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心-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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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生认定的伴侣,只有姜灼一人罢了。
别个,不论是男是女,是美是丑,都与我无关。
“殿下,她们这是要削弱您的势力,甚至明目张胆地安插探子进王府内宅啊!”颜珂忿忿不平地一掌拍在桌子上,转而又愁眉苦脸起来,“傅筠崇这老狐狸也是狠心,不惜将嫡长子作为筹码,难怪是那人最倚重的心腹。”
“这亲事……本王若是不同意呢?难道她们还能逼婚不成!”我也被她的忧虑所沾染,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这……既是御旨赐婚,又过了宗正寺的明路,只怕不好推脱,若是她以抗旨的罪名追究下来,对殿下更为不利啊!”没想到连对我百依百顺的颜珂都这样说,可见这桩亲事,是势在必行了。
“本王知道了。”我想对她安抚地微笑,只是心中苦涩,怎么都笑不出来,索性也不再勉强自己,只是镇定地点头,“珂姨放心,本王会顾全大局。”
“殿下受委屈了。”颜珂欣慰地拍了拍我的手背,一脸“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之色。
目送着她离开,我疲惫地闭上眼,将自己重重地摔进椅子里——呵,到头来,我还是逃不脱这样的宿命么?
一个身负婚约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再去追求心爱的人呢?
“来人,本王要喝酒。”打开门,招来一个守候的侍从,我低声吩咐道,想了想,又嘱咐他小心行事,不要惊动了其他人,这才放他前去。
听说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小蝉因为犯了事情,已经被发卖出去了,我隐约猜到了他是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毕竟是我在这个世界见到的头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伤感……这事儿若是发生在我眼前,也不知道我是否又会心慈手软,忍不住替他求情。
我不知道颜珂是怎么察觉到小蝉的破绽,更不知道他被发卖以后究竟沦落到了什么地方,即使追问了颜珂,她也只是教我不要为了这种小事担忧,并不肯与我细说,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邝希晗以前身子弱,脾气也古怪,身边的侍从大多待不长久,自小蝉以后,便没有了贴身的奴婢,颜珂有心为我重新指派,却被我拒绝了——我不敢保证这些人是否会受我的牵连,但我真的不愿意再经历这种无能为力的茫然。
没一会儿,那眼生的侍从便端着一壶酒,小心翼翼地潜到我房里。
随手从妆奁匣子里抓了一颗小金裸子赏给他,打发人都不准进来打扰,我斟了满满一杯酒,仰脖子一饮而尽。
咂吧咂吧嘴,没尝出什么辛辣的滋味,倒是别有一股馥郁清甜在舌尖萦绕,看来那小滑头还是没有照我的吩咐取来最烈的烧刀子,而是敷衍地选了种度数不高的果酒……也罢,借酒浇愁不过是方才一时兴起,冷静下来,也就没那么冲动了。
这身子本就虚弱,虽说那魏舒已经将我体内的毒素尽除,可是还需要细细调理,尚且经不起酗酒的折腾;我便是再意冷心灰,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
不过,这酒度数再低,也是能醉人的陈酿,大半壶下了肚,我的脸颊已经发烫,眼前也不复清明——要不然,怎么会见到一脸担忧的姜灼正立在我身前呢?
她不是讨厌了我,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么?
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呵,一定是我喝醉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才产生的幻觉吧。
借着酒劲入梦,若是能与她温存片刻,也是好的。
“姜灼、姜灼……”你可知,我有多么喜欢你。
这一定是在做梦。
在梦里,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将她搂在怀里,我可以摸到她凛直俊俏的眉眼,甚至,我可以亲吻到她软和香韵的薄唇——那种不可思议的触感,教人如坠云端,流连忘返,不知今夕何夕。
也只有在梦里,她会轻柔地朝我微笑,抚着我的脸颊无奈地叹息,柔声劝哄:“我在这儿。”
我不禁要奢望:这如果是真的该有多好?
“姜灼,我不想娶什么夫郎,我想娶的人,只有你一个。”我抱着她的腰,喃喃地说道。
“我不会嫁人。”她轻轻推开我,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臻首微摇,虽是神色宛然,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来。
我忍不住泄了气,埋首在她腹间沉默不语。
片刻,我又想起这是在梦中,既是做梦,那是否意味着……我可以为所欲为,做一些平日里想做,却一直不敢做的事呢?
也许是酒壮人胆,又或者只是这渴望被压抑的太久了,只要这么稍稍一撩拨,便如星火燎原似的,烧却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就着埋首的地方,隔着衣料,不轻不重地啃了一口;感觉齿间叼着的肌肉猛地一僵,大约是吃痛了。
即便认定这是在梦中,我还是舍不得教她有一点痛苦,因此没再下狠劲儿,而是以脸颊蹭了蹭那个位置;那一处却不曾放松下来,反而越发紧绷了——这样看来,还真是一个格外逼真的梦境呢。
可是,为何在梦中,依旧不能教我如愿?
为何在梦中,她也不能回应我的感情呢?
我不甘心地搂过她的腰,攀上她的肩膀,凑近她的脸,轻轻摩挲着,近乎哀求地问道:“那我嫁给你,好不好?”
金钱,地位,名声,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能和姜灼在一起。
所以……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就算只是个梦,我也知足了。
大概是我的执念真的起到了作用,改变了梦境的走向,姜灼她没有推开我,也没有摇头拒绝。
她将我抱了起来,放进柔软的床铺中,倾身替我褪去鞋袜和外衫,又拉了拉被子,掖好四周的被角,温柔得教人不敢置信。
顺着她的力道躺好,乖巧地被包裹在被子里,我愣愣地盯着她姣好的侧脸,生怕一眨眼睛,这梦便要醒了,而眼前这个对我温柔体贴的姜灼也就如泡沫幻影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好。”打理好一切,她随手放下了帐幔,转身以前,低声说道。
我一激动,忙不迭拉住她的衣摆,不依不挠地追问:“你说好,又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她轻轻拂开我的手,在酸涩失落的情绪汹涌而至以前,拈起了我的下巴,在我唇上落下一个羽毛般的吻,神情虔诚得仿佛完成某件庄重的仪式,教我心中一动,像是被那片羽毛搔在了心间。
“我说,我会娶你,”她微微勾起了嘴角,笑得又轻柔又漂亮,“卿若愿嫁,我必愿娶。”
“拉钩?”我伸出小手指——虽然有些幼稚,但就是想这么做。
“拉钩。”她摇了摇头,却也陪着我幼稚,眼中的宠溺教我不由深陷其中……
翌日晌午,在宿醉的头疼中幽幽转醒,抹了一把脸,看了看空寂清冷的房间,我将脸埋进枕头,不禁自嘲,果然只是个梦啊。
——她若肯娶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拒绝呢?
只怕是……她不肯罢了。
第62章 雨露()
“殿下,可要起了?”我正抱着被子无所适从之时,就听门被轻敲了几下,接着响起了一个略显稚雅的男声,声线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什么时辰了?”又蹭了蹭被褥,我懒懒地翻了个身,扬声问道。
“回殿下,已经巳时了。”那个声音立即回道。
——那也就是十点钟左右了?
怪不得肚子饿得开始发疼了。
“殿下,可否让奴进来服侍?”等不到我的回应,那个声音再次低声问道。
“进来吧。”想了想,我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应允道。
“是。”声音的主人推门而入,是个看着眼生的俊秀少年;眼角上挑,天生一副风流多情的相貌,普普通通的一个抬眸也像是在抛媚眼——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了。
下意识地拢了拢睡得凌乱不整的寝衣,我看着那少年走上前来,蹲身托起我的脚——忍着心里的别扭,我任由他替我穿好了鞋子。
然而屏着的一口气还没松开,就见他又取过了取过了一边的衣服,作势要为我穿上,咬了咬牙,我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没有躲开。
心里却不断做着自我建设:不过是穿个衣服罢了,又没发生别的,只要把他当作是个小女孩便是了。
若是现在拒绝了他的服侍,指不定会教他以为哪里做得不好触怒于我,更引得颜珂误会而施罚于他,那就是我的过错了……
正想着,却感觉他的手越来越不规矩,身体也有意无意地往我身前凑过来,若是将这个场景换一换,不免教我觉得,他是有心在勾引我——转念一想,在这女尊男卑的大芜国,这可就说得通了。
吓了一跳,忍不住后仰避开了他的手,厉声喝道:“你做什么!”
他愣了一瞬,不明所以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浮起羞怯的红晕:“奴当然是来……伺候殿下的……”
——帮忙穿个衣服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小动作?
不悦地拂开他的手,我自己穿好了外衣,系上扣子,拨了拨头发,将他晾在一边。
他却比我更加委屈,红着眼眶收回手,猛地跪在我脚边,抬起头泫然欲泣地问道:“殿下,可是奴做错了什么?”
叹了口气,我见他哭得可怜,气也消了不少。终究是见不得人这样,只好温和了语气,反过来安慰他道:“不关你的事,是本王自己心情不佳;这里不用你伺候了,退下吧。”
他轻声应了,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朝我行了礼,之后便恭敬地离开了。
我等他退出了门,这才舒了口气。
随意洗漱了一番,索性也不去管长及腰间的头发,任由它披散着,对着镜子整了整衣服,抬脚便出了门,去前厅用餐,转眼便将这段小插曲抛在了脑后。
然而