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贵-第4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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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秀儿受到了来自文兰和金枫的威逼利诱。
她压根没法解释主子的海量,终于当众承认公主先前服了药并倒掉了不少酒,又被诱导着承认了她们公主看上了李纯……
第五二四章 你最妥帖()
结束了。
李纯抱胸嗤笑,此时此刻,连朝鲜的面子也用不着给了。
“公主,那眼下这……算不算是人证物证俱全了?”
笑容一收,他顿时厉声。
“你分明对我早有企图!多说无益,也莫要再做徒劳挣扎了。”
他将视线慢慢挪向了朝鲜王。
李纯何尝不知朱常淇的事与文兰脱不开干系,但大周皇室和朝廷还是要颜面的。之前朱常淇的事他为了程紫玉,为了补偿文兰,就当睁一眼闭一眼了。但这次朝鲜人又想算计他,那他自然不可能听之任之。
哪怕为了国威,为了谈判,为了皇帝……
皇帝也愠怒了,同样虎视眈眈看向朝鲜王。
不管这次对方算计的对象是李纯或是自己,都是他不能忍的。从宴席流程到准备工作都是朝鲜方张罗的,出了事,他自然不得不怀疑朝鲜王是否帮凶……
窝囊荡然无存,皇帝腰板一挺,底气回来了。
事实究竟如何,他会在意吗?
文庆什么下场,他更是无所谓。
至少,在李纯的折腾下,谈判的筹码变了,手里握的牌也换了。这些,足够了!
皇帝给了李纯赞许一眼……
朝鲜王脑瓜子突突疼。
“皇上,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是推测,文庆也未承认,说到底并无实质性的证据。算给本王个面子,文庆那里,也总要给她个机会听听解释对吧?万一有误会呢,咱们不能……”
李纯直接打断了。
“皇上,王上,臣有几句私话。能否借一步?”
李纯竟还上前拍了拍朝鲜王的上臂。
“王上,不会让您后悔的。”
一个臣子,胆敢随随便便上前来拍他一个属国王上,这动作完全不合规矩。可朝鲜王这会儿连甩开的底气都没有。
尤其他瞧见,李纯在笑。他突觉后背又有凉气冒上来了。
没好事,肯定没!还有什么不好的事……
雨已停,三人往亭外走了几步。
经过文兰时,李纯瞧见文兰笑得谄媚并双手合十搓着。这个动作在朝鲜是抱歉、对不住,请求之意。
擦身而过时,他还听到她喃喃低声“妹夫,不,姐夫,好姐夫。”
李纯憋笑,这是个聪明的。在求他手下留情,不要坏了她的利益呢……
三人站定到了一棵树下。
李纯招呼了金枫过来,要了文庆的帕子。
“认得吧?”他看向朝鲜王,随后将帕子在空中一甩。
空气里顿时香气萦绕,在雨后的清新里,那香味尤其浓重。
“文庆的帕子上下了药。”
朝鲜王腿一软,差点坐地。
李纯虚扶了他一把。
“现在知道为何我生气,为何要针对她了吧?她一早就想用帕子来算计我,那我自然不能逆来顺受。”
李纯将帕子塞回了荷包。
“这是文庆私物,怎在你身上?”
“捡的。”
“不可能。李纯,是不是你偷拿的?”
“捡的,我在栏杆边捡的。”
李纯面色不动,定定看着朝鲜王。
都是聪明人,拿的还是捡的,重要吗?
“所以呢?”
“所以,到此为止吧。”
“上边什么药?”朝鲜王和皇帝听闻帕子上有药物后,同时退后了好几步。
“不用怕,需要与其他药物配合才能发挥效用。至于那枚引出药效的引子嘛……”
李纯手指湖里“就是你们一开始招待我的朝鲜烧酒。”
“不可能。”朝鲜王大大抽了一口气。“本王不知情。”
“别紧张。知道您是被蒙在鼓里了,所以才来告诉您。等您有时间,自可与文庆公主证实。但我要您知道,我之所以没有当众揭穿这事,全看在您和朝鲜的面子上。看在两国百年的友好情意上。
否则您明白的,我若这会儿派人去将那坛被我扔出去的朝鲜烧酒打捞起来验药……会是个什么后果?众目睽睽下,您与朝鲜将面临什么?您有没有能力收场?当着大周天子之面下药,这算不算欺君?……
我若再狠一点,让人去你们驿站搜查,我就不信找不出东西来。届时为难的,可就不是文庆了。”
李纯重重一吐气。
“但我之所以坦诚相告,便是看重了朝鲜王上的为人。毕竟,大周和朝鲜几百年来都是互利互助的,没必要冒风险是不是?”
朝鲜王呵呵一笑,深吸了好几口。
“李将军言之有理。”
他乖乖跪地,给皇帝一叩首。
“今日之事,全凭圣上定夺。”
“王弟客气了。”皇帝一手背后,一手示意免礼。“两刻钟后,御书房见。”
朝鲜方这会儿是最弱势之时,有这个把柄在手,正是谈判的好时机……
朝鲜王找到秀儿追问文庆的帕子和酒水之事。几句话的功夫,在答应保下她全家后,秀儿全招了。朝鲜王唯有耷拉着肩一脸苦笑……
皇帝眯眼瞧李纯。
“你胆子真不小,算计了朕就罢了,还敢直接跟朝鲜王挑明了。”
李纯拿出帕子时,便等于告诉朝鲜王是他让文庆下了水。
“演了太久了。早晚要水落石出,没必要演下去。累,且烦。挑明了说话更舒服。”
这顿酒,四人各自怀有算计之心,各自没有真话,所以挑明又如何?谁又能挑谁的不是?毕竟谁也不干净!
李纯心里,是极其厌恶这样的假脸假话假情意的。
“你这么快便查出了帕子有问题?”皇帝叹服。
“没。”
李纯低低笑。一来时间不够,二来御医准备不够。
御医没看出是帕子上有什么,帕子无毒,只隐隐判断出帕子上有些许曼陀罗香气。
曼陀罗,有些迷人心志的功效。但若仅如此,又并不足以引发什么后果。
御医与李纯有同样的判断,便是除了这香味,还有别的搭配之物。想到先前他扔出酒坛酒碗时,那对主仆的古怪,他基本已经锁定了关节。
所以,在金枫带秀儿下去领赏的第一时间,秀儿便被带去诱审了。只稍微一诈,他们便得到了酒水有问题的讯息……
其实这才是李纯掏出那三百两银子,离间分隔开那对主仆的另一个用途。
朝鲜王知道的比他还少,加上心虚,一下便被李纯唬住,以为对方已经了如指掌。
其实李纯也不确定,他扔出去的酒坛子密封性如何。若不是怕酒坛封口不严已经泡了湖水,若不是怕御医没法验出个子丑寅卯,哪里还要等到现在,哪里还需费那么多口舌,他早就找人去打捞了……
“说到底,是朝鲜王对文庆已经有疑,心下已有了放弃文庆之意,才会被臣唬住。”
“朕身边有你,还是最妥帖。”
……
。
第五二五章 娘子出气()
目的达到。
雨停了,戏也该散了。
李纯冲皇帝淡笑。
“不怪臣了吧?臣一片苦心,都是为了您,为了皇室颜面,为了您的谈判。您不用谢我,记得我的付出就行。”
皇帝忍不住笑。
李纯的确解了他的大难题。
如此一来,朝鲜王理亏,不可能再狮子大开口。形势彻底扭转,主动权再次被抓回,接下来的谈判将事半功倍。
另外,老七那事原本一夜之间满城风雨,压不住,掩不了,成了大丑闻。
而今日文庆这一折腾来的刚刚好。只要加以引导,民间的注意力马上就将被转移,老七的丑闻也自然而然被淡化了……
丢的是朝鲜颜面,不是大周的,甚好。
朝鲜方自己不干净,昨日的底气自然也荡然无存……
“你放心,你的好,朕都记着,一定加倍报答。”
“那就谢过圣上了。”
李纯本想告退,可又再次瞥到了文兰在远处正向他作揖。罢了,就冲刚刚那声“姐夫”,他便帮人帮到底了。
“文庆那里,圣上是打算收?放?还是罚?”
“朕打算看看朝鲜王的意思和诚意。你这么问,可是有何顾忌?但说无妨。”
“只有一点。先前朝鲜王既已向您坦诚,说是因为拿不准将来所以不敢押宝,这才选了臣来联姻以靠近皇权,可臣又算什么皇权?说到底,您才是真正的皇权,他们的目的只有您。皇上比臣聪明,知道臣在说什么。
臣以为,文庆只是用来试探皇上心意的第一步棋,他们真正想做的,是将文兰公主塞到您的身边。可那会很尴尬。您一定不愿意。这也是今日臣‘算计’您的一个原因。事实臣,早就为您铺好了台阶。”
“你是想让朕收了文庆?”
“对皇上来说,文庆比文兰更合适。此刻您半推半就成全文庆,全了朝鲜颜面的同时,也避免了您的尴尬,还让朝鲜方欠了一个人情,一举多得。
还有几点第一,两位朝鲜公主都在大周失了名节,若不处理,这说不过去。第二,文庆身上还披着您的大氅,您又看过了她的肩和脚,您若不善后,显得不负责。
第三,联姻失败对大周没有好处。哪怕他们不怕麻烦再选公主来,也未必是好事。
第四,朝鲜目的未达成,还折了两位公主,一定会在别的地方将损失要回来。那对咱们来说反而不划算。
后宫妃嫔嘛,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区区一个虚衔,就当是养个闲人便是。但今日您若拒绝了文庆,极有可能将再次面临那个尴尬。所以,您若不想收了文兰,不如顺水推舟,收了文庆。”
李纯浪费唇舌确保文庆下场,的确很大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