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皇戚-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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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贤良师”,大汉的著名道人,依旧靠着道术蛊惑百姓、敛财享乐、纵情声色,那其他人真正会学习阴长生、张道陵这些人舍弃富贵荣华、隐居修行的能有几个?
因此,这也让原来选择青城山作为刘坚祈福许愿最佳地点的伏泉出乎意料,他本以为这青城山也会和鹤鸣山一般,院落齐聚,屋舍不少,哪知道现在这青城山和鹤鸣山相比,真是各种东西都差了不少。
最终,选来选去,只有张道陵当年所居的草庐十分合适,那草庐又是建在僻静之所,极其符合伏泉的心意。当然,说那是草庐,却不也是那种简单应付所建造的草庐,要是真以为张道陵会学普通人那样,随便建个草庐,草草的修行过日子,不求生活享乐,那可就错了,错的离谱。
想想看,张道陵可是正统的世家豪族之人,家中资财颇丰,这类出身的人,能忍受普通百姓小民的平淡生活是很难的,张道陵也不例外。道家虽然崇尚无为而有为,但是即使再无为,也不能苦了自己不是,这从张道陵建了五斗米道后,只传自己嫡系后代继承“天师”之位便可看出,这位名声远扬的道家上仙,也是个私心极重的人,自然他所居住的草庐不会是一般人所想象的草庐那样。
那草庐建的不是十分奢华,但也并非是普通人家所住,虽是草庐,但里面也算是五脏俱全,院落屋舍里不缺各种物事。而且毕竟是自家祖师张道陵羽化升天之处,五斗米道也派了专人在此看护打扫,并未因为人已羽化升天,而变得破败,所以,伏泉选了这地方作为刘坚的隐居之所。
一行人马终是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带人将刘坚送入草庐的卧室安顿好后,便留下自己那十余名姬妾照看,随后便出去安排车队其他人马扎营驻扎了。
刘坚贵为公主,除了必要的保护人员外,其他人自然不可能和她居住一起,这里又不是鹤鸣山上的五斗米道的道观,那时道观都是客舍,自然无需这么多忌讳。现在不同,一方面这草庐不大,容纳不下车队那么多人,另一方面,既然所处荒郊野外了,自然要有尊卑之分,男女之间要避嫌,当然,伏泉不会说的是,他是害怕除了自己亲信之外的众人,和刘坚住的太过接近,从而暴露刘坚怀孕的缘故。
夜幕深深,山野一片寂静,伏泉坐于一片篝火旁,手握着一个酒囊,就着徐晃带人从山中猎来的兔肉,一边吃肉,一边饮酒好不痛快。
如今已至正月下旬,天气已然暖和了许多,早有不少耐不住性子的小动物出来跑动,体验他们久违的阳光了。这青城山也是树林繁茂,动物自然也不会少,在徐晃所率的经年老兵的射术下,只用了一个时辰左右,便猎到了够车队众人食用一顿的肉食。当然,刘坚怀孕,伏泉自然不会让她吃那烧烤,估计她也没有那么大的食欲吃那油腻之物,只是命人选了只肥美兔子,煮了碗汤,给她食用。
篝火之前,只见一娇俏婢女,在伏泉面前展现她那翩翩舞姿,这女人自然就是被刘坚安排这段时间为伏泉侍寝的卞萦了,而且也只有她的舞姿,最得伏泉喜爱。
面前佳人偏偏起舞,让伏泉好不陶醉,拿起酒囊,伏泉张口又是一阵“咕、咕”的倾倒痛饮起来,来了益州也有一段时日,他也是越发爱上了那巴乡名酒,今日又是如此花前月下,美人作陪自然好不惬意。
月影暗淡,篝火冉冉,此时此刻,美酒有了,佳人在侧,怎能无歌?
虽然身边并未乐器,但并不妨碍伏泉这后世之人,只见他鼓起掌来,打着富有节奏的拍子,随着卞萦之舞,左右摇摆,看着颇有后世那种粉丝看演唱会,随着台上的歌星拍打节奏的既视感。
此时伏泉身边只有他一人,毕竟以身份来论,车队的其他人是根本没有资格和伏泉同坐一起欣赏他姬妾的舞姿的,所以众人都很识趣的没往他身边凑,只是在他附近的篝火旁坐下,扭头欣赏卞萦的舞姿。
伏泉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之人,再说卞萦毕竟也只是舞姬,旁人看她跳舞也并无不可。而且此时身处野外,除非他选一个屋舍独自看卞萦跳舞,不然他还能割了别人的眼睛,不让他们看吗?
眼睛长在别人身上,伏泉还能控制别人不让看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伏泉感到累了,便停止拍手,或许是身处大山之中,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让他难安,冥冥中有一种感觉油然而生,他不由得大声高呼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第二百九十八章 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曹操的这首《短歌行》,伏泉在前世时读过很多次,当时虽也能体会其中慷慨沉郁、孤独寂寞、求贤若渴的意思,但远不如穿越后通过亲身体验了解得深刻。也不知何故,在这山野之中,让伏泉冥冥中不由自主的想要吟诵这首诗歌,他只觉此时此刻,再也没有另一首诗能表达现在郁积在他胸中那种孤独的“块垒”了。
自己来于后世,本来在这一世,可谓应该是无牵无挂才对,只是命运使然,天意捉弄,他竟然在提前改变着伏氏的命运,就连他自己,一个后世无名之辈,如今也已经成了大汉亭侯,堂堂的巴郡太守。而且,意外的和刘坚结下这段孽缘后,伏泉也有了这一世的骨肉,这让他感到陌生而又熟悉,陌生的是这一切是否真实存在,隐隐有着孤独之感,熟悉的是,每每听着刘坚肚子里那团骨肉生命跳动的声音,他便感觉自己在这一世又多了一层联系,多了一段驱散不去的羁绊了。
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从后传来,面对着冉冉灼烧的篝火的伏泉,似乎从火光的反射处看到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影,那人的面容却是出乎伏泉意料之外。
“君侯所言数句诗似意犹未尽也,可有下文乎?”甘宁突然走到伏泉身后,脸色似乎有种向往神色,像是有种归属感一样。
伏泉并未立即接话,而是望了眼周围,见附近其他人似乎也是听到自己所咏之歌,纷纷转头望来,暗道有些失态了,没想到自己也会做这古代名士的狂放洒脱之举。只是这歌自己是否该全部念完呢?
要知道曹阿瞒这首诗歌里可是有几句不适合他现在的身份可以说的,而且自己可是早就不想再抄诗了,要是传入雒阳,说不得那皇帝刘宏听了再次召回自己入京去做那文职,那自己这般千辛万苦外的机会不就浪费了吗?需知现在可离黄巾之乱还有四年,自己若是在那场大乱前没一点资本,被刘宏一声调令困于京师的话,岂不是在先机上就比其他汉末群雄慢了不少?
甘宁见伏泉沉思,只以为他还沉浸在自我世界里,急于迫切知道这诗后面下文的他随即又大呼道:“君侯,此诗可有下文乎?”
对面之人再问,伏泉若不回答就显得失礼了,即使甘宁还只是个少年又如何,孔子和两小儿辩日还以礼相待,自己还能不如孔老夫子吗?更何况他心中可是十分想要收这东吴甘兴霸入麾下,如何能不理?就是再当一回文抄公又如何,就算传入雒阳,刘宏也不见得就会放任自己治政出色于不顾,调自己去京师做那文职,有可能这后果也就是自己胡思乱想而已,就此继续做文抄公吧。
想到这里,索性不再细想,伏泉拿起酒囊又饱喝一口,继续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说到这里,伏泉将那手中酒囊送与甘宁手中,笑着看着他,意有所指的又重复了一遍道:“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见伏泉送酒到面前,甘宁也未推辞,伸手就接了过来,他虽然是个少年,但毕竟是曾经赫赫有名的锦衣贼渠帅,饮酒对他而言却是家常便饭。
此时,伏泉又念了一遍“但为君故,沉吟至今”,甘宁眉头一怔,随即幽幽的看了一眼伏泉,也不知作何想法,短暂片刻,只见他直接拿起酒囊,“咕、咕”的往他嘴中倾倒那酒囊里浓烈的酒水了。随着他一声“好酒!痛快之极”的高呼后,甘宁又继续道:“尚未完矣,可有下文?”
伏泉轻笑,转过视线,环顾周围其他篝火地旁正看着自己的众人,站起身来,把手伸开,虚揽诸人,笑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周围有人听了此句后欢声而笑,虽然他们之中多数人都明白伏泉此言说的不是他们,但并不妨碍他们自认为自己是大才,可以得到君侯的青睐。
只是,附近之人在欢笑,可正念诗的伏泉却是突然脸望那暗淡的月控,语转低沉道:“明明如月,何时可辍?”
还未继续,便听身边那甘宁也跟着朗诵一句“明明如月,何时可辍”,一句之后,他又连续复述了几句,一边说着,一边也如伏泉那样望着月空。不过,伏泉是为了自我装逼的造作姿态,而甘宁,他脸上的那抹忧郁神往之情却不似装出来的,显然,这句诗对他的心里触动很大。
不过,虽然被打断片刻,但伏泉可不能停止,待甘宁不再发声,伏泉又继续道:“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可是,这句刚说完,那甘宁又打断了,只见他急迫问道:“忧从何来?”
看甘宁神情,显然今日伏泉所念的这首《短歌行》是真正触动到了他,这一点倒是让伏泉心中古怪不已,暗想按道理打动这甘宁的应该是自己以前抄袭李白的《侠客行》才对,毕竟按照甘宁这自以为“任侠大义”的游侠恶少年来说,《侠客行》才是真正对了他的口味才是。可是,自己以前和甘宁交谈时,也曾和他念过《侠客行》,但是显然他对这《侠客行》的触动没有今日所念的曹操的《短歌行》触动大,真是怪哉。
当然,伏泉自然不能因为想事情而停下,只见他又从甘宁手中拿回酒囊,然后将酒囊高高举起,目光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