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贵-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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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老,一会儿找人去悄悄跟着那俩丫鬟,看看是谁家的丫头,有没有受人指使!”
“老夫正有此意!”倪老悄悄瞥了眼朱四胸前的手掌印。“老夫去为主子拿件衣裳来换?”
朱常安低哞,看着胸前那只掌印,再次气不打一处来。上边的浮泥倒是已经拍掉,可依旧留下了一个脏兮兮黏糊糊的印子。
“还换什么!兴致都败了!就拿扇子挡一挡,去前边打个招呼就走吧!”
朱常安打开骨扇,浑身不爽……
程紫玉捂着肋部,思绪游离。
入画见她发也散了,皮也破了,整个人魂不守舍。
“小姐,您别吓我!您没事吧?”
程紫玉这才回神……
她按了按伤口,痛感袭来,肋骨应无大碍。
在安王府的最后两个月,她前后断了两次肋骨。所以这伤势如何,她很清楚。朱四到底是青年男子,若不是有所顾忌,若再多加一点点的力,只怕她便得再次忍受一回断骨之痛了。
“入画,适才究竟怎么回事?”
“奴婢从茅房出来经过这边,见这处花开得正好。姑娘一会儿不还有正事吗?您这一身出去怕是要叫人笑话,奴婢便想着折几支花给您做装饰。
哪知刚入草丛,便闻有人经过。可奴婢既不好叫人瞧见摘花,又怕叫人认出来,只能急急忙忙往花丛后边躲。
那两位许是听到了奴婢的响动,唤了一声‘谁?’,随后便往这边过来了!奴婢一慌,脚下踩着的泥一滑,便摔了!当时奴婢又踢到了这花盆,又惊又慌又疼,便喊出了声。
不过奴婢瞧着,他们走来后并无恶意,应该是打算扶奴婢起来的……”
程紫玉被入画搀坐到了一边。
“小姐,您刚刚……怎么那般冲动?奴婢第一次看您那个样子。您扑过来的时候眼都红了,整个人的脸也都是煞白煞白脱了色,咬牙切齿的模样,奴婢还以为那位公子先前得罪过您!”
“我……那两位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我哪里能认识!我只是听见你的尖叫,以为你出事了!急急赶来,见两个陌生男的围着你,你又满脸痛楚,一时间便想岔了,以为他们要对你不利。”
入画闻言顿时红了眼,挽上了程紫玉的手臂。
“姑娘,若真有歹人,您该自己逃命才是!您刚刚这么不管不顾拦在了奴婢身前怎么使得?您是世间最好的主子!但万事挡在前面,是奴婢们的职责,姑娘以后可万万不能如此冲动了!”
程紫玉张了张口,无从解释,唯有微微一叹。
她不是好主子,所以这一世,她要做一个好主子!她的人,都由她来守!
不过……
“你刚刚在花丛里,可听到那两人说什么了?”
按理,朱常安是客,他又不愿暴露身份,即便有贼躲着也不关他事,他又没带高手在身边,没理由追查到花丛的!除非,他说了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虚而为之。
“说倒是说了几句,可似乎也没什么。好像说什么‘等的人没来’,‘可惜’,‘最主要的目的今日办不了了’,‘错过今日,下次见面就要多费一番心思了’,‘只能过几日再想个法子安排一次偶遇或者送些买卖出去笼络人心’,‘白瞎了原本的布局’之类的。奴婢就记得这么些。”
程紫玉呵了一声。
放眼今日宴席,荆溪本地有实力有名望的,几乎都来了,那么,朱四等着要见又未来,叫他深觉可惜之人,该不会是自己吧?
难道他原本是打算今日与自己邂逅偶遇的?
有可能!自己往日里忙着做活,他若想要邂逅自己,还当真不易!那最简单的法子便唯有开一场大宴!
只怕上一世的朱常安便是打算在这场宴上算计自己的!可自己当时昏迷三日醒来,手上大量搁置下来的活,压根便没考虑过要来参宴!
朱常安的算计落空,而后便唯有搭上了陈金玉,继而谋算上自己……
这么一想,倒是与入画听到的这几句对上了!
“原有的布局”?
也不知今日,他们原本给自己是安排了个什么样的陷阱!
他们这些话多少是见不得人的,所以当发现有人在附近后,一下便心虚了,这才引发了之后的一连串后果……
呵呵,好事啊!
……
第五七章 阴差阳错()
上一世,程紫玉与朱常安的相遇太美,以致于那之后的一切,所有的人为都被不知不觉披上了一层“天意”的外衣。
当时,烟波浩渺,细雨迷蒙的太湖上,打了一油伞悠然发呆的她昏昏欲睡,远处一叶扁舟渐渐靠近,伴随着的是一长串悠扬动听的笛声。
她沉醉于美景和美曲,更被那渐渐临近,小舟上的贵公子所吸引。
周遭的景致太美,以致于那时的她几乎以为一切都只是个梦。
水天一色的浅青背景,随波逐流的白衣公子,比水墨画还要美!比话本还要生动!
两人四目相对又挪不开眼。
朱常安冲她淡淡一笑,儒雅和煦比春风还要暖的笑容叫她的心神一漾,驱散了风雨里的所有寒意。情窦初开的她就那么痴迷于那个足以融化所有烦扰的笑里,从此没能走出来……
而后他风度翩翩行了一礼,可突至的一阵风吹歪了他的舟,躬身不注意的他一晃,没能站稳便滑进了水中……。。
自然而然地,他被救上了她的船,他感念她的救命之恩,表示要涌泉相报……
从此,一个美丽的错误就此开始……
程紫玉抬眼看天!
世间际会当真是如此奇妙!
这一世的相逢,竟然依旧是一个错误!
依旧是她犯的错!
可效果却与上一世截然相反!
毫无美感!
却让她无比满足!
这一世,他们的相逢以狭路怨恨开始!很好!
她几乎想要大笑!
这一世的朱四从一开始,便已经失算了!便已经不在他设计的那条道上了!她一定要睁大眼睛看着,这一次的朱四,究竟会不会如上一世的自己一样,一步错,步步错!
还有,待会儿的朱四若是知晓自己就是他要算计的目标,不知该是如何表情!
什么?狗?妖?破烂?贱人?下三滥?提鞋也不配?
他对一心想要算计的目标说出了那样贬低的话,下了那样的狠手,那般不留余地和情面,当真相大白之时,只怕他捶胸顿足,自掌嘴巴,咬下舌头,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程紫玉竟是如此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届时朱四的表演!
鉴于朱四刚刚的糟糕表现,这辈子除非他不计打脸,不要颜面地低三下四,否则自然是不可能再与自己挂上钩了!
那么她若到时候带着程家严防死守,但愿可以让朱常安早日打消上辈子的念头!如若朱四愿意放过程家和荆溪,那么程紫玉或许也未必非要争个鱼死网破!
此外,有了刚刚这一出事端,她更是有了光明正大“恨”上朱四的理由!之后她不管如何出手,朱四也不容易怀疑上她!
若这么想来,今日这阴差阳错还真是来得刚刚好!
……
“姑娘,刚刚那人面生,也不知什么来头!说话难听,行为又嚣张,他以为他是谁?”
入画咬了咬牙,“这荆溪地界,何时来了这般张狂之人!姑娘,要不要找人去查……”
“入画!刚刚那事,先暂时放一放吧!那个人,底气很足,只怕来头不小!我听他一口京腔,搞不好当真是什么大人物!既是误会,咱们还是能避则避吧!”
这会儿的朱常安正是上升期,在四处寻求助力,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威胁到程家。而程紫玉的当务之急,却是先要将程家从“私盐”这一桩破事里摘出来!
“那咱们接下来……按原计划行事?”
……
今日,程紫玉梳的是双丫髻。
可她撞上树时,一边的团髻直接被撞散了,于是此刻她的这头型松散蓬乱,压根见不得人!
她脖子上还挂了一道血痕,一只手掌全是泥,另一只手全是血,已是狼狈至极。
可偏如此还不够,她的粉衣左肋处,还留下了一只朱常安的脚印!
她若这个模样出现众贵宾面前,不但是贻笑大方,还完全叫程家颜面扫地!
她再不在意容貌,也必须捯饬一番再出场。
程紫玉立马有了主意。
退至旁边客院,又确认了四下无人后,她一边吩咐着入画,一边自己也不停手。
她净手后,抽下绑团髻的两根火红缎带。双丫髻瞬间消失,油光水滑的发丝顿时如瀑挂下,就着月色,正泛着莹亮的光!
她手速很快,及腰长发在她的手中柔滑听话,翻腾着一扎一卷一扣一塞,一个简单清爽的团髻便盘至了头顶。这本是再简单无奇的装扮,可这炎炎夏日里,却是出奇地清爽干练。
她将那两根红色缎带二连一后,直接绑到了头顶单髻上。两根长长的红缎带挂下,就着风儿翩翩起舞,叫她整个人看着都灵动了起来。
她从花丛里挑了朵碗口大小的火红月季,直接插到了髻边,添了几分娇艳柔美。
为了遮掩颈脖子上的那道血痕,她又从鬓角挑了一缕墨发松松垂下。发丝因着先前双髻的盘卷,此刻恰到好处带了些自然的微卷,让她整个人又多了一丝妩媚。
在她的指挥下,入画也已准备完毕。
后园子里,最不缺的,就是花。
入画找来了许多颜色浓重的鲜花。
程紫玉的主意很简单,操作起来也不难。
两人同时开工,速度快极。
入画拿了几大把红色凤仙花水里一滚,拿帕子一包,随后拿石块快捶几十下,颜色浓重的红色花汁顿时便沾满了帕子。
也无需工具,她直接将吸了花汁的帕子微微蘸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