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皇戚-第4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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谏皇帝说:“天子不当登高,登高则百姓虚散。”
刘宏自此以后当真不再登高,一方面可见刘宏事关社稷,也是从谏之人,另一方面,也说明宦官深知帝心,由此更是肆无忌惮。
直到封谞、徐奉勾结太平道,谋逆之事事发,皇帝诘责诸常侍道:“汝曹常言党人欲为不轨,皆令禁锢,或有伏诛者。今党人更为国用,汝曹反与张角通,为可斩未?”
这才让诸常侍大骇,深知离死不远,皆叩头认错,之后人人求退,各自征还宗亲、子弟在州郡者,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平息皇帝震怒。
然而,此事虽暂时压住,但并不代表士人会放过十常侍。毕竟,如今太平道起事,黄巾作乱,大汉江山社稷累卵之时,有太多机会,可以针对弹劾宦官了。
到了某次天子召群臣议事,郎中中山人张钧便上书道:“窃惟张角所以能兴兵作乱,万人所以乐附之者,其源皆由十常侍多放父兄、子弟、婚亲、宾客典据州郡,辜榷财利,侵掠百姓,百姓之冤无所告诉,故谋议不轨,聚为盗贼。宜斩十常侍,县头南郊,以谢百姓,又遣使布告天下,可不须师旅,而大寇自消。”
张钧所言,皆是将太平道作乱一事,责任全部推到宦官手中,欲借着前番中常侍封谞、徐奉的影响力,彻底打压宦官。此举,是要借机将宦官一网打尽,可惜心不仅太急,又太大了,一下子要把宦官全部往死路上逼,先不说宦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会是那么容易的就被他一纸奏书几百。再说宦官也不是傻子,坐以待毙,任由张钧蹂躏,而不反击。
当皇帝刘宏将张钧的奏书拿给张让等人阅览,结果张让等人一看,心下大惊,慌忙之中都在自救。这些人服侍刘宏惯了,十分明白刘宏心意,一个个又都是会做戏的,放到后世,都是影帝级别的,于是各自皆免冠徒跣顿首,乞自致洛阳诏狱,并出家财以助军费。
其时,刘宏四处发兵,军费靡费甚多,西邸用度不足。见到宦官皆献家财,并且张钧所奏皆是臆想,并无和封谞、徐奉那样谋逆的实据,而且自小便对诸常侍有感情,所以力保诸常侍。
于是刘宏有诏,让中常侍等皆冠履视事如故,并怒斥张钧道:“此真狂子也。十常侍固当有一人善者不?”
刘宏本意,是借此平息事件,毕竟谁也没证据说十常侍都参与谋逆,这样既得了宦官钱财,又能保住宦官之命。可是,宦官自然不会放过一直针对他们的张钧,他们派人私下诬奏钧学黄巾道,御史承旨审理,将其收掠狱中,而其所在大狱,却为宦官所管,自然张钧下狱,无人立即解决的话,也就别再想出来了,最终张钧死在狱中。
不过,宦官报仇心切,张钧无辜死于狱中,也是激起朝堂群臣怒火,只是并无证据可以反击宦官。直到王允这封弹劾奏疏入京,这就宛如原本看似平静的湖面,被倒入生石灰一样,彻底将朝堂再次弄得沸腾起来。
再加上,这其中,又有不少有心人的暗中推波助澜,以及这书信真实度太高,因此群臣在朝堂合力奏请下狱中常侍张让。
当然,这一次群臣吸取教训,他们主攻张让,也用张让的事情,去牵连其他中常侍,这一下子就打破了宦官之间的团结。其余常侍见事不涉己,纷纷高高挂起,不为张让求情,最终导致张让孤立无援。
本以为就此可以铲除张让,谁知令群臣意想不到之事发生,皇帝对张让大为不满,不过念及旧情,而且此事证明不了张让谋逆,仅仅只是让张让叩头陈谢,并未治大罪实在与先前向栩、张钧二人,没有证据证明和太平道有勾结,却惨死狱中,差距甚远。
也因此事,让得更多外朝士人,看清了皇帝的真面目,同时也知道,不架空皇帝,没有权利,他们不会有什么公平,在皇帝眼中,和宦官相比,永远是要区别对待的。
第五百五十三章 陈留壮士黑汉者()
朝堂外朝与内朝的权利倾轧,伏泉自然不会管的,于他而言,无论是王允拿下张让,还是张让如历史那般治了王允,他都没有多少利益,倒不如任其发展。
却说伏泉于蔡府辞别蔡邕,回营休息一夜后,便率兵扫荡陈留郡内群贼。不过碍于麾下兵少,伏泉倒是令人传书陈留郡署,与郡署借兵,共同围剿,最终也是调来了一千两百郡兵。
当然,并非陈留郡守小气,陈留一郡在太平道起事前,兵马其实不多,即使黄巾大乱后,征募不少兵卒,但也不多,这一千两百郡兵还是因为伏泉有持节之威,火速凑来的。不过,兵卒不多,但其精锐程度却是明显比之豫州兵好了不少,明显对付陈留郡内的黄巾蛾贼绰绰有余。
而且,兖州境内此时黄巾蛾贼并不多,最大的一股便是东郡的渠帅卜巳,人马有数万,其余各郡黄巾蛾贼数量,也就在一、两万之间。
至于原因,除了一方面太平道在兖州传道不太顺利,各地渠帅能力稍弱以外,另一方面自然是兖州本地豪族文武皆重,使得起事的太平道在兖州没有捞到便宜。
太平道起事之后,无数豪族闻讯,响应朝廷号召,应募平贼,使得本就在兖州实力不是太平道拔尖的兖州黄巾蛾贼,即使做足了准备,但长久之后,败在有这些文武一流的兖州豪族兵马手中,也不冤枉。
因此,伏泉如同游猎一般,让陈留郡兵打头阵,自己带着麾下步骑压后,反正如今陈留郡内的万余黄巾蛾贼,也掀不起大浪来,实在是他们在兖州各地吃的败仗实在是太多了。
伏泉所过之处,听到的百姓传言,也是多有汉军胜绩之词,不由心中暗道,果然后来曹魏能成功,也不是简单的靠魏武的文韬武略,这兖州一地也不可小觑。
虽然,兖州在后来汉末乱世,地处中原四战之地,没有稳定的大后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兖州不好。相反,兖州其实也是一个被后人忽略的地方,这里出名的文臣武将,也有不少,然而却没有那种才名十分妖冶之辈出现,只能说豫州、徐州、冀州、益州这些地方,人才库实在是开了挂了。
想想看,魏之五子良将,五人之中,兖州出了两人,另外诸如满宠、臧霸之余,皆是良将之选。而兖州文士之中,陈宫、程昱等人,也都是智谋艳绝之辈,这些一个人才聚集地,配上曹操得到枣祗那样的农业屯田大杀器,以及汝、颍地区的谋士,其实在他脱离袁绍隶属时,便已经在人才上面不输于袁绍了,唯一差的也就是地盘、军力和粮草了。
“子远,兖州黄巾蛾贼已平,难有寸功,可有它想?”
连番大战,在扫平了陈留郡,最后一股数千人的黄巾蛾贼后,伏泉约来一陈留郡兵的屯长,感切问道。
在伏泉身边,一个年纪刚刚及冠的青年,脸上又是膜拜,又是惶恐的回道:“回禀平寇,懿欲贼定后,待州郡征辟。”
“如今党锢已解,州内党人名士,定为州郡征辟,尔纵有军功薄名,亦难征辟入府,望君深思!”伏泉听到对方打算在平定黄巾大乱后,坐等州郡征辟为官,连忙阻止道,且不说他这样能,能不能赶在现在党人集体出来做官的时候,捞到位置。就是知道面前这人是谁,伏泉也不会轻易答应,让他离开,毕竟,到手的文武让对方飞了,这明显不符合伏泉能拉到麾下,就想尽办法拉来的的一贯方针。
“这……”
面前的青年哑然,的确,伏泉说得有理,他如果真的空耗在家乡,虽然机会征辟入州府,但是明显几率很小。兖州境内受党锢影响,不能出仕的名儒大贤也不少,此番党锢解除,想都能想得出来,州府肯定率先征辟那些人,除非是征辟完了还有位置,否则像他这样只是响应朝廷平定黄巾蛾贼而从军的人,除非朝廷有封赏,征辟为官,否则想晋位,实在有些太困难了。
这青年叫吴懿,字子远,是兖州陈留郡本地人,此番正是响应州郡号召,率领家族私兵从军平贼的。他在伏泉要求支援的陈留郡兵之中,担任屯长一职,因清剿黄巾蛾贼时,伏泉无意与其结识,感觉此人风度不错,而且谈吐有才,便与其交谈,这才知道他的身份,因此直到今天,也是在劝说吴懿随他从军,去建立更大的功勋。
当然,吴懿虽然有些才华不假,但是明显还没有到伏泉的要求,真正让伏泉十分想彻底拐带走吴懿的事情,却是因为吴懿的妹妹,可是后来的蜀汉皇后,这可是有名的大白菜,与其让其他两个害,还是交给自己来得好。
“言尽于此!”伏泉说了一句道:“若子远有意,泉必于军中相迎!”
随后,伏泉离开,只留下吴懿一人呆呆思索此事,当然,伏泉早早结束此话,却是因为他另有要事。至于这要事,却是伏泉派出寻人之兵,得令返回了。
汉军军营,中军帐内,此刻已是站了十几个人,多为伏泉麾下兵将,唯有一亲兵还有一个陌生壮汉。
只见那壮汉形貌魁梧,身板如钢铸铁浇,头上裹着黑色的平顶帻,窄衣短袖,腰中插了一柄环首刀,看其形状却非儒生,像个轻侠之徒。
望到那人猛士身材,伏泉便知不会有误,在中军营帐不远处,便快步走倒那轻侠的身前,握着他的手,喜不自胜,说道:“来陈留后,久闻君之大名,知君志节任侠,今日得见,幸甚之至!”
这个轻侠唇上蓄胡,两腮胡须蓬立,观之勇悍威猛,看不出他的年岁,估计二十多,不到三十的样子。他被伏泉的热情给弄得愣住了,有些局促,不过却很感激,他抽回手,撩衣便拜,说道:“平寇国之名将,先定塞外,又破黄巾,威名远震,蒙君不弃,遣兵召小人来,小人惶恐之极!”
“勿需如此!勿需如此!”伏泉拉起壮汉之手,用劲想将他拉起,不过很显然,这壮汉勇力非凡,伏泉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