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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炼明-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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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浩是个实诚人,只顾着和信都旭等人吹侃,不从注意,但是那郭岑是何等人,仅一打量,就看出来封晓和那陆以寒的不同,便开口调笑道:“呦,三生刚到这金陵,就结识了红颜,还有没有,招呼来介绍给我,让我也享受享受这秦淮脂粉的甜腻。”

    面对郭岑的调笑,如是一般女子,自是羞愧无地,早早遁走了,但这陆以寒却不一般,对着郭岑大方一笑,拿起酒壶,给他斟满了一杯,然后说道:“早听乐音提起过你,京城有名的马六便是。你养马无数,别人只当你爱马,其实却是怕马的,所以养马壮胆而已,可是?”

    本是调笑两人的郭岑被被陆以寒揭了底,脸上一阵飞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掩饰尴尬。结果喝的急了,一口呛了上来,咳嗽不断,更引得众人大笑。

    那韩绰拍着郭岑后背,替他理气,却没跟着众人调笑,而是一手扶着郭岑后背,一手拽了拽封晓的袖子,示意离开一下,有事情背着众人言传。

    封晓纳闷,但还是借着解手的档口和韩绰一起离开下了楼。

    两人来至酒楼后巷,韩绰见左右没人,便对封晓道:“那陆家小姐人品如何,我却不知,但是她的面相”看着封晓似笑非笑的表情接着道:“她的面相克夫,三生你可知晓?”

    封晓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韩绰的肩头,说道:“你可知我之家事?”

    韩绰不明就里,答道:“自是知道。”

    封晓接着道:“既然景安知道我的家事,如何不知我家从不信这个的?”

    韩绰还待再说,却被封晓阻住,说道:“好了,知你是为我担心,但是此事无需多言,我自有打算。”

    见封晓态度坚决,韩绰也不好深说,只得开口道:“好吧,你自有打算就好,我知你是个有主见的,我的话你未必会听,但此事还需谨慎”

    见封晓皱起了眉,韩绰叹了口气道:“好好!我不说了,咱们回去吧。”

    两人回到楼上,分别落座,郭岑已没有了之前的尴尬,在韩绰耳边轻语道:“你和三生说了那陆家小姐的面相之事?”

    韩绰点了点头,有些郁闷,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郭岑则继续道:“我也看出来了,却不说,你可知为何?”

    韩绰斜着眼睛看着郭岑,摇了摇头,等他答案。

    郭岑也没卖关子,直接道:“先不说三生能不能听你的劝,就说这神鬼之事,卦相之说,你什么时候见他们家在乎过了?当初有人给先建明公批命,说他切不可去河和谐南,否则必遭横难。结果呢?建明公不但去了,还在河和谐南大败脱脱,一举歼灭黄河以南的蒙元大军。先文胜公更不用说,亲自动手拆了那南粤女巫神像,那巫祝说建明公活不过七七四十九天,结果呢?人家不但又活了十多年,还把一个瘴气之地变成了岭南豪城。你觉的啊封三生会在乎一个区区克夫的相貌?”

    听到郭岑的话,韩绰也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举杯对着封晓和陆以寒示意,两人也端着酒杯应了,都干了自己的酒。

    知道下午的书会有个大热闹,因此众人此刻都是谈话为主,喝酒都有节制。

    未时快到之际,龚浩便张罗着散席,好去参加那书会。众人拗不过他,只得散了,一同前往金陵会。

    此时金陵书院之外,人声鼎沸,摩肩接踵,好在因为一会有重要人物要来,四处皆有军士把守。封晓等人挤过人群,自正门通报,经人引导进入了书院之内。

    此时祭祀还未开始,众人都在等待皇帝等人到来。今日非是孔子诞辰,按理没有祭祀,但是书院一派却于今日组织书会,并设置祭祀,就是要对皇帝彰显传统儒学的精髓。同时也是对学院一系所谓的新派儒学的一次挑战。

    今日祭奠之礼,出自周礼,按照日为三祭的规矩来的,卯时初刻晨祭,未时二刻午祭,戌时三刻晚祭。

    不一刻,帝驾来到,两阁重臣也都到了,金陵书院山长刘孝凌便宣布午祭开始。这午祭这次祭孔的重头戏,主祭人自是金陵书院山长,刘孝凌站于列前,整衣冠、净手面,正步来到孔子香案前上香鞠躬,后行三献之礼。所谓三献,分初献、亚献和终献。初献帛爵,帛是丝绸,爵指酒杯,由正献官将帛爵供奉到香案后,刘孝凌宣读并供奉祭文,而后全体参祭人员对孔子像五鞠躬,齐诵孔子赞。亚献和终献都是献香献酒,分别由亚献官和终献官将香和酒供奉在香案上,程序和初献相当。

    这里面有点尴尬,为什么呢?原因就是这三献之礼,本来应该有在场身份威望最高之人做初献官,然后再又身份威望次之之人为亚献官和终献官。

    此刻在这里的那个人有皇帝身份尊荣?那个的威望可以比肩刘继轩?但是这三献之人却不能落在皇帝和刘继轩身上,因为两人都出身学院。

    最后绞尽了脑汁,磨破了嘴皮,才请动吴科担任初献官,亚献官和终献官也选择了两位江南各书院的山长担任。身份最尊崇的皇帝和威望最隆重的刘继轩都成了看客。

    随着轩悬之乐、六佾之舞退去,这午祭大典算是告一段落,接着便是今日真正的重头戏,书会论文了。

    这书会举行之地便是金陵书院内的内经场,一个十分阔达的院子,地面铺着青砖,四周围着松柏,倒也庄严肃穆。

    每人领了一个蒲团,围着中央的高台而坐。皇帝也不例外,只是位置靠前,坐于高台左近。

    说是高台,不过一尺有余,但人坐于地上,望向台面之人皆需仰头,自然便显得台子很高了。

    那刘孝凌已经换下祭祀之时的礼袍,此刻身着藏青色儒服,立于台上,见众人坐好,先是诵读了一篇祝文文章其实已经写了,但是还是不拿出来的号,省的又说我拿文言文卖弄文字,然后道:“今日天下群英汇聚,我等也需效仿先贤,切不可敝帚自珍,独一家之言塞听路。”顿了顿,见下面诸人皆一副认真之态,便继续道:“如此,今日书会开始,有请当世鸿儒,吴科老夫子讲经。”

    那吴科迈着八字步上台,和刘孝凌拱手为礼,然后开始骈四俪六的开讲了,至于他讲的什么,封晓一句没听进去,自顾自的和陆以寒在台下眉目传情来着。

    吴科讲完了一篇经文,停了一下,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然后道:“我这便先来个抛砖引玉,昔日子于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何以当解?”说完,老夫子翘着胡子下了台。

    一位江南某书院的讲席还是什么的人上了台,又是一大篇引经据典,最后又抛出了一个问题,然后转身下了台。再一人上去讲题,再出题,如此这般,像走马灯似得换了七八个人上台,每人讲了一堆废话。

    下面个书院的众人自是听得津津有味,但是包括皇帝在内的众多学院出身的却听得昏昏欲睡,只觉满嘴的天南地北,就是没一句说人话。

    此时又一人讲完,却并未如前人般出题下台,而是直接对找上了刘继轩:“刘掌院被尊为当时坛领袖,在下有一事不明,刘夫子可愿教我?”

    封晓等人见有人直指刘继轩,心下都是一震,暗道好戏来了。

    刘继轩本来听着这些人讲经破题,倒也听得津津有味,他虽是学院掌院,但是也算是传统人出身,后来认识了封文胜,两人便对学问一道共同探讨,相互为师,这才有了今日成就,因此对于书院众人的引经据典,他倒是觉得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但此刻听到别人请教,为人方正的刘继轩生性随和,便起身连道:“不敢当请教,共同讨论便是。”

    那人见刘继轩答应,便开口问道:“昔日有兽曰白泽,知天下万物,敢问刘掌院,这白泽先下在哪?”问完,也不等刘继轩答话,起身便下了台。

    一句话问的刘继轩一愣,暗底下更是骂开了娘,心说你们都好好的讲经,怎么到了我这里你问我神怪,当我是那街边茶肆讲书的不成?

    不过毕竟涵养在这摆着,刘继轩苦笑着摇了摇头,起身来到台上,左右环视一圈,不紧不慢的开口道:“白泽之属,神兽鄢不过夫子代为心思所属而已代之入天地万理,则求思而知变化之属矣!本来也是写了三四百字的一段,现下删了,只留这两句,意思意思得了”意思就是说那白泽不过是古人的一种比喻,至于比喻的事物呢,便是我们发奋求知的内心动力,所以那白泽现在就在我们心里。

    刘继轩讲完,四处叫好声四起,到真像是在街边茶肆讲书的先生了,弄得他哭笑不得,还好他算是厚道的,根据流程,随口提了个问题,便下了台。

    他下来了,自有人上去讲解,然后在提问题,如此又轮过了三四人,这次上台的是个年轻人,封晓认得,正是那孙淼孙子冲了。

    孙淼上台之后,也是讲解了前人所提问题,然后转身对着封晓发起了难,对着封晓拱手当胸为礼,开口道:“在下有一难题,多方讯问,皆不可得答案。先文胜公自成一家,号千年一出之圣人,想来封氏一脉也是家学昌隆,封小公爷定可为我解答,不知封小公爷愿意卖我薄面否?”

    封晓听到矛头最终还指向了自己,便懒洋洋的站了起来,一副纨绔不肖做派,脚下不丁不八,上身微微后仰,斜着身子,双手抱拳垂于腰间,随便晃了两晃,敷衍之情任谁都看得出来。那孙淼见封晓如此,怒气在脸上一闪,但想到所谋之事,便强自隐忍,继续拱手垂头做恳求之状。

    封晓见他忍耐,便开口道:“请教之事你算是问对了人,我封家一人便可随意解答,更何况你问的是我,有什么不明白之事,尽管说来,我与你解答。哎早说了你们书院不成,总教些没用的学问,徒自耽误人啊!”说着说着,还摇头晃脑的叹息着,仿佛真为书院中为学子误入歧途而担忧。

    一众书院的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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