不高兴,听着听着就让他想起西游记里孙悟空在天庭当的弼马温官职,很难听。
男人听后脸色一正,又行礼道:“谯县华佗见过郎君。”
果然,能为这些治理瘟疫的医匠讲课的,只有后世著名的神医了,不过毕竟坊间听闻那位未成人的医圣,医术虽然不错,但多时还要请教已经行医十余年的华佗了。就像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样,与华佗比,张仲景显然嫩了点,还需磨炼。
伏泉听后肃然,随后拜道:“先生大义,不畏疫情,请受伏泉一拜。”这一拜,伏泉不止是为了灾民,更多的是对这位神医的敬重,毕竟纵看历史这位可是少数的不爱仕途的人,而且真正的是一心一意只为了治病救人。想到这他就不由得想起和他有家仇的曹阿瞒,若不是他头风病加疑心病犯了,或许华佗不死,汉族的历史也会出现无数个拐点,这些伪君子着实可恨!
华佗眼露诧异,立即扶起,说道:“郎君何故如此?佗本医匠,治病救人当属本份,岂会因瘟疫而不救?今日郎君正好来了,对于郎君所提防治之策,佗有几处想法,正好请教。”
“先生直说便是,泉有所获,必予之。”
“郎君有言,瘟疫以人体口鼻呼吸传播,是否是以人所看不到之物而传染?其次,得瘟疫者尸体需火化,活人喝沸水,是否此物怕热?此外,石灰一物是否就是杀的此物?”
一连三个问题,问得伏泉脑袋懵了,心道这华佗是不是来自后世,嘴里惊呼:“微生物?”
“什么?”华佗瞪大眼睛,不知伏泉所说何物?
看到华佗神色不似作假,这才稍安,心道果然是神医,自己把后世预防细菌病毒通过空气,口鼻呼吸传播的方法稍微归纳,对方就已经有此预想。又想到华佗可是开了外科手术的历史先河,不由得对曹阿瞒又恨上了,这个精神异常的神经变态,杀人如麻的疯子。
“一时顿有所感,这才出丑,望先生见谅。”
华佗并未在意,听到伏泉话中意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急忙问道:“可是有所得乎?”
“然,适才先生所讲,让吾有所悟。近日天热,多升蚊虫,先生可曾注意?”
“见过,余也曾提醒众人当心蚊虫蛰咬,烧烟以驱蚊,防多生疾病。”
“先生可想过蚊虫由何而来?”
“这……”
“万物生长皆是由小到大,虫本渺小微物,吾等见之已有吃力,若是比蚊虫更小之物,吾等能视乎?”
华佗听后恍然大悟,大笑道:“郎君果然早慧,佗之所惑尽解亦。”
伏泉连忙回道:“此幼时顽皮所想尔,当不得先生称赞。听闻南阳张神医亦在,可否请先生带路,代为引见?”
“固所愿尔,仲景可是盼见郎君久矣。”华佗笑道,连忙拉着伏泉向北方走去,路上伏泉疑惑,张仲景想见自己干嘛?
走进一处寻常院落旁,淡蓝的天空上染着几缕炊烟,伏泉心想这是谁家烧饭,如此之早,此时距离饭时尚早。进去之后才发现自己相岔了,只见空旷的院落里,堆了几个药炉,一个少年郎正在里面煎药,看他戴着儒冠,业已成年,莫非他就是张仲景?
华佗拉着伏泉,率先进入喊道:“仲景,汝猜猜何人来了?”
“大兄?谁人来了?药未煎好,吾不能迎。”
话语刚落,华佗稍显尴尬,对伏泉说道:“郎君勿怪,仲景与吾就是如此,疫情虽已控制,然亦有多人尚未痊愈,吾等所配之药乃新方,若要旁人煎熬,怕错了耽误病人。”
伏泉笑着摆摆手道:“无妨,医者父母心嘛……”
“医者父母心、医者父母心……”华佗反复咀嚼这句后世名言,击掌叫好道:“好一个医者父母心,真是一语道尽我辈心声……”
未久,药已煎好,张仲景这才走向两人,待看到华佗身边的伏泉时,随即行礼,然后问道:“大兄讲解完了?这位是?”
华佗笑道:“讲完了,希望他们能懂吾二人所言,这位郎君汝竟不知?他就是汝念叨着的治瘟郎伏泉。”华佗对于张仲景十分喜爱,这个年轻人医术天赋极高,同样仁心仁术,两人初见便意气相投,虽然年岁差了十余岁,相识也才不久,但关系极好。
“伏泉?”张仲景脸露惊色,嘴里小声惊呼,然后才回过神来,急忙又行了一礼说道:“仲景谢郎君举荐之恩。”
啥?我一个连官都不是的小屁孩,何时举荐你了?
心中嘀咕,伏泉面露疑惑,相望华佗。华佗看他脸色,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经过,这才说道:“郎君切勿多想,仲景医术精湛,又与佗不同,热爱仕途。此番天使相招,见了光禄勋杨公以后,其曰若是能解除雒阳疫情,必向天子进言,为其保一个孝廉出身。而向杨公举荐仲景者,归根到底,为郎君也,故仲景有此谢恩之情。”
怪不得,华佗一说也就释然了。孝廉是什么?孝廉是为官之途起点,官和吏,两者相差何止万里?而张仲景家族早已没落,父祖辈几无高官,以他的身世、学问,做州、郡小吏都很难,更别提做官了,现在因为伏泉的一时言语,一下子进了天子帝师杨赐的眼里,还答应治理好瘟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