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煞-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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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驿丞,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连看都懒得看他,更是不会理他。转身回到桌边坐下。
驿丞被人扫了面子,脸色越发难看。
程颐景瑢也都被惊动起来,这会儿都凑在窗外。
程颐见景珏一身冷气,上前一步,对驿丞道:“这不是很明白的么?”
驿丞将视线转向程颐,“哦?明白?”
“这两个恶贼,想要趁夜潜入驿馆之中,图谋驿馆客人钱财!不曾想,被我家郎君发觉,他们逃跑不得,被我家郎君擒住!”程颐看了看两个贼人,冷冷一笑,“再明白不过。”
驿丞皱着眉头,“那这两个贼人可是够蠢得。”
“并非贼蠢,乃是我家郎君警觉!”程颐勾着嘴角,拿出地上捡来的竹管,放到鼻端轻嗅了嗅,“这是照古书上配置的迷香,用料有些不讲究,不过效果也还凑合。且这位杂役也已经说了,此人乃是惯犯,有人证物证,有什么不明了的?”
驿丞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但很快他便点了点头,“既是如此,这两人我便要带回去,发生在我驿馆之内的事情,我就有责任处置。明日一早,我就将他们送交官府。扰了您几位休息,万望海涵。天明还早,您几位请再休息会儿吧。”
驿丞说完,就挥手让杂使将两人从地上拉起来,欲要带走。
程颐垂着眼睛,像是默认同意了他的做法。
屋里头坐着的景珏却在此时开了口,“不行。”
程颐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了眉头。
驿丞离开的脚步猛然顿住,但他并未回头,只闷声说道:“发生在我地界儿的事儿,这位郎君就不用操心了,我自会处理好。郎君只管安心行路就是。”
景珏闻言冷笑,“这话说的轻巧。若非我发现及时,爷现在可能已经被这两个贼人害了!爷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性子,这两个贼人,不开眼,竟敢惦记到爷的头上,不让他们长点儿记性,那怎么行?人,你不能带走。”
驿丞眉头紧皱,“这位郎君,想要如何处置他们?他们虽有恶性,但并未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且郎君也已经伤了两人了。再动私行,可是触犯律条的!”
景珏笑起来,“爷触犯律条?爷长这么大,还不知道什么叫触犯律条呢!程颐,将人给爷留下来!”
宁春草分明瞧见程颐脸上的不赞同,却听得他连犹豫都不曾,就应声道:“是!”
话音落地,他便飞身上前,一手一个,夺过杂使扶着的两人。
那背上插着短剑的人,许是被触动了伤口,疼的嗷嗷叫起来。
程颐提着他的肩膀,却连面色都丝毫不变。
变了脸色的是那驿丞,驿丞咬着牙,却低头拱手道:“还请郎君将这两人交由我处置,我必给郎君一个公道,郎君私自处置,实在不合规矩。”
景珏不以为意的斜挑着嘴角,“什么规矩?怎么现在还有人来教爷规矩呢?规矩从来都是小爷定的!”
说完,他从行礼里头翻出他的长鞭,按着窗棂,纵身跳出窗子。
“程颐,人拿好了!”
话音落地,他的长鞭便已经挥出。狠狠地抽在两人身上。
那背上插着短剑的贼人嗷嗷直叫。
另一个被迷香呛晕过去的人,也在疼痛中醒了过来。
两人高高低低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驿馆今晚可是热闹极了。想来没有一个屋里的人是能睡的好的。
宁春草见他已经抽了三五鞭子下去,程颐倒也真有办法,提着两人后颈衣领,挡在身前,稳稳当当的迎接着景珏的鞭子,他连胳膊都不抖一下,更没有被景珏的鞭子误伤。
在这么打下去,这晚上就别想休息了。
“世子爷,您也累了,歇会儿吧?”宁春草立在窗口朝外说道。
景珏转过头来看她,“爷正兴奋着呢,不累。”
宁春草皱了皱眉头,借着月光,灯笼的光亮,她似乎瞧见驿丞紧紧捏在身侧的拳头。
“可是,婢妾累了呀?”宁春草说着,还掩口打了个哈欠。
景珏见她眼下的确有未睡好的灰青之色,又记起这一路目的,抬手收了鞭子,“算了,将他们交给驿丞吧!”
程颐深深看了景珏一眼,“郎君,您说什么?”
“爷想了想,驿丞说的对,既是发生在驿丞地界儿上的事儿,还是由他处理得好,爷毕竟还得赶路!不为这些无谓之人耽误时间了!”景珏说完,又敏捷的跳进了窗户里头。
景瑢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哥哥今日倒是宽宏得很。”
说着,就往哈欠连天的回房间去了。
程颐似乎十分不赞成景珏的做法,但他仍旧闭着嘴,什么都没说,反倒十分听令的将两个贼人交给了驿丞。
驿丞命人将两个贼人带回去。
看向程颐和景珏的视线里,几乎藏匿不住如烈焰一般的恨意。
第69章 火光冲天()
程颐冲着景珏已经关上的窗户微微摇了摇头。
景珏自然不知,他笑嘻嘻的揽着宁春草又回到了床榻之上,“爷的功夫不错吧?”
宁春草点了点头。
“这下你能安心睡觉了吧?”
宁春草微微蹙眉,“能了吧。”
她心里头却在思量着,为何会做那般梦,又为何会突然在梦中惊醒之时。就恰恰遇上两人在窗外动手?
真的只是巧合么?可为何梦中那两人的身形,和现实中的是如此的相似呢?或是梦里记错了?想当然了?
宁春草没理出头绪,便被困倦席卷。围乐丽才。
她只怕是最缺觉的人了。越是噩梦缠身的人,越是渴望能够安然入眠。
昏沉之中,宁春草突然觉得很热,像是有火再炙烤着一般。她似乎是被热醒的。
她睁眼一看。四周已经是一片火海!
而本应该比她更敏锐的世子却还在她身边安睡。
火舌舔着床帐,舔着被褥,席卷过来。
“世子!世子爷!快醒醒!着火了!”她大力的推搡着景珏。
景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也被这大火吓了一跳。
他抱着她,翻身下床。
可床下屋内,到处都是火,她的里衣已经被火燃着。
那种灼痛的感觉下,她似乎已经嗅到了自己皮肉烧焦的味道。
“爷?珏爷?”外头传来程颐的呼唤声,和景瑢剧烈的咳嗽声。
景珏护着她。想要往外冲。
他伸手去推窗户,窗户竟好似被从外头钉死了,无法推开。
且窗户上也已经烧着了火,木窗棂都被烧成黑色,烫手的很。
宁春草瞧见景珏被烫的猛缩回手来,可手上立时就有了烫伤的痕迹。他推着她退后了两步,飞起一脚踹在窗户上。
恰在这时,房梁被烧的似乎承受不住房顶的重量,砰——砸了下来。
宁春草只听得景珏凄厉的大叫“春草——”
她却来不及反应,就被烧成黑色的房梁给砸倒。
火遍布了她的全身,那种灼痛的感觉撕心裂肺。
冲天的火光之中,她瞧见景珏扭曲的想要冲到她身边救她的神色。可他的身体却被程颐紧紧拖住。
程颐死死的抱着他的腰,带着他纵身出了火海。
“你救不了她!你救不了她!”
宁春草听到程颐的声音。一遍一遍嘶声竭力的向景珏吼道。
宁春草疼,浑身都疼。原来被烧死是这般的痛苦。痛不欲生!原来前世摔死,临死前那种猛然下坠的恐怖感还不算最惨……
疼,好疼……她怎么还没有死?怎么还没被烧死?她觉得浑身,包括脸上的皮肉都在大火之下,一点点融化。
先有肉香,继而是焦糊的味道……
房梁垮塌,屋脊梁柱不断的砸在她的身上。怎么还不死?
或许,程颐说的不对?她不该死?她还可以再试着挣扎一下?或许她还能活?
宁春草猛向前爬去,挣扎着想要摆脱身上压着的木柱子。
身上烧着的火,几乎使她被扒下一层皮来。
她脚上猛的一蹬,身上一轻。抬眼看见只身又冲入火海之中的景珏。
“景珏……”
宁春草呢喃一声,猛的睁开眼睛。
夜色弥漫,漆黑一片。窗外有月光,凉如水。
她瞪大了眼睛,四下看了看。哪里有火光?哪里有烧断的梁柱?哪里有灼热痛不欲生?
又是个噩梦么?
怎么自从离开了京城,她梦的内容就变了呢?
先前梦到有贼人,惊醒……
这会儿又梦到大火,惊醒!
宁春草忽的从床上坐起来,她动作太猛,惊动了一旁安睡的景珏,他茫然嘟囔道:“怎么了?”
“快起来!”宁春草小声道,“驿馆可能要着火!”
景珏推开她的手,“又做噩梦了吧?着什么火啊?又不是天干物燥的冬季!”
宁春草心头却是惴惴不安。隐隐有预感,那噩梦又不仅仅是个梦而已。
她越过景珏,跳下床来,摸索着未能找到灯烛,索性借着月光,收拾打包昨夜搬下车的行礼。
悉悉索索的声音,搅得景珏也无法安睡,他愤懑的长叹一声,坐起身来看着她,“你究竟要做什么?”
“驿馆要着火了,我要出去躲躲,我不想死在大火里头。”宁春草月光之下的身影,透着迷蒙之感。
景珏被她的话激出了满心的无名之火,“不会着火,就算是着火,爷难道救不了你?你放心,爷绝对不会让你死在这里头的!”
宁春草远远看着他坐在床上的身影,恍惚记起刚才梦中的情形。
那般大火之下,若换做是她逃出生天,而景珏身陷火海,根本没有生还可能,她还会不顾一切的冲回火中么?
宁静漆黑的夜里,凉如水的月光里,她似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