槃凰缘-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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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兮将妘洛带回馨寝宫,鹤发老人与龙伯高分别把脉后,得出结论相同皆是虚寒。
依兮作为张子房后裔、鹤发老人孙女,亦懂医术,且只为妘洛一人治病用药;而妘洛每每生病或觉身体不适皆只允许依兮靠近,因而这两孩子便又多一层特别关系,随身医者与唯一患者。
「若君,公子出岛,爷爷允许你随行,是否已知缘由?」鹤发老人打破沉默。
依兮点头却不语。
龙伯高平日喜打趣依兮与妘洛,此刻却神情严肃:「公子已离不开你,倘若天下十年不定,你就得随公子左右十年;三十年不定,你将孑然一身终老。」
依兮不假思索:「爷爷,我要守护公子一世,照顾公子一辈子。」说罢紧咬香唇陷入沉默。
鹤发老人默许,两个孩子如同一人,谁也离不开谁,或许是天命如此,让人心疼却又无奈。
却说,凉州十万大军以左将军隗义为主将,谋士王元为监军,明威将军王遵为副将,云旗将军周宗为先锋,行巡、苛宇、赵恢等小将随军,出陈仓进入右扶风腹地。
一路进军,所遇敌军皆是小股部队,未见大队人马,因而谈不上攻城拔寨。
刚刚夺取虢县,此城并无莽军人马驻守,因而确切说是路过并分兵驻守此城。
是时,大军在城外原地休息,埋锅造饭,隗义等将领在县衙商议进军之策,案上的右扶风地图便是来歙奉刘嘉之命所送。
但见王遵稍显急躁:「敌军这是要做何,不见正面交战,却时不时放冷箭,十里一阻,我十万人马难以灵活应战,如此下去,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十万大军消耗甚巨,若粮草告急,如何是好?」
隗义半晌不语,实则是在思考此问题。
凉州军不熟悉右扶风地形,莽军却是了如指掌。
北军八校守京畿,不出征、不出援,多是募兵之精锐甲士,若有战乱则出长安扼守京畿周边各隘口,三辅之一的右扶风便在此列。
“北军八校迅捷、隐秘,昆阳一战之后王莽将八校皆收拢至京畿,守护长安各隘口。若王莽得报我军进入右扶风,是否会遣八校一部悄然而出。”隗义犹豫不决,派出的数路斥候沿道往返未发现有大军痕迹,如此则更是让人惶惶不安。
不怕敌军声势浩大,亦不惧与敌军正面决战,就怕万籁俱寂,鬼神难测。如今深入敌地,沿途只有小股部队时不时骚扰,未曾遇到一支正规兵马,心里反而不踏实。
「距右辅都尉仅百里,莫非王莽放弃右扶风,节节阻挡只是为缓解我军进入长安?」隗义疑问。
周宗思虑良久,随即心里一颤言道:「倘若敌军避开我军而迂回绕行至我军身后,再与驻扎右辅都尉的兵马前后夹击,我军岂不是腹背受敌,身处敌军腹地,十万大军一旦局部生乱,全军亦将溃败,如此则有覆灭之危。」
隗义闻言惊出一身冷汗,一路行来却未考虑此种可能,转念一想遂道:「来歙曾言若各路同发兵,则王莽将收拢兵马扼守各隘口,防守京兆,拱卫长安,仅以老弱留守各地,或许王莽在右扶风并未部署重兵,故而疑兵阻扰。」
「果真如此,则我军可长途奔袭右辅都尉,然后止步不再进兵。」周宗言道。
隗义道:「右辅都尉之东是武功,距京兆不足百里,若在进兵则势必招来王莽大军。」
王遵仍有疑虑,遂道:「倘若莽军绕道我军身后,将如何应对?」
一直未言语的王元听闻诸将言毕,沉思良久遂道:「倘若如此,亦无退路,若莽军果真迂回,则如今已断我军归路,退兵已无意义;倘若如来歙所说,右扶风并无重兵,而我军无功而返岂不坐失良机?不若急行军至右辅都尉再观之,倘若无重兵守城则取之,倘若有重兵则再做计议,至于是否有重兵包抄我军后路,则不去理会,页已无必要。」
诸将再无异议,隗义率诸将出城,随即下令大军东进。
(本章完)
第46章 借道汉中出西川;遥望弘农道荆州()
话说,汉中郡守将延岑奉汉中王刘嘉之命借道汉中给公孙述。
随后益州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经汉中出西川直逼弘农郡。
出征前公孙述与心腹谋士李熊、张隆、常少等商议:弘农郡在长安、雒阳、南阳、汉中四城之间。西毗三辅,南通益州,东连荆州,东接河南、河内、河东三郡。
弘农郡一战必然引起长安新朝皇帝王莽、南阳更始帝刘玄、冠军城汉中王刘嘉、自领凉州牧隗嚣、青徐赤眉樊崇、称帝汝南刘望、河北割据等各路诸侯关注。
益州兵马首次出西川远征,首战亦是焦点战役,务必大胜,振西川民心,扬益州军威。
弘农郡夺取战,公孙述可谓是尽遣精兵强将,皆派能士良谋,甲士由原定的十万增至十五万。
坐镇中军、主帅公孙光,军师荆邯,监军吴柱,粮草督运谢丰;
北路主将任贵,副将袁吉,先锋任满,此路攻取函谷关及郡北诸城;
南路主将侯丹,副将田龠,先锋史兴,此路占领武关及郡南各地。
中、南、北三路各五万兵马,由公孙光一并节制,且其所率五万中军按兵不动,或备不时之用,或增援南、北两路,或退兵开道、设伏阻援。
是时,十五万大军皆已陆续到达汉中郡内,枕戈待旦。
刘嘉遣使所送来的弘农郡地图虽有山河要塞、城郭关隘等标注,毕竟非真实城地,且军中将士多出自益州,不熟悉弘农郡,故而不可夜间行军,午后人困马乏亦不宜出兵。
公孙光遂令大军安营扎寨,用饭休整,并于三更造饭,人马半饱,五更北上入境。
夕阳西下,秋风瑟瑟,凉意袭来,大营中传来一片睡梦声,只有数支巡夜小队悄然穿梭。
中军帐,诸将军正在谋划即将到来的弘农郡夺取战。
军师荆邯言道;「弘农郡守军收拢于武关、函谷关两座关隘,取二关则全郡尽归。武关之西是长安,之东是南阳,皆相距五百里,隗嚣大军出陈仓进入右扶风腹地,长安势危,故而王莽必然不敢分兵驰援武关,而刘玄与刘望交战,亦无暇西顾,正好利用此时机;函谷关以东百里便是雒阳,王匡率军三万在此镇守,虽如此,亦无忧,更始军刘秀所部现驻守颖川,王凤所率各部皆留守昆阳,两城兵马时刻觑觎雒阳,可谓是虎视眈眈。正如陈俊所言若不威胁京兆,则王莽各路兵马必然置若罔闻,自守不援。」
「先生之意,若守得底线,则我军入弘农郡无忧,取二关无阻。」公孙光简明扼要归纳其说。
「依当前天下形势,按当下各方势力,我益州兵马与凉州军皆不能灭王莽,亦不可入长安。」荆邯接着道。
「以先生之计,此战如何部署?」公孙光问策,并令侍卫点亮十数支油灯。
荆邯掌灯观图,指点弘农郡:「南、北两路大军分别夺取二座关隘,随后南路军分兵出武关,一支兵马东取析县、丹水,一支兵马西夺商县,北上卢氏;北路军亦分兵两路出函谷关,一军西进新安、黾池、陕县、弘农城,另一军南下宜阳、陆浑。南、北两军再合兵一处,占领毗邻京畿之上雒,然后夺取长安要塞峣关。」
诸将听其部署皆擦拳摩掌,求战心切,长久待在西南一隅无仗可打,终于出得西川远征,建功立业正是将领所求,况且此战乃是征讨篡逆王莽,可谓之匡扶天下,益州将士激动之情不言而喻。
见诸将心绪平静下来,公孙光遂问道:「诸位可否有异议?」
诸将领皆请缨求战,唯独吴柱疑虑道:「吴柱尚有不解之处,观弘农郡地形,即便敌无援军,武关、函谷关易守难攻,武关崖高谷狭,陡山盘路,重关天塞,以一敌百;函谷关涧谷之中,深险如函,入关一道,不容并骑。如此关前险道,大军入内,犹如自锁。」
公孙述知吴柱向来谨慎,因而遣其做监军。
诸将领不约而同望向荆邯。
荆邯观图不语,随后手指划过地图,指向两座雄关关内。
公孙光笑道:「初次观此图我便与军师不谋而合,今日便是与诸位商议。」说罢看向荆邯,伸手相请:「就请军师道明。」
荆邯轻轻一笑,随即表情严肃:「吴先生所言极是,如此部署乃是不识势、不知地、不懂兵之纸上谈兵,必然自取灭亡。」
但见诸将闻言而面面相觑,不知此乃何意。
荆邯接着言道:「诸位皆是人中之杰,亦是西川栋梁,主公寄希望诸位日后可独当一面,益州日后荣辱、兴衰皆依靠诸位。」稍作停顿:「吴将军所虑切中要害,若真如此部署,正面攻取两座关隘,则我军休矣;再者出南郑自东至西子午道、褒斜道、陈仓道三道过秦岭皆可入长安,却无一道连弘农郡。即便有路,数百里险道行军绝无可能成功,故而不可取之。」
公孙光自言自语:「刘嘉将汉中郡治所由西城西迁至南郑意欲何为?」
荆邯所言使得诸将莫名其妙,一头雾水,相互窃窃私语,故而未曾听到公孙光悄声独问。
荆邯却未去理会诸将疑问,遂接着言道:「武关守将哀章已归降汉中王。」
诸将惊愕,吴柱沉思片刻遂大笑,众人不解。
吴柱开怀一笑:「竟忘记此人,昔日其以灭族之危而献金图策书托天命劝进,王莽篡汉自立后,其摇身一变,汉朝太学弟子成为新朝国将,后随王匡出征兵败青徐,人言其“素无行,好为大言”,王莽竟派此人守武关,所用非人岂能不拜。」
「只是不知此人归降会否有诈?」任贵视王莽朝廷上下皆是豺狼,故而心存芥蒂。
公孙光道:「哀章此人见利忘义,乃是随风草、无根花、空心树,何处墙根坚实便飘往何处,如今王莽宫墙即将倒塌,此人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