槃凰缘-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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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即是说刘秀等人并不承认新莽政权,再则就是初来乍道当以此示谦恭,反正只是一个称呼罢了,况且此乃汉室先皇所敕封,刘秀做为刘氏子孙,故而以刘林世袭旧名号称呼其也合情合理。
“族兄到来怎未言一声?我好出营寨相迎。”刘秀出到帐门外:“寒夜大雪,快快入内暖暖身子。”
跟随在刘秀身后的邓禹望着刘林,虽不识得眼前之人,但是赵缪王这一称号曾在岛上略有耳闻。
蓬莱岛槃凰宫虽小,却也是概括天下,汉室各藩王、新莽诸公侯卷宗也是尽在槃凰盘厅堂‘天下卷宗’。
刘林拍着身上雪:“天降大雪,大司马一行人皆是世居荆襄,初来赵地邯郸,现又在城外安营,为兄甚是惦记,故而过来看看。”说罢伸开双臂:“你看我来的匆忙竟忘记套外衣,失礼了。”
说话间已到了炭火旁,只见一名兵卒捧来一件外套。
刘秀对刘林言道:“这是我随行所带衣物,还望族兄不要嫌弃。”
刘林稍作犹豫遂笑道:“那里的话,我正想着找衣服驱寒。”
刘秀遂亲手将外套披在刘林身上,却见刘林眼里闪过不易察觉厌恶。
刘秀未发现,依然是满腔热情为刘林穿衣。
倒是一言不发的旁观者邓禹似乎看透了,其心中思着:或许在刘林眼里刘秀永远都是那个耕田农夫,即便是被草寇出身的布衣皇帝刘玄封做大司马也难入其‘法眼’,其似乎觉得穿平民旧衣辱没其高贵身份,。
三人在炭火旁坐定后,一名兵卒端来姜汤恭恭敬敬放在刘林旁边的案几上。
刘秀招呼道:“今夜天寒地冻,故令将士们煮了不少姜汤,为族兄也端上了一碗,快趁热喝了暖暖身子。”
刘林抿了一口便放下,脸色甚是难看:“我常以高丽参沐浴,这平民汤我还是第一次喝,却是不习惯,还望大司马见谅。”
刘秀与邓禹面面相觑,一时口塞,稍作沉默遂笑道:“族兄金玉身,弟倒是疏忽了,不过来河北前御寒吃食只准备了姜,还望族兄不要介意。”
刘林把姜汤碗推到了案几边上并笑道:“我早有耳闻大司马家境,也知道大司马终日以种地打量养家糊口,自然是不知王公府第是何等气派,这不能怪你。”
刘秀面红耳赤,却又强作笑容:“族兄毋须称我大司马,你我乃是宗族,当以兄弟相称。”却是不再提出身之事。
刘林不屑一笑:“你是陛下遣派来此,我当以大司马称呼你,不然就乱了礼法。”
刘秀欲再言语,却被邓禹打断:“赵缪王所言极是,公私当以分明,国事重于亲情。”随即拱手:“阁下不愧为赵缪王,果有王者风范。”
刘秀豁然大悟:“赵缪王见谅,我竟一时疏忽忘记了礼法。”
刘林乐得合不拢嘴:“你我皆是高祖子孙,大司马毋须多礼。”只见其是喜上眉梢,态度可谓是瞬息大转变。
刘秀不自然一笑:“赵缪王此次亲自出城,冒着风雪来此,不知是有何见教?”语气中似乎透着怒气,却又是敢怒不敢言,在人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况且眼前之人还是地头蛇,而自己却是穷途末路,决然不是强龙,岂能客压主?
刘林闻言却是很受用,自从王莽篡汉后再无人尊刘姓皇族。
上到化作金凤凰的新贵王姓皇族,下到摇身一变的新朝县吏差役,不约而同踩踏曾经风光无限的高祖子孙,越是爵位高的刘氏越是跌的很重。
多少年未曾有如此受人尊敬了,且还是一位钦派抚慰河北的大司马,怎能不让刘林飘飘欲醉。
“赵缪王!赵缪王!”刘秀喊着。
刘林从恍惚中回过神:“前次临别时说过为你出一策,当时本想着第二日早早来此,却不料在城里有要事缠身走不开,竟耽搁了这么多日,让大司马久等了。”
刘秀一愣,这个刘林随机应变能力确实非同凡响,编瞎话更是罕有出其左右者。
邓禹业已听出了眼前之人乃是彻头彻尾投机者,若与此人深交则必然暗藏隐患,而若以此人为己所用或许可得意外收获。虽是如此,也当明白这等人如同带毒暗器,无论如何不要与之恶交,却也要时刻警惕、防备之。
“赵缪王乃河北名门望族,自是百事缠身、要务繁重,我之志,而虽是如此却不忘区区在下,深夜顶着寒风大雪亲临简陋营帐,让我情何以堪?”刘秀露出感激之情、一脸愧色,言语里尽是奉承之话。
刘林很是受用,只见其大笑道:“大司马奉旨抚慰河北,本王理当相助,只是不知我前次所言计策可否细细想过?”言语中满是自豪,好似大贤为弟子讲学一般。
刘秀不解,随口而出:“何计策?”
刘林甚是不快,遂收敛笑容,过了片刻便端起稍有些凉了的姜汤倒在炭火上。
‘嗞’的一声,白烟过后只见火势稍加暗淡,片刻又旺起,水渍不见踪影,刘林冷冷一笑:“杯水车薪,倘若是列人水决堤滚滚而下,休说炭火,就是最大敌人赤眉亦将化为乌有。”
刘秀一头雾水:“赵缪王前次说列人决堤淹赤眉是试探我,并言另有良策,今日为何又是此计?”遂强作笑容:“莫非不放心,再次试探?”
刘林面露愠色,欲发作,却又咧嘴笑道:“大司马果真只认死理?”
“水淹赤眉则下游黎民必遭罹难,万家百姓家破人亡,此乃滔天大罪,况且赤眉军杀贪官拯难民、开官仓救饥民,如此义军若以大水淹没,休说民众,就是苍天亦不容我等。”
便在此时,邓禹忽觉气氛不对,这个刘林绝非仅仅只是为献策,似乎是有备而来,且其神情认真,语气坚决,决堤列人水淹赤眉毫无商榷余地;而刘秀坚持仁义为本,亦是不做一寸让步,如此下去两人必背道而驰。
(本章完)
第101章 文叔怒火冲云霄;妘洛心思千里外()
话说,邓禹思量片刻正欲说话缓和气氛,却见一脸不快的刘林突然皮笑肉不笑:“前次所言大谋略却被大司马部属说成了小计策,我是大人有大量托辞离开而已,当初只是不想与这般目光短视者计较罢了。”面露冷笑:“不料大司马却也是这般妇人之仁,如此何以成大事?”
刘秀强压怒气:“赵缪王何以如此说?”
“大司马为何如此心胸狭窄,不容我指出你部不足之处?说他们目光短视也是看在你的薄面上口下留情了,要我说这些人简直是鼠目寸光,一帮乌合之众,难入大雅之……”正说的兴起,忽闻响声,下意识抬头望去。
只见刘秀拍案而起:“刘林!你说我可以,休辱及与我同甘共苦的兄弟。”怒火冲天:“如此说我数百将士,我也可以一忍再忍,而你所说水淹赤眉,不管列人下游百姓死活,休说我帐中将士发怒,我今日也要对你明言立场,我刘秀一日尚在此地,你就不能决堤列人水。汉室子孙怎得就出了你这个披着人皮……”话至此不再多言,只是横直帐门,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中意思。
刘林不知不觉站起,却是呆若木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陪着笑脸:“大司马请勿动怒,改日定登门赔罪,告辞告辞,不用送不用送。”边说话边向门口退去。
邓禹望着远去的刘林,此人方才告辞一听便是虚情假意,所说‘改日定登门赔罪’或许可理解为‘日后必前来’,至于来此何为,那就不得而知了。
邓禹在槃凰宫时早有耳闻刘秀事迹,也知其虽暗藏大志,却素来隐忍。不料今日突然发作可谓是出人意料,本来想着调解二人冲突,还未开口便成了这般局面。
刘秀初到河北一路无阻便到了邯郸,邓禹自己也是在此地与这队人马相会,如今这位刘姓庄稼汉、汉室远亲得罪了邯郸刘氏望族、汉室王公。
本来天壤之辈、互不相识的同宗共祖兄弟今日反目或许是天数,看来河北此行日后将不再太平,路途也是扑朔迷离,前途难料。
“仲华是怎得了?”刘秀望着炭火前。
邓禹随口道:“没事。”
“没事就好,今日之事切不可告知诸将士。”刘秀望着帐外:“不然的话,将士们恐要寝食难安了。”
邓禹也站了起来:“这个我心里有数,文叔勿忧。”
“时辰很晚了,我去睡一会,你也回帐早点歇息。”刘秀说罢,端起杯子走向睡榻。
“我这便回帐了。”邓禹正欲转身,忽觉那里不对,遂回头望去心里不由一颤,案几上灰烬形成的一个图案正是刘秀方才端走茶杯所留印记。
这么说自己之前谈及汉中以兵马、粮草援助刘秀之时,这位大司马真是失态了,并仍杯子于炭火里。
竟然瞒过了自己,而且在自己眼皮底下做的却是如此干净,此人已非少年之时在长安相交的刘文叔了,犯错、知错、改错、不认错,隐隐中露出了帝王本色。
“粮草,兵马。”
邓禹思绪被打断,抬头望去,刘秀在榻上已经入睡。
刚刚是谁人在说话,邓禹环视四周,遂又将目光落在了睡榻上:“文叔?”只见榻上之人睡得正酣,?便急忙退出,不敢逗留。
“刘秀刘文叔非常人!公子与汉中王识人。”邓禹回帐躺在榻上,思绪万千,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却说,蓬莱岛槃凰宫。
“童儿作画可是大有长进了。”馨寝宫传来依兮的声音,很是亲切、甜蜜。
走过槃凰盘厅堂进入馨寝宫便可看到妘洛端坐瑶琴后,微微低头,似有所思。
依兮坐在榻边,童儿在其身旁,两人捧着画板在看。
“我天天都在画。”童儿奶声奶气说着。
“真是认真,每天都不间断,这可不像咱家童儿。”依兮抿嘴一笑望着童儿。
童儿长睫毛扑闪一眨,大眼睛满是童真:“这是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