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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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面也就陈苏最得他意,招了招手,“你们让让,让她进来,我给你们看样好东西。”
他像变魔术一样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型发动机,转轴上套着一个五叶风扇,其中不相邻的两叶上分别涂有一个红色和蓝色标志。
他说,“我发现所谓的物理学家和科学家就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你们看,地球是圆的,自转和公转的轨道是圆的,所以才有了一天24小时和一年365日,日升月落春去冬来,循环往复。那么问题来了,地球为什么是圆的?而不是方的或线性的?就像我们去商场乘的自动扶梯,从上到下或从下到上,按理说电梯就这么长,怎么不会断掉呢?因为电梯的整体构造是圆的。再看我们日常拧水龙头,水流到洗脸池流入下水道,如果水就这样流失掉,地球有45亿年,在代代人的使用下,按理说恐怕钻井都取不了水了,再看我们的井,今天取掉水,水浅了,明天又升起来了。所以水不是线性流走的,而是一个圆,地球本身就是一个大水球。小时候我们玩过滚铁环,试想铁环变成方的还能转动吗?陀螺也好,车轮也好,电机也好,一切动力都来源于圆。”
陈苏鼓掌,“所以地球必须得是圆的,不是圆的就转不起来啊?转不起来哪还有时间?”
他瞪了一眼陈苏,“你把我的结论说了。”
陈苏促狭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发动机,“赶紧献宝吧。”
“你们看,这红色和蓝色点是不可能重合的对不对,就是男厕和女厕,就像今天和过去。”
“是啊是啊。”
发动机启动,风扇转起,蓝点和红点在视线里重合为一。
他高深莫测道,“所以说,我去了男厕,也去了女厕。可是你们的思维和眼睛就像这静止的风扇,看不到罢了。”
他从袖中提出一条假蛇,一人立马被吓疯跑了,“其实圆本身就是线性,线性有两点,蛇头和蛇尾,当这两点咬合在一起,就是地球的开始,也是地球的灭亡。开始就是结束,结束就是开始。如果人站在这个点上,他就是站在了任何一点上。而我,就可以随时抵达这个地方。而你们的思维,”他把假蛇收紧,蛇圈变小,蛇头和蛇尾错开,“蛇头就是你们的过去,蛇尾就是你们的现在,你们的脑容量就像这个圆,只要你们还有过去、现在和未来,就永远到达不了我的广度。”
这时午饭饭点已经过了,护士过来收饭盒,他又像变魔术似的藏走了发动机。
等护士走后,他洋洋得意道,“谁说人不能同时踏入两条河流?就在刚刚,我还回到了过去,这就是证据。”
他拿出一个最老土的诺基亚手机,“这个手机是几年前的,包含一个时空,打这个手机,就是打给过去。”
陈苏的双眼倏然冒光,笑吟吟的拈了下狐狸毛,“口说无凭。”
对于陈苏这个拥戴者,头一回他这么厌恶,“证据确凿,有本事你说这东西我从哪弄来的?还有这发动机,这叶扇?”
陈苏红唇轻开,露出八颗如同白玉的牙齿,摊开手中的绣布,“我不是你,你说你去过,我不能代表你说你没去过。对不对?如果我说我看见你去了那个地方,你不是我,你不能代表我说我没看见,对不对?”
他眯眼笑,“有点道理。”
陈苏指着绣布上的一棵树,“你就是在这棵树下捡的手机。”
他沉了脸,“你又不是树,你怎么知道?”
陈苏似是叹息,“你既然抵达蛇头蛇尾这个点,就该知道人类并不是语言的第一拥有者,每个物种的存在都有他们特别的表达方式去交流,树也一样,我跟它们聊了很多年,它们就告诉了我这个秘密。你还用这个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他冷笑,“呵呵,呵呵。”
陈苏道,“树是该随风摇摆,随太阳落影,它们不说话的时候就是这样。但是他们一张口说话,影子就会偏离既定的样子。你看,太阳是从这边照过来,上面的树叶应该和下面的影子吻合,可是你再细看,影子不听话呢。就是影子告诉我,你拿这个手机打了哪个号码。这是树告诉我的,而你再看石头,石头就不一样了,它们是通过变色的,它们记录了你打给了谁。”
他嗤笑,“口说无凭。”
陈苏抱手,气定神闲,“我们一起找这个号码和名字,如果我打通了,我就赢了,手机就归我。你不会输不起吧?”
他脖子一梗,“赌就赌。”
第2章 病人出逃()
漂亮的女人是夺人眼球的,这一点在哪里都行得通。不少病人围了过来。
陈苏摊开大幅绣布,房屋街道树木河水,一针一线,栩栩如生。陈苏低垂的眼皮下,缱绻的柔情流淌。
一护士奇道,“你还不看着你的病人?她平时都是默不作声的,这回要开坛做法啊!”
一护士眼皮都没抬,“我可是知道,她从小到大针都不会拿,多了重人格就是天赋异禀了,我都羡慕呢,可惜她的作品都给那个副总收走了!不少医师给精神病治病反而自己得了病,我只负责打针喂药,你爱去你去!”
陈苏拿起一根针,“树影跟树叶不吻合的地方,我就用针挑起来,挑完了你们再看。”
那个物理学家也起了兴致,双眼瞪成铜铃大。
手起针落,他跟着后面念,“13866……”
陈苏笑,“看吧,这就是树告诉我们的,他确实到了这个地方捡了手机,拨了这个号码。下面我们看他的联系人,你们看这条石板路,它暴露在阳光之下,按理说该镀成金色,这里面却有很多暗色。”
陈苏飞针的手指根根葱白细腻,快的让人目不暇接。
两个字浮现,一病人念道,“什么平?”
他拽文道,“毕业没?大言炎炎,小言詹詹的‘詹’!”
陈苏不悦的勾起眼梢,“詹平才不啰嗦呢。”
陈苏伸手要手机。
他双眼微妙的闪了一下,如果他否认这个号码和名字,就是否认他曾经时空穿梭过。
是真理还是悖论,就在这一念之间。在场病人都露出紧张兮兮的表情。
他稍一思考后道,“手机是我捡的,电话是我拨的,自然该由我验证。这个人如果是詹平,就证明陈苏能读懂自然语言。”
“嘟……嘟……嘟……”
陈苏的心脏狂跳,下针的手没有章法。
第一遍,没人接听。
第二遍,10秒钟后接通。
他喘了口气道,“是詹平吗?”
一病人把耳朵都凑了过去,只听里面有清晰的男人声音,“我是,你哪位?”
没有回音,没有杂质,每个字就是每个字。
陈苏的某个部位像绣布里的河水,暗波汹涌。灵魂落进去,被推来搡去。
病人咋呼开了,“他真的能穿越时空!”
物理学家跟陈苏一道在树林中散步消食,地上一层枯黄的树叶,有病人蹲在地上玩叶子。
他在前面走,声音和缓的像一个循循善诱的老者,“这个院区是新盖的,油漆味还没散尽,真是把我们病人不当人。换了家又什么感想?也是,你一个月就来两天,对哪里都陌生。”
陈苏笑,“有特异功能的物理学家我是没看到,三只手的扒手倒是见识到了。”
他猛一回头,两眼梢吊到太阳穴,一脸扭曲狰狞。
“哈哈!你看出来了!物理学家算什么?科学算什么?只会用复杂的公式得出一个没有说服力的理论,又说服了谁呢!我只需要用一点小把戏,就能让这些人臣服!他们以为我是精神病,还有人试图来拯救我,然后我就用一点肤浅的量子泡沫和平行宇宙知识打发了他们,然后两个医生成为了我的狂热粉丝……这只是我征服世界的第一步!光抑郁症患者就占世界人口比例的3到5,我得到了这个群体,就是得到了至少3的武器!我明明有语言的天赋、雄辩的才华和广博的知识,却在这个没有人权的国家要么沦为讲师,要么做传销……不,我不屑!伟人之所以伟大,就因为他敢为常人不敢为,创造规则而不是被规则束缚!正常人都是胆小怯懦的,所以连大脑都不敢开,而他们眼中的疯子,才是配与我作战的武器……”
陈苏一脸不置可否的模样。
他双眼凶光腾腾,“你不信?我都组织好了!”
陈苏细白的手摸了摸狐狸毛领,往他的怀中歪了歪脑袋,像蛇吐着信子诱惑道,“我最崇拜英雄了!”
他的英雄主义瞬间爆棚,双手揽住陈苏的肩膀,恨不得把她捏碎。
下午一点,午休的时候。
物理学家道,“你们跟着我来,那个点就是虫洞,我就是从那里穿梭时空的!站上那个点,就没有人再说你们是疯子,就没有囚禁,没有这个谬误的不可理喻的世界!”
一群病人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张牙舞爪,面孔狂热,直奔铁门。
护士被吓的没了主张,保安抡着警棍劈头盖脸的打,警棍反被病人夺了去,场面一片混乱。
这个新盖的院区还没来得及完善保安系统,铁门很快被病人冲开,已经有人报警。
陈苏没穿病号服,就像换了便服的工作者,不慌不忙的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她的手中有一幅刺绣,口袋里有一个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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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是在郊区,陈苏走出来时,只见宽广笔直的水泥路,一望无际的枯黄稻田,没有人烟,只有私家车驰过。
一个看不懂路标的路痴,一个连国家版图从南到北基本常识都没有的女人,站在路边,很是彷徨。
一辆电动车过来时,陈苏急忙招手,“大叔问一下,去城里怎么走?还有多远?”
才刚过四十的路人很是不悦的看着这个穿皮草戴钻戒的已婚女人。
陈苏说完就有些腼腆,歪着头,左手绕着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