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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邀宠记-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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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看去,他只是个容颜俊美的贵公子,在自己的家中,过着富贵闲人的日子。

    听闻她的脚步声,萧错展目望去,眉宇间便多了笑意。

    她穿着粉色上衫,白色裙子。上衫略略收腰,喇叭袖,白色滚边;白裙是很轻柔的面料,层层叠叠,裙摆在暖风中辗转轻舞。

    娇柔之至的穿戴,将她的微微显怀掩饰起来。

    而那如花的容颜,美得不似真人,叫他有片刻恍惚。

    裴羽走到他近前,刚要落座,他已摆手阻止,“湿气重。”继而起身转到她身侧,指一指北面临窗的长椅,拥着她走过去。

    裴羽则寻举目四顾,“如意呢?”

    萧错答道:“在鱼塘浅水处的水里抓鱼。”

    “啊?”裴羽睁大眼睛,“今日的鱼儿可遭殃了。”便是鱼儿在深水处,胆子再大,也架不住如意这样的庞然大物一直在外围折腾,

    萧错笑了笑,“嗯,天气暖和的时候,它淘气得厉害。”

    裴羽转到长椅前,见全不似寻常用来安坐的椅子,很是宽大,端坐是不能够的,是让人半卧的样式——更像是将两张躺椅合并为一,又铺着柔软的坐垫,椅搭亦是相同,一角有一张薄毯。

    端的是会享受——临水眺望,要那么端正的坐姿做什么?

    她抿嘴笑着,与他并排落座,将身形舒舒服服地安置在椅上,见面前门窗与南面相同,镶嵌着玻璃,只是并未打开。

    “不下棋了?”她问他。

    “留着就好。”萧错将薄毯展开,搭在她腰际,继而自然而然地展臂过去,让她依偎着自己。

    “再有几日便是端午节了。”裴羽说起田假的事儿,“我听庄子上的人说,农忙也就在过节前后。”

    “对,到时能得半个月的清闲。”萧错笑道,“打算怎么过?是让我带你把京城的美味吃遍,还是在家乘凉下棋?”

    “你怎么会有这般清闲的时日。”这一句,裴羽没加思索便说出了口。

    萧错听出弦外之音,“听说朝堂的事情了?”

    “是啊,每个人都会知道的事,我不该听说么?”

    “不是那个意思。”萧错笑着搂了搂她,“早知道就该由我告诉你。不算什么事儿,不需放在心上。”

    裴羽侧头凝视着他,“我知道,只是担心你为着我现在这情形,勉强自己。”若属下出事已让他繁忙不已,那她就实在不该让他分出时间、精力刻意陪着自己。他处境的凶险,她不难想见。

    “我勉强自己的年月,早已过去。”萧错侧头吻着她的额角,语声温柔如此刻和煦的风,“说好了余生岁月要陪着你,不是虚话。”

    “我相信。”裴羽为此动容,将手交到他掌中,“我只是不想成为你平日里的负担,哪怕一点点。”

    “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萧错笑着吻了吻她眼睑,“以前都是你在照顾我,已做得不能更多,我无从弥补。那么,我们日后携手,把日子过好。”

    裴羽凝视着他,片刻后,把脸贴在他胸膛,聆听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好。我会尽全力与你把日子过得更好。”停了停,又加一句,“不为你,也为我们的孩子。”

    “嗯?”萧错勾起她的下巴,“这是想让我这么早就跟孩子争风吃醋?”

    “是又怎样?”裴羽笑容慧黠,“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

    “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萧错分明是不容置疑的语气,“你和孩子,都是我的。”又侧头用力地吮着她的唇,“你敢说我说的不对?”

    “……”明明不服气,可这种话又有谁能反驳?裴羽没好气,伸出手去,用力掐住他腰间,再用力一拧。

    他身形微微一僵,却道:“被夫人打得起不来了,我又能多讨三日的假。”

    裴羽忍俊不禁,“你这个无赖!”

    “是我的。”萧错温柔地索吻,“阿羽是我的。”再无玩笑的意味,只有着发自心底的满足、喜悦。

    阿羽,是他的珍宝,独一无二,无可取代。

    她因此动容,婉转回应。

    **

    端午节当日,萧错陪着裴羽回娘家。越两日,到了农忙时节,官员放田假。

    下属林珝反咬自己一事,萧错于情于理都不会闲着,只是在家一直神色如初,并不谈及这些。

    五月初九,刑部尚书夜访萧府。

    翌日,甘蓝悄声禀明裴羽:“刑部尚书是来跟侯爷说林珝的事儿,说那人迄今态度不明,一时说有人诬陷,一时又说是侯爷默许甚至暗示他对身居要职的人攀关系,以图人脉更广,权势更大。

    “侯爷跟尚书大人说,即使如此,也好,那我就公事公办,诋毁京卫指挥使司的人,我容不得。若有幸仍在其位,便会斩草除根。

    “尚书大人即刻说,会将侯爷的话转告林珝。”

    林珝先前一再翻供,是不是源于左右为难?——既畏惧崔振,又畏惧萧错,处在夹缝之中审时度势。

    可是,一再翻供的人,说出的话还有谁会相信?

    在绝境中又焉能有审时度势的余地?

    墙头草,从来就不会有好下场。

    只看他更怕谁。

    说到底,崔振便是再有才干,在京城为官的日子毕竟太短——此举,兴许只是存着试探之意。

    试探萧错的势力,试探萧错在京卫指挥使司的威信。

    他若能得逞,日后可乘之机良多。

    他若不能得逞,日后便要另辟蹊径。

    这番思量之后,裴羽松了一口气。

    五月十六,皇后在宫中设宴,五品往上官员及其家眷皆可赴宴。

    她是对田假再清楚不过——哪个官员都是坐在家中发号施令便可,亲自前往田间的人,不是太闲,便是手头太拮据,以至于连田地的收成都很在意。

    裴羽怀着的胎儿一丝为难她的意思也无,一直胎相安稳,并无明显害喜的迹象。又想到皇后亦是有孕之人,人家该做什么做什么,她若明明无事却显得太娇气的话,全无益处。

    由此,她有意前去。

    萧错也知她一直老老实实安胎的日子有些单调沉闷,况且自己又要前去,便爽快应下。

    当日,夫妻两个一同进宫赴宴。

    对于宫里的宴请,皇帝皇后出现的时间从来没个准成——不知何故,便会早早坐在殿内,看人们陆续到来;不知何故,便会等人到齐之后才会现身。

    上次延熹殿为太后庆祝寿辰,帝后一早就在殿内。

    而这一日,却是人们全部到场之后才先后而至——这情形倒也好,裴羽有足够的时间与相熟或较好之人寒暄一番。

    裴羽有喜的消息,寻常命妇都已得知。相熟交好的上前去询问她近况,交情泛泛的上前去道喜,足够她应承一阵子。

    除去这些人,便是与崔家相熟交好的女眷,俱是站在别处三五成群,闲闲说话,全然不知她这边的情形一般。

    这样最好,全无必要应承的人,在这场合下逢场作戏不过是枉费了力气。

    裴羽与昭华长公主见礼的时候,两女子都不自觉地平添了一份亲昵。

    昭华长公主的孩子满月那日,先给裴羽写了张字条,让她不准前去,继而又命顾大夫传话,苦口婆心规劝一番,待得她允诺只送贺礼不到场之后,做表面功夫的帖子才送到了萧府。

    有这前提在先,裴羽又怎么能与昭华长公主不亲近。

    帝后到来之前,最后一个到场的人是长平郡主。

    长平郡主身着一袭粉红色衣裙。

    巧的是,裴羽今日穿的亦是粉色——粉红色暗绣荷花的褙子,配着娇绿色裙子。

    阮夫人冷眼打量长平郡主片刻,轻声道:“人与人,果然是比不得啊。”裴羽的一身穿戴,让人觉得是清水芙蓉,长平郡主的一袭粉色,则不能为她娇俏的容颜增色。相比之下,差的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还真是如此。”在阮夫人身侧的张夫人颔首以示赞同。

    裴羽没听到二人的谈论——知道也没用,与别人一样,上前去与长平郡主见礼。

    长平郡主见到裴羽,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语气略略拔高,并且意味深长:“萧夫人这容貌,并非见不得人啊。”稍稍顿一顿,掩袖而笑,“先前听闻萧夫人一度闭门谢客,我还当是……”近前的女子因着这突兀的言语或惊愕或幸灾乐祸,陷入沉默。

    裴羽抿唇微笑,“妾身未见郡主之前,也不知是这般的容貌。”语气亦是意味深长,让外人怎么想都行。

    长平郡主抿唇冷笑,“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郡主此话何意?”裴羽不动声色,心里也是丝毫怒意也无,“自认不曾失礼于郡主,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因何要胆怯?郡主可要把这话说明白。”情绪显露于面上的人,要么是毫无城府,要么就是故意寻衅,这两样,她都不需动怒。没脑子的人,不值得动怒;故意找茬的人,那就需得长久应对。一碰面就跟她较劲,不是犯傻么?长平郡主可不似那种人。

    裴羽语声刚落,张夫人把话接了过去,笑吟吟地道:“萧夫人这般的容貌,哪一个能说不好看?硬说她不好看的人,脑筋怕是不大灵光啊。”说着,语气转为轻快,“反正我要是男子,在此刻,在场的女子便是全站到一处,我一眼便能瞧见的,唯有萧夫人。人家这样貌,可是穿什么颜色都好看,尤其今日,这般娇嫩的衣饰,一定要有衬得起的样貌肤色才行。”

    长平郡主目光一瞬,大大的杏眼显露出不悦,唇角讽刺地上扬,“张夫人这话是何意?众所周知的美人,不是我皇嫂么?”

    “郡主这话又是怎么来的?”张旭颜走到张夫人身边,并且下意识的展出双臂,把母亲与裴羽往身后一带,做出保护的姿态,“家母方才已经说了,是‘此刻”、“在场”的人,并且她以往多年、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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