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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一世清欢gl-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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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善轻轻舒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你交代我的事做完了,我要走了。”她顿了顿,目光转向一个虚无的方向,好似在注视着什么人:“我要走了,江湖这么大,喜欢自己都来不及,我再也不要喜欢上任何一个人了。”

    。

    “师父,不论如何,未来有一天我总要死的啊,而师父还有很长很长的时光,都是我不能陪在你身边的。”

    “你不是说包完饺子,就和我做灯笼么?”

    “师父,我永远都和你在一起,我永远都不要离开你,我真的好喜欢你。”

    “你可愿跟我回家?”

    “若是有危险到来的那一日,我愿意为你而死。”

    “轻欢刚刚说话了,她叫我师父。”

    “如果我就要死了,即使来不及死在她身边,死的地方能靠近她一些,我也会觉得很开心的。”

    “还给我。”

    “我的命,就在她那里。”

    “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

    “愿如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岁岁长相见。

    正文完

第133章 君桥番外——求而不得() 
执念太重的话,就会分不清自己偏执的到底是那个人,还是久久求而不得的不甘。

    我不知道我是前者还是后者,但原因对我来说无甚重要,因为我到底还是放不下,放不下她,抑或是我心中那一个模糊的影子。

    这一年我已三十七岁,尚未婚配。

    我和她已经许多年没有见面了。我只知道,当年发生在乱花谷那场浩劫之后,她带着轻欢回了北罚,后来听人说她亲手将她的尸体火化了,然后将那些骨灰都装在一个玉葫芦里,贴身带着。这些年她一直在外游历,带着她徒弟的一把骨灰,四海为家。我一直很想与她见一面,但是始终不能知道她确切所在的位置,谷中又有许多事务繁身。

    去年我偶然得到了一幅来自于她的真迹,听送字的那个人说,南泱欠了他一份人情,他求南泱写一幅字与他,南泱便随手写了这个。后来几经周折,我花尽了心思,终于还是到了我的手里。

    装裱精美的画轴上仔仔细细贴着薄薄的一层宣纸,上面只简简单单地写了一句词:

    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落款处的日期仅仅只是一年前。

    我以为或许这辈子都不能再遇见她了,但出乎我意料的,前几日无名拿了一封信函给我,说是一只谷外的陌生信鸽带来的。我开了信函,白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五月初七,夷山一聚。

    尾端是她的名字,字迹端正娟秀,却又不失一股刚健混纯。我拿着那封短信,在书桌前长久地发呆,一时间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呢?

    我自嘲地笑笑,把那张信笺仔细折好,塞回信封。她过得好不好,总归是和我无关的,她不会把她的难过讲给我听,也不会把她的孤独对我透露。在这个足够冗长的故事中,我自始至终不过是个过路人,于她来说是这样,于我自己来说也是这样。

    她的生命里注定只能留那一个人。

    。

    五月初三的时候,我便推掉了所有的事务,只带上无名前往夷山。夷山离乱花谷不是很远,不过一天的路程,我在初四下午便到了那里。

    一想到就要见到多年不见的故人,我心里居然有点紧张,常常坐立难安。无名看我总是在客栈里走来走去,居然还偷偷掩着嘴发出机械的笑声。我瞪他一眼,他就老老实实变回面瘫的表情。这么个机甲人,都要活成精了,可还得了。

    我在客店里等候了三天,这三天里我不知道要做什么,大部分时间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拿着那片白玉面具发呆。白玉面具上精致的祥云刻纹被我的掌心磨得模糊了,回头又得花点时间去修复它,也不知道这被我经年累月地修来修去,还是不是与当年从小摊贩那里买回来的一样。

    夜深时我也不太想去休息,还只是倚坐在门槛出神。

    肩上忽然落下一件外衫,我下意识抓住外衫领子,向后看去。无名弯着腰,恭恭敬敬道:“谷主,去歇息吧。”

    “我还不想睡,你去睡吧。”

    无名机械答道:“谷主,您没有为我创造休憩的功能。”

    “我的手艺,比起爹来到底还是差了些。”

    “谷主?”

    “无名,”我笑了笑,“你知不知道,很久以前有一个人也叫这个名字,是我爹为了保护我亲手做的机甲人。但是他已经死了,挫骨扬灰,尸骨未存。还有那仅剩的几个忠心的侍从,无己,无功,他们都为了保护我去世了。爹死了,他们也死了,这世上我还能相信哪个人呢?”

    无名没有回答我,只是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我努力地想把你做得和无名一模一样,但始终不会一样吧。”我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无奈地摇摇头,“唉,只能和没有感情的机甲说话,我做人是不是太失败了点?”

    “谷主是堂堂中原乱花谷一谷之主,万人艳羡,谈何失败?”

    “说起来,真不知道那些人羡慕我什么,”我自嘲地笑笑,抚摸着手里的白玉面具,“好像什么都有了,但却什么都没有。如今我能真真实实握在手上的,也不过这一块面具罢了。”

    “”无名迟钝地看着我,以他那简单的脑子恐怕已经被我绕得乱七八糟了。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呐,古人诚不欺我。”我大笑几声,可并没有人应我,我只能将目光专注投向苍凉无边的夜色。

    。

    三天后我早早地前往夷山山顶。此时正是五月初的好天气,四月将将过去,古话称四月为“槐序”,是桃花盛开的好时候。夷山上的桃花开得很旺,漫山遍野地铺过去,似是卷了一地粉白海浪。要到山顶时,远远地看见顶峰桃林中筑有一个小亭子。亭子里依稀坐了一个人,背对着我,正面朝远山安静地喝茶。隔着层层桃花林看她,只是觉得我抓不住,也握不住。

    她来的这么早。

    我没有耽误时间,加紧步伐,很快到了亭中。她听见脚步声,微微侧过头看着我,从未被岁月侵蚀过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君桥,你来了。”

    她还是与我记忆中一样,不论是我幼时的记忆,还是我二十余岁时的记忆。我已经老了,而她依然这么年轻好看。她仍穿一身素白的长衣,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背后,几缕青丝随着吹过的微风轻轻浮动。她的腰间还挂着几年前那个玉葫芦,葫芦似乎一直被她精心收于身侧,玉质的表面一点点破损都没有。

    “你来的真早。什么时候来的?昨晚吗?”我在她对面坐下,拿起她面前的水壶向自己杯中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小口后才忽觉,壶中竟然不是茶,是酒。

    南泱手里一直拿着酒杯,眼睛悠悠地在酒面和我的脸上扫了两圈,轻声答道:“无事可做,三天前便上了山。你来得也很早,什么时候到的?”

    我注视着她的脸,轻笑一声:“刚刚到。”

    “这些年,乱花谷一切可好?”

    “都很好。你呢?”

    她沉默了,双手摩挲着酒杯,往口中送了一点酒,然后目光看向亭外的远山:“得过且过罢了。”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拿起面前的酒,自己也饮了一大口。

    “你现在好歹也是北罚的掌门,就这样把门中事务交给了那几个年轻尊主,你却撒手云游,没想过是很不妥的吗?”

    她喃喃道:“我从未想要当掌门,这称号于我不过绊身浮名,最想当掌门的两个人已经死了,人人都是求而不得,这不是很讽刺么。”

    我低下头,半晌,又道:“她只不过是写了一句死生轮回,你便真的信了?你应该知道的,这世上哪有什么轮回,鬼神之说,不过骗人骗己。”

    “我以前确是不信,”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可这么长的时间,除了寻遍万里山川,我还有什么可做的呢?我以前不信,可为了她,也愿意信一信。”

    “为什么忽然想起来找我?”我又问道。

    “我前些日子回北罚,整理东西时发现了这个。”她又转过头来,摸出一个小物什放在桌上,用食指缓缓推给我,“不知该作何处理。我想,还给你比较好。”

    我愣愣地看着桌上的东西。那是一只制作精良的机甲鸟,但是很明显已经废置许多年了,刀刻的木纹都被灰尘填满,关节也被侵蚀得厉害。我伸出手去小心地将它拿过来,用指尖轻轻揩拭它的表面。

    “君桥,很感谢你以前对我的照顾。也很感谢,今天你来这里。”南泱的声音很轻,语气浅浅淡淡,她没有过多地将目光放在我身上,而是又转头看向了亭外。她随意搭下的手习惯性地放在腰侧的玉葫芦上,动作很是温柔地轻抚。

    我脑中忽的涌上一股冲动,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是否妥当,便脱口问道:“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你当真忘不了她吗?”

    她看向我,目光中没有什么感情,但是静静地,流淌着一抹难以言说的情绪。她忽然勾了下唇角,似是轻笑,却又很快恢复了平和,语气却浓重了许多:

    “她就待在我的心里,年年岁岁,日日夜夜,无时不刻在提醒着我,什么是有血有肉,什么是不枉此生。”

    我咬住下唇,不再说话,心里像窒息一样。

    “一切皆是天命,我不能违抗。我唯一想违抗的只有时间,我不想让时间带走她。起码,不能从我的记忆里带走她。”

    “”

    “君桥,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这么大了,年少懵懂的时光早该随时间消失了。”她说得十分隐晦。这句话后,她便也不再开口,只是一杯一杯地饮着酒。

    她的酒量,竟变得这样好了。

    我们俩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相对而坐,沉默着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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